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兄……”
楚鳴來了，他看著另外兩個空杯，眼中閃爍復雜的光芒。
老鬼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辛辣之感順著喉嚨流入腹中，才緩解了一些眼中的哀傷，他望著楚鳴，笑道：“一人滅殺十個土靈閣之人，還用我的烙印晶石屠了一個刻骨境，干的不錯！”
老鬼說的極為暢快，似十分驕傲！
一旁的趙破軍也是點了點頭。
“破軍，你們去吧。”
老鬼擺了擺手，趙破軍起身一拜，示意楚鳴跟他走，二人一路離開了山頂，隱約之間，楚鳴似聽到了老鬼的聲音，那聲音再說：“孩子們，走好，別恨我……”
對于野峰曾經的事情，楚鳴很想知道，但既然對方不說，他也沒有去問。
這是信任！
他相信，到了時候，老鬼一定會完完全全的告訴自己。
“小師弟，你可知道師傅為何叫我回來。”趙破軍無奈的搖著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楚鳴搖了搖頭：“不知。”
“哈哈哈哈！”那趙破軍仰天大笑：“這才是師傅的性格，這么多年，果然是一點沒變啊！”趙破軍道：“我聽說，你跟師傅說了，土靈閣誰也不許動，是你的？”
楚鳴一愣，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趙破軍道：“這次我回來，我原以為師傅想開了，卻沒想到是為了你小子，他讓我來教導你。”
“什么！”
這一下楚鳴大愣，他沒想到，師傅竟然是為了這事！而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種溫暖，老鬼對自己這種無言的關照，使得楚鳴感受到了一種愛，是他從沒有感受過的，父愛……
這一大一小走在野峰，尋了一處無人之地停下了。
“小師弟，在教導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趙破軍饒有深度的道：“你且來說說，為何要修行，修行之后你又要做什么，你未來又要怎么去修行。”
三個問題！
楚鳴眉頭一皺，曾經的修煉，他是為了強身，為了玄陽宗，而如今……他沒有猶豫：“為了復仇修行，修行之后，為了復仇，未來，要用命去修行！”
殺氣，油然而生，連那雜草似都感受到了。
空氣，為之冷了幾分。
突然間，趙破軍眼神凌力了起來，他深深的看了楚鳴一眼，冷聲道：“你可知，何為邪魔外道，邪修為何稱之為邪修！”
楚鳴不讓分毫的望了過去：“不知何為邪修，何為邪魔外道，但若師兄心中，那為保護心愛之人而屠殺千萬，為報殺父之仇屠戮九天，為守護知己一路殺伐之人是邪修，那么我楚鳴，甘愿做一個邪修！”
“用自己的實力，守護自己在乎的人。”趙破軍心中凜然，搖了搖頭：“人命關天，能不殺，便不殺。縱然是再狠辣的兇徒，殺一人，也讓自己的心傷一分，無論所殺之人是否十惡不赦，但那畢竟也是父精母血，也是別人的兒子丈夫兄弟父親……”
“師兄所說的守護，我贊同，但該死之人，絕不可讓他茍活！”楚鳴殺氣又重了幾分：“若是我一時的心慈手軟使得他再去殺害別人，那豈不是我造的孽么！”
“兇惡之徒，就要屠殺，將其罪惡抹殺在搖籃之中！”
楚鳴字字鏗鏘，步步緊逼！
趙破軍一凜，他原本詢問這三個問題，只是為了了解楚鳴的心情，而現在他也是的確了解了，但他卻覺得，楚鳴走錯路了，這是偏激的道路，不能走下去！
“你所言不無道理，可得饒人處且饒人，妄作殺孽，傷人，也傷你。”趙破軍皺眉道。
“傷！”楚鳴眼中殺氣越來越濃：“若是我的傷，能換來我所珍惜之人的好，那么我寧愿傷千次，傷萬次，哪怕尸骨無存，灰飛煙滅，我也甘愿，決不悔！”
趙破軍為之一震：“冤冤相報何時了……”
“既無法了，我就斬草除根，抹除這段怨！”楚鳴道。
趙破軍啞然……
他發現，楚鳴的心性偏激且執著，只要認準的事便很難去改變什么，這是好事，但也是壞事，如一把雙刃劍，傷人一百，自損七十，如此下去，不知是福是禍。
“算了。”
趙破軍揮了揮手，不得不說，楚鳴的話里也自有道理，只不過太偏激，他道：“從今后，我便負責教導你，可要學法陣，其中要求繁多，你可選，是要學法陣，還是學武技。”
“自當法陣！”
楚鳴絲毫不猶豫，跟隨法陣之王，自然是要學法陣的！
但這話說出口，楚鳴就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老鬼讓趙破軍教自己，那便是要求趙破軍教自己法陣，不然何苦千里迢迢將趙破軍給請到這野峰來。
果然，趙破軍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既要學法陣，我便要看看你的悟性！”
話音落，他右手在天空連續勾勒，不多時，一個復雜的法紋出現，被他一揮，一個淡綠色四四方方的法陣出現在了楚鳴腳下，將其完全禁錮在了其中。
“此為清心陣，自己想辦法出來吧。”
“還有，法陣這東西你學了不會后悔的，雖然被認為是偏門，但對于修煉有這極強的好處，比如我，同樣的地方，我略發施展一個小陣法，便可使那區域靈氣濃度加倍！”
“法陣妙用無窮，對戰同樣可以用到，等你到了刻骨境，還可將法陣融入神通之中，以后你就會知道。”
趙破軍一路遠去，留下淡淡話音。
楚鳴無奈苦笑，知道自己上了套了，四下觸摸，宛如銅墻鐵壁，靠著實力肯定是無法出去了。
“師兄啊師兄，到了最后，你還想用法陣使得我殺氣消散么……”楚鳴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趙破軍是為了他好，但若是一個法陣便能讓楚鳴改變心態，他還談和報仇！
還談和執著之路！
盤膝而坐，楚鳴開始研究起了趙破軍刻意留在地上的法紋。
遠處，趙破軍面容復雜，嘆了一口氣，道：“是福是禍，全憑你一念……或許，你是對的，或許，我是錯的，不然……二師弟或許不會死，或許，野峰也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