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之中。
不死川實彌用著想殺人般的目光看著面前的琉夏和炭治郎,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好了,實彌也先住手。”
在不死川實彌忍不住要動手之前,主公的話語先一步傳進了他的耳中,“如果你們實在無法做出決斷的時候,那不如就做一個試驗吧。”
“實彌,你是十分特殊的體質,是稀血之中的稀血,如果用你的血來給禰豆子做試驗的話,那想必就算是你也不會懷疑結果了吧。”
所謂的稀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意指‘十分稀少的血液’,具備這種體質的人,一般都具備著對鬼而言非同一般的誘惑力。
對食人惡鬼來說,一名稀血人類的營養價值幾乎比得上五十名、一百名普通人,吃下一名稀血就和吃下一百個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能夠大幅度提升鬼的實力,哪怕是十二鬼月,在碰到稀血的情況下,也絕對不介意擄走吃掉。
而不死川實彌就是一名具備著稀血這種特殊體質的人,而且他是稀血中的稀血,營養價值比一百個人都要高,對鬼來說,根本是無法抵御的誘惑。
就如同酒鬼遇上了百年好酒,乞丐看到了絕世美食,色鬼看到了稀世美人一般,稀血對鬼就有著這種程度的誘惑力。
“既然是主公的吩咐的話……”
不死川實彌雖然不甘心于放過琉夏和炭治郎,但更加不會忤逆產屋敷耀哉,他用著冰寒的目光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
“把木盒帶到陰涼的地方,讓她出來。”
琉夏稍加思索之后,終究還是沒有拒絕這個試驗,轉而拿起了地上的木盒,將其帶進了主公身后的屋內。
他無法相信禰豆子,她究竟會不會受到稀血的誘惑,琉夏不知道。
但做到這個程度,琉夏自認,對炭治郎的恩情已經足夠多了,他是不可能冒著被全體柱圍攻的危險將兩人庇護到死的——現在,將炭治郎庇護下來,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而且理論上來說,產屋敷耀哉早就答應了他不會對炭治郎兄妹動手,哪怕禰豆子真的受不住誘惑,他也應該會主動將其保下才對。
如果禰豆子真的無法被保下來,死了的話那的確有些可惜……但應該不會影響他從炭治郎那里獲得起始的呼吸的呼吸法。
木盒被拎到主公身后的屋內,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
不死川實彌用日輪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臂皮膚,令鮮紅的血液從體內涌出,滴落在地面之上。
木盒被打開。
猶如三歲幼童般的禰豆子從盒中站起,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到了十五歲時的高度,讓原本寬大的和服重新變得合身起來。
臺下,包括炭治郎在內,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屋內的禰豆子。
琉夏站在禰豆子的身邊,也在注視著禰豆子的反應。
在這件事上,琉夏幫不上忙,也不打算幫忙,一切都只能看禰豆子自己。
“唔……唔唔唔……!”
禰豆子看著眼前的鮮紅血液,額頭之上凸顯出了用力過猛般的青筋,咬著竹筒的嘴巴也在用力的蠕動著,甚至還有不少的口水沿著竹筒低落到地上。
稀血的誘惑對她而言,相當的大。
不過她能夠在變成鬼的兩年間一個人都沒有吃,她本人的意志力也非常出色。
盡管沒有完全的理智,但她也似乎知道在這種場合下敗北作為鬼的欲望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一定會給哥哥,還有幫助他們的琉夏帶來很多麻煩。
“哼!”
禰豆子輕哼一聲,仿佛將不死川實彌的血液視作廚房臟水一般,嫌棄似的扭轉過頭去,不去看不死川實彌,反而看向了琉夏。
然后,她伸出手,放在了琉夏的頭上,猶如長姐撫摸尚在襁褓中的幼弟般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琉夏微微愣住。
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摸頭,這感覺和武藏那種喜歡把他抱在懷里亂蹭的舉動有種明顯的不同……
眼見琉夏沒有拒絕,禰豆子瞇起了眼睛,臉上浮現出了仿佛感到高興般的笑容。
“哼!”
她又看了一眼不死川實彌,在對方那不敢置信般的神情之中,又一次發出了嫌棄般的輕哼聲。
最后,她才又變回了小孩子般的模樣,又縮回了木盒之中,只留著一顆小腦袋露在外面,看著不死川實彌的神情滿是氣憤。
“看樣子,結果已經出來了。”
產屋敷耀哉在身旁的白發孩童的告知之下知曉了試驗的情況,臉上浮現出了和煦的笑容,“能夠拒絕實彌的稀血的誘惑,而且他們都還有著與無慘相遇過的經歷,我認為禰豆子完全有存活下來的資格,這樣一來,大家應該也不會再表示反應了吧?”
“意志力確實了不起!非常的華麗!”
音柱宇髓天元摸了摸頭巾上的鉆珠,以著特有的爽朗聲音開口道:“既然得出了這樣的試驗結果,那就證明灶門禰豆子起碼有著壓制自己欲望的理性,既然是這樣的鬼的話,那放過也無妨!”
“遵循主公的意志。”
蛇柱伊黑小芭內也低下了頭,將決定權交給了主公。
悲鳴嶼行冥沉默不語,默認了主公的決斷。
其他沒有一個人出言表示反駁。
“既然如此,那禰豆子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以后鬼殺隊的隊員們就對禰豆子網開一面吧。”
在主公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后,炭治郎的臉上總算露出了放松下來的笑容,全程吊在喉嚨口的心臟這才落回了胸腔之中。
“好了,把炭治郎他們先帶下去吧,不要忘了送去蝶屋治療養傷。”
琉夏拎起了木盒,和兩名背著炭治郎的隱的成員一起走出了當主的院落,向著蝶屋的方向走去。
路上,琉夏看了眼隱的成員背上的炭治郎,又看了眼手中拎著的木盒,久久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