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事？”彭杰想了想：“沒有。”
“確定？”秦遠峰微微皺眉，他非常清楚波多野信志為什么看上口袋，口袋的銷量不是秘密，它代表著一部即將擊破超級馬里奧神作地位的作品即將誕生，它絕對可以挽救GB的一部分頹勢。既然他選擇了自己的路線，以一個利欲熏心的任天堂大董事的手段，他的“禮物，”分量絕對不會輕！
“我很確定！”彭杰肯定地說。
秦遠峰考慮了片刻，忽然笑了。
擔心什么？兵來將擋，自己堂堂第一方董事長難道還怕了一個大董事？
回到自己的小別墅，他安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上午，再次回到了公司。
“秦董。”彭杰就像永遠不知道累那樣，看到他上來，立刻說道：“國土局的方科長等人已經在會客廳了。請問您是現在見還是休息會兒再見？”
“現在吧。”秦遠峰看了看表，心中莫名復雜。
說自己是體制內的人吧，還真不是。說不是吧，那一位老首長都見過了，自己還是不是？
是，自己沒有一官半職。不是，現在上海國土局，改革委員會的人有點新想法，只要和電子有關，第一句話就是：去秦皇朝。想必以后網絡大爆炸正式開始的時候，文化局，教育局這些人更是座上常客。
自己到底是還是不是？
不糾結這個問題，等他來到會客廳的時候，彭杰正要幫他推開門，秦遠峰卻微微一愣，豎起指頭做了個“噓”的聲音。
彭杰的手默默收了回來，兩人站在不遠的地方，一靜下來，一陣可以壓低嗓音的低沉聲音頓時傳了過來。
“方科長，秦董會不會見我們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忐忑地響起，甚至有些局促：“這可是上億美金的大企業啊，說實話，我以前去那些工廠，簡直都沒法比，別說，我站在這里都有些緊張。”
“我不緊張？”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秦遠峰看向彭杰，對方立刻低聲說：“方朝語，這次的帶隊人，上海市國土局三科科長。”
秦遠峰點了點頭，繼續聽了下去。
“緊張也不能不來啊。他難道還能吃了我們？”這是方科長的聲音。
“他是從國外回來的啊，聽說國外的商人都特別狡詐。”另一個沒聽過的聲音響起。
“屁……”方科長這句訓斥也有些底氣不足：“季局長說他挺好接觸的啊……咱們這事情是小事……但是天天有人問著，咱們不問不行啊……”
“小事你就讓我站在這里？”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老方，別說，這地方我真的不想來。”
“噗嗤……”秦遠峰童心未泯地笑了出來，卻莫名地被彭杰狠狠瞪了一眼，他立刻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不是看不起他們，只是純覺得好笑……”
彭杰轉過頭去，秦遠峰忽然回味了過來。
這他媽不對啊！誰是董事長啊！
他從沒想過董事長為什么會蹲墻角，而且還會憋不住發笑。
沒別的原因，那句“吃了我們”實在是讓他忍俊不禁。
“咳，進去吧。”提了提西裝，帶著掩蓋不下去的笑意——實際上是真沒蓋下去，他走進了房間。
剎那間，所有談話立刻消失，屋子里坐著的幾個人“刷拉”一聲站了起來，帶頭一位圓臉男子立刻條件反射一樣說道：“秦董來了。”
秦遠峰背著的手在后面掐自己屁股掐的生痛，這才強忍著沒有當場笑場。
因為……他想到了抗戰時期那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鬼子來了。
經歷過抗日神劇的雷云滾過，這個笑點現在的人不能體味。
“秦董。”“秦董好，非常高興見到你。”
不得不說，這批人基本的素質都很過硬，剛才還在討論董事長吃不吃人，現在一個個都帶著特有的官場微笑，和善而不失親熱。
“都請坐。不用客氣。”秦遠峰笑著和眾人握過手，終于忍不住補了一句：“我不吃人。”
“咳……”方科長一陣莫名的干咳，一陣尷尬在臉上一劃而過，隨后苦笑道：“秦董說笑了，哪里有這樣的事。”
眾人坐了下來，但是對方卻并沒有先開口，實際上，他們正以一種看熊貓的目光看著秦遠峰——也許他們沒這種自覺，但是秦遠峰就有這種感覺。
能不看熊貓？國內第一個破億大企業，現在就看什么時候能真正走進世界五百強的行列。都一直風聞董事長很年輕，沒想到自己親眼看到了，才覺得年輕的有些過分。
“各位，有什么事？”對方莫名的局促，秦遠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沒認識到，自己在國內，真正有些曲高和寡了，但是和曲高和寡不同，他是曲太高，而別人沒法和，不是不愿和。
方科長最先醒悟了過來，自己的人這樣打量對方，實在是有些不禮貌了，但是心中那種好奇，怎么都掩蓋不住。猶豫了片刻，才干咳了一聲，嘆了口氣：“秦董，這次……是國土局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秦董能酌情考慮一下。”
如果是任天堂說出這句話，秦遠峰的反應一定是，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請了。
不過現在，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方科長說說看。”
“是這樣的。”方科長沉吟了片刻：“秦董，您對于秦皇朝引發熱潮的風中燭火……它周圍的建筑有什么想法？”
“建筑？”秦遠峰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彭杰，彭杰立刻說：“秦董，那里附近都是一片居民房，已經在拆遷。”
“是合法拆遷？”秦遠峰接著問了一句。
“非常合法。當初是我們拿著風中燭火的圖紙找上門去一家一家談的，聽到要在這里建一棟這樣的建筑，大部分都愿意了。”
秦遠峰點了點頭，看向方科長：“有什么問題嗎？”
“秦董誤會了！”方科長立刻說道：“我們并不是說秦皇朝違章建造和違章拆遷，實際上……”
實際上了好幾句，他實在有些說不下去了，為難的臉色在臉上浮現了好幾次，最終一咬牙：“我們想詢問一下，秦皇朝總部周圍的綠地……秦皇朝打算如何解決？”
秦遠峰越聽越迷糊了，想了想說：“方科長，有話你直說就行。什么綠地？我只是交給SOM圖紙而已，建筑方面的事情不是應該直接找他們？”
“是建筑方面的事，但是這件事只有您能拍板。”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正是之前說站在這里緊張的女子。
她大約三十來歲，眼角已經泛起了魚尾紋，穿著一身非常樸素的白襯衣黑褲子，嘆了口氣說：“秦董……您沒有算過嗎？風中燭火占地很廣，因為四棟樓之間距離并不短，而且還有一個偌大的廣場。四棟樓外面距離周圍還有不少地皮，這些地方難道空著嗎？”
“不能空，這里都是圖紙上設計的綠地，一個個交錯的公園……”婦女說到這里，看了秦遠峰一眼，抿了抿嘴：“換句話說，風中燭火周圍就有不少綠地……”
秦遠峰都快聽愣了。
在全中國最繁華的商業街，居然能有小公園？
就算是他，現在都不禁要問一句，國土局確定沒開我玩笑？這中間不是應該劃分成各種道路小型店鋪嗎？日后不夜城的黃浦江畔居然能出現綠地這種傳奇級別的生物？是他太幸運了還是國土局完全無法想象十年后的這里是怎樣的火樹銀花？
看到秦遠峰的表情，方科長連忙說：“秦董，我們已經批到極限了，劃分的土地確實就這么多，不能再批了！”
秦遠峰愣了片刻，笑著搖了搖頭，居然是以為他批少了……希望下一任國土局局長不要恨得去刨方科長的祖墳。
“這不是大事，不用問。這些綠地已經足夠了。沒關系。”他笑著說道。
“不僅僅是這樣……”方科長下定決心，咬了咬牙：“我們希望……秦皇朝能開放這些公園。”
秦遠峰真的有些懵了，公園不就是開放的嗎？
他嘆了口氣，收斂了一些笑容：“方科長，有話你就直說，說一半留一半，神仙都猜不出來。”
方科長搓了搓牙花，最終說道：“秦董，這些公園，圖紙上全都是‘秦皇朝的公園，’也就是說，附近的小公園全部是秦皇朝旗下私產。你們不答應，沒人能進來，否則就是隨意進入別的公司生產重地。”
“最近，風中燭火每天不知道多少民眾來看，他們也不看建筑工地，紛紛圍在打圍的工地外看那些效果圖，帶著相機的更是不少。這可是上海市半個世紀以來第一棟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建筑啊。所以，有不少民眾都看到了廣場，和廣場周圍的小公園。”
“不瞞您說……”婦女也滿臉苦色地開口了：“最近我們接到了不少民眾的問詢，有的是打電話，有的是來信，就連朱市長都無意問過一句……他們都想秦皇朝能夠開放這些公園……不僅如此……”
婦女看了一眼另外兩個人，嘆道：“老陳，你說吧，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站了起來，笑著說：“秦董，我是文化部的陳科長，今天我和方科長一起來的。接下來我來說吧……為了讓民眾更為理解電子娛樂的魅力，我們覺得，是否可以在公園里做一些變動，讓公園具有一個主題？一個明顯的特征？”
秦遠峰眼睛倏然發亮，感覺聽到這句話都有些不真實。
這個機會，居然來的如此突然，又如此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