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縣城外的寺廟邊緣,俱樂部的成員們各自拿著釣桿,在河岸的鵝卵石灘上撐起了一長溜的躺椅。
排除落后到堪稱原始的基礎條件以及當地混亂的治安,這里的風景、環境都沒得說,甚至連這條由喜馬拉雅雪山融雪匯成的冰冷河流里生長的小魚小蝦都異常美味。
甚至在眾人身后的不遠處,鄧師傅一家三口把餐車都開了過來,不管是煎炒烹炸燉,還是鄧書香用大塊的石頭片搭起來石板烤魚灶。只要誰有了漁獲,都不用摘鉤,直接甩過來就行。
而在這群愜意的釣客里,卻找不到何天雷與咸魚的影子。這倆人早就跟著佳雅的人鉆到原始森林里抓老鼠去了。用咸魚的話說,這是去理論結合實際去了,用何天雷的話說,他只是用休班時間去當志愿者的。
不管是什么扯淡理由,反正只要佳雅沒意見,石泉自然不會反對。自從前幾天打了一個漂亮的反伏擊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如果當時沒有地圖視野提供的預警,他們會有怎樣的結局?
毫無疑問,就算那兩架直升機能被打下來,他們也會在渡河點被人用重機槍甚至單兵導彈打了埋伏。
探險車固然有一定的防彈能力,但再厲害也絕對比不過正經的裝甲車。別的不說,至少防不住M2重機槍的掃射,到時候傷亡是肯定的,區別只不過是多與少的不同罷了。
而從另一方面,不管是俱樂部還是那些打埋伏的垃圾,雙方的武器并沒有誰的更強誰的稍弱,甚至如果真要是算起來,自己手下那些連民兵都算不上的涅涅茨漢子的戰斗力,還真不一定比得上那些敵人。
但恰恰是因為地圖視野提供的預警,以及那幾架接連墜毀的無人機為他們能毫發無損的逃出來,甚至還能打對方一個反伏擊提供了關鍵性的幫助。
“誰掌握了情報,誰就掌握了戰場。”
石泉看著不斷跳動的魚漂,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后用力一甩,一條尺把長的不知名小魚被魚鉤拉扯著飛出了水面。
趁著鄧書香幫他摘魚掛餌的功夫,石泉看著手腕上的鐲子繼續陷入了沉思,相比能借助地圖找到被埋藏的寶藏,以及輔助瞄準的作弊手段,這預警功能恐怕才是真正逆天改命的作弊器。
只不過唯一遺憾的是,這預警功能出現的標準或者說條件他還沒徹底搞清楚,目前只能“被動享受”。雖然手鐲的事情自己沒辦法左右,但另一方面卻可以嘗試努力一下。
想到這里,石泉給魚鉤隨便掛了個餌甩回河里,這才朝與自己隔著艾琳娜和根妮雅兩個位子的機械師喊道,“海寧,有沒有辦法把無人機改裝一下。”
“你想怎么改裝?”海寧摘下太陽鏡看著自己的老板問道,“往上加炸彈還是機槍?”
“雖然有這個想法,不過重點是能不能把飛行高度和速度提升一點。”
“這個有點兒難”
海寧索性搬著自己的折疊躺椅湊到石泉邊上,順便給后者開了一瓶啤酒這才解釋道,“這兩個要求涉及到硬件和軟件兩方面,硬件方面,無人機和遙控器之間的信號傳輸是有距離限制的,而且馬達的功率既限制了飛行速度,也和續航能力相互制約。
軟件方面就不用說了,這種民用無人機基本都在程序方面做了限制。為了安全不會讓它飛的太高太快。”
“所以說沒的改了?”石泉略有些失望的問道,他如今雖然不在乎摔一架無人機損失的那三瓜倆棗,但飛著飛著就被打下來實在是有些窩火。
“老板,你是想讓敵人打不著對不對?”海寧甩動著釣桿問道。
“這不廢話嗎”
“與其改不如換”
海寧可不會賣關子,痛快的說道,“換穿越機,那種東西最快速度能飛到230公里每小時,比F1還刺激,缺點是操縱難度相對比較大。”
“你把這事兒搞定,找飛的最快的先來十臺。”石泉指了指艾琳娜和根妮雅,“讓她們姐妹倆盡快學會用穿越機。”
“沒問題”海寧應承下來,“等我們回...”
“別等回去了,這事兒要盡快。”
石泉看向佳雅,“幫忙采購點兒東西怎么樣?”
“沒問題”佳雅微笑著回應道。
“讓佳雅幫你,最好在咸魚他們倆回來之前就搞定。”石泉舒坦的將身體窩在躺椅上,最后補充道,“順便琢磨琢磨,那個什么穿越機,能不能給加上個炸彈,哪怕一顆溫壓手雷也行。”
“我盡量”海寧無奈的搖搖頭,他就知道,自己這老板最后果然還是要搞藝術的。
在俱樂部的眾人漫長的等待中,直到四月12號,這些天在機場頻繁起降的直升機總算漸漸消停下來。而佳雅喊來的幫手們,也將四個臉上帶著淤青的俘虜送到了房車營地。
“它們這次行動一共派出了197個人,大部分都是各個商船的安保人員拼湊的。其中28個隱藏在葡萄、蜜汁那、瑙蒙以及仰光碼頭負責監視。在湯姆先生的幫助下,這28個人里死了9個,剩下的都已經送回了呂宋島。”
這個穿著迷彩服的中年漢子站得筆直繼續中氣十足的說道,“剩下的人里,按你的要求留下了20個,現在都在飛機里等著呢,這四個是何兄弟從用不上的人里挑出來執意帶回來的。”
“雷子,這幾個人啥意思?”在一邊看熱鬧的石泉忍不住問道,同時也暗暗心驚霍衡手下這些人的狠辣。
“這幾個人可太有意思了”
何天雷脫掉手套在其中一個干瘦的男人臉上拍了拍,“這位叫牧野弘樹,按他們日自己的軍銜,是個一等陸尉。說起來我和它可是認識有些年了。”
“你們認識?”石泉驚訝的問道。
“當然認識”
何天雷笑著解釋道,“當時在馬里維和的時候,我們連隊曾經有機會去了一趟蘇丹和那邊的維和戰友交流學習排爆經驗。這個牧野弘樹當時就是日自己派出的維和士兵之一,它可是蘇丹當地的名人。”
“不是,你等會,日自己這欠削的還能出去維和呢?”劉小野驚訝的問道,這個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美國人養的狗罷了”
何天雷一臉嫌棄,“日自己的維和官兵是出了名的不招人待見和愛享受,不但它們國內民眾給非洲的捐款被這些人渣禍禍了,在南蘇丹當地,強奸女人甚至未成年人的事兒都經常發生。”
還不等石泉等人罵出聲,何天雷卻是話鋒一轉,再次用手套在那名俘虜的臉上拍了拍,“不過這玩意兒出名可不是因為這些,這貨連同它手下的幾個兵,在南蘇丹出營地買東西的時候,不但身上武器衣服被當地人扒的一干二凈,它們的裝甲車也被當地人給開跑了。”
“噗!”
佳雅剛剛喝到嘴里的一口可樂全噴在了某位俘虜的臉上,隨后便止不住的咳嗽,而其他人也是笑出了豬叫,維和能維到這個份兒上,也算是別具一格的人才了。
這還沒完,何天雷往前走了一步,指著一個身材略有些胖,但左邊耳朵卻少了一塊的人說,“這人叫什么我忘了,是剛剛那個的手下。它就是個真人渣了,我聽戰友說,這癟犢子在南蘇丹沒少強奸當地女人。直到后來有個小女孩兒把它耳朵咬下來一塊,這事才算爆出來,但即便如此,他也沒受什么懲罰,只是提前結束了維和任務而已。”
“所以說這幾個都是日自己維和部隊退役的?”石泉此時已經明白了何天雷把這些人帶回來的意思,他是擔心這次埋伏會不會有日自己官方的影子在里面呢。
“是不是退役的沒多大區別,不用太擔心。”
喘勻了氣兒的佳雅將手中剛剛喝了一口的可樂擰緊蓋子放在一邊,抽出佩槍對著那個滿臉驚恐的一只耳便扣動了扳機。
這清脆而突兀的槍聲反倒把眾人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位一只耳的褲襠位置已經被鮮血染紅,而站在他旁邊的迷彩服漢子,已經在它發出慘叫之前,用沾染著泥巴的手套捂住了前者的嘴巴。
“剩下的這兩個又是怎么回事?”佳雅慢條斯理的收起槍,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可樂,順便朝何天雷溫和的問道。
何天雷攤攤手,“也是那位牧野弘樹以前手下的士兵,看著眼熟就帶回來了。”
佳雅點點頭,朝那位穿著迷彩服的漢子說道,“楊哥,一起送回去吧,到家之后仔細問問,想活命的讓它們自己動手殺兩個和尚就能留下,等我回去之后再親自收拾它們。”
那位迷彩服漢子點點頭,朝身后的手下揮揮手,這才說道,“霍先生讓我們隊留下,保護石先生等人的安全。”
“行,那就辛苦你們了。”佳雅渾不在意的說道。
“佳雅,這種事經常發生?”石泉忍不住問道。
“人數這么多的還是第一次”佳雅笑瞇瞇的看著石泉,“石先生害怕了?”
“害怕倒不至于,不過霍老哥倒是真不嫌麻煩。”石泉嘆息道。
“習慣了就好”那位被佳雅稱呼楊哥的中年漢子笑著說道,“畢竟這么抗揍又解氣的磨刀石可不好找。”
“霍先生的名號果然是殺出來的。”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呂洞賓幽幽的嘆了口氣,“朋友,既然老鼠清除干凈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去尋找那架運輸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