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是這個時代的最貼切的代名詞。
此時,相國府內這些可憐的女人們,無疑便是最好、最逼真的體現。
這些原本專屬于皇帝的后宮佳麗們,如今卻是一個個淪為董卓麾下的玩物和賞賜、激勵部下的“物品”。
當真是事態炎涼,人走茶涼。
失去了皇帝的庇護,這些原本應該高高在上的女人們,如今只能惶惶不安,每天祈禱著,下一個被玩弄或虐殺的女人,不是自己。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些翻身把歌唱的西涼士兵們。
說實話,這幫粗魯的大老爺們,在天下動亂、進入京都之前,其實都不過是最為底層的,過了今日不知道明天的粗鄙軍漢罷了。
如果不是黃巾動亂、董卓亂京,導致世道改變的話,按照原有路徑,他們這樣的軍漢,不過是那些豪門、貴族眼里口中的“泥腿子”。
那個時候,他們可就不會是現在這般的“威風凜凜”、“霸道不可一世”的兵“大爺”。
而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們,隨意大殺,被肆意搶奪軍功的“大頭兵”。
是以,面對這種大潮流發展下存在的“規矩”,高郅是無能為力的。
畢竟,如今,就連他自己,都不過是別人麾下的俘虜,除了不斷增強自身,他誰都管不了。
搖了搖頭,不再繼續滯留原地,高郅索性步伐提高,加快速度奔儀事的前廳,眼不見心不煩。
到了前廳,高郅才發現呂布早已到了,將畫戟依在一旁,獨自坐在矮案前飲酒。
在此刻見到高郅的呂布,同樣稍稍有些意外。
不過,并沒有直接過來,而是隔空,微微點了點頭作為招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下首的席位,讓高郅入座。
高郅稍稍一愣,呂布坐于董卓身下的右手第一位,無疑便是意喻著他是董卓麾下武將中的第一人。
這個位置,憑借他天下第一人的名頭,坐下來自然是理所應當,也沒有人會去不開眼界的找他麻煩。
但是高郅他不一樣啊,他在董卓手下中,真正打過交道的可完全沒有幾個。
而且也沒有絲毫的功勞,相反,作為白馬義從,他還曾與董卓激戰過。
這一點,就算不讓他成為西涼將士所有人的眼中釘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現在呂布還打算讓他去坐下,象征著董卓麾下武將第二人的位置?
還是算了吧。
高郅搖了搖頭,有些拒絕,不等呂布蹙眉,高郅已經隨意在偏后的地方,擇了一個位置坐下。
坐下不久,便有府內侍女奉上酒水,備上水果瓜盤。
高郅也不客氣,環顧了一圈左右,索性直接開始,三口兩口的,吃了起來。
“殺意,又重了不少,看來這一次,你殺了不少人啊?”在飲了一杯酒水后,呂布突然動身下來,在高郅的旁邊淡淡說道。
“...不少...”高郅略帶煞氣,沒好氣道“你讓我去的那種地方,能夠少得了殺戮和死亡嗎?”
“哈哈,讓你去那,不也是為了磨礪你的意志,可以讓你盡快的感受領悟到殺意的存在。”呂布哈哈一笑,仰頭灌上一口酒水,眼睛微微瞇起,笑道。
“再則說,你現在,不是依舊是成功了嘛!”
時間還早,董卓完全沒有出來的意思,二人索性就這么就著酒水,談笑風生,完全忽視了周圍的人。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董卓挺著他那碩大的肚子搖搖晃晃地從內堂轉了出來。
“見過相國!”滿堂的武將都起身朝董卓抱拳一禮,呂布也不是例外。
“好好!”董卓笑呵呵地點了點頭,這時的他,絲毫沒有曾經碾壓過呂布高郅的暴戾。
但是誰能想到,這個看上去臃腫不堪的家伙,竟然連如今天下第一的呂布,都能夠碾壓般的死死鎮住。
這幅看似臃腫無力的外表,簡直就是一個遮掩的皮囊,覆蓋住原本屬于董卓的惡魔一面。
每次想到這里,高郅都會那些敢于在朝上刺殺董卓的朝官,感到不值,尤其是那些滿懷希望復興漢室的文官。
一邊想著,高郅的目光,和董卓對上了!
幾乎是在一剎那間,高郅的氣息陡然變化。
他的渾身上下,都在一瞬間,隱隱帶著懾人殺氣,甚至連瞳孔都仿佛滲透淡淡的血色光芒。
不知為什么,當看到董卓視線的第一時間,高郅就覺得自己的情緒會變得十分暴戾、充滿殺意。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猶如于其身體當中,激活了一臺循環的大機器一般,并循循的時刻運轉著。
“嚯嚯嚯!”董卓亦是發現了高郅的變化,嘴巴突然發出笑聲,仿佛看到了什么好奇的新鮮事物。
雙目中,重新燃起了饒有興致的火焰,歡愉地望著那不遠處的高郅,狂笑著說道,“嘖嘖嘖,多么驚人的殺意,多么暴虐的氣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聽說,你剛剛從鐵血選拔營回來?嚯嚯嚯,居然一下子有了如此濃郁的殺氣,真是太令老夫我意外了,白馬義從,高郅!”
對于這個叫高郅白馬義從,董卓其實是有所關注的。
從一個月前的不以為意,到如今幾乎每次見到呂布時,都會下意識詢問他的情況。
看得出來,董卓的心中漸漸也有諸多不安。
因為他越來越瞧不出呂布的深淺,更要命的是高郅這個家伙,同樣正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
雖說離高郅他達到威脅自己的程度,還有諸多時日。
但是當剛剛看到對方眼中那份沉重的殺意,董卓心中莫名的感到一絲的不安。
當然了,董卓他,其實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借呂布和高郅的成長來激勵自己,邁向武道的更高層次。
搖了搖腦袋,沒有過多的糾結高郅的問題。
隨后,董卓又與廳內諸將寒暄了幾句,便吩咐府內下人重新奉上熱騰的酒水肉食。
西涼地處西北,與匈奴、鮮卑等游牧民族接壤,在長期的對立、接觸下,西涼與外族之間的文化習慣也有了一些溝通,
至少,常年屯兵駐扎在西涼的董卓,便染上了匈奴人,在會餐時商議要事的習慣。
“現在我們來談談,關于黃巾動亂的事情。”董卓望著麾下的一干文武,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