龍之谷中文
龍之谷中文
 
首頁 • 全本
玄幻 • 奇幻
武俠 • 仙俠
都市 • 言情
歷史 • 軍事
游戲 • 競技
科幻 • 靈異
搜索:
 
您當前所在位置:龍之谷中文>>東漢末年立志傳

第三十三章 第五日:崩離的曹營

更新時間:2012-09-30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

記住哦!

--初平三年三月三十日,白馬渡口曹營--

望了一眼坐在帥帳主位上不發一言的陳驀,司馬懿不禁搖了搖頭,在帳內來回踱了幾步,來到了陳驀面前的桌案旁,瞥了一眼那只灰色布袋中的粉末,伸手取過一些在手里捻了捻

“這么,們倆口子再次吵架了,就是因為這點事?”

“什么倆口子……不、不是,這是事?這可是關乎到……”

“好了好了,”司馬懿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擺正表情好奇問道,“當年黃巾軍中精銳黃巾力士,就是服用這種東西?——話,這叫什么來著?養氣什么?”

“養氣除穢丸”陳驀無可奈何地瞥了一眼司馬懿,要知道他方才已經對司馬懿過一次了,但是看這家伙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放在心上

“對對對,”經陳驀這一提醒,司馬懿這才回想起來,在似笑非笑望著手中的粉末搖了搖頭后,他隨手將粉末再次放回了那只灰色布袋中,繼而拍了拍雙手,撣落了那些粘在手上的些許粉末,正色問道,“確定眼下擺在我面前的藥粉,與當初張寶煉制的丹藥相似?”

在長長嘆了口氣后,陳驀點了點頭,道,“雖在藥味上淡薄許多,但是確實是這股味道……”

起來,對于當年張寶所煉制的丹藥,恐怕如今也只有陳驀最有發言權,畢竟當初那些服用過這種的丹藥的黃巾力士大多已隨著張氏兄弟的敗亡而不在人世

“這樣……”司馬懿聞言輕吸一口氣,若有所思地道,“她這是想借此藥物提升士卒的實力么,不過即便如此……”著他轉頭望向陳驀,詫異道,“依懿看來,這并沒有什么過錯,何以希聲如此動怒?”

“沒有過錯?”陳驀的雙眉緊緊凝了起來,雖他當初是依靠著張寶所煉制的那養氣除穢丸才能走到現在,但是實話,他對于這種丹藥并沒有什么好感也難怪,畢竟當初那位叫做韓然的同帳士卒,在服用這種丹藥后的慘狀,至今也未曾叫陳驀忘卻

擺著韓然這個前車之鑒在陳驀如何能夠容忍張素素再一次將這種本不該出現在世間的藥物給手底下的士卒服用,別那些士卒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這種藥粉混在飯菜中服用了,這在陳驀看來,簡直好比是將別人的壽命都榨出來利用,這實在讓他難以認同

“利用?”在聽了陳驀的想法后司馬懿笑了,不過笑得有些詭異

“仲達,笑什么?難道我的不對么?”

話音剛落,只見司馬懿微微搖了搖頭正色道,“并不能對與不對難道,那些士卒不曾服用此藥粉就不算是被利用了?別忘了,希聲,我等眼下之所以還可以這樣安穩地坐居白馬,靠的,就是這些被利用的士卒,句不客氣的話,難道我等不是在利用他們阻擋袁紹么?——倘若沒有營內這近乎八萬士卒,單一人,豈能守住此地?”

“我不是這個意思……”

“懿知道想什么,想張素素此舉不合禮法,不符德品,對?但是要知道,希聲,此營內八萬將士,此刻還活生生在我等面前,但是誰也無法保證他們明日還能活著,退一步,就算明日還活著,那么后日呢?大后日呢?冷靜點,希聲,我倒是覺得,張素素此舉,也沒有什么不妥的對方……”

“可是那藥粉會折損壽元……”

“那又怎樣?”打斷了陳驀的話,司馬懿正色道,“人可活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但可曾見過這些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士卒活夠一甲子的?秦時征歲十三男丁從軍,四十五卸甲;我朝征兵取十五歲以上男丁,四十遣回家鄉,期間近三十年的從軍生涯,當真覺得,他們能夠活足一甲子么?”

司馬懿地不錯,在漢朝,其實人的壽命已經延長到五十歲、乃至六十歲以上,就當時而言,這已屬高壽,尤其是活夠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畢竟在古代,世人把六十年稱為一甲子,用后來從西方傳入的佛教術語來,這相當于一個輪回,而一旦人能夠活到六十多歲,就意味著他從此脫了輪回之外,從此不再受萬世輪回之苦,可以尸解成仙,白了,就是從此可以位列仙班了,當然了,到底,這僅僅只是古人的美好愿望而已

但是話回來,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活到五十歲甚至六十歲,能活到這個歲數的,大多士珅土豪、朝官公卿,就平民百姓而言,顯然是活不到這個歲數的

據,漢朝東漢末年至三國期間,國內男丁平均壽命曾經達到過三十歲這個可怕的數字,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國內的男丁,有絕大部分在還沒有三十歲的情況下便死去了,從這個數字看,也難怪起初有六千萬人口的漢朝,竟然會在晉國一統后銳減到九百萬人,難怪古人會用人命如草芥、十室九空、萬里無人煙這種來描繪亂世的殘酷

或許有人會,這能怪誰,要怪就怪那些男丁自己去當兵,甘愿成為亂世的犧牲,但是歸根到底,若不是為了得到那些微薄的軍餉供養家中的妻兒老,誰會甘愿當兵?

或許有人還會,那是他們傻,就不會在攢點錢后退伍返鄉么?

但是實際上,就當時而言,退伍是不允許,除非在戰場上受到嚴重的傷勢,無法再征戰殺敵,否則,一旦出打算退伍的話,無疑就會被別人當成逃兵不得不,古代對于逃兵的處罰是相當嚴厲的,幾乎是逮到就殺

也難怪,畢竟當時的軍隊體制就是這樣與后世的征兵制度不同,在漢朝,一旦入伍,就意味著已將自己的性命出售給了的主君,如果沒有其他的變故,多半要在軍隊中呆上長達三十年的時間,當然了,每年的軍餉是會按季度發放的并且,倘若不幸戰死,的主君還會撥出一筆不菲的撫恤,派人送到家鄉的親人手中

可以放心在這一點上,的主君是絕對不會克扣的,畢竟他一旦這么做了,非但會激起兵變,會失卻人心

簡單地在古代,當兵也是一類能夠賺錢的職業,只不過,那些賺來的錢多半并不是給他本人花而是為了供養在家鄉的妻兒老

明明是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錢,自己卻沒有機會去享受不得不是一種諷刺,但是反過來這卻是亂世中大部分國內男丁唯一能夠賺錢養家糊口的渠道

正因為如此,司馬懿才會認為張素素的做法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是,畢竟青州軍中的士卒年齡大多在二十到三十左右,到他們四十退伍,期間相隔長達十余年,誰能保證他們能夠順利地在戰場上存活下來,不定今日還生龍活虎,明日便成為敵軍刀口上的犧牲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犧牲幾年陽壽那又如何?得到的可是能夠在戰場多一份存活可能的機會

平心而論,陳驀與司馬懿對這件事的看法都沒有錯,只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罷了,陳驀在意的,是張素素在瞞著士卒的情況下,擅自在其飯菜中投入這種會折損陽壽的藥粉,但是在司馬懿看來,如果在服用這種藥粉后便能讓那些士卒得到能夠在戰場上存活的實力,就算縮減幾年陽壽、甚至是十幾年的陽壽,那又如何?

重要的,是那些士卒能活下來,能夠得到多的軍餉以供養家中的親人,畢竟人活著就有希望,就算那些士卒以后因為服用了這種藥粉而變得白發蒼蒼,甚至于在退伍后無法繼續下地干活,那又怎樣?畢竟他們活下來了,并且,他們的親人也活下來了

“這么,反倒是我錯了?——這種歪門邪道……”在聽聞司馬懿的勸后,陳驀自嘲搖了搖頭

“倒也不能是錯了,只是……希聲,我早就過,太耿直了,而且還頑固,跟個老頭子似的”司馬懿輕笑著道

“……”陳驀聞言望了一眼司馬懿,正要話,卻見司馬懿突然壓低聲音,正色道,“希聲,我知道是過分著緊她,是故對她這般嚴厲,以免她誤入歧途,但是有一點可別忘了,如今乃此營主帥,全營數萬人安危皆仰仗于,再者,曹公能否能抵擋袁紹百萬大軍,的作用也不可覷,當務之急,心中所思,應當是如何阻袁紹于黃河對岸、如何守住白馬十日,為曹操爭取時間……句不好聽的話,她如今乃五萬青州軍之統帥,而青州軍的實力,應該也清楚了,要守住白馬,勢必要仰仗她,倘若等將帥失和,這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反叫袁紹得了便宜?”

陳驀聞言愣住了,不得不司馬懿的一點不錯,要知道眼下的張素素已經不是當年只會縮在身旁懷中哭泣的女孩了,她乃黃巾之首,乃五萬青州軍之首,倘若兩人失和,后果那是何其嚴重?

想到這里,陳驀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罷罷罷,回頭我去哄哄她……”

“正是此理”司馬懿哈哈一笑,然而笑聲卻帶著幾分揶揄,那別樣的意味,讓陳驀不禁有種交友不慎的感觸

然而就在這時,帳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通報

“陳帥,王充將軍求見”

“王充?”陳驀愣了愣,輕笑道,“進來”

話音剛落,便聽黑狼騎部將王充急匆匆地奔入了帥帳,不等陳驀問話,一臉急切地道,“陳帥,大事不好,張天師與張寧姐打起來了”

“?”陳驀好似沒有聽清,眨了眨眼錯愕問道“誰和誰打起來了?”

“張天師與張寧姐,此刻東營大亂,末將恰巧經過,聽麾下將士來報心知此事事關重大,是故當即前來向陳帥稟報”

“……”猛然間,陳驀面色大變,站起身來,二話不朝著東營而去,在他身后,王充與司馬懿對視一眼,亦當即緊跟其后

在半途上聽著東營喧嘩陣陣,陳驀臉色愈加難堪,皺眉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陳驀發問王充不敢怠慢,一面緊跟自家大帥左右,一面抱拳道,“末將也不甚清楚,只聽張寧姐好似去東營找張天師話但是著著便打了起來,此刻東營大亂,營內士卒不明就里,俱不敢上前……”

“光是張素素與張寧二女么?”

“呃好似還有三名頭戴面具的將領,據是青州營的將領……”

陳驀一聽便知道情況不妙頭戴面具的青州營將領,這的分明是張素素麾下四鬼將望了一眼天邊徐徐下落的夕陽,陳驀愈發為張寧感到擔憂,畢竟在他看來,張寧雖實力強地令人發指,但是面對三位武神級的人物,她多半也討不到便宜

想到這里,陳驀眼神一變,整個身體突然消失在原地,在瞬息之間,出現在數十丈之外,心中著急的他,竟然動用了貪狼的縮地

雖東營距離陳驀所在中營有近乎兩里之遙,但是在陳驀的縮地面前,也不過只是短短十幾個呼吸的工夫

果不其然,當陳驀趕到東營時,東營幾乎已是亂成一團,無數曹兵與青州軍爭相觀望,而在這眾人之中,張寧正與張素素以及董卓、孫堅、呂布這三位武神打地不亦乎,只見東營之內氣流橫竄、狂風大作,粗粗一看,竟有多達十幾個帳篷被毀

“住手”

在場外大吼的陳驀,一個縮地來到了場中央,一手擋住了張寧,隨即右手在腰間一摸,摸出一柄短劍,擋住了孫堅手中的黑色戰刀……

“陳……陳將軍……”張寧的表情有些羞愧,低著頭不敢妄想陳驀

“子,可來了”帶著青色厲鬼面具的董卓用莫名的語氣了一句,聽得出來,對于張素素要他們聯手對付張寧一事,董卓多半是沒打算插手,只不過礙于某些原因,他不得不這么做罷了,畢竟張寧與他非親非故,為了張寧而觸怒如今的張素素,顯然有些不智

因此,董卓退了下去,而被擋下的孫堅也退了下去,唯獨帶著赤鬼面具的呂布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手持一把鐵戟迎了上來

“鐺”勉強用右手的短劍擋住呂布手中的鐵戟,陳驀壓低聲音道,“呂將軍,請住手”

話音剛落,便聽呂布冷笑一聲,同樣壓低聲音道,“憑也敢命令我呂布?荒謬——想要我住手,就拿出的實力來”

“哼——不是阻止過我么,再阻止我一次不就好了?”著,呂布手中的鐵戟一轉,戟尖的月牙刀刃朝著陳驀臉上劃去,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張素素的聲音

“住手”

“嘁”在聽到這句話后,呂布撇撇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倘若張素素喊地再遲一步,恐怕陳驀臉上便要多一道傷口

“總是很走運吶……”似有深意地對陳驀丟下一句話,呂布冷哼一聲,轉過身,大步走向張素素那里

或許呂布這是在暗示陳驀,在徐州時,倘若不是張素素,陳驀何以能與我打成平手,成就如今威名?但是很可惜的,眼下的陳驀顯然沒有心思去猜測呂布話中的深意,因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不遠處的張素素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

一刻之后,陳驀將張寧與張素素帶到了中營帥帳,詢問事情的經過,畢竟在他看來,張寧與張素素雖在初次見面時便劍拔弩張,但是最近的這段時間,卻未曾有過這般激烈的沖撞,何以會當著東營無數將士的面大打出手呢?

或許是為了二女的面子考慮,陳驀將一干閑散人員都逐出了帳外包括王思、張遼、劉辟這等心腹愛將,不過話回來,對于司馬懿,陳驀本想請他在帳內旁聽的畢竟這家伙想的要比陳驀深遠,但是不知為何,還沒等陳驀話,司馬懿便仿佛逃命般跑出了帳外

也難怪,畢竟他司馬懿不是陳驀,對他來,張素素與張寧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就算二女當中真有一人存在過失他恐怕也不敢直言,再者,以他司馬懿的才智,哪里會猜不出其中的緣由?

在這種家務事上旁聽?不要命了?

多半是顧及這些事是故司馬懿早早便避退了,以至于整個帥帳之內,僅僅只有陳驀、張素素以及張寧三人

“,到底怎么回事”坐在主位上的陳驀用目光掃視了一眼張素素,盡可能地讓語氣變得平穩一些

然而的陳驀的話音剛落卻見那邊張素素冷哼一聲,道,“去問那個賤人”

“素素”見張素素出口傷人,陳驀著實有些不喜

“哼”見此張素素眼中怒意盛,望著陳驀恨恨道“驀,為什么一口斷定是素素的過失?當初是那般疼愛素素現在呢?只要發生什么事,都認為是素素過失,為什么?為什么?”

“我……”陳驀啞口無言,畢竟張素素的不錯,在最近這段時間,只要是有些事情牽連到了張素素,他不知怎么竟都會不由自主地將矛頭對準張素素,連陳驀自己也不知為什么

“還敢不是被這個賤人迷惑?她那點好?呀”

“放肆”見張素素越越過分,陳驀心中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沉聲道,“想知道為什么?那是因為此前做下過太多的錯事”

“……”或許是沒有想到陳驀竟然會有這般大的反應,亦或是沒有想到陳驀竟然會這么,張素素氣地渾身顫抖,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陳驀,微微搖了搖頭,喃喃道,“竟然……素素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樣我的,竟然會是驀……”著,她不禁咬了咬嘴唇,眼眶一紅,兩道淚水奪眶而出

“我……”望著張素素那近乎絕望的神色,陳驀氣勢一滯,心中有些不忍,畢竟他也意識到,他得確實有點過分了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張素素抬頭拭去了臉上的淚水,隨即直直望著陳驀,用近乎于逼迫的口吻道,“好、好……驀,擺著這個賤人在,素素只問一句話,究竟是要她,還是要素素——倘若要素素,那么就讓這個賤人滾回漢中去;倘若要她,那好,從此素素與恩斷義絕”

“”陳驀萬萬沒有想到張素素竟然出恩斷義絕這種話來,氣地他雙手顫抖不停,在深深望著張素素許久后,怒聲道,“這是在逼我?”

“是”張素素猛地站了起來,注視著陳驀半響,壓抑著憤怒道,“從今日起,有我沒她,有她沒我——倘若驀當真要選她,那好,素素即刻就走”

“”陳驀勃然大怒,平心而論,他從來都沒有感覺到如此憤怒,此刻的他,仿佛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只因為張素素那一句話

一時間,整個帥帳安靜了下來,靜地那樣壓抑

忽然,陳驀深深吸了口氣,全身繃緊的神經緩和了下來

“那好,走”

“……”聽著那看似平淡的話語,張素素冷不丁身子一晃,竟然癱坐在席中,難以置信地望著陳驀,喃喃道,“不……不會的,是素素聽錯了?驀怎么會……怎么會……”

“沒有聽錯……”陳驀語氣平淡地道,不知為何,他忽然感到了無比的疲憊,那是至今為止前所未有的疲倦

在長達一刻鐘的死寂之后,張素素默默地站了起來,在望了一眼陳驀后,又默默地轉身望帳口走去,看著她那雙肩顫抖不停的模樣,很顯然,她這是刻意壓制著心中的悲傷

“素、素素……”總歸是姐妹,見妹妹竟然露出這種近乎于絕望的目光,張寧心中也有些不忍她猶豫著伸出手去,想將張素素攔下來

“啪”

張素素抬起左飛了張寧打算阻止她離開的右手,隨即用一種近乎于刻骨銘心仇恨的眼神深深望著張寧

“張寧,此生此世我絕不與干休”

著,張素素回頭望了一眼陳驀,用滿含著眷戀的目光,隨即,默默走出了帥帳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張寧仿佛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她終于明白,為何張素素之前明明過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但是卦象顯示,張素素卻會與她為敵,甚至于,將她所有的一切都奪走

“怎么會變成這樣……”張寧喃喃自語著

自己明明是去向她解釋自己并沒有背著她將她營中的事務告密給陳驀將軍,為什么會這樣?

對,當她問起自己為何會在陳驀將軍帳內時,自己之所以會猶豫,那也決然不是出于心虛只是……自己怎么好意思,自己這是為替陳驀將軍換藥包扎傷口……

這就是天意么?

呵呵,倘若自己不要那么在意那卦象,也沒有長途跋涉趕去許都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甚至永遠不會知道她還有一個姐姐……

一切的錯,都開始于自己離開漢中……

為什么呢那時自己為什么要離開漢中呢?

想到這里,張寧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回顧陳驀道,“對不起,陳將軍,一切的錯都在妾身,將軍且將素素追回來,這些日子,妾身也瞧清楚了,妾身這個妹妹,本性不壞,只是有些急功近利,如今她這么離開,勢必會胡思亂想,愈發偏激……”然而,她的話還未完就被陳驀打斷了

“讓她走……這些年來,我真的累了……”

“……”張寧張了張嘴,本想再勸什么,但是見陳驀滿臉疲倦,已再沒有傾聽的心思,心下長長嘆了口氣,默默走出了帥帳

此事天色已愈加昏暗,望著西面群山上那僅有的一絲夕陽余暉,張寧苦澀地笑了笑

或許,自己……還是回漢中……

想到這里,張寧回過頭去,用帶著絲絲眷戀的目光望了一眼身后的帥帳,進而頭也不回地朝著轅門走去,最終消失在愈加昏暗的夜幕當中

那一日夜晚,陳驀第一次在軍營中飲酒,并且把自己灌地酩酊大醉,而就在這個夜晚,張素素帶著她麾下那五萬青州軍離開了白馬渡口,前往濮陽一帶

得知此事的司馬懿面色大驚,急欲想挽回此事,卻不想陳驀早已喝至大醉,以至于守在帳外的黑狼騎將他拒之帳外,直到次日凌晨陳驀醒來,司馬懿竟是在帳外等候了足足一宿

“糊涂糊涂”

誰也不會想到,在帳外吹了一宿冷風的司馬懿,精神竟然這么好,剛見陳驀神情激動地將陳驀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此刻陳驀正是宿醉方醒,這不,竟是被司馬懿罵地面色呆滯,一臉茫然之色

“希聲希聲,懿雖早前便知為人耿直、沖動,卻不想竟然這般沖動,可知道,她昨日夜間可是帶著五萬青州軍離開了白馬……”

“走了就走了……誰?”陳驀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

“還能有誰?”望著陳驀一臉渾渾噩噩的模樣,司馬懿氣地頓足不已,在帳內來回踱了幾圈后,皺眉道,“以八萬兵馬對抗袁紹百萬大軍,這本來已屬不易,卻不想還節外生枝,這下倒好,她帶著五萬青州軍就此離去,只剩我等區區兩萬余兵馬,倘若袁紹大軍壓境,要我等如何抵擋?——這才第五日離十日之期尚有一半極限”

“啪啪啪”

陳驀伸手拍了拍臉頰,想讓自己盡可能變得清醒些,隨著隔夜酒意的徐徐退去,他腦中慢慢地回憶起了昨日的經歷

沖動,太沖動了

好,走……

自己當時怎么會做出那樣的話?

清醒過來的陳驀,懊惱地敲了敲額頭

“希聲希聲”

捏了捏鼻梁,陳驀低聲道“仲達,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好,給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我會再回來,到時候……唉”著,司馬懿一面嘆息一面搖頭走出了帳外,只剩下陳驀獨自一人坐在帳中

是自己錯了么?

明明是她不對,張口閉口賤人賤人,要知道張寧可是她的親生姐姐

自己明明只是想讓他們姐妹和好,何曾偏袒過張寧?

“……”想到這里,陳驀愣了愣他好似想了什么,朝帳外喝道,“來人”

話音剛落,便見帳外走入一名黑狼騎將士叩地抱拳,道,“陳帥,有何吩咐?”

“去請張寧姐來……”

“這……”那名黑狼騎將士露出了遲疑的神色,在猶豫了一下后抱拳道,“將軍,張姐已返回漢中了……”

“什么?”陳驀滿臉驚愕,錯愕問道“何時的事?”

“便是昨日陳帥與張天師在帳內大吵了一番后,張寧姐出帳便離開了大營對了,她還有句話讓屬下轉告陳帥是她一切的過錯都在她,她本不應該來中原,并且讓屬性替她向陳帥道歉……”

“這……為什么當時不?”

“呃,昨日屬下曾想向陳帥稟告此事,只是陳帥卻叫屬下去庫房取酒,隨后就將屬下轟了出去,還叫任何人都不得帳……”

“”陳驀啞口無言,在暗自皺了皺眉頭,揮揮手道,“罷了罷了,先下去”

“是”那名黑狼騎將士聞言如釋重負,當即退出了帳外

不得不,此刻的陳驀著實有些手足無措,在惆悵地望四下望了幾眼后,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酒壇,然而,直到舉到嘴邊才發現那竟是一個空壇,這叫陳驀愈加感到郁悶

“這真是……”隨手將手中的酒壇放回原處,陳驀長長吐了口氣,用雙手拍著自己的臉頰,隨即盯著桌上的酒壇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這才幽幽嘆了口氣

“罷了,這樣……也好……”

實話,其實在這幾年中,陳驀已漸漸厭倦了當前的生活,起來,自從在滎陽與張素素重逢之后,他做了太多他自己并不情愿去做的事,無論是刺殺那些討黃巾有功的將領,還是帶兵作戰……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當初自己許下的承諾,而如今……

想到這里,陳驀終于釋然了,對于他與張素素走到眼下這等地步釋然了

有一點張素素的對,那就是不知從何時起,陳驀漸漸從疼愛她轉變為無意識地針對她,一旦張素素發生些許狀況,陳驀都會下意識地斷定是張素素做錯了,不得不,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這意味著陳驀漸漸已不再相信她……

怎么可能還會相信她?

這些年來,她瞞著自己做了多少事?

臨陣反戈、投靠曹操;獨斷獨行,誅殺盧植、皇甫嵩、朱儁三人一門老;處心積慮將董卓、孫堅、呂布、張角四人變作尸鬼為她效力;暗中在青州軍飯菜中投入養氣除穢丸的稀釋藥粉,欲將其打造成不遜于黃巾力士的精銳……

這一切的一切,在事情發生之前,她可曾對自己起過?哪怕是一絲一毫?

她沒有……

自己……

真的累了……

“驀哥?”

就在陳驀沉思之時,他忽然聽到了張遼的聲音,而當他抬起頭時,卻發現帳內不知何時已坐滿了將領,司馬懿亦在其中

“醒了?”見陳驀終于回過神來,司馬懿不禁嘆了口氣,搖頭道,“好了,與其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考慮一下眼下的處境,倘若袁紹此刻揮軍來攻,我等拿什么去抵擋”

帳內眾將聞言面面相覷,畢竟他們也聽了張素素因為與陳驀不合、一氣之下率軍離開了白馬的傳聞,換而言之,眼下白馬曹營只剩下曹仁曲部兩萬余人,以及陳驀那三千黑狼騎,以這個兵力抗拒袁紹百萬大軍,無疑是自尋死路

“要不然……退守平丘、延津二地?末將聽,曹公在撤軍返回官渡時曾將平丘、延津二地交予了李典、樂進二將守衛,倘若我等與李、樂二將合并一處,或許能有幾分勝算,”著黑狼騎副帥王思頓了頓,遲疑道,“就算再不濟,燕城還有曹洪將軍在……

“不可”見在坐的將領似乎有些心動,司馬懿搖了搖頭,沉聲道,“白馬有黃河天險,而平丘、延津二地卻無此天險可依白馬尚且守不住,難道平丘、延津便能守住不成?再者,白馬之后皆是平原,倘若叫袁紹得了白馬他便可毫無顧忌地揮軍南下,西可取平丘、延津,東可取濮陽、離狐,甚至于,還可以與此刻身在東武陽的文丑夾擊倉亭到那時,夏侯惇僅憑手中寥寥兩萬兵馬,豈能擋袁紹、文丑大軍?如此,東郡危矣兗州危矣中原危矣”

“不知參軍有何高見?”一直不吭聲的高順問了一個最實在的問題

“我……唉”只見司馬懿張了張嘴但是最終確實長長嘆了口氣,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便是他這樣的謀士,在兵力相差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顯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就在這時,陳驀忽然張口道,“黑狼騎與我留下,其余人等,撤到平丘、延津二地……”

一句話得帳內眾人面色一愣,尤其是司馬懿,是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陳驀,皺眉道,“希聲,,莫要玩笑……”

“覺得我是在玩笑么?”

司馬懿愣了愣,驚聲道,“袁紹有百萬大軍,區區三千黑狼騎,能做什么?”

“雖然不能阻擋袁紹揮軍南下,但是至少可以延誤其行程,”著,陳驀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我犯下的過失,我自己來彌補”

司馬懿聞言一愣,隨即好似意識到了什么,急切道,“希聲,懿萬萬沒有指責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抬斷了司馬懿的話,陳驀臉上露出幾分淡淡笑意,輕聲道,“仲達的為人,我還會信不過么?本來,在發生了這種事后,實話我已經沒有再留在軍中的意義,但是,眼下光景,倘若我就此離開,勢必會牽連曹公,牽連諸位,牽連兗、豫兩州百姓,再者,曹公對我不薄,封我征西將軍一職,倘若是因為我的過失,而導致曹公的計劃全盤崩解,我難辭其咎”

司馬懿聞言皺了皺眉,急切道,“即便如此,也不需……”

“好了,我意已決,仲達休要再勸”著,陳驀環視了一眼在座的諸位黑狼騎將領,沉聲道,“這是我陳驀最后一場征戰沙場,但恐怕也是最過兇險的一次,倘若等愿意隨我一起,陳某感激不盡,倘若無意,陳某也不會有任何……”

話未完,就見張遼站了起來,抱拳沉聲道,“陳帥這是的什么話,張遼請戰——區區袁紹,何足掛齒”

或許是張遼的氣概激勵了眾將,曹性、高順、王思、王充、李揚、吳昭等黑狼騎亦紛紛請戰,畢竟在黑狼騎隊伍之內的,那都是血性男兒,哪里會做出丟下主帥臨陣退縮的事

“好”陳驀點點頭,隨即沉聲道,“待此會議散了,子孝兄麾下曲部步卒,當即收拾行囊,撤到平丘、延津二地,助李典、樂進二將守城,濮陽有素……張天師五萬青州軍在,倘若我是袁紹,勢必會選擇相對兵少的平丘、延津二地……且將此事告知兩位將軍,不得有誤”

曹仁部將嚴虎、張剛等人面面相覷,在猶豫了一下后,終究點了點頭,畢竟他們麾下曲部都是步兵,比不得黑狼騎有戰馬代步,機動性強

“諾”

“至于子孝兄……文遠,派數騎,送曹將軍至許昌養傷,倘若得見曹公,便將此地境況稟告,叫曹公早作準備”

“這……驀哥,我……”張遼顯然沒有想到陳驀竟然不打算帶他一起

倒不是陳驀刻意地偏袒張遼,只是在他看來,白馬一失,則袁紹勢必揮軍南下,并且仗著兵馬眾多的優勢多線作戰,如此一來,曹操的處境就變得極為艱難,畢竟曹軍中缺少的就是能獨當一面的將領,但是張遼,恰恰具有作為將帥的潛力

“這是命令”陳驀沉聲喝道

“……諾”

“高順”

“末將在”

“命帶一百騎,即刻前往倉亭,叫夏侯將軍退守東阿,免得到時候被袁紹、文丑夾擊”

“諾”

“我呢?”見陳驀連番下令,卻沒有提及自己,司馬懿忽然感覺有種莫名的傷感

果然,在深深望了一眼司馬懿后,陳驀微微一笑

“去平丘,那里能發揮的長處……至于我這里,接下來的戰斗,已不需要什么智謀了……”

司馬懿聞言張了張嘴,隨即長長嘆了口氣)

泡書閱最最全的///

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

記住哦!

在搜索引擎輸入 東漢末年立志傳 龍之谷中文 或者 "東漢末年立志傳 lzgzw" 就可以找到本書

上一章  |  東漢末年立志傳目錄  |  下一章
其他用戶在看:
龍之谷中文 - 免費小說閱讀網 版權所有 www.lzg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