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境內,青巖下部。
初春的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
半山腰處,米朵端著凳子坐在自家門前,一邊給她家男人縫制獸皮衣服,一邊曬太陽。
時不時的還和左右的鄰居閑聊幾句。
她剛用骨針將衣袖縫好,想要歇一歇眼睛,抬頭就看到山頂處一道火紅色的人影,晃晃悠悠的朝著山腰走來。
她微瞇著眼睛,仔細一看,喲,這不是族長家的紫殊丫頭么。
只見小丫頭穿著一雙白色的鹿皮靴,一身火紅色的獸皮衣服。
巴掌大的小臉埋在毛茸茸的衣領當中,只露出了一雙靈動而淡漠的眼睛,瓷白色的皮膚在紅色毛領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白嫩,陽光照在上面還發出淡淡的光暈。
如火般的獸皮衣服,隨著她的走動,仿佛一團流動的火焰般在跳躍燃燒。
米朵出神的看著紫殊從她家門前走過,等人走出去十來米遠了,才回過神來。
“族長家的紫殊,長得就是俊,我剛才都看呆了。”米朵感嘆道。
“再好看有啥用,還不是一個傻子。”隔壁虎子家的阿姆撇嘴,有些不屑的說道。
“唉,可惜了,就這小模樣,長大了,肯定和醫師大人一樣漂亮。”
對面大樹家的伴侶,先前也被紫殊給迷住了,這會回神也感嘆了一句。
“哎,你們說,等我家那小子長大了,去族長家提親,族長會不會答應啊?”
黑蛇家的阿姆眼底冒著精光,心里打起了小算盤。
“切,你就死了心吧,就你家那小子,族長能看得上。”虎子家的阿姆聞言,臉上的不屑之色更濃了。
雖然,她覺得紫殊是傻子,有些看不上,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族長對他這個傻子閨女確實好。
就她身上那件火紅色的獸皮衣服,聽說是由一只中級的兇獸皮制成的。
想到那么好的獸皮居然被一個傻子穿了,她的眼底就閃過一抹羨慕。
“我家小子怎么了?再過幾天我家小子也要參加覺醒儀式了,說不定,他將來還能成為一位戰士了。”黑蛇的阿姆聞言,不服氣的說道。
“得了吧,就你家那鼻涕娃,瘦得跟猴子似的,還想覺醒?”大樹家的媳婦也有些看不過眼了,就刺了一句。
“我家小子咋就不能覺醒了?你別看他廋,其實他還是有肌肉的。”黑蛇的阿姆振振有詞的反駁道。
.......
紫殊聽到身后這些人的議論之聲,神情淡漠,仿佛一點也不受外界的影響。
其實,她心中的小人正在瘋狂的蹦噠:你才是傻子,你們全家都是傻子,勞資智商200,勞資聰明著了。
她來到半山腰的一處懸崖邊上。
在一顆大樹下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低頭能夠看到山腳下的族人走來走去,抬頭可以看到遠處的風景。
最主要的是這里很少會有人來,這幾天,紫殊每天都會過來這里坐一會。
山風吹來,感覺有些冷手。
她將小手踹到了衣兜里面,有些出神得看著遠處郁郁蔥蔥的古木巨樹。
ε=(´ο`*)))唉
她幽幽一嘆。
這里是大荒,已經不再是她所熟悉的現代社會了。
你說,她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她不就是有些懷念辣條的味道,想去超市買包辣條,結果才剛到超市門口,就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給砸死了。
紫殊握著小拳頭,表情有些憤憤不平。
她還有一個億,沒有花出去了。
早知道要穿越到這里來,她就應該將錢都敗光了再死。
唉,人生最憂傷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錢還沒有花完。
你說,她死得冤不冤?氣不氣?
也不知道,她死了之后,她那一個億都便宜了哪個王八蛋了?
紫殊再次詛咒那朝樓下扔花盆的人,喝水嗆死,下樓梯摔死,走路掉陰溝,開車出車禍......
她將能想到的死法都罵了一遍之后,總算是神清氣爽了。
算了,來都來了,隨遇而安吧,怎么說也變年輕了。
白賺了二十年,知足吧,就當是花錢又買了個童年。
她現在是紫殊,七歲的紫殊。
前世種種,已是過眼云煙。
她就當自己已經轉世投胎,現在父母雙全總比以前自己一個人好。
自我安慰了一番,紫殊站起身來,嘴角微翹,既然變年輕了,那我就當自己只是七歲的孩子了。
她抬頭看看天色,嗯,時間不早了,她該回去吃飯了,免得阿姆擔心。
其實,穿越到這里,紫殊還是很開心的。
因為在這里她不在是父母雙亡的孤兒,這里有看似嚴肅,卻很疼她的族長阿爹。
還有溫柔漂亮的醫師阿姆。
有每次狩獵回,來都會給自己帶水果的少族長哥哥。
還有一個憨直的弟弟。
就這標配,妥妥的富二代了。
(*^▽^*)
若是用前世的錢,換今生的親情,紫殊覺得自己賺了。
紫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晃晃悠悠的朝著山頂的廣場走去。
還沒有到家,紫殊遠遠的就看到廣場上有人在打架。
等到走近才發現,是五個蘿卜頭在欺負芽(紫殊的弟弟)。
其中一個蘿卜頭這會正騎在芽的身上,小拳頭呼呼的落在芽的身上。
芽奮力掙扎,奈何被另外一人按住了腿。
旁邊站著三個小蘿卜頭,正在吶喊助威。
紫殊看到這里,磨了磨牙,臭小子,又欺負老子弟弟,不想活了。
她低頭看到腳邊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用力一踢,這塊石頭嗖的一下,橫空飛了過去。
“哎呦,誰扔的石頭?不想活了?”
“我”
原本還在吶喊的三個孩子,聞聲,都轉過身來。
只見芽的那個傻子姐姐,手中正拿著一塊比拳頭還大的石頭,腳下踩著一塊比他們腦袋還大的石頭,沖著他們露出深深的白牙。
那瓷白的牙齒好像在發光,仿佛下一刻,這傻子就會撲上來咬他們一口。
三個孩子嚇得后退了一步,其中一個孩子不自覺的摸了摸手臂上的牙印。
那里又在隱隱作痛了。
想起三天前,這個傻子一個人揍他們十幾個人的場景,他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傻子來了,快跑。”
他嚎了一嗓子,蹬蹬蹬的,轉身就跑。
另外四人見狀,也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瞬息時間,五個蘿卜頭就唰唰的跑沒影了。
原本躺在地上的芽,在這些孩子走后,利落的翻身站了起來,很是熟練的拍了拍身上的虎皮衣服。
“阿姐。”看到阿姐,又救了自己,芽咧嘴一笑。
“嘶”這一笑扯動到了臉上的傷口,頓時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看著這張和自己頗為相似的臉,這會被揍的五顏六色的,紫殊有些嫌棄的移開了目光。
她將手里的石塊一扔,快步走了過去,抬手在芽的臉上戳了戳,還很壞心的按在了受傷的地方。
“怎么又打架了?還打輸了?”
潛在的意思是:打架可以,但是你不能打輸。
“啊~疼,阿姐,別按了。”芽抬手護住自己的臉,不讓她繼續禍害自己的臉。
“誰讓他們說阿姐是傻子的。”芽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紫殊聞言,心中微暖。
她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已經快七年了,不過,她也是在七天前,才徹底清醒過來的。
以前她的腦子一直都混混沌沌的,做什么都慢一拍,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傻子。
她一度懷疑,是因為前世那個花盆,將她的腦袋砸出了個坑,造成的。
(已經五馬分尸的花盆:“......”不是的,我沒有,不關我的事。)
想到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為了她和人打架了。
她放下了手,貌似不甚在意的說道:“他們說他們的,你不用管他們。”
頓了頓,又說道:“再說你也打不過,等以后能打贏了再揍他們。”
“才不是了,阿姐,這次是他們兩個打我一個,一對一,我不一定會輸的。”芽鼓著包子臉,不服氣的說道。
“那你下次就跟他們說:男子漢大丈夫,要一對一的單打獨斗,才是真英雄。”紫殊面不改色的說道。
“哦,原來真英雄要單打獨斗啊?”芽恍然大悟的說道。
停頓了一下,又問道:“那以后要是遇到比我們強的怎么辦?”
“要是遇到對方比我們強,而我們人多,當然是一起上了。”
紫殊依舊面不改色的忽悠,一點也沒有教壞孩子的愧疚感。
“那豈不是,就不是真英雄了?”芽疑惑。
“當然是真英雄,打贏了,就是真英雄。我們這是用的戰術,敵弱我強,就一對一,敵強我弱,就一起上,干死他們。懂不?”紫殊一本正經的說道。
“哦,我明白了,阿姐,”芽一臉我明白了的恍然大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