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
“咋樣兒?可還入你的法眼?”李弘跟特務‘交’換情報似的,趴在案幾上,看著李楚媛平靜的臉頰問道。
“什么咋樣兒?”乍沒有反應過來的李楚媛,看著李弘愣了下,條件反‘射’的問道。
“人啊,你看看……。”李弘悄悄的把窗戶打開一條小縫隙,一股寒風吹進來,頓時讓李楚媛打了個寒戰,剛要制止李弘關上窗戶,便聽見李弘繼續說道:“看看,站姿如戰矛一樣‘挺’立,濃眉大眼、身材高大,能文能武,還懂得‘浪’漫……‘浪’漫不懂?就是會居家過日子啊,還不懂?就是會讓你天天開心啊,會讓你如公主一般……好吧,你現在就是縣主,跟公主差不到哪去倒是。”
“但天天打打殺殺的,不太……好吧,是不是過于粗魯了一些,要是能夠儒雅……。”李楚媛拄著下巴,看著外面站的筆‘挺’的許彥伯,這些日子也觀察了幾天了,各方面都還滿意,但總覺得應該像父王那般儒雅風流、文質彬彬一些就更好了。
這個時候的‘女’子相較于其他朝代,在男‘女’觀念上,以及婚姻的自主程度上,要比其他朝代開放、自主很多。
甚至不光是王公貴族,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兒,在其婚姻上,都有著很大的自主權,如果不滿意男方,‘女’子是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否決掉這一親事的。
并不會出現如其他朝代那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更改的事情,‘女’子的社會地位在此刻還是很高度化,男‘女’之間相對來講,還是很平等的。
所以,當李楚媛與李弘討論起自己的親事兒時,并不會出現‘女’孩子家那般扭扭捏捏的樣子,落落大方的得體舉止,要比無病呻‘吟’的那種,看起來順眼多了。
“不粗魯的,一點兒也不粗魯的,這只是你的印象在作祟,更何況人靠衣服馬靠鞍,等明天,我讓他換上一身文人士子裝你再看看,保證會變得跟紀王叔一般,儒雅風流。”李弘替許彥伯做主說道。
李楚媛歪著頭看了他一眼,喃喃說道:“那又如何,那也改不了他打打殺殺的本質不是,我看還是好好想想,等到長安后,如何給皇后解釋吧。”
“你是從二品的縣主爵位,他是從三品的開國侯,這也不算差了啊,雖說是高攀……好吧,我調他出軍伍、入文職如何?你說,你覺得什么官職適合他?涇陽縣令如何?正好我最近看涇陽縣令不順眼,換許彥伯干怎么樣?”李弘為了李楚媛的親事兒,也是豁出去了。
但不想卻換來了李楚媛一個大大的白眼跟不屑:“你知道涇陽縣令是誰么?你是太子殿下,能記得涇陽縣令是誰?我才不信呢。”
“那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皇后給你指定的,你這么草率的否決,對得起我母后,對得起你父王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某人痛心疾首的指責道。
李楚媛卻是臉‘色’平靜,一雙美麗的眼睛,在李弘關上窗戶后,直直盯著李弘看,直到把李弘都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才慢慢說道:“你如此極力慫恿我答應,不像是體恤身邊將士這么簡單啊,何況我早就聽說了,這個許彥伯,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唯命是從,你一心撮合我倆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李弘一臉委屈,辯解道:“這叫什么話,我是為你好,怎么就成了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你是不是又干什么讓皇后震怒的事情了,所以急于以我的婚事兒,來平和皇后對你的怒火?李旦、李令月可沒少被你如此利用,我在皇后身邊時,你就這么做過。”李楚媛兩眼明亮深邃,讓某人無可遁形。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真心覺得你們有緣的,是真誠的抱著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誠心摯意,希望你們能夠比翼雙飛、做連理枝。”李弘死不承認,撮合兩人是為了討好母后,是為了更換太子妃一事兒。
“那我再想想。”李楚媛不放心的看著李弘那真摯坦白的眼神,謹慎的說道。
外頭寒風中的許彥伯,在兩人說話時,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幾個噴嚏,總覺得像是有人在暗算自己。
沛王李賢的大婚,給了李治一個極佳的借口罷朝,長安城無論大大小小的官員,在沛王大婚這幾日內,都不必在上朝,除了冬日里原本就不多的政事外,整個長安城的大小官員,便開始如被放出來的羊群般,擠滿了長安城大大小小的角角落落。
或是敘舊、或是尋友、或是探親、或是在前幾日雪后,走出長安賞雪、賞梅,煮酒煮茶、‘吟’詩作賦,總之就像這段時間的長安一樣,因為沛王的大婚而變的熱鬧異常。
民間也開始流傳起來,為何太子殿下都未曾大婚,怎么就沛王大婚了?太子殿下宅心仁厚、遵守禮法,與準太子妃發乎于情、止乎于禮,不像沛王與王妃那般,已經偷食禁果。
雖然這些事兒在皇家都不算什么事兒,特別是對皇子來說,打小調戲宮‘女’、睡了‘侍’寢宮‘女’,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所以為了宮人所生育的皇子在各朝各代也不算少數,是有原因的。
但在所有的議論紛紛中,卻是夾雜著一些惡毒的,讓房先忠等人忐忑不安、憂心忡忡的留言:太子殿下之所以未能在沛王之前完成大婚,還是因為沛王暗地里阻止有關。
什么?沛王竟然派人,在太子殿下巡視江南時,暗中謀劃刺殺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殿下之所以未能在沛王之前完成大婚,是因為在滎陽再次被沛王暗殺?
什么?太子妃之父太子少師楊思儉,與吏部‘侍’郎楊執柔,竟然伙同沛王,聯合謀害太子殿下?
總之,因為沛王大婚而變得更加熱鬧非凡的長安,也因為這一些暗流涌動,讓一些人的提心吊膽,睡不安寧。
這些流言蜚語,此時此刻,還一直在坊間流傳,但已經漸漸的如蝗蟲過境般,從西城往東城鋪天蓋地而來,完全不受控制。
房先忠這幾日并未因為是自己‘女’兒房慕青的大喜日子,而顯得紅光滿面、意氣風發,反而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剛剛從京兆府長吏宗楚客的府里出來,神‘色’之間更加凝重的房先忠,望了望宗楚客的府‘門’,值此大喜日子,心頭卻是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前往沛王府。”房先忠對著轎夫吩咐一聲,而后鉆進轎子里,接著繼續心神不寧的唉聲嘆氣。
原本希望能夠以沛王大喜日子為由,期望宗楚客能夠命人阻止、鎮壓下這樣坊間對沛王不利的流言蜚語。
但顯然他低谷了宗楚客的強硬態度,面對他以沛王的名義相威脅,宗楚客卻巍然不懼,搖頭捋須的卻是站在了百姓這一邊。
甚至是還把這些坊間留言,當成了確鑿的消息,像自己打聽起了真偽。
無風不起‘浪’?難道真是太子殿下所為?為了抹黑沛王,打壓對太子之位的競爭者,太子殿下開始反擊了?
但如此流言蜚語,能夠達到什么樣的目的呢?還是說,面對沛王大婚在他之前,讓他感受到了壓力,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人或許相信,曹王等人是被李敬業所殺,但自己跟沛王可是再清楚不過,曹王等人到底是死在了誰手里的。
流言止于智者,這是如今準備當新郎官的李賢,最為希望的事情,此時此刻,他第一次巴不得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能夠達到所為的智者高度。
面對李哲把坊間留言學的唯妙唯俏,李賢則是臉‘陰’沉的像是飛霜六月,無比漆黑。
“等老五回來了,面對天下人澄清下就好了,你也不用過于擔心,馬上要當新郎官了,還是要注意身體啊。”李哲擠眉‘弄’眼,這一年的時間,天天泡在兵營里,整個人多了一絲陽剛、勇猛之勢,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精’悍、勇武的王爺了。
“流言蜚語罷了,一些人的無心之言,我怎么會當真,只是擔心如此一來,讓老五多想而已,鬧的兄弟不睦,豈不是讓父皇跟母后憂心?”李賢看著整個煥然一新的王府,心里還是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李哲看著李賢憂慮滿滿的臉,輕笑了一聲:“那就好,既然你還知道兄弟不睦乃是父皇跟母后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我就放心了,對了,你知道老五啥時候回來嗎?”
“太子殿下的行蹤,豈是我等隨意猜測的?不過我大婚在即,身為太子的他,卻一直不‘露’面,這豈不是讓天下人真以為我在排擠他,跟他搶奪太子之位了?再不出現,怕是連父皇跟母后對他都要頗有微詞了。”李賢搖了搖頭說道。
“也對啊,不過你的大婚趕在了老五的前頭,一直沒能趕回來,那你就多擔待一些吧,不過我聽說也快了,就這兩三日就會回來了,你也知道,這一路上,老五在滎陽遇刺,差點丟了老命,那個時候,整個長安城都在傳,你可能會被父皇跟母后,在你大婚后,立為太子了呢。不過啊……好在老五相安無事兒,總算是趕回來了,不然的話,就算是你被立為太子,這老五一回來,你說你是退還是不退?好了,不說了,我走了,禮金別嫌少啊,我又不是老五那么有錢,對了,白純到長安了。”李哲最后一句話,把李賢嚇得差點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