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融化了她的火焰,繼續道,“我老早就想同被稱為‘極火’的火焰較量較量了,這鎖妖塔中實在無聊,來啊,戰個痛快!!”
陳月歆縱身上前,一瞬間就與它纏斗在了一處。
兩道火焰,整個第七層皆充斥著焰氣。
金烏合攏雙翅,護住自己,它能感覺到這紫炎中一股要炸裂開來的巨大靈力,那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的力量都是為了要在一招之間決定勝負,帶著無邊的壓制力,以及想要殺了它的瘋狂。
它也喜歡這樣的對手,翅膀上的火焰漸漸被紫炎磨去,它的靈力好像緩慢的降了下去。
“如何?不想被極火所殺,就速速承認你敗了吧!”陳月歆得意之間,手里的流火扇已成為了利刃,直指金烏的要害。
這周圍的力量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金烏笑道,“不愧是朱雀,下手真狠啊!不過想要我認輸,這樣還不夠!!”
它如是說著,念出一道咒語,身上紅光瞬間壯大了好幾倍,使它看上去更加兇猛起來。
一聲巨響,紫炎散去,兩邊雙雙彈開。
陳月歆皺了皺眉,若非自己失了八成靈力……這紫炎一定能叫它立時求饒!
它射出兩道火光,火光在半途中便融合到了一處,飽含它所修的精火之力,呼嘯著、沸騰著襲向了她。
卻見她凝神聚力,穩住身形站立不動,扇出一道焰墻,抵在自己身前,剎那之間,宛如空氣都被全部點著了,火焰涌動不止,難以看出勝負。
金烏在這火光中又加了幾道,火焰極速攻來,陳月歆咬緊牙關,依舊不打算閃躲,要跟對方硬剛。
嘭!!
烈焰毀天滅地,霎時變成兩道滾燙的灰燼,向四周炸開。
又抵消了,她心中不快,難道自己眼下,只有這點實力嗎?!它不過是敗給蜀山的、鎖妖塔里的一只妖怪罷了!!
她心中不甘,但氣力僅僅到此為止了,若要再使出更強力的招式,只能以燃燒自己的精血為代價,以自損八百為代價,換來一波更大的爆發。
可眼前的妖怪,看上去也還沒有用盡全力。
陳月歆沒有再猶豫下去,趁著這灰燼,掃起一道紫炎,又化出數團紫色的火團來,手中流火扇一掃,全數集中了自己的力量,隨后握緊武器,同自己的紫炎一齊沖了過去。
只聽她怒喝一聲,將流火扇上匯聚的力量全部散出,化作數條閃著紫光的火龍,要讓對方無處可躲。
金烏見狀,即刻放出自己的火焰,欲要先減緩火龍的速度,以增加反應時間。
火焰前仆后繼,雖然與部分紫炎抵消了,奈何火龍數量不減,紛紛撲了過來。
她嘴角流出血來,一副用力過猛的樣子,狠狠道,“到此為止吧,金烏!!”
焰氣的熾熱支撐著她的意識,她緊緊抓住流火扇,渾身都燃燒起來,在那火焰中,她的紅發張揚而耀眼,消耗著她的心血。
在金烏認輸之前,她絕不會倒下。
這樣的攻勢之下,它已無處可躲,即使咆哮著同火焰相撞,最終在力量上,它確實敗給了陳月歆。
它臉色微變,那股灼熱的能量已經開始侵入自己的身體,灼燒自己的精元,再僵持下去,它會死于這極火中。
沒錯,它察覺到了死神的逼近,她卻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金烏稍顯慌亂,肯定也不想自己多年道行就這樣毀于一旦,毀于一場‘切磋’里,登時大叫道,“我愿尊朱雀之火為極火!”
陳月歆仿佛麻木了,不知是不是沒聽見,她甚至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眼里的殺意越來越濃。
“不……”它眼中染上恐懼之色,身上致命的痛感也越來越清晰。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藍光射來,彈開了陳月歆。
須臾,層內竟降下暴雨,暴雨里神奇的力量減少了紫炎的鋒利,撫平了她的心緒,將雙方的火焰全都澆滅了。
一個身影瞬時沖了過來,接住下落的金烏,又助其化作了人形。
陳月歆方一松氣力,也感覺渾身沉重,整個人也砸了下去。
另一道身影同樣及時趕來,把她攬在懷中,注入青光,幫她療傷。
接住金烏的自是河伯,金烏人身乃是一個年紀與河伯所化少年相仿的少女,五官銳利非常,發上兩根英氣的紅羽,隨風而揚。
陳月歆恢復得更快一些,底子上的消耗也不是這一時半會能補回來的,她抓住人的手腕,一睜眼,對上瞿星言那對幽深的眼眸,忙站起身來。
她掩飾道,“你怎么跟來了?”
他語氣中有一絲不悅,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河伯相助,要這樣對你自己?你知不知道……”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不想聽他說教,她立刻打斷了他,敷衍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以后日子還長,潛心修煉,今日消耗,很快就恢復了!”
還沒等他繼續長篇大論,那邊先傳來一聲非常響亮的——
啪!!
兩人放眼望去,醒過來的金烏捂著心口,掙開了河伯,扶著墻站穩,沒好氣的盯著救下自己的人。
而河伯一臉懵逼,白凈的臉上還有一個通紅的五指印,半邊臉都幾乎腫了起來。
金烏罵道,“老匹夫,你干什么?!”
河伯揉了揉臉,解釋道,“我什么也沒干啊,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可就被燒死了!你打我干什么?”
她喘著氣,臉色不怎么好看,道,“你再敢說你什么都沒干?!”
他有些心虛,傻笑道,“我保證我什么都沒干,除了剛才摸了一把你的屁股……我保證,我真的是來救你的,摸屁股只是順便,順便!”
“你!”她氣急,咳了一陣,緩過勁來,罵道,“老匹夫!你不要臉!!”
“我好歹也是昆侖九神,怎么能不要臉?”他反問,一邊嘗試靠近,一邊道,“不要再叫我老匹夫了,我現在這模樣還不夠年輕?”
“老匹夫!你就是個老匹夫!不管你變得多年輕,你……咳咳!!”她整個人都依靠在了墻上,臉色更白了。
河伯連忙上前將她扶穩,她這回倒也沒有掙扎,許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他勸道,“好了好了,我老,你就少說兩句,先養傷吧!”
說著,她才借助他的力量緩緩坐了下去,擺出了調息的姿勢,縱然是河伯救了她,但這二者的力量到底是天性不容,要完全恢復,還真只能靠她自己。
河伯安置了她,復又朝陳月歆這頭走來。
他眼神有些閃躲,道,“你倒的確讓她安分下來了,現在還剩一件事,你去幫我問問,她收了我的禮,回答是什么?”
陳月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剛才和她說話不是挺沒遮攔的嗎?怎么這么個問題還不敢問了?”
瞿星言斜了她一眼,輕咳出聲,道,“他不是不敢問,是不好意思問。你能不能細心一點?”
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翻了個白眼,低聲道,“你能不能閉嘴?”
爭論罷,她也沒磨嘰,越過河伯,徑直走向了調息的金烏。
“喂,問你個事兒,”她居高臨下,大喇喇的開口道,“你之前收了河伯的東西,答復呢?”
聞聲,金烏皺起了眉頭,睜開了眼,抬眸看她,不解道,“答復?什么答復?難不成他送我東西,還要我的回禮不成?”
兩人的視線一起投向了后頭的河伯。
河伯滿臉不自然,辯駁道,“不是,不是回禮!”
“那是什么?”兩人異口同聲道。
見他半天說不出來,瞿星言挑眉問道,“你送的是什么東西?”
他低下頭去,竟顯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態來。
倒是后頭的金烏沒了耐心,手中化出一道靈光,果斷道,“就是這么個東西啊,我看這好像是個靈寶,還挺感謝他,尋思收在囊中煉化一番,說不定能成為一件利器呢!”
那東西包金鑲玉,是一面甚是通透的鏡子,鏡子背后還纏著幾道紅線,打成結,十分好看。
“這可不是一般的靈寶!這、這……”河伯見人已把東西亮了出來,慌亂說明道,“這是……這是那個……”
瞿星言瞥了兩眼,嘆了口氣,直言道,“這是姻緣鏡。”
“姻緣鏡?”陳月歆細細念道。
她眉間一動,一拍手,叫道,“這……我懂了!原來河伯你、你是在向她求親啊?!”
所謂姻緣鏡,鏡連姻緣,持有者可將其贈出,有求姻緣之意。
而被贈與者若是同意這門親事,就將自己的一絲血氣滴入鏡中,這樁姻緣便能被記載在天機秘錄中,受天道眾神的祝福,可成天婚!
“什么?!”金烏大驚,差點丟開了手里的鏡子,難以置信道,“求親?!”
事已至此,河伯也沒什么好害臊的了。
“對啊!就、就是姻緣鏡,就是求親!我以為你認得這件寶物的……”他提高了聲調,掩飾自己的緊張。
“你與我水火不容不說,身份地位也不相同……你怎么會向我求親?!老匹夫,你是不是瘋了?!”金烏瞪大了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