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汪文迪和張霏霏一大清早就蹲在陽翟人民銀行,不過中午過后,便蹲到了結果。
這個點也正是人少的時候,可偏偏就有那么一個人,左顧右盼之后便直接走進了這家銀行,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那不是呂竹秋嗎?”張霏霏顯然也注意到了他。
“跟上。”汪文迪點了點頭,兩人隨后也走了進去。
只見手上打著厚厚石膏的呂竹秋與柜員溝通過后就被迎到了貴賓室,兩人也只得在外頭尋了個座位坐下。
眼瞅貴賓室的門合上,張霏霏望向胸有成竹的汪文迪,問道,“文迪,你能聽見他們里頭說什么嗎?”
“噓,”汪文迪神秘的笑了笑,隨后在她耳畔一劃,柔聲道,“仔細聽。”
果然,呂竹秋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我是來取東西的。”
“您是要取走那對鐲子是嗎?”職員客氣回話,又道,“呂先生,您雖然是咱們這兒的貴賓,但我之前也跟您說了……咱們辦事也有流程規矩,要取走那個東西,只能寄存人親自來,或者有寄存人的蓋章委托書或親筆證明……”
“別廢話了,委托書我帶來了。”呂竹秋不客氣的將人打斷,跟著把一份文件丟到了對方跟前。
片刻,職員便改了口,“不好意思啊呂先生,這東西實在太貴重了……既然您把委托書帶來了,那我這就聯系經理,讓他把東西給您取出來。”
半盞茶的時間不到,另有一職員就從那最貴重的保險柜里取出了呂竹秋要的東西。
汪文迪皺了皺眉,“那不是楊花朝的鐲子嗎?”
九霄之門的門環竟然是她的那對鐲子?!
這是怎么回事?
金貴的玻璃盒子中襯著一雙眼熟的白玉鐲子,張霏霏也不禁多看了兩眼,嚴肅道,“好像真的是……我們去參加葬禮的那天,她手上就沒有戴鐲子。”
那既然是樂清和送她的定情信物,她是不可能離手的。
“不過呂竹秋去奈落之處向她告白的那天,的確帶走了她的鐲子。”
可現在怎么會在這里?
既然還要委托書,就說明不是呂竹秋存放在這兒的!
“走,先出去。”汪文迪看著呂竹秋接過鐲子,一把拉起張霏霏,往門外走去。
隨后,呂竹秋便抱著寶貝愁眉苦臉又恨恨不平的從里頭走了出來。
他重重的關上車門,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真是死了都叫人煩!”
“誰死了讓你這么煩?”
后座上傳來凜然的男聲,把呂竹秋差點嚇出心臟病。
下一秒,冷冽的劍刃貼上了他的脖子,讓他完全不敢動彈,只能望了一眼鏡面,認出后面坐的到底是誰。
“二、二位,咱們無冤無仇的,你們這、這是干什么?”
汪文迪手上微微用力,劍鋒輕易的劃破了呂竹秋不堪一擊的皮膚,滲出的血跡讓呂竹秋更是大氣都不敢喘,登時明白過來這二位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回答問題。”張霏霏催促道。
呂竹秋一咬牙,“樂、樂清和!”
汪文迪并不吃驚,追問道,“這對鐲子是樂清和存進銀行的?”
對方轉了轉眼珠子,硬著頭皮答道,“是!”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汪文迪指了指他懷里抱著的東西,快語道,“把它交出來。”
“哎喲汪先生,您就別為難我了,”呂竹秋變臉之快,跟著便鬼哭狼嚎起來,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清和沒了,花朝可就指著這對鐲子活著啊!你們不是朋友嗎,你們忍心奪走花朝最后一點光明嗎?”
汪文迪當然不吃他這一套,道,“我可不信你會老老實實把這對鐲子還給楊花朝,交出來!!”
他手上又加大了力度。
僵持了沒多久,呂竹秋自是天大地大保命最大,不得已松開了摁著寶貝的一只手,哭喪個臉,“你們誤會我了……我對花朝的心日月可……”
不想再耽誤時間欣賞他這拙劣的演技,汪文迪示意張霏霏把東西拿走,隨后兩人便下了車。
車子當即極速揚長而去。
“不對啊文迪,”張霏霏把東西交給汪文迪,忽的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道,“爺爺在世時,也曾在銀行寄存貴重品……這委托書是有時效的!”
“如果真是樂清和存放的,那……他已經離世接近一周,不可能給出有效的委托書的!”
汪文迪又擰起了眉頭,“你確定?”
“我確定!”
汪文迪抿了抿嘴,帶著她返回了銀行。
“你好,”他很快找到了方才為呂竹秋服務的柜員,“我們是呂竹秋先生的好友。”
柜員亦是禮貌回應,“原來是呂先生的朋友,請問您需要辦理什么業務嗎?”
“是這樣的,他委托我們去給這個東西做一個最終鑒定,”他亮出手里的東西,繼續道,“但鑒定方那邊需要一份這鐲子主人的證明,他又臨時有事,把這件事托給我們了,所以我們想來問問,這對鐲子是誰存放在這兒的呢?”
有鐲子在手,可信度自然高得多。
柜員想了想,認真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記得好像是……樂先生存在這兒的,對,樂先生。”
“你說的這個樂先生是不是叫樂清和?”
“對對對,就是他!”
正在兩人陷入沉思之際,又聽那柜員補充道,“不過他也挺奇怪的,他說要以別人的名義存取這對鐲子,說是他的夫人……姓楊,叫楊花朝。”
“所以剛才呂竹秋帶來的取物委托書是……?”
“啊,委托書是楊夫人的,這對鐲子的主人是楊花朝,楊夫人。”
兩人臉色皆是一變,不約而同的讀出了對方眼中的想法——
“楊花朝有危險。”
再說那丟了鐲子的呂竹秋,一時也沒了主意,只能無奈回到家中,再想應對之法。
方一進家門,一股陰冷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高槐夏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就站在窗邊等他。
他不禁頓住了步子,哆嗦道,“高……高大哥,您、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