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盒大小的首飾盒子里鋪著黑色的天鵝絨內襯,中間則是一枚拇指大小的深藍色甲蟲。
這枚甲蟲尾部環繞著雙頭蛇,兩側則是一對鷹翼,這兩者全是由黃金打造而且剛好牢牢的將甲蟲鑲嵌其中。
“根據我的研究,這枚護身符的歷史至少超過了500年。”
阿方索的語氣中帶著疑惑,“而且這種造型和材質很可能是法老的遺物,但我卻根本查不到它的來歷。”
“阿方索先生”
石泉坐直了身體,指著身前桌子上的三張照片以及那枚護身符,“如果只有這些線索的話,我們可能很難找到您的祖父亞伯拉罕。”
阿方索并沒有反駁,“如果還有更多的線索,也許我在20年前就已經找到了。”
房間里,石泉兄弟倆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我們需要商量一下再決定是否接受這次委托。”
阿方索點點頭,示意他們倆自便。
兩人隨便走進一間臥室,來到陽臺上各自點了一支煙。
“接不接?”大伊萬低聲問道。
“線索太少了”
石泉干脆的搖搖頭,這和之前幾次委托可不一樣,就像托爾男爵,雖然難找,但至少還有張地圖,可這次的委托卻只有幾張照片和一枚護身符,這能找到的概率估計比科羅廖夫找到那架凍結在浮冰上的飛機還低。
“我倒是覺得可以試試。”
大伊萬吐出一團濃郁的煙霧,“現在已經11月份,就算咱們回去也根本不可能開工去挖二戰遺址了,與其這幾個月的時間在家閑著,倒不如去北非戰場轉一轉,說不定咱們在那還能有些意外發現呢。”
“北非戰場也有二戰遺物?”石泉好奇的問道,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當然!”
大伊萬點點頭,“主要的發現都集中在阿拉曼戰役的戰場遺址里,而且當地遺留的大多都是重型裝備,因為沙漠干燥的氣候,它們保存情況都非常不錯,我們只要能解決掉兩個麻煩就可以。”
“什么麻煩?”石泉好奇的問道。
“首先,怎樣從埋藏了超過1500萬顆地雷的黃沙堆里發現那些被遺棄掩埋的二戰軍事裝備,其次怎樣活著從那片可怕的雷區里走出來。”
“這么多地雷?”
石泉聞言頓時打起了退堂鼓,東西再值錢也要有命拿才行,就算地圖視野能幫他標記出危險物,但這么多次的使用經驗已經明確的告訴他,這地圖視野也不是萬能的,它只能顯示區域內有危險,但卻并不一定會全部顯示出來。
“這也是為什么從非洲戰場上找到的二戰軍事裝備更值錢的主要原因。”
大伊萬露出財迷般的神色,“同樣一支毛瑟步槍,北非戰場上找到的比蘇德戰場上的要貴上一倍,更何況那些大型裝備?”
“算了,這超出咱們的能里范圍了。”
石泉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咱們目前只有三輛車,就算加上艾琳娜也只有四輛,鑒于那些危險的地雷,咱們至少要帶上一位急救醫生,甚至還要帶上一位足夠靠譜的機械師才行,可是這些咱們都沒有。”
“那這個委托不接了?”
大伊萬臉上滿是惋惜,他知道石泉說的沒錯,俱樂部目前的實力還根本沒有資格更沒有必要去北非戰場的遺址上送死。
石泉稍作思考后反問道,“先不考慮接或者不接,現在我還有個問題沒有想明白。”
“什么問題?”
“那位亞伯拉罕是怎么抵達開羅的?雖然我對北非戰場的了解不多,但至少也知道當初德意聯軍根本就沒有打進開羅,那么他又是怎么穿過英軍防線的?這根本就說不通。”
“他只有向南進入撒哈拉沙漠繞過英軍的防線才有可能順著尼羅河北上抵達開羅。”
大伊萬努力回想著他看過的關于阿拉曼戰役的記載,“但這條路可不好走,其危險性一點兒不亞于正面戰場。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更好奇這位亞伯拉罕到底為什么這么執著的非要去開羅了。”
“也許這就是那位阿方索想要找到他的祖父的原因吧”
石泉臉上露出笑容,“走吧,先去問明白然后再決定要不要接這次委托。”
兄弟倆重新回到會客廳坐下,石泉單刀直入的問道,“阿方索先生,我很好奇您為什么要找到您的祖父亞伯拉罕。”
“原因很重要?”阿方索皺起眉頭問道。
石泉點點頭,“這關乎我們是否接受這次委托。”
“這件事要從我小時候說起。”
阿方索靠著真皮沙發的靠背上陷入了回憶,“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曾經有過很多次見到一些來歷不明的人找上家門打探我的祖父亞伯拉罕的去向,甚至我還被他們劫持過用來逼問我的父親。
但是直到三年前我父親去世之前我才知道,那些當初一次次找上門的人是二戰德國的余孽,我的祖父亞伯拉罕似乎掌握著什么重要的秘密。”
“什么?!”
石泉兄弟倆駭然對視,這位阿方索看樣子和安德烈差不多的年齡,那么他小的時候豈不是六七十年代?那個時候二戰早就結束不知道多久了!
“不止我,甚至就連我的父親年輕時候也曾多次見過那些來歷不明的人盤問我的祖母。”
阿方索攤攤手,“雖然這種事已經很久都沒有再發生過了,而且很大概率以后再也不會出現,但我卻被勾起了好奇心,我很想知道,我的祖父亞伯拉罕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石泉兄弟倆對視一眼,還真讓他們猜著了,這位亞伯拉罕冒死去開羅果然有問題!
“阿方索先生,這次委托有幾個難點。”
石泉思考片刻說道,“根據我和大伊萬的分析,當初亞伯拉罕應該是先往南進入了撒哈拉沙漠繞過了英俊的防線,然后一路向東抵達尼羅河之后,再沿著尼羅河北上抵達開羅的。”
“難點在哪?”
“難就難在我們根本不知道您的祖父具體的行動路線。”
“可是他最終抵達了開羅不是嗎?”
石泉點點頭,“確實如此,但他在開羅留下的線索太少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世紀了,我們總不能就靠著兩張照片去開羅尋找線索,所以我們只能寄希望于先找到他的活動路線,然后看看能從這上面找到些什么。”
一邊說著,石泉拿起那張背面帶著奇怪印章的照片,“如果能找到他的活動路線,也許我們就能找到這枚印章以及那枚護身符的來歷,順著這個思路說不定能找到些什么,但這需要耗費的時間太久了。”
“所以你們不準備接下我的委托?”阿方索臉上露出奇怪的笑意。
“或許我們可以稍晚一些再談委托的事情。”
石泉將照片輕輕扣在桌子上,“說實話,我們在埃及沒有任何情報渠道,如果您想找到亞伯拉罕,我建議您可以從開羅順著尼羅河往南一直到和撒哈拉沙漠同緯度的區域先找找印章和護身符的線索。
我相信這對您來說不算太難,但對我們來說,想搜集到這些線索絕對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所以簡單的說,我們能接受您的委托,但我們需要您提供更多的情報線索。”
阿方索聞言點點頭,“你們給我提供了一條新穎的思路,我會按照這條思路找找看,如果有什么發現的話,希望你們不要再次拒絕我的委托。”
兄弟倆站起身,先后和阿方索握了握手,“我們也很遺憾沒能幫到您,也希望您能盡快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告別了阿方索,石泉笑著說道,“希望你別介意我拒絕了這次委托。”
“當然不會”
大伊萬無所謂的擺擺手,他雖然也是俱樂部的股東,但卻牢記著當初和石泉交換股份時的約定,他只拿分紅股,無權參與俱樂部的決策,說到底,這俱樂部還是石泉一個人說了算。
不過雖然他沒什么想法,但是當兄弟倆重新回到安德烈的房間時,這個極有派頭的老家伙卻有些不滿。
“你們就這么輕易拒絕了阿方索的委托?”
“只是暫時拒絕而已”
石泉無奈的說道,“他能給出的信息太少了,而且里面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我不可能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安德烈哭笑不得,“我是不是忘了和你們說,你們的太脫拉,還有你們準備去挖的那個武器工廠能產生的任何收益,這些所有的東西都要通過阿方索的貨船才能安全合法的運到俄羅斯。”
石泉兄弟倆面面相覷,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個。
“你們兩個白癡...”
安德烈指了指窗外,“這是哪?”
“布拉格啊”石泉兄弟倆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是捷克,歐盟和北約的成員國!我們來自哪?來自俄羅斯!”
“你們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僅靠我自己的渠道就能把北約的現役軍事裝備弄回俄羅斯吧?我是商人,但我不是軍火商人。”
石泉看向大伊萬,大伊萬看向石泉,兄弟倆這才意識到他們好像辦了件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