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七八局過去,有兩局到了萬元籌碼,但總體波瀾不驚。
新的一輪,好似又和先前最大的那一局類似,甚至詹姆斯加到一萬,大家全跟了,只有淺羽長政和張京生見面后,敗下了陣。
“兩萬。”安老西不動聲色的扔進去兩個紅色籌碼,他心里卻激動無比,豹子狼頭,僅次于豹子虎頭了,235這種特殊牌暫時不考慮的話。
其實235就算有,也很難跟到最后,沒幾個人有這樣的魄力,因為中間可能會有人和你見面,不是豹子就能淘汰你出局。
所以,豹子狼頭,幾乎可以說就是通殺的局面了。
但他不想很快的就見面決勝負,是以,并沒有一下加注很多。
“五萬。”張京生扔進去五個籌碼,笑笑道:“都喜歡和我見面,那得付出代價。”
淺羽長政上一輪就敗下陣,輪到陸銘了,“十萬,不見面。”陸銘順手扔進去十個紅色籌碼。
“十萬。”詹姆斯也扔進去了十個籌碼。
劉魁打量著幾人,又看看自己的牌。
同花順,是很大的牌了,可現在的局面,就好像有些不夠用了。
但也不排除有架的,有咋呼的,實際上,未必有人有豹子。
不過想了想,劉魁還是將牌一扣,“我撤了!”還是不冒險的好,畢竟現在才跟了兩三萬,再跟下去,這局怕沒有幾十萬下不來。
現在,就剩安老西,張京生、陸銘和詹姆斯了,順序也是依次而來。
安老西看著牌蹙眉,好似一直下不了決心,實際上,是故意的,他就不信,外面還有豹子虎頭,235更基本不用考慮,就算有,也很少有人敢跟,因為分分鐘就被見面淘汰了,能走到最后和自己單獨見面的幾率太小了。
咬著牙,安老西看了看面前籌碼,數出二十個紅色籌碼扔進去,“二十萬!”
張京生好像沒怎么考慮,“跟二十萬。”二十個紅色籌碼扔了進去。
“五十萬!”陸銘拿出支票本,“給我再換二百個萬元的籌碼來!”
原本,大家差不多都是換了四五十萬的籌碼,這樣下去,怕就不夠用了。
詹姆斯打個響指,“給我加五百萬籌碼。”又道:“跟一百萬,不見面。”
安老西臉色就變了,黑山姓張的棒槌先不說,這洋鬼子和北疆老是什么意思?
而且,一百萬是什么概念?
安老西固然貪婪成性,軍餉都不放過,更將盛京安山區的財政收入視作自己的小金庫,實際在盛京,他反而可能是最富有的人,畢竟,一地財政都視作小金庫予取予奪,哪怕這個地方再窮,那也和正常財富積累完全兩回事了。
可盡管如此,他真正銀行的存款,也就堪堪過千萬。
現在,卻是一注到了一百萬,在場都是富翁不假,可這是真正賭身家了,和那些底層賭徒賣房子賣地要一個概念了。
看看手里的三個狼頭,安老西猶豫不決。
終于咬咬牙,安老西抬頭,“給我加五百萬籌碼。”又道:“一百萬,我和張參政見面。”看了眼那荷官,“這樣,我要求我的人跟著看牌,當然,到牌局結束,他不會再和牌桌上的人有任何交流就是。”
荷官便有些為難了。
張京生笑道:“我同意啊,你們兩位呢?”看向陸銘和詹姆斯。
“無所謂。”陸銘擺擺手。
詹姆斯點點頭:“可以。”
安老西做手勢,本來靠墻站著的一排眾人隨從里,有他的隨從忙跑上來。
荷官和安老西的隨從,先看了安老西的牌,又來到張京生牌桌旁,荷官伸出雙手示意后,慢慢拿起張京生的三張牌。
安老西看到自己隨從臉色時便哀鳴一聲,知道完了。
“張先生大!”荷官小心翼翼放下張京生的牌。
豹子虎頭,或者235,當然,豹子虎頭概率最大。
安老西心里罵聲娘,真他媽倒霉,又看了眼詹姆斯,那這家伙是什么意思?幫北疆老架什么呢?
“二百萬!”張京生同樣加了五百萬籌碼,數了二十個扔了進去。
“我再來一千萬籌碼,我跟五百萬!”陸銘做個手勢。
眾人都驚呆了。
其實安老西瞬間已經明白,這詹姆斯,是幫張京生架呢。
只是,一個西洋鬼子,最近投靠了東瀛人,一個北疆老,怎么會走到了一起?
而且張棒槌,是個傻子么?
那邊,劉魁抹著冷汗暗自慶幸,雖說在座的,都是盛京的吸血鬼,而且大多吸血十幾年了,可現今,卻真是在賭身家性命了。
那邊詹姆斯,蹙眉琢磨了會兒,“我跟五百萬,不見面。”
張京生倒是一怔,看了詹姆斯一眼,琢磨了下,“幫我加籌碼,跟五百萬。”
“一千萬!“陸銘伸手,“給我再來兩千萬籌碼。”
眾人都呆了,怕就算全帝國,這也是有史來賭注最大的一場賭局了。
又都想,等牌局結束,最終輸掉的話,這張專員能籌出兩三千萬元嗎?
注意到張京生和淺羽長政眼神,詹姆斯急急道:“跟一千萬,和張專員見面。”說話間,拿起自己牌一看,突然臉色大變,“這怎么可能?我的牌為什么不對了?我是同花順,怎么變豹子了?”
“同花順跟到現在?用一千萬和我見面?詹姆斯,你瘋了?”陸銘蹙眉,“豹子才符合邏輯吧?你怎么回事?而且,你牌變大了怕什么?不是好事么?難道你知道我是235?”
詹姆斯臉色立時一白。
荷官惶恐的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諸位,你們怎么看?”陸銘看向牌桌上其余幾人。
劉魁冷哼一聲,“原來是這樣個局,以后這樣的牌局,不要找我了!還有,我今天輸的錢,銀座方要賠償給我!”
安老西臉色更是陰沉,“不錯,我和劉旅長同樣的想法。”
大家眼里都不揉沙子,安老西也立時明白了。
尤其安老西豹子狼頭輸給了張京生。
現在就很明顯了,張京生是豹子虎頭,詹姆斯是同花順,也是負責架的,同時最后殺掉豬,也就是拿235還跟下來的。
那張棒槌,必然就是235了。
這本來就是一局宰豬局,目標就是張棒槌。
安老西更知道,從給自己的牌看,顯然自己也是豬玀之一。
但張棒槌身邊顯然是有高人,關鍵時刻,給詹姆斯換了牌。
可既然你本身是做局的,那就別怪人家也作弊了,看誰手段高明沒被抓到就是。
淺羽長政咳嗽一聲,此時有苦說不出,其實原本就計劃好了,劉魁今天如果輸錢了,回頭會給他補足,從宰豬局里的收益拿出來彌補就是,還能落個大大的人情。
對那姓張的家伙,也絕對不是想逼死他或者盯上了他的錢,而是想看看,等他欠了自己等巨款,能不能趁機將他收服為己用。
誰知道,會變成這樣,那詹姆斯,實在沉不住氣,就算變成了輸局,你喊出來作甚。
而且也沒想到,賭注會被加碼到這般巨大。
看向陸銘,淺羽長政又有些驚愕,原來,他的隨從里,也有千術高手?
甚至都沒碰桌子,就能換詹姆斯的牌,自己的人,還必須要接觸到牌桌,才能用巧勁換牌呢。
“先封桌吧!不好意思了諸位,我們要查一查,到底發生了什么!”淺羽長政站起身,“但我可以保證,就算有人作弊,也和銀座無關,從荷官,到牌具,都是大家認可,臨時選的對吧?并不是我銀座的人主持,是不是?”
“封桌干嘛?先分出來勝負嗎?然后,作弊不作弊的,你們再查。”陸銘看向張京生,“張參政,現在到你了!要和我見面的話,一千萬哦!不然就認輸!”
“不錯,我就是235。”陸銘亮出牌,對詹姆斯道:“你是豹子對吧,那你輸了!”
陸銘又對張京生一笑:“張參政,不會也是同花順或者小對子之類的吧?哦,那大概不對,你贏了安老呢。”看向安老西,“安老,你是豹子吧?”
安老西點點頭:“對!”但隨之惡狠狠瞪了陸銘一眼,這棒槌,就該輸的底褲都沒有才好。
張京生猶豫不決,拿起自己的牌看了眼,突然眼睛一亮,那邊淺羽長政澹澹道:“其實還有個可能嘛,張參政也是235,那你們就要比花色了。”
靠墻壁本來看到過張京生牌的安老西的隨從,突然捂著心口,直挺挺往下倒。
立時有人趕緊去攙扶他出去隔壁,叫了醫生。
房間內,氣氛變得更加怪異。
人人都知道,張京生手里的牌,現今怕就是變成了花色更大的235了。
陸銘笑笑:“你們這銀座,以后這種牌局,還會有人來么?”
這是實話,雖說十賭九騙,但如此吃相難看的,也很罕見。
可是,現今涉及幾千萬的賭注了,就算這銀座明天因為名聲臭的沒人來而倒閉,這把都不能輸,整個銀座從地皮到建筑物裝潢等等,也用不了一千萬。
所以,孤注一擲,現今明顯就是雙方千術高手的較量。
而陸銘亮了牌,就比較吃虧了。
詹姆斯現在很懊惱,在張棒槌跟到五百萬的時候,明顯不對勁,他就應該和張棒槌見面。
結果,自己覺得雙保險就沒見。
張京生那時候看自己眼神,就有些責備。
到張京生,卻不能跟張棒槌見,因為張京生是豹子虎頭,張棒槌是235。
結果,被張棒槌借機籌碼漲到一千萬,自己還中了招。
“一千萬,我跟了,見你!”張京生的反應也很快,看完自己牌馬上見面,說著話,牌已經拍了下來。
可三張牌拍到桌上,他臉色大變,因為5的花色變了,變得比那姓張的花色更小。
“我贏了!”陸銘微微一笑。
淺羽長政、詹姆斯等呆若木雞。
劉魁、安老西也心情復雜的看著這一幕。
靠墻的隨從們,此時卻都已經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太震撼了,幾千萬的賭局,他們做一百輩子都賺不來的錢,此時卻親眼見證,心中激動,那些規矩,早拋之了腦后。
尤其是,最后兩個235靠花色決勝負,而決定桌上幾千萬籌碼的輸贏,簡直千年難遇的奇景。
“我等著能兌換的支票了!一個時辰,淺羽先生,你們銀座能準備得出來吧?”陸銘笑著說。
大小果小聲說著什么,陸銘一笑:“兩個小財迷,我知道了,嗯,不算我的本金,剛才這局我一共贏了三千四百七十萬,三萬八千六百的零頭就算了,當我給這里所有侍應生的小費,荷官給兩萬,其余的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