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悄悄地往那呼救的人那邊走去,邊走便慢慢地靠近。
等他們靠近一看清楚了那邊的情況,便忍不住彎腰想要嘔吐起來,葉雅兒更是嚇得尖叫了一聲,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幾乎要昏過去一樣。
到底嚴良經歷的事情比較多,承受能力比較強,彎著腰干嘔了好一會兒,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這才敢第二次看向那血流滿地的慘狀。
只見前面那片地上倒下十多個人,他們個個都是被人殺死的,身上的血流得遍地都是,已經沒了氣息,怪不得血腥味這么濃重。
而那幾輛馬車也已經被砍得破破爛爛了,馬和車上的貨物都早就不見了,大概是被土匪帶走了。
這些人顯然是倒霉遇上了土匪,還被滅口了。
但還有一個沒死透的,就是之前嚴良和葉雅兒聽見的呼救的那個幸存者。
嚴良緊張地走過去一看,地面上的血都已經干了,顯然這場劫殺結束的時間已經不短了,那些土匪肯定早就跑得沒影了,于是他頓時放心了一點。
“救……救命……”那人虛弱的呼救聲又想起來。
嚴良順著聲音找去,才在兩具死透的尸體底下找到心臟被刺了一刀的那個幸存者。
從他的衣著上看,這很可能便是車隊的老板了,否則不會有兩個護衛幫他擋刀,如果沒有這兩個忠心護主的護衛,他早就死得透透的了,哪里還能茍延殘喘等到嚴良和葉雅兒來?
葉雅兒見嚴良走了過去,也急忙跟上去,她膽子小,嚇得不行,在這遍地死人的地方,她可不敢離嚴良太遠。
嚴良搬開了兩個護衛的尸體,看著奄奄一息的車隊老板的傷口,想找傷藥幫他包扎,卻沒地方找去,他身上并沒有帶傷藥。
“你、你是哪里人士?家里肯定有父母妻女在等你回去吧?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嚴良只得安撫這眼看就快不行了的車隊老板。
車隊老板聽了他的話,露出個苦笑的神情,眼神是不舍、難過和哀傷……
他突然一把抓住嚴良的手腕,哀求地說道:“求、求你把……把我的尸首帶回我家……我、我腰帶上縫、縫有幾千兩……銀票……我、我家就在……在……”
車隊老板話還沒有說完,便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一口氣沒喘上來,便翻著白眼斷了氣,抓住嚴良的手也立刻松了。
嚴良看見他這表現,頓時心里一驚,急忙抓住車隊老板的雙肩,著急地搖晃道:“你怎么了?你別死啊,先把你家的地址說完……”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車隊老板依舊沒有反應,不可能再說出話來了。
葉雅兒在旁邊看著這車隊老板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咽下了氣,嚇得渾身發毛,顫抖著挨著嚴良,牙齒打著顫問道:“父、父親,現在怎么辦?”
嚴良見已經無法把車隊老板叫醒了,只得放棄了,搖頭嘆了口氣,說:“父親也不知道啊,他都沒有把話說完,就算我想帶他的尸首交回給他家人也沒有辦法。”
葉雅兒頓時慶幸了一下這老板幸好沒說完,否則自己和嚴伯伯不就得浪費時間幫忙了?她悄悄地松了口氣,目光看向了那車隊老板的華麗繁雜的腰帶。
剛剛這老板說的話她在旁邊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的,這老板的錢都縫在腰帶上……而自己這一路上和嚴伯伯逃亡,身上因為沒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沒吃沒喝還沒地方住,要是這車隊老板的錢成了自己的……他死得真是時候啊……
嚴良為這不幸的陌生人惆悵了一會兒,便開始把他的腰帶抽出來。
這條腰帶很精美,繡著竹葉,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沒想到這老板心思還挺巧,會把銀票縫在腰帶上,想來防的就是遇上山賊吧?可惜他命不夠好,遇到不是只劫財不傷命的土匪,而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嚴良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割開了腰帶,果然看見里面的銀票好好地藏著。他把腰帶全拆開了,找出了五張銀票,每張一千兩。
這可是個大數目,葉雅兒看著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嚴良把一張銀票分給葉雅兒,剩下的四張自己收著了。
“父、父親,我就不需要了吧,您帶著就好,我怕弄丟了……”葉雅兒盯著那一千兩的銀票搖頭說道。
“給你,你就收著,你一個姑娘家也要買些衣裳首飾、胭脂水粉的,哪能身上沒錢?”嚴良說道。
“可是我們還在逃命,哪里需要買衣裳首飾?父親還是自己收著吧。”葉雅兒懂事乖巧地說道。
“拿著!你就當做是以防萬一吧,要是我身上的銀票被人偷了,還能用你的呢。”嚴良不庸置疑地說道。
分辨了幾句,嚴良都執意要求葉雅兒收下銀票,葉雅兒推遲不過,只得收下了。
藏好巨額銀票之后,兩人便對著車隊老板的尸體發起愁來。
“這可怎么把他送到他家里啊?我們又不認識他,更不知道他家在哪里……”葉雅兒為難地說道。
嚴良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下了決心,說:“我們不知道他是誰、家住哪里,無法把他送回家,那我們就把他埋在這山上吧,好歹不讓他曝尸荒野……就看在我們拿了他的銀票的份上。”
葉雅兒贊同點點頭,于是嚴良便帶著她找了一處比較好的地方,開始給車隊老板造個墳,然而要動手的時候,葉雅兒便傻眼了。
把人埋了,得先挖個坑啊,葉雅兒之前可是個身嬌肉貴的大小姐,從來沒做過重活,即使這些天逃亡讓她吃盡了以前沒吃過的苦,可那也不需要干重活啊!
況且她周圍還沒有挖土的工具!難道要她用手指頭一點一點地挖嗎?那得多辛苦勞累啊!
她都想跟嚴良說不埋了,然而為了保持住善良體貼、不忘恩負義的人設,她只能咬著牙用樹枝挖土。
嚴良用的是他的小匕首,兩人的工具都不稱手,挖坑挖得很辛苦,滿頭大汗的,再加上他們又渴又餓,更是沒力氣,因此挖了許久都只是挖了兩個巴掌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