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玲是很出挑。
但出不出色要看跟誰比。
在這個已經愈發整體出挑的小圈子里,論身材不如安寧和杜若蘭,論容貌不如潘云燕和杜若蘭,論體貼不如羅莉跟杜若蘭,論專業……可能和汪茜有一比,杜若蘭又排第三。
杜若蘭樣樣不是第一,樣樣比大多數人都好。
所以大家真沒覺得蘭玲有多大威脅。
多麻了也不多這一個。
這會兒羅莉馬上手腳麻利的跟著下車去。
安寧嘆氣的和潘云燕商量要不要上去聽八卦……
只有杜若蘭幫荊小強善后:“我帶你參觀下辦公樓,是荊小強跟他這些朋友一起努力創造的場面,包括我們都是在跟隨他書寫人生新篇章……”
臺詞還挺正式。
安寧拆臺的打岔:“不,你是想要當他老婆的狐貍精!”
潘云燕狂笑,引得那邊正上臺階的一群男生,好幾個都絆翻在臺階邊。
杜若蘭翻著白眼下來:“想當他老婆的姑娘全國都是,我們都不太掩飾這種想法,你就當是在開玩笑,但他不是玩弄女性,而是希望我們各自都有自己努力發展的方向,梧高鳳必至,花香蝶自來,我們這里美女的比例確實很高……姐姐好!”
已經帶著走進旁邊的專賣店。
這是一茬茬的空姐來培訓,今年退役的空乘幾乎全都從這勞動服務公司學會開店,然后到全國已經鋪了二十多家店。
美女果然多。
杜若蘭挨著介紹,空姐們還拿她們當顧客做練習,殷勤服務推銷。
化妝品店、襯衫內衣店、皮衣皮草店。
陸曦都是總代理商,各類商品都是從她這里拿折扣價然后發往全國銷售。
最近就是準備把全國這二十幾家店都臨時全轉為賣皮草的。
幾乎都在省會大城市,猜猜她今年又能賺多少錢?
杜若蘭當然不知道賺錢,但介紹了是荊小強一手搗鼓出來的這些商業形態:“去年就在這個剛軍訓完的時候,我們開了家化妝品店,巴掌這么大,運動內衣還是我們給他試穿調整,然后聯系廠家推向市場……”
空姐們都擠過來聽“前輩妹妹”講歷史。
蘭玲臉上肯定只剩下震驚,特別是拿起MIYA內衣,難以置信的捻捻:“我們也……有用這個,是他發明的?”
杜若蘭驕傲:“對,第一批成品就送給了文工團和軍訓女兵連隊,高端的迪奧品牌其實也是我們的。”
對啊,從內心來說,杜若蘭肯定覺得小強的都是我們的。
那是種一體的關聯.
空姐們又捧場的鼓掌。
杜若蘭帶著大受震撼的退役文藝兵上樓時。
她們還列隊齊聲:“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沃爾卡蒙……”
杜若蘭又驕傲:“這些禮儀跟歡迎詞也是小強制定的,這里是整個化妝品牌的研發中心,外面看看吧,謝謝謝謝,不用打擾了,成姐來了嗎?”
本地前臺恭敬:“您要order到Nadia嗎,我幫您看看她什么時候有available的時間,再followup……”
西北妞連忙抱頭鼠竄:“謝謝謝謝,不需要!”
上了三樓才給蘭鈴小聲抱怨:“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這個說話腔簡直要人命!”
荊小強就好這口兒,上回皮埃爾先生來都覺得有排場,更別提日化公司那些土包子了,紛紛說研發中心真是洋氣滿滿的國際水平。
蘭玲剛對玻璃隔斷門后面潔凈一片的研發中心感到新奇。
被拽上三樓的音樂公司才徹底讓她像個鄉下孩子,腳下都忍不住快速左右小跑幾步。
和二樓故意做得精致華貴的科技感不同,三樓是藝術氣息,土磚砌墻刷白漆,然后掛上有背光的荊棘叢中笑音樂公司字樣跟LOGO鏤空鐵板。
潘云燕已經換到前臺旁邊,嗲兮兮的歡迎光臨,接著又馬上湊近透露情報:“余姐說她們是開了會,但她不知道誰跟白姐在聯系,小強搞新歌去了,好多人都在看。”
是很多人,新學期開始以后,這里的名聲傳開,愈發吸引大學生和社會上的音樂愛好者。
每天都不少人自己帶著飯盒過來聽音樂。
就像到圖書館看書一樣。
很簡單的找個地方坐好傾聽回蕩在大廳的音樂,所有人走動都是輕手輕腳,稍有破壞,都會被所有人恨恨的目光燒灼。
所以人再多,氣氛也極好。
甚至只有在歌曲間隙,才敢推開排練廳的厚重大門,要不就靠在那等里面打開。
因為里面通常極為喧嘩。
但今天推開門的剎那,很安靜……不,是仿佛有天籟般的歌聲飄出來。
外面的聽眾們頓時吃驚得起身往排練廳門口擠。
有認識的在相互交流:“是阿強唱的?”
“沒聽過……好美!”
“英文得咧,好厲害……”
“別說話!”
外面的音響都暫停了。
盡量推開門讓歌聲傳出來。
其實里面也站滿了人,荊小強幾分鐘前進來說試試新歌,把譜子給了這邊的樂隊。
陳丹尼愈發喜歡在內地到處游山玩水,而且臨近年底的北南線演唱會要開始,beyond則準備先在滬海舉辦四場,然后去平京,再到粵州,最后回HK紅磡,所以他們都在外地做準備。
這邊也有音樂學院的樂隊,視奏水平肯定超越普通愛好者水準。
小提琴和鍵盤加吉他的合奏。
荊小強就坐在臺子中央的高腳凳上。
不需要麥克風:“When誘areoldandgre艷dfullofsleep(當你老了,頭發花白,睡意沉沉,)……”
“Howmanyloved誘rmomentsofgladgrace,(多少人愛過你青春的片影,)”
“Andloved誘rbeautywithlovefalseort乳e,(愛過你的美貌,虛偽或真情,)……”
就是阿黛爾的那種敘事性抒情唱法,安靜、從容而深情。
他閉著眼,卻面對樂隊,緩緩的打拍子,引導伴奏盡量投入到情緒中來。
就像詩歌本身那樣,很平實細膩,沒有跌宕起伏的高潮,就仿佛是換了個腔調在做詩朗誦。
吉他和小提琴的旋律,讓整首歌都是慢慢流淌,卻在緩慢中凝聚起深深的情感。
愈發顯得真誠!
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排練廳里,一絲一毫的雜音都沒,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傾聽。
好多人更是學著荊小強的樣子閉上眼去感受。
再頂級的音響都沒有這樣的人聲現場更能打動人。
外面更是一動不動,之前是什么樣,現在就保持什么樣子,把所有聽力都調到了最高,貪婪的傾聽。
這一幕給了蘭玲更大的沖擊。
本來她是感覺忽然小動物到了大花園草坪上的舒暢,到處都很喜歡的藝術感,自由放松的氣氛。
現在卻看到一支正在盛開的花朵,把她吸引住的同時,周圍其他很多很多的各種百鳥百獸,都在靜靜聆聽。
她好歹是文藝兵,十年苦練舞蹈,對音樂的免疫力要高點,還能這樣四周張望。
仿佛要把這一幕鐫刻在心底。
一曲唱罷,真有余音繚繞在空中般,大家好一會兒才紛紛帶動鼓掌:“好聽!叫什么名字!”
“英文是什么意思,有能翻譯的嗎?”
“太溫馨美妙了……能再聽聽嗎?”
余舒凡就靠在那邊的小錄音室門邊,也聽得入神,現在笑著過來:“當你老了,北愛爾蘭詩人葉芝的詩歌……”
說著唰唰唰的在旁邊黑板上,把中文翻譯寫出來,她還是文藝,看過這首詩歌,但翻譯就見仁見智了。
蘭玲內心激震,這不就是上車前,荊小強說過的話么。
年輕時候的美麗,那么多愛慕那么多圍繞可不是理所當然的。
可等到老了,頭發白了,呆呆的滿臉皺紋,還有多少真情陪伴?
誰都知道有這天,卻裝著不知道。
就像明明每個人都知道這輩子最多三萬來天,卻依舊渾渾噩噩的混日子一樣。
她是被提醒到這是自己最好的時光。
倏然而驚的那種,癡了。
荊小強滿意的給樂隊鼓掌感謝:“只是試音,回頭肯定要錄音的,然后也給大家做個示范,暑假我們在鵬圳做的公益表演,大家可能也知道了,溫情是我比較提倡的,總而言之吧,在我這里,溫情的作品,會得到更多機會,撫慰這個時代所有人的心靈,就是各位用自己才華和汗水能做到的事情,謝謝!”
現場會唱的會彈的,都紛紛恨不得肝腦涂地那種。
剩下只會聽的委屈開口,我們也想做點什么回報這種感動。
荊小強一邊出來一邊笑:“寫字總會吧,寫詞呀,寫詩、寫曲,其實每個人都有可能寫出好作品,哪怕寫不出能發表的優秀作品,你在努力去靠近音樂的世界,就會完全不同了,因為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掌聲更加熱烈激動。
不少人都到處找筆頭了!
荊小強過來主要就是趁著想起這事兒,把歌曲給安排上,順帶才是問問私事。
回到開敞辦公室那邊,給正在協助整理音樂手稿的安寧建議:“一個月,最多一個月,十一月我們要去HK忙《獅王爭霸》公演的事情,你也過去跟劇組落實下?”
羅莉則幫他把溫水杯端過來,想比以前,她還是那個不起眼的樣子,只是多了份主動性,電影里小妻子那份時刻照顧丈夫的細致。
安寧順手拉上她:“那羅莉也跟我去HK談談,姜導不是也挺喜歡你嗎,湊個角色。”
沒想到羅莉搖頭:“我不去了,我就在公司跟余姐學做事,盡量在滬海哪里都不去。”
安寧馬上跟荊小強對眼,意思是這心里還沒轉過彎呢。
結果兩人正在眉目傳情遞暗號,旁邊玻璃后門推開,成玉玲一身白大褂雙手插兜走進來。
看了個正著。
心頭估計也有種正房大太太一不小心撞到老爺調戲小老婆的臥槽。
臉色馬上嚴肅。
安寧立刻屈服于封建制度,罕見的低眉順眼:“成姐好。”
羅莉更小聲卑微:“太太好。”
荊小強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這倆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