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記住了白小姐,如果有一天你白小姐與我索元禮狹路相逢,可別怪我索元禮不懂的憐香惜玉!今日之事,索某沒齒難忘!”那個胡人望著白純離開的背影高聲說道。
白純懶得理會他,從容的往李弘的馬車方向走去,一邊背著身子沖索元禮豎了個中指。
搞得看著她的人一臉茫然,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挑戰嗎?還是回應自己呢?
眾人只見白純并未上她來時的那輛馬車,而是上了對面那一輛更大的馬車,馬車拉著窗簾,看不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夠把白純小姐請到車里去。
溫挺、溫振望著白純上了那輛馬車,不由得露出思索的神情,這輛馬車他們似曾相識,好像在那里見到過。
哦,對了,今日來的路上碰見過,當時在自己等人越過他們時,這輛馬車就早已經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并未阻止他們前行的速度。
想到這里心神一震:“難道是太子?”轉念一想,溫挺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不可能是太子,如果是太子,怎么可能就一輛馬車上路?而且據說太子向來性格強硬、睚眥必報,怎么可能給自己等人讓路。”
望著那輛神秘的馬車,溫挺又是皺眉又是搖頭,心里頭卻是隱隱有些不安,只是希望那車里不是太子就好。
“這些人雖然是宗室,但也不是都認識太子,今天我來的路上,就看見他們了,揚起好大的煙塵,還好我們提前把所有窗戶都關上了。”小雪對緊挨著坐在她旁邊,剛剛上馬車的白純說道。
白純挑逗的摸了下小雪白里透紅的臉頰,輕笑道:“那你剛才為何不下去跟我說一聲,正好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爺不讓下去,不準惹事生非。”小雪撅著小嘴兒,為一路上吃了半天土的太子爺打抱不平。
馬車緩緩的行駛在太乙城寬闊的大街上,兩邊都是熱鬧非凡的商鋪,來來往往的客商,或是滿面笑容的與商鋪掌柜子聊著天,或是一臉認真的在與商鋪掌柜子討價還價,或是興高采烈,一臉滿足的揮手讓伙計去后院裝車。
雖然人來人往、熱鬧繁華,但整體上顯得都很和諧安寧,每一家商鋪門前,或是這寬闊的街道,都是整潔干凈,看不見絲毫的垃圾亂飛。
李弘拉開窗簾,打量著外面熱鬧的景象,淡淡的說道:“白純你還是小心點兒那個叫索元禮的家伙吧,他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兒,盡量做好準備,不要到時候吃了他的虧。”
聽到李弘的話,馬車里的五女都是一臉驚奇,白純驚訝的問道:“爺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不會真是能掐會算吧?”
“看人看面相也能看出一二來,要不然那李淳風、袁天罡,你真當他們是混假的啊,那摸骨算命,可是有著一定的道理的。”李弘說著說著,就不由得想起了那兩個神棍,也不知道萬一有天相見,那兩貨會從自己身上看出點兒什么來。
“索元禮?這個胡人能有什么能耐?不就是溫挺府上的客卿之類的?”白純輕蹙眉頭道。
李弘冷冷的笑了笑,索元禮是什么人,這可是再過十幾二十年,讓整個大唐官員看見都雙腿打顫的人物啊。
四大酷吏之一的索元禮,手里頭可是有著成千上萬條冤魂的債的。
索元禮、周興、來俊成、侯思止,在母后當政的前幾年,主張酷吏政治的前幾年,這幾人哪一個人手上,不得有成千上百的人命。
馬車行駛到了太乙城中心的位置,只見那里則是一處巨大的莊園,四周用一人多高的石頭砌成了院墻,外面墻角下則是一排排正在盛放的鮮花,把整個院墻裝飾的別樣美麗。
大門口則是兩扇大木門,恐怕就是皇帝的龍攆都能夠輕松的穿過,而進入里面后,則是一棟棟各有特色的石頭建成的建筑物,每一棟樓的作用也都不盡相同。
但每一棟都是兩層到頂,并沒有建蓋的很高大。樓與樓之間都是綠樹紅花為隔離,地上綠油油、翦除整潔的草坪,一眼就讓人生出懶洋洋的感覺,巴不得立刻躺在那里放松下心情。
鵝暖石鋪就的曲幽小道,以及旁邊一些小巧的樓臺亭閣,或是假山湖泊,錯落有致的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充滿詩意的風景。
大門口直通中間最高的建筑物,則是有一條專門建造的供馬車行走的大道,整齊干凈的青石板鋪就,馬車走在上面又穩又輕。
整個莊園中間這一棟白色的建筑物,建的要比四周的房屋要高大宏偉了不少,看起來足足有五層之高,站在最高的一層,完全可以俯視整個太乙城。
馬車緩緩在門口停下,門口早已經等候多時侍女等,乖巧的扶著李弘下車,然后躬身向李弘行禮問安。
李弘站在門口隨意的擺擺手說道:“免了免了,咱們都不怎么熟,還是輕松一些,別太緊張了,多向你們的白小姐學習學習。”
宮女隨即站立兩側,李弘便信步邁進,一邊打量著這個完全按照自己風格建造的大樓,一邊嘖嘖稱嘆:“嘖嘖……這是誰想出來的啊,一定是個天才,這么好的房子都能畫出圖紙來。”
白純自然是聽的一臉不屑,此樓雖然實用方便,但是當初建造可是花了最多錢的,而且里面的所有陳設,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建的,豪華奢侈的令人發指!
五層更是設計簡直……白純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總之,這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的房子,里面所有的陳設、家具等等,都是極為珍貴的原木料!
但能讓她平衡的是,這五樓可不是給他住的,而是給皇帝跟皇后留著的,他李弘最多也只能是住四樓。
至于二樓三樓,則是留給皇帝皇后的宮女太監,一樓則是有一個小型會議室以及一個宴會廳,包括一個客廳組成。
幾人在客廳坐定后,李弘拍著棉花做成的柔軟沙發,感嘆道:“今日就先不去禁區了,明日再說了,坐了一天馬車,都快累死了。”
白純點點頭,花孟等人都開始忙著幫李弘布置,晚上的睡覺的房間等一切用具,旁邊就剩下了白純她一個人。
“對了,說說吧,這幾日太乙城的客商怎么樣了?來了多少管事兒的了?”
“是,爺。”白純恭敬的站在李弘身前,凝重的說道:“南北兩方的客商,已經是數以百計甚至數以千計了,幾天之前就已經到達了。”
“商人無利不起早,他們對于大唐的商業可是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也是我大唐的經濟支柱,這一次如此受重視,顯然都是為了份額以及配方,以及戶部的許可證而來。還有嗎?”
“有。西域吐蕃、大食、吐谷渾、九姓鐵勒、波斯等等各國的使者,也都已經陸續抵達太乙城了,就連百濟、高麗、新羅,特別是倭國,都已經提前進駐太乙城了。”白純思索了繼續回道。
“他們來干什么?難道也想要分一杯羹?做夢!”李弘看了一眼白純,不屑的說道。
白純也同樣望了他一眼,然后鄭重說道:“爺,這些人有的是單獨前來,有的則是與皇家宗室、或者是朝堂官員暗自結盟……。”
“皇家宗室?”
“是的,爺。這幾天有各種情報分析出,各國使者與他們來往密切,而從中跟下去后,就發現了他們中間已經有人暗暗結盟了,其目的都是為了從太乙城獲得巨大的利潤。”
白純見李弘不出聲,繼續道:“而且,在您剛到太乙城銅錢門口時,奴婢接到了‘精衛’新送來的情報,紀王、趙王、曹王還有韓王、霍王,今日都已經啟程趕往這里了。”
“你是什么意思?這很正常,不用緊張的。”李弘看著白純眉頭緊鎖,寬慰道:“你總不能指望著,這太子府里的所有人都忠于我李弘吧,總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的,今日我剛一到,他們就開始啟程,自然是有人把我的行程及時告訴他們了。”
“爺,要不要讓‘精衛’徹查一番府里?”白純總覺得這樣不安全,如果萬一出了事兒,自己等人很難去理清,或者追究是哪一方的人干的。
“查什么查,一些爛蝦小魚,翻不起大浪來,這些都不是重點。你要注意的是,像這些宗室里面,有多少個索元禮這樣的人物跟著,王叔他們肯定不會親自出面的,到時候你們談完了,我還得與他們討價還價一番,所以到時候就需要你自己去斟酌,那些人都是誰的人,該怎么分配額度,而不是讓他們鉆了咱們的空子。”
“是,爺。五姓七望還有其他世家大族,包括像今日千金公主等公主,同樣也派來了不少門客,他們有的已經到達,有的已經在路上了。”
“呵呵,這是要干什么?我李弘一動,整個大唐這些錢串子們都跟著動了!太乙城還真是風云際會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