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刀影,刀勁。
在碰撞。
一者是把無人持拿的妖刀,漆黑如墨,殺機大盛。一者在地,長柄黑刀被一只手緊握高提,刀身一揚,兩者便已拼殺在一起。
“皇極殞天斬!”
澎湃帝氣,攜難匹之霸道,分天裂地,直斬妖刀。
“錚!”
刀刃一擊,一者在天,一者在地。
悍然相遇。
仿若天雷勾動地火,兩者一遇,頓起驚人奇景,整個天地如光影顫晃,幸好遠方的巨殿散發出驚人偉力,穩固此間,方才不至破碎。
刀刃一遇,帝辛單臂一拖,手中黑刀已與那無上祖神的祖神兵一錯而過,相錯剎那,他卻再次回身一斬,兩刀轟然再遇,地動山搖,海水驚濤起浪,萬丈高低,如煙如霧。
兩者相遇,此擊之下,帝辛稍退半步。
而那妖刀卻是在翻飛的同時劃破天地,斬碎虛空,在空中一折方向,再朝帝辛斬來。
“哼!”
亦在同時,卻是又惹來兩股強大氣息。
非是真身降臨,而是兩件非比尋常的祖神兵。
“砰!”
一面巨大的盾牌,形式古樸,破開空間暫時降臨此地,不曾廢話,已朝著帝辛砸去。
那是一面盾牌,散發著不朽的神光,威能簡直難以想象。
“轟!”
還有一座三十三層的巨塔,亦是破碎虛空降臨在此,周圍陰陽二氣迷蒙,似能磨滅一切,異常可怕。
這竟然都是蓋世祖神兵。
像是因為這亂地巨殿之故,這三件祖神兵的主人都未曾親身降臨,然其兵器早已運轉如心,此刻施展下來,威能亦是恐怖的驚人,隔界而戰。
不遠處的兩尊巨人又拼殺在了一起,那黑風所化身影狂吼連連,似是因感受到異界死敵的氣息暴亂不止,馭使著十數件祖神兵,兇威蓋世無敵,與那異界殺戮工具惡戰在了一起。
眼見大敵接連來襲。
帝辛不閃不避,他紫眸一閃,背后墨發根根豎起如焰,手中黑刀猝然收起,掌心一翻,忽見其上托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銅鐘,斑駁古舊,彌漫著些許晦澀繁奧的道紋,原本黯淡無光,卻在他帝氣涌入的同時綻放出滔天金光,照亮天宇。
瞬息間,銅鐘幻化暴漲,變作一人高低的黃銅大鐘,帝辛一手托鐘,另一只手揮掌直擊,一掌直拍鐘身之上。
“咣!”
剎那間,一聲難以形容的恢宏巨響在天地間蕩開,這聲鐘響當真非同凡響,宛如無視了諸界壁障與時間空間,竟是同時傳至長生界,九州,連同修真界,諸界蒼生這一天皆驚聞天際響起一聲恢宏鐘聲,震耳欲聾,久久方歇,天地為之失聲。
一聲鐘響,諸界皆聞,卻見鐘聲過處,地水風火無不平息,萬般諸音悉數無存,只存鐘聲。
而在那鐘身的源頭,亂地之上。
鐘聲響起的剎那,原本破開虛空,逆亂的時空,這一刻,無不是齊齊定住,就似是時間定格在了某一刻,三件蓋世祖神兵,連同那煞氣,以及爭斗的異界殺戮工具,此聲之下,齊齊頓住。
唯有帝辛傲然而立,紫金神眸流轉,宛如一尊偉岸神魔,一掌過后,赫然再起一掌,雙腳轟然下沉,大地難承其重。
“咣!”
又是一聲。
鐘聲回蕩,無視虛空界限,諸界再聞其聲。
只見永恒未知處的三位無上祖神,此刻豁然睜眼,耳邊如聞震耳鐘聲,睜眼一瞬,齊齊變色,只是未等做出反應,只見三人面上閃過痛苦之色,身形便如凡人般滾飛出去,口鼻溢血,眉心幾乎炸裂,神魂受損。
隨即,三件蓋世祖神兵飛快自虛空跌回,神光黯淡,更是隱見裂紋,亦有損傷。
三道模糊身影勃然動容,各自神情陰晴不定,驚怒交加,他們出身古老至極,歷經了數個文明的誕生與湮滅,身份地位極高,不想今日吃此大虧,實在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懼,一人之力竟是連退他們三人,這要是傳出去,必然掀起驚濤駭浪。
“那是何物?”
“此人必然也是異數之一,絕不可久留。”
“不錯,當召集我界高手,再征亂地,誓要湮滅此二人,徹底將那巨殿抹去,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而在亂地中。
帝辛已將銅鐘收起,只是他那張森寒的面甲下,卻見點點紫色血液滴落,竟是同樣受傷不淺,此鐘神異非常,催動不易,何況他以一敵三,亦是承受了不小的沖擊。
遠方,兩尊惡戰的巨人也已分出了高低,只見黑風化作的身影趁著鐘聲響起之際,十數件祖神兵瘋狂劈砍向那尊水藍色的異界殺戮工具,不多時,殺戮工具便已粉碎在狂風驟雨般的沖擊下,身軀破裂,頭顱粉碎。
望著呼嘯遠去的黑風,帝辛回身看向身后石橋上靜坐不動的姬神秀。
“看來,此次必然會惹來異界高手蜂擁而至,大戰難免!”
原本緊閉雙眼的姬神秀聞聲忽睜開眼來,低聲道:“無妨,正好在此以他們的血肉鑄就兩座無上神城,供你我徹底踏足石人道。”
帝辛點頭。“可!”
話剛完,忽見他抬手一張。
掌心映出的,是四團光影。
光影變化,內里山河流轉,赫然是四方陌生的世界,其中強大氣息頗多,修者神通各異。
姬神秀盤坐石橋之上,靜看不動,只是目光稍有變化。
只見其中一個,分苦集滅道四境,余下更有諸多大小空間不等,還有六天之界,神魔層出,創造與毀滅。另一個,則是另成大道,以肉身粉碎真空,修陽神不滅之功,到達彼岸,其中亦是神魔皆現……
不過是看了幾眼姬神秀便又緩緩合住了眼睛,道:“既已尋到四方世界,待此次功成,我與你同行,與他們分個誰主沉浮!”
“此次之后,吾等當為踏足各方大千世界而準備,積蓄勢力,方能凌駕于諸天各界之上!”
帝辛眸光閃動,五指豁然一攥,掌中四方世界的投影當即支離破碎。
他卻不再說話,而是調息恢復,目光先是一掃遠方的巨殿,然后又看向了浩瀚冰冷的血色虛空,隨即緩緩合上雙眼,像是化作一尊太古神山,巍峨不動。
三輪血月當空,一切如舊,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