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滾社的小伙伴們,得知王峰的消息之后。
幾乎都是瞬間劃清界限。
一個理中客都沒有。
連何炯炯那么清醒的腦瓜子,都不會說什么原諒的話。
因為荊小強對他付出那么多,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當初以一個連音樂學院都沒進的輟學身份,被帶著全國各地積累經驗,培養信心,悉心引導,登臺演出。
之前在焦盆更是因為荊小強的超級大合同,幫王峰牽線安排錄了專輯,還拿了小鬼子三萬美金的版權收入。
按照任何唱片公司、師徒關系甚至是朋友之間合作,這種收入都應該表示下吧。
荊小強收不收是他的事情。
黑仔他們當時簽的可是十萬美金專輯版權,二話不說就交給唱片公司處理,該分多少分多少。
華建賣了八萬美金版權,他有自己歸屬的唱片公司,就很體面的把《太平輪》的電影配樂接過去。
表面上看是他接了大單業務,但歌曲都是荊小強的版權,他負責打雜銜接,賺不到什么錢,卻要付出很多心血。
就是表達謝意的方式。
這種老江湖相互之間的表示,很舒服。
當然這也是人家商業社會運轉了好些年的結果。
只有王峰一聲不吭的拿了,只給荊小強說聲謝謝。
荊小強固然是不在乎,余舒凡經手辦理,一對比心里絕對老大個疙瘩。
這次徹底掰開。
小強是要當大哥做盟主的地位,不跟你計較是要體面,阿拉做事的人就不會客氣了。
女人仇恨起來很可怕的。
直接把消息傳遞給了滾社,或者說報社的態度也是余老板影響過去的。
這下全國滾社都飛快的知道小強對王峰有多好,他卻怎么不吭聲不吭氣的拿了錢就走人,連轉頭跟平京另一家唱片公司趕著開始錄《流水線》等一系列的新專輯,都被平京那邊的滾社成員打聽出來。
連這些歌都是滾社夏令營幫你獲得的采風機會,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獨占變現了?!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原本跟王峰組樂隊的小毅他們幾個,現在是平京滾社的骨干,私底下也會說起他們從附小就在一起玩樂器,但長大反而不怎么和王峰湊,就有這個原因。
看到好處他就使勁摟。
得咧,這下所有滾社成員都知道了,還把消息傳遞到各地音像社。
賣他的專輯能賺錢那是你們的事,但別跟小強、黑仔他們的海報掛一起,別蹭我們的邊,見一次撕一次。
老報紙看見他的名兒,更是見一次扯一回。
這也造成后來好些年后,《音樂報》最珍貴的頭三期,很難找到藏品。
看見那名兒就煩。
于是很多地方算是第一次看見這份不同凡響的報紙,壓根兒就當王峰沒出現過。
哪怕有雪花般的讀者來信詢問怎么沒有王峰的歌曲了。
不解釋不搭理。
但有更多的讀者熱情洋溢,投稿投歌!
在滾滾大潮里,過早的想凸顯個人,往往輕而易舉的就被吞沒掉。
連荊小強自己都沒跟這份潮流逆著來啊。
這種情緒鼓動下的余舒凡動力十足,一邊推出全新的滾社金曲專輯,一邊商量引進中森的專輯!
什么?
日語專輯的海外引進很麻煩?
那我們邀請中森小姐在滬海用漢語演唱沒問題吧?
這專輯就不是進口舶來品,而且還很有一種外國明星唱中國歌的萬國來朝虛幻感。
馬上就通過了。
正忙著呢,接芳姐電話噗嗤:“等的就是她們,晚上來跟大明星一起吃飯不?”
芳姐連忙好好好。
余舒凡對這種長袖善舞的媽媽桑局面,蜜汁熱愛。
而且王峰這件事給了她很大感觸,換個女人會出這樣的事情嗎?
小強身邊的姑娘會這么忘恩負義嗎?
迄今為止都沒有出現過吧。
荊小強作為婦女之友,保持異性關系的興頭都比跟男人大得多。
換哪個妹子要離開,你看他會不會挽留?
顯然融合度要高得多嘛。
她更贊成荊小強身邊還是娘子軍為主了。
要把這個政策鞏固起來。
于是接下來通知的,一水兒女性。
成玉玲都給她爸打電話了,你還是先把那剩的宅子訂了吧,甭管是哪位外籍女士要,以后留給家里做接待也是極好的。
這人來人往的也太壯觀了吧!
看這一趟趟來的都是什么樣的仙女兒。
要不是肚子大,她都想去康康熱鬧。
但又有自信一定會來拜見,那就穩坐釣魚宅。
交代羅媽多讓點人手去支援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羅媽激動得哦,我們荊家這開枝散葉也太快了點吧?!
只猶豫要不要跟太太諫言,哪房哪房的順序還是要排出來,規矩不能亂啊。
中森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享受了小老婆待遇。
她對自己能用漢語出專輯,感到很榮幸。
逐字逐句的跟著余舒凡唱的磁帶練習。
本來很多唱外語歌曲的歌手都不知道自己唱的什么意思,咬發音就行了。
她就呆在自己的新宅子里,寸步不出的認真練習。
在沒有手機的時代,外人當然找不到她了。
她肯定知道天海和宮澤來的事情,還是她勸說的呢。
當初宮澤那么誓言旦旦的絕不在她的戲里當配角。
可中森把這邊滬海的花花草草們描述下,特別是還有兩位做了母親的龐大規模,十九歲的少女立刻按捺不住好奇之心!
真的,這是從上回陳薇羽無意中就埋下的地雷。
換任何一個正常的女子,就算喜歡的男生有女朋友了,好,我很自信,我會撬墻角奪過來,已經算是很彪悍且內心強大的極端了。
可遇見有一堆女朋友的渣男,百分百不會去摻和吧?
當然女性這種神奇的生物,也不一定。
上回陳薇羽基本做到了這個份上。
但她過猶不及的留下另一個坑。
就是一不小心的過多展示了點溫馨感。
對一個從未有過父親關愛,甚至被母親遺棄了快十年,撿回來像個舔狗一樣舔著吸血母親的女孩子來說。
那種溫馨感,簡直太要命了!
想想宮澤的性格,她為了母愛,不惜賠上自己一切的前程,哪怕她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卻依舊毫不猶豫。
所以只要是她要的東西,哪怕是致命的毒藥,她也會喝下去。
余舒凡自然也通知到了汪茜她們各位,晚上一起到卡丹餐廳用餐?
荊小強在不在不重要,我們不能讓外賓名氣大就西風壓倒東風。
搞得潘云燕還趕緊要回寢室去把之前花旗買的小禮裙找出來熨燙,埋怨杜若蘭說了出去租個房子住,我們都是有房又有別墅的人了,還擠在這臨時宿舍做什么呀。
杜若蘭不緊不慢跟著走:“這是人生中不可能會再有的大學學生生涯,不能因為小強就草草跳過這段體驗,你要去住外面,去呀,是我的終究還是我的。”
潘云燕使勁轉眼珠子衡量到底要不要這么干。
陸曦得了消息最積極,必須我來安排,餐廳就在蘇京路附近,這一帶是我的地盤呀,成小姐不來嗎,哦,快九個月了還是不出門吧。
要不要我先把客房收拾出來,這樣的貴賓住酒店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吧。
余舒凡居然叫她請教成小姐合不合適。
有人商量的感覺真好。
于是浩浩蕩蕩的焦盆媒體加自認為是輕車簡從的宮澤、天海幾人坐著出租車來到幽靜的老洋房街道。
焦盆媒體都驚訝了,他們心目中極其落后的鄰國,還有這么雅致高貴的地方?
那種街道兩側濃密樹枝遮蓋起來的美妙光影,分明在傲然展現永恒魅力。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循著紙條地址找過來的出租車停在一個院落門口,帶著歲月痕跡的鐵花門打開,竟然是之前記者們遍尋不著的中森!
笑瞇瞇的穿著一身旗袍外面罩了件很滬海的那種絨線衫,以前常見的那種蓬松發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順滑黑直的盤發。
嬌柔易碎的蒼白感也消散一空,陽光下笑得很燦爛。
徹底從那段該死的孽戀中解脫出來。
記者們紛紛奮勇跳車,搶個角度拍宮澤下車的模樣,卻發現本應該是氣勢洶洶來捉奸的少女,怎么都控制不住好奇雀躍的神情,還是天海輕舒猿臂幫她遮擋。
哪怕鏡頭把枝繁葉茂的院子里面都掃了個遍,資本主義社會來的記者們還是不敢隨便踏入這種私產區域,只有幾位平日跟中森比較熟悉的記者,盡量靠近舉著麥克風詢問能接受點采訪嗎?
能告訴我們你來滬海,還跟羅伯特共同表演的情形嗎?
提這個問題的時候,鏡頭都齊刷刷的給到宮澤那邊。
要是吵罵起來,就算是值回票價了。
結果中森優雅的順手示意邀請:“請各位按照各自采訪的協會證件號,在我的管家這里登記下,一起參觀我在滬海的家吧……”
記者們都驚呆,這是嫁人了么?
都在滬海買房定居了?
但臨時支援過來的保姆、管家確實派上用場,不會外語沒關系,一人一證總是會看的。
趁著這點交接,中森已經伸手挽住了宮澤,比她還雀躍:“我已經決定了,每年都要在這邊呆不少日子,我太喜歡這里了,我正在盡量學中文……”
這院子里就比街道上更加幽靜,特別是可以清晰的聽到松柏上傳來歡快的鳥雀聲,映襯著樹蔭下的小洋樓格外精致。
不大,一共才兩百多平米的小洋樓兩層半,院子更是只能停兩部車,但有不少草坪。
中森超乎尋常的興奮,急著帶這兩位根本還算不上朋友的同胞介紹:“主要是一樓有個整體寬敞的會客廳,我拿來做成舞廳,排練歌舞劇用……”
后面有幾個動作快的記者已經跟上來,隨著三位推開古色古香的院落雙開門,人字形拼接木地板、凋花樓梯扶手,老式壁爐、弧形拱門跟老鋼窗。
光可鑒人的地板保養得非常好,所有家具都被搬走,騰出空曠的整個樓層來。
嶄新的一排大鏡片已經靠墻固定,但都舍不得破壞了墻壁。
天海希佑已經忍不住在這地板上滑步、轉圈……
彷佛已經站在了光芒萬丈的新舞臺上。
焦盆記者們這才目瞪口呆,我們自己掏機票飛到滬海來,原來是因為你們要在這里排戲呀?
到這個時候,滬海記者們才陸續得到消息,姍姍來遲。
一邊感嘆外國同行的敬業瘋狂,一邊吃驚這……是東洋鬼子重新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