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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緩和

更新時間:2015-09-07  作者:云外緋想天
(貓撲中文)

兵庫北小姐決定一路裝傻下去。

面對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的母親,被施以何種嚴酷的惡意,那都不足為奇,倒不如說,眼前的這個女人,所發散出來的敵意,并沒有兵庫北小姐預想之中的那么高——雖然依舊非常強烈,但是可以感覺到,存在著某件事情,疏導了一定的仇恨。

那是什么呢……對人類來說,仇恨這種東西,也是可以緩解的嗎?

并非是可以壓制著恨意,而是確實有什么“東西”,從根本上削弱了仇恨的力量。

“你就不打算說些什么呢?”

“我應該解釋什么?為我尚且還沒有犯下的罪行而懺悔嗎?雖然我自認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要為‘未來’才會犯下的罪行而去認罪什么的……那種事情我可不干。”

“也就是說你以后依然會去那么做是嗎!?”

“誰知道呢我只會去做我認為對我有益的事情,其他人休想強迫我去干我不情愿的事……就算是‘未來’的我,也沒有這種權利。如果,以后我遇到了另一個世界的你們的孩子,碰巧又覺得她對我有用的話,重復一遍也沒問題。”

兵庫北小姐若無其事地走到車門前,好整以暇地看著神色復雜的夫妻倆:“另外我順便強調一點——你們兩個可愛的人哦,還沒有這個能力,可以‘強迫’我呢。”

兵庫北小姐肯定是不會再去做“未來”的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了。

且不說,如今她已經狠下心來,將自己剝離了負念的控制,也從此失去了從中獲取力量的可能,再也沒有必要去做那樣的事情……縱然兵庫北小姐還有著那樣的力量,那樣的野心。也是不可能那么做了。

至少,這個時間的自己,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麻薯和琳。分別是不同時間的平行世界中,際遇不同的兩人。但是卻在奇妙的命運的編織下,聯系到了一起——并且最重要的,她們兩個,和諧而緊密地合為一體。

一半是生者,一半是死者,而生者的部分持有著死亡的力量,死者的部分也不抗拒生命的光輝,兩者的融合。早已經統一成了一個和諧的個體。而麻薯和琳,她們的個人的意志,也都完好地保存著,相互影響卻又相互獨立。

呈現在兵庫北小姐面前得這兩個人……不,應該是是“一個”的存在,雖然純粹的力量上,尚且遠不及自己全盛(理論上)的時候,但是帶來的威脅的緊迫感,一點都不少。

兵庫北小姐之所以會對這兩個女孩如此忍讓,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她認為,自己處在一個“弱者”的地位上。兵庫北小姐自詡為反派,她堅信干這個。有一點是很重要的,那就是眼睛一定要亮——錯誤地判斷對手的能耐,把潛力巨大的的未來的勇者,當成土雞瓦狗棄之一旁,不是很多“同行”悲劇的源頭嗎?

就像當初的麻薯一樣……

即使麻薯不受控制,即使麻薯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為敵,那有如何呢?盡管兵庫北小姐并不會再去做那些事了,但這并不妨礙她揣測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想法——之所以會選擇麻薯這樣的人作為自己的棋子,除開才能和利于控制。不會對自己產生真正的威脅才是最終的關鍵理由。有些棋子是注定沒腦子,是個狂妄的笨蛋。而麻薯,則是屬于那種性格太過柔軟的類型——她會被過多的因緣束縛住手腳。也太容易被復雜的情感妨礙一些決斷,是注定成為不了“勇者”的。

至于現在,兵庫北小姐已經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自己永遠不可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縱然是算無遺策又如何?總會有一些完全超出想象的“意外”的。

誰能夠想象到,這么一個被平行世界的自己認定沒有威脅的小家伙,會在各種因緣際會的作用下,發展成這么危險的存在吶?

——琳和麻薯,分明是已經踏出了那危險的一步。

這是比起成為“神明”……更加危險的行為。把不同的時間,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命運的自己,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一個和諧又統一的個體,哪怕是神界的那些神明也不敢這么做。這不是支配,沒有“本體”和“分身”的區別,亦沒有發號施令和默默服從的差異。

因為他們做不到平等地對待自身以外的“自己”。

他們也做不到容忍自己服從于另一個“自己”。

這個世界的“自己”是這么想的,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也是這么想的——讓這些紛紛懷有野心的個體,整合起來,會造成怎樣惡劣而嚴重的后果,也是不難想象……所以,通常而言,涉及到平行世界的個體,往往只是“召喚”的程度,所借用的力量,也不過只是個體的投影,并非具備著完全的意識與存在的真實個體。

當然,也存在著使用“蠻力”,將平行世界的自身個體強行整合在一起的例子——但是那說白了,最后也就是單純的一個主體意識罷了……那只是為了獲取力量而使用的“手段”,縱然是平行世界的自己,那也不過只是“材料”的程度。

琳和麻薯,這兩個人的存在意味著什么,兵庫北小姐如今也是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改變了這兩個人的命運,賦予了她們通向未知領域的可能性,并且一路維護她們,引導她們的人……自己絕對不能去觸犯。

(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某人:……)

“我說,你們發短信把我叫過來,也不會只是想要給我擺臉色看吧?再說,我怎么說也算是把你們從那些暴徒的手上救回來了,不說求你們感恩戴德,至少,請我進屋去喝一杯,這點禮節應該有的。不是嗎?”

“所以說,你究竟是要做什么!?你這么做到底是想要表達些什么?”

“唔……沒,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這很好吃而已……哦哦哦!這個鮮蝦魚板味道的也好棒!”

因為這個對自己夫妻二人有著一些個“救命之恩”的女人。揚言自己肚子餓了,作為報答起碼要供應一下餐點作為招待。出于一些無意義的報復心理,怒于對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盡管不是同一個人)的母親,很是惡意地泡了一碗方便面敷衍對方。

這要是正常人看到這個情況,再不明白其中的驅逐之意,那絕對是傻了。

兵庫北小姐并不傻,奈何她并不了解,泡面在這個世界中,只是相當上不了臺面的速食食物。甚至因為其一系列的食用副作用,還冠上了“垃圾食品”的名號……最糟糕的是,有別于漢堡啊炸雞啊等油炸快餐這類價格相對高一些的垃圾食品,泡面還有一個“廉價”的前綴……

“廉價的垃圾食品”——能拿出這種東西作為招待,這其中的逐客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但是兵庫北小姐可不知道這些。再者,兵庫北小姐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類,攝取“食物”的時候,標準和人類也是很不一樣的,對人體沒什么好處的“垃圾食品”。在她眼里,并沒有什么不好的。

她只是覺得那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香氣相當濃郁——嗯。聞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然后就吃了個爽。

大概是沒有預料到會有這么厚臉皮的人吧,在兵庫北小姐狼吞虎咽地將一碗沒有牛肉的“紅燒牛肉面”咽下肚子,然后一副“一本滿足”的表情懇求再來一碗的時候,夫妻倆也是被震懾住了,隨后鬼使神差地泡了一份“香菇燉雞面”……

這下子兵庫北小姐更是激動了——還不帶重樣的嗎?竟然還有多種口味的選擇!

再然后……從超市里買來的那一大包“應急用”的泡面,便有三分之一都下了兵庫北小姐的肚子。除了某聲名在外的“老壇酸菜面”兵庫北小姐只吃了一份就再也不提了,其余的口味,兵庫北小姐全都吞了兩份。

說真的,看著這一副比起劉姥姥進大觀園還要夸張的表現。就算是之前怨氣滿值,現在也是有氣無處發了——而且。按照實際情況來說,有些事情。倒也沒法真的怪在兵庫北小姐的頭上。“殺人未遂”的罪名,好歹也是建立在存在著策劃犯罪的行為的基礎上的,但是這邊……認真來說,兵庫北小姐其實現在連犯罪動機都還沒有不是嗎?

只是因為她和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的罪魁禍首,是不同時間的“同一人”,而將怒火和怨氣全都發泄在她身上……這種事情,對于這對夫婦而言,最多也就是情緒激動的那一段時間罷了。

他們的孩子并非是不講理的蠻橫之人,他們做父母的,也是一樣。

“你……真覺得這東西好吃嗎?”

“怎么可能不好吃!如此豐富而有層次的味道變化,一波接一波的刺激著我的味覺,這種體驗,我這輩子都是第一次經歷過呢!……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過去‘吃’的東西,根本就和翔沒什么差別啊啊啊啊啊!”

——難道這個人……過去是啃窩窩頭的嗎……

無怪夫婦倆會有如此的疑問了——因為兵庫北小姐真的流下了激動的熱淚了。

一邊吃著廉價的泡面,一邊留著熱淚,嘴里還不斷嘟噥著“太好吃了太幸福了!”這樣的話語,要說這不是難民,還真是沒有說服力。雖然年輕的時候,也寫過烤上幾塊肉就能征服異世界的圣獸,釀瓶二鍋頭就能誆個劍圣的小說情節,可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是異世界人,但是不應該是個boss的地位的嗎?

哪家的boss窮的連飯都吃不起的誒!?

即使異世界的飲食文化再怎么糟糕……也絕對不至于這樣的吧?著根本就是窮苦人家中還不受待見的沒爹娘的侄女的模板吧!

“啊啊啊……你,你高興就好……”

怎么辦?突然感覺這個人好可憐吶……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樣子和之前沒什么變化,但是現在的兵庫北小姐,沒有了之前詭異的那種誘惑的荷爾蒙,意外地看上去“年輕”了不少……似乎也沒有那么惹人生厭了?

“不用二位提醒我也懂的!”

兵庫北小姐一仰頭,將碗里的“面湯”(配制方法和速溶咖啡沒有區別的液體真能叫湯嗎……)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干——而之前被她下肚的那些份泡面,也是一樣,連湯帶面,包括那些很難引起食欲的“菜料”,全都吞的干干凈凈。

那么多的食物,全都到哪邊去了?這個人的胃,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異次元胃袋嗎?即使是見過大胃王比賽的經過的夫妻二人,也是不禁瞠目結舌。畢竟,兵庫北小姐的形象,著實和那些“大胃王”相差甚遠。

“感謝招待!”

兵庫北小姐將碗放下,神色誠懇地看著夫妻二人。

“這還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享用過如此豐盛美味的大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之后有什么事情呢,有什么難題,請盡管打發在下去做,義不容辭!”

——等等,這家伙的角色定位,難道不是邪惡的oss嗎?是麻薯搞錯了,還是她沒有和自己說真話?可是……如果那些真的是造謠中傷的話,這個人,又為什么完全不反駁,而是全部接受了呢?

夫妻倆不禁對兵庫北小姐的態度,產生了疑惑。

他們之所以會相信麻薯的說辭,一方面是感覺到了這個女孩的誠懇和善意,另一方面,也是兵庫北小姐當時給人的感覺,的確是有一種不自在的模糊感……細想的話,那是很明顯的,帶有著欺騙意味的說辭。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對麻薯的說法,深信不疑。

但是現在的兵庫北小姐,很顯然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啊哈哈哈……那你吃飽了嗎?”

“說起這個……的確呢,我感覺自己還能再吃一些——那個,盡管有些難以啟齒,不過你們這里還能夠提供一些食物嗎?”

不,臉皮還是一樣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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