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常見的就是黃表紙了。”
陳月歆沒好氣的打岔道,“除了黃表紙我可沒見過別的。”
他淡然應對,道,“多了,難不成驅邪捉鬼的時候,我還得帶一捆黃表紙,以備不時之需?”
“大多數時候,黃表紙是用來提前制符的,而在臨場反應中,高階者可以直接以靈力畫符,或者手頭的物件,也都是可以的。”
一旁的汪文迪斜了她一眼,挑眉威脅道,“月歆,你要是再打岔,我就用針把你的嘴縫起來。”
張霏霏出聲勸道,“沒事兒,月歆問的問題正好也是我想知道的。”
他果然立馬改口,道,“看在霏霏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
陳月歆吐了吐舌頭,心中暗罵這個雙標狗。
瞿星言接著講述,道,“第二,所謂‘咒’,做法、施法時,念的文字,就是咒語,出聲念誦或者默念,都有效。”
“第三,所謂‘訣’,訣與咒同步,也是在做法或施法的時候,手上的變化,便是手訣,不同的咒語對應的也是不同的手訣。”
“第四,所謂‘禁’,也就是禁制的意思,你可以將其理解為門鎖,上了鎖,表示這道門禁止打開,有時,我們以符為禁制,有時也可以高階陣法為禁制,目的都是為了阻止進一步的探查。”
“第五,所謂‘氣’,指的是我們本身體內的能量,在道門中被稱為氣,有氣,就有氣場,也就是絕對的能量領域。”
“第六,所謂‘法’,這個理解起來比較簡單,就是法則、規矩,創造符咒或者釋放術式,都要講究一定的規則,不能有誤。”
“第七,最后一點,所謂‘術’,即是在摸索出一定的法之上,創造出帶有目的性的某種具體的實施途徑和手段。”
他說完大約十分鐘,張霏霏便投來感激的目光,應聲道,“我都記住了。”
瞿星言沒有接話,只是點頭示意。
一邊的汪文迪又問道,“煉體如何了?”
他指了指一邊的空地,笑道,“去和月歆過兩招吧。”
聞言,陳月歆與她對視一眼,一口應下,道,“好啊!”
兩人皆不拖泥帶水,利落起身,走到了旁邊的空地,相對而站。
張霏霏沖她莞爾一笑,抱拳道,“月歆,請賜教。”
陳月歆也勾起嘴角,同樣回禮,道,“那你可要好好看了!”
話音一落,兩人便瞬間動作起來。
陳月歆手中化出一道凌厲的紅光徑直刺了過去,張霏霏凝神屏息,將靈力集中于手掌,出手握住紅光,原來是她的九轉流火扇,此刻正與自己手上的靈光相抗衡。
她將流火扇抽回,轉手出掌,張霏霏一邊招架一邊觀察她的身形,與體內靈力流動走向,陳月歆下手似乎帶著一股天生的狠勁,即便對手是張霏霏,也絲毫不改,她從這股狠勁中,看見的是對對手的尊敬。
張霏霏一轉攻勢,錯開身形,避開了流火扇邊緣灼熱鋒利的氣流,驟然伸出左手,并指為爪霍然沖下,見她想躲,右手亦朝她右肩攻擊,兩招相逼,使得她只能撤手后退,掌風自肩上擦了過去。
擦過去之處的衣服縱向撕扯開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陳月歆暗自點頭,心中也覺張霏霏出招十分流暢而有套路。
她站定身形,目不轉睛的盯著張霏霏周身浮動的靈氣,沒多久便再度快速刺向她。
張霏霏正要招架,不料她只是虛晃一招,一個瞬身就突然到了自己后方,隨后一掌攻來,她來不及還手,只得先行閃躲,陳月歆加快了自身的速度,再度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就著這個姿勢前傾一壓,便把張霏霏抵在了后方不遠處的樹干上,與此同時,陳月歆抬起另一手小臂摁住她的脖頸,使她一時動彈不得。
她知曉,陳月歆自是控制了力度的,便是要看她如何破這個死局。
張霏霏鎮靜凝神,口中默然念咒,將靈力導入陳月歆身上,念得便是化水的咒語,些許冰針破空刺出。
陳月歆果然松手后撤,笑道,“解得不錯!”
她勾嘴一笑,朗聲道,“還沒完呢!”
一邊說著,她一邊抓住了陳月歆后撤的空隙,凝力縱身向對方劈了過去,偏身一掌,離陳月歆的身體只有一寸不到的距離了!
陳月歆剎那便收了流火扇,握住她的手腕,以退為進,回身一腳直沖她脊柱中央而去。
快踢到她時,陳月歆便收了力,只是在她背部輕輕一點,又在她腰部落下輕輕一掌,最后要以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收尾。
但也只是把她背到了肩上,沒有摔下去。
張霏霏呆在她肩上也不掙扎,跟著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脖頸,粲然一笑,道,“月歆,我輸了”
他們都知道,陳月歆不會真的對張霏霏下手的。
“這么短的時間,煉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錯了,”陳月歆歪著頭想了想,似乎在找合適的比喻,道,“以你現在的水準,一個打十個絕對沒問題。”
后方的汪文迪也出聲補充道,“不錯,在戰斗過程中加入靈力的招式,霏霏,你已經算得上是完全入門了。”
跟著,便見熊巍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招呼道,“吃飯了!”
眾人相視一笑,陳月歆也將張霏霏放了下來,一同走進了屋子里。
正在盛飯時,熊巍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眉眼中浮現一絲疑惑的神情,隨后接起了電話。
幾人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只是聽他道,“哎,咋了?出什么事兒了?”
又道,“什么?啥時候的事兒?”
“好好,您別急,我一會兒給您回過去。”
說罷這些,便掛斷了電話。
張霏霏見他臉上神情凝重,立刻問道,“巍哥,誰的電話?”
熊巍走過來坐下,答道,“趙村長打來的。”
瞿星言頭一個反應過來,一語點出道,“周孟春老家村子里的村長?”
“嗯,”熊巍點了點頭,將后續一并說出,道,“村子里有人失蹤了。”
失蹤二字清楚的砸了下來,幾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不輕松了。
他接著道,“趙村長說,已經失蹤了兩個人了,就最近的事,治安隊沒找到人,也還在找,但村子里的小柳最近特別奇怪。”
汪文迪問道,“怎么奇怪?”
熊巍答道,“說什么……小柳一直說下一個就是他了,誰勸都沒用。”
陳月歆挑了挑眉,道,“這么邪乎?”
“聽上去是有點邪乎,”熊巍吃了口飯,又道,“之前咱們幫忙解決了宋鶯時的事兒,村長見小柳的模樣實在有點嚇人,就覺得說不準又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作祟,這才給我打了電話,想讓我幫著拿拿主意。”
但其實現在他們算不上清閑得空,還有許多后話未定的事情。
熊巍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便主動道,“小姐,這事兒我知道了就不能不管,要不這樣,我明天自個兒過去一趟,這大過年的,事情不了了,村長他們也過不好年不是?”
汪文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別急,若真的是惹了不干凈的東西,你一個人去也解決不了問題。”
張霏霏點了點頭,接過話茬道,“巍哥,我跟你一塊去吧?正好我把孟春的遺物也交給李大嬸。”
她這么說,自然也是想管這檔子閑事了。
汪文迪看了她一眼,笑道,“無妨,我們就再跑一趟汝南吧。”
熊巍掏出手機,給趙村長回了個信,說他們會在明日前往。
一邊的陳月歆專注于眼前的食物,忽的出聲,道,“要不我留下守家?”
她的目光一直集中在面前那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上面,讓人即便想跟她交流,也看不到她的眼神。
汪文迪率先開口,應道,“可以,這里的確需要留下一個人。”
反正以前也讓她守過家,這決定一點也不奇怪,眾人皆沒有異議,晚飯也在此事的討論聲中愉悅的結束了。
第二天。
昨晚卻是一夜安生好夢。
清晨,一行人簡單收拾了行囊,依舊由熊巍駕車,在陳月歆的送別下,出發再往汝南,臨行前,她也有言,若有需要,隨時可以傳喚她前去。
誰知這人還沒趕到,半路上便又接到了趙村長打來的電話。
小柳失蹤了。
車內的氣氛一時沉到了谷底,汪文迪沖著那摁了免提鍵的手機詢問道,“具體什么時候失蹤的?”
電話那頭傳來趙村長擔憂而焦急的聲音,道,“就今天早晨,老柳去他房間喊他起床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汪文迪繼續詢問詳細狀況,道,“他最近除了一直念叨自己是下一個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不對勁的地方?或者有沒有經常去的地點?”
趙村長細想了一會兒,答道,“沒有啊!”
“房間里有沒有留下書信什么的?”
“沒有!”
難道就真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汪文迪問熊巍道,“阿巍,還有多久的路?”
熊巍答道,“十來分鐘,車得停外頭,村子里開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