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可能！”張子丹搖搖頭。
趙曉曼想了想贊成道：“我覺得也不大可能。”
沐飛和何所謂二臉茫然：“什么不可能？”
趙曉曼白了他們一眼：“你們不覺得袁師傅的樣子像是要拼一個立體的出來么？”
一句話出，兩人倒吸一口冷氣。
劉千柔拼一個平面版的鴨子他們都覺得已經很厲害了，結果袁才哲這里直接升級了難度，要拼出一個立體的。
這可不是簡單的讓鴨子站起來，而是涉及到骨頭的聯結和固定，一般人真的不可能做出來。
這時候蘇子放、麻姜、劉順也看出袁才哲的意圖，只不過蘇子放沒有什么概念，還以為是拼鴨子的不同表現手法罷了。
劉順和麻姜卻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們兩人都是拼鴨子的高手，知道拼一只立體的鴨子和一個平面的鴨子完全是兩種難度。
心里不禁開始捏一把冷汗。
袁才哲的手速不塊，但是勝在穩定，每一次伸手都能拿到最合適的那一塊骨頭，手指一捏一拽，上面的殘渣就被剔除，比狗啃過還要干凈。
牙簽掰成合適的長短，撕成兩頭尖的形狀沿著骨頭插進去，再和另一邊對應的骨頭連在一起。
一個接一個，很快，一只鴨子的腳掌完成，穩穩的撐在桌上站立起來。
“我好像看到了一只鴨腿！”沐飛咽著口水說道。
“剛剛還沒吃飽么？要點的話自己去，別耽誤我看比賽。”趙曉曼毫不留情地讓沐飛閃開。
接著和張子丹一起看著袁才哲拼鴨子的畫面。
至于劉千柔，現在好像陷入了點困境，還在為鴨掌上面的幾根小骨頭怎么擺糾結著。
這雖然是拼鴨子中不太重要的一個地方，不過卻可以看出對鴨子的掌握情況，往往許多廚師都可以輕松的拼好鴨翅和鴨脖部分，卻在鴨掌翻車。
用劉順教徒弟的話來說：“越是骨頭小的地方，越要看出本事來！”
可是袁才哲就像是沒有遇到任何困難一樣，輕松的將兩根鴨掌拼了出來。
這下連評委都不再關注劉千柔，而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袁才哲手上。
看他拿起一塊鴨脖骨頭，用牙簽細細剔掉肉絲，再用力將牙簽貫入鴨脖。
“打火機。”
袁才哲看向評委席輕輕開口：“這個應該可以有吧？”
“可以。”
三名廚師都不抽煙，派人去取了一只新的迅速送了過來。
只見袁才哲將牙簽在火上微微一烤，彎出弧度，比對幾下后再彎曲一些，停下手中動作，繼續開始穿鴨脖。
“袁師傅這是要做什么？”沐飛也顧不上點鴨腿了，靜靜（廢話很多）地看著袁才哲烤牙簽。
“為了還原鴨子之前的樣子，你難道見過脖子筆直的鴨子么？”雙一流大學優秀畢業生趙曉曼用實力碾壓學渣沐飛。
看著沐飛不服氣的樣子，趙曉曼繼續放下狠話：“你只要能找到有一個，我請你一份三套鴨。”
“這話當真？”沐飛想著三套鴨不爭氣的流下口水。
趙曉曼點點頭：“當真，不過我要是贏了呢？”
“我也請你一份三套鴨！”沐飛絲毫沒有注意到趙曉曼眼中的狡黠，徑直答應下來，立刻掏出手機開始查找起來。
“有沒有直脖子的鴨子？”
“鴨脖直”
“直鴨脖”
“鴨脖子為什么不直？”
“動漫鴨子”
“鴨子”
“您訪問的頁面含有大量裸露及成人向內容……”
沐飛默默關閉了頁面，幽幽地看了趙曉曼一眼，一只薛意出品的三套鴨要588元呢，不便宜。
虧大了！
趙曉曼可不管這么多，拉著張子丹說了兩句，一起看向沐飛笑出聲來，又給楊瓊發微信說了這事情。很快，楊瓊也從遠處比出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場上。
劉千柔的鴨子終于邁過鴨掌的難關開始勢如破竹拼接起鴨腿和鴨身，肋骨部分的長短排列讓她稍有犯難，一直在嘗試不同肋骨擺放在對應位置后的合適情況。
因為是平面擺放，角度不同看起來差距還挺大的。
另一邊袁才哲就沒有這種擔憂，繼續連貫不停地抽出骨頭，清理干凈，只是這次用上了棉線。
在肋骨一端熟練的系好繩結綁在龍骨上面，撐開到合適的角度，固定好，再用對應的系法將另一根肋骨也固定好。
行云流水。
蘇子放甚至懷疑，要不是為了清理肋骨上的碎肉，袁才哲可以拼接的更快。
這么對比下來，大約相當于同樣的時間。
袁才哲拼完了一個立體積木，順便還清洗了一邊，劉千柔還在那邊找拼圖的關系呢。
這已經不叫比賽了，而是單方面吊打，或者說袁才哲鴨子骨架標本制作個人秀。
劉千柔抽空看了一眼袁才哲的臺面，內心仿佛遭受一萬點暴擊，本就不太穩定的情緒瞬間崩潰，接二連三的出錯。
翅膀都接錯了位置，按在了龍骨邊上。
蘇子放在臺上都有幾分看不下去。
可是看著劉千柔親爹和親師兄都沒有說話，也乖乖閉上嘴巴繼續欣賞袁才哲的拼接。
越后面，袁才哲的手速越快，整個人就像是連連看到最后十幾塊，拼圖還差最后十片的樣子興奮起來。
雙手律動的速度連殘影都開始出現。
很快，大約又過了三分鐘不到，袁才哲的手捏起了鴨頭，輕輕地放在鴨脖之上，長舒一口氣，調整好鴨掌的角度，緩緩松手。
評委席上，六道目光滿是贊許。
沐飛身旁，驚呼聲連綿不絕，震驚的感慨聲激動而克制，生怕驚嚇到桌上那只站立的鴨子。
袁才哲手邊，一只鴨子雙掌站在桌上，翅膀張開，脖頸彎曲，頭骨高昂，像是揚天長叫一樣。
劉千柔喃喃地看向袁才哲拼好的鴨子，腦子里就是無盡的“嘎嘎嘎”聲音，像是在嘲笑自己那只在桌上還沒有完全拼好的鴨子。
蘇子放看了一眼，露出幾分震驚。
袁才哲這么拼鴨子，萬一讓劉順沒有面子，以后的劉記烤鴨的學徒要慘了。
另外兩名評委也是一樣震驚，看著鴨子骨架，哦，不，現在應該叫標本，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才開口道：“袁師傅勝。”
袁才哲淺淺一笑，將自己的鴨子端起走回何所謂身邊將標本遞了過去。
“本來這些都該你做的，我替你處理完了，你就拆開好好學習，下次有機會再給你找一只鴨子好了。”
何所謂當即點點頭不敢再質疑一句。
這種能從一桌鴨子骨頭里挑出屬于一只鴨子骨頭的存在，實在是太可怕了！
同時也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做基本功扎實。
不過又感到眼前一黑。
要是按袁才哲的標準，他怕自己要老死在食不語水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