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海沒待幾日,因為催促的緊,陸銘便匆匆趕往了安提瓜拉州。
專機中途加油兩次,第二次加油在漢州機場,起飛后,向西南飛行了一個多小時,降落在安提瓜拉州首府費爾曼市。
安提瓜拉,意譯的話便是“湖海之國”,費爾曼市,意譯的話是,海市蜃樓。
安提瓜拉地區地形也極為奇特,是面積足有一百萬平方公里的巨大內湖里,居人的島嶼星羅棋布,一些島嶼有著原始森林,一些島嶼,山脈縱橫。
只有費爾曼市和外界通火車,其好像內湖里延伸的半島一般,在這個巨大半島上,生活著上千萬人口,是整個安提瓜拉州大概四分之一的人口。
其余四分之三人口,分散在各個島嶼。
很多島嶼是家族和部族的天下,其不是自治,但勝似自治,盛產罌粟的便是實力很強大的一個部族生活的大島嶼,上面生活著百萬人口,當地警署和治安部隊根本奈何不了部族武裝,而且腐敗橫生,不被收買的地方官員往往會被暗殺。
安提瓜拉州,也是罕見的帝國人口大省,四五千萬人口,快和北域四省中人口較少的隴北行省并駕齊驅了。
因為地形關系,和外界聯系困難,大部分安提瓜拉地區都極為貧困,但費爾曼市,卻是有著畸形的繁華。
其有西南小東海之說,上百萬人口,是一座建設的極為繁華的濱湖熱帶城市。
費爾曼三面環湖,在中心街區東段,叫做“圣托洛”大街,陸銘心內的詞匯,自動轉換成了“唐人街”。
因為這里生活的都是中洲人,建筑也有著東方古香古色和這里熱帶湖畔城市相結合的美妙。
觀察團便住進了唐人街的圣托洛酒店,因為唐人街是費爾曼最繁華最高端的社區之一。
中洲人商會熱烈歡迎了觀察團的到來。
實際上,最近安提瓜拉州暗流涌動,中洲巨富們都處于極度不安中。
在安提瓜拉州,中洲人幾乎就是有錢人的代名詞,很多行業的翹楚都是中洲人。
從帝都內亂開始,在安提瓜拉州,便漸漸有流言,說是占據本州百分之二的中洲人,控制了本省百分之八十的經濟。
這雖然肯定是謠言,但從陸銘的了解,在安提瓜拉州生活了五十多萬中洲人,也就是本州百分之一的人口,真的可能經濟比重占到本州的百分之三四十。
實際上,西洋人在提瓜拉州占據的經濟比重同樣很高,幾個大家族在此地的地位根深蒂固。
而且中洲人一向謹小慎微遠離政治,西洋人家族則和彌泰人及雅西亞人的執政家族、部族高層等等交往密切,對本地很有影響力。
中洲人政治地位就很低了,屬于悶聲發大財,但隨著現今資訊發達,又有別有用心的人群散播謠言,中洲人控制著本州經濟的傳言愈傳愈烈,很多底層彌泰人和雅西亞人對此深信不疑,更將自己貧困的生活歸罪于中洲人。
上個月的軍事政變,唐人街已經受到趁機鬧事的暴民們的小范圍沖擊,幸好其很快被平息。
中洲企業家和商人們,現今正如驚弓之鳥,觀察團來的正是時候,給他們暫時吃下了定心丸。
其實陸銘來此,也是從前世歷史知道,此地的中洲人處境很危險,因為前世有極為相似的先例,自己不能讓前世的悲劇重現。
而且,如果本地的中洲商人群體能被自己所用,那真是絕佳的助力了。
陸銘帶來的隨員很多,要自費住宿了,雖然說這里也沒人認識誰是什么張專員,但當地中洲商人很熱心的為陸銘解決食宿問題,有很多物美價廉的選擇,甚至一位富商拿出了新落成的小別墅,從沒人住過的,愿意免費提供給張觀察員居住。
但陸銘還是選擇住了圣托洛酒店的頂層超豪華套房,不過,其當然和盛京紅玫瑰的1500無法相提并論了。
但也是五百多平米的面積,各種奢華房間,更有可欣賞落日湖景的小花園陽臺。
陸銘隨行的自然有駝龍婆婆和大小果,此外便是繪里香、裴氏、鄒氏以及奧黛麗四夫人。
其余人都留在了紅玫瑰的1500。
如蓓姬母女,肯定留在盛京更好,那是她們的生活圈子。
雪若和蓓姬女兒瑪琪兒感情特別好,蓓姬也如同照顧女兒一樣照顧雪若,繪里香雖然對雪若也很好,但畢竟也是小女孩兒,自不如蓓姬會照顧人。
玉鸞也住1500,有玉鸞看照她們,自不會擔心。
裴氏和鄒氏,是駝龍婆婆要帶著的,因為她兩個和四夫人一樣,都是火女命。
用駝龍婆婆所說,就算不用來暖腳,時時在一個房間內,也多少能令自己得益,可維持不傷元氣。
其實裴氏在那邊銀行本來工作挺好,現今,又要換新環境。
就算奧黛麗四夫人,自己也和他們說了,可以回故鄉。
但不知道是不是駝龍婆婆暗中脅迫她們,總之沒人離開。
倒是本來在盛京被判死刑的那十幾名西洋人大多得到了赦免,但都關在大牢呢,有黑山人權組織的觀察員監督,待遇倒是還好。
也有幾名真被處死的,都是手上罪惡累累的。
圣托洛酒店1801號房,也就是陸銘所住的頂層總統套。
會客室里,陸銘正品茶和一名本地中洲巨富閑聊。
微胖的五十多歲男子,叫陳煥行,很厲害的一個人物,十六歲來這里闖天下,白手起家,現今是安提瓜拉有名的銀行家,是安提瓜拉第二大銀行西南銀行的最大股東,不過他很謹慎,并不自己出任該銀行的董事長,而是用了代理人。
最早是因為按照安提瓜拉本地法律,銀行業只能西洋人或者本地兩個族群的人才能出任董事會主席,現今該法律雖然已經廢除,但陳煥行還是保持他一貫的低調和謹慎。
準備給陸銘提供新別墅做住所的,也是陳煥行。
現今也是,噓寒問暖,甚至陸銘都想不到的生活方方面面,他都考慮的很周詳。
大概也是因為觀察團和中洲商會代表昨天第一次會晤時,陸銘雖然話語不多,但句句都在點子上,很明白這里發生了什么,也知道中洲商界普遍的顧慮。
這令陳煥行立時意識到,這位張觀察員,才可能真正明白他們的訴求。
但現在,陳煥行可能有些失望,因為聊了會兒,才知道這位張觀察員來自北域一個什么特區,在東部聯盟中,這個聯盟成員顯然是最沒話語權的,北域?和蠻荒之地有什么區別?不知道這個特區是怎么湊數進入聯盟的。
可陳煥行還是很熱情的幫張觀察員考慮,以后生活可能面對的困難。
他沒什么帝國層面的政治敏感性,對北域更漠不關心,但顯然很有風度,不會因為覺得可能用不上你而改變態度。
“張先生,聽說您有律師牌,職業就是律師么?”陳煥行笑著問。
陸銘確實用張專員的身份拿了個律師牌,只是用來登記觀察員的職業身份,觀察員的選擇,基本需要的也是律師、記者、作家、社會團體人士等等這類,這時一笑:“不是,其實我本職是密探、秘密警察。”
“張專員說笑了!”陳煥行莞爾,又問道:“觀察團,能在這里常駐么?”顯然,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滿臉的期待。
“看情況吧,暫時定的是一個月,但我會促成常駐的,安提瓜拉州政府和議會希望得到東部聯盟的援助,我感覺我們要多觀察考察一段時期。”陸銘笑笑,又道:“所以,你幫我聯系個學校,我的夫人,讀中學二年級吧。”
一直就覺得,繪里香太孤單了,應該接觸外面的世界。
其實繪里香受的教育良好,本來不用去讀什么中學,送去學校,不過是希望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有自己的朋友。
在盛京的話,自己是不放心叫她去上學的,太亂了,而且也沒合適的學校,族群紛爭也嚴重,民間的東瀛人和中洲人關系更是微妙,那里的學校,面對的問題,反而會給她帶來困擾。
東海的話,自己帶她去不合適。
這里的唐人街看來是不錯的選擇,中洲人學校教學質量好,也沒那么多族群之間的說法,在這里上學會很舒適,也有機會交到很多好朋友,而且很安全。
就算自己不在,有駝龍婆婆和大小果在,哪怕起暴亂,也完全無虞。
何況,實際上自己一個警衛連,已經陸陸續續用不同身份進入了安提瓜拉州。
偽裝了新注冊的一家飛行服務公司,提供直升機飛行服務。
如此,警衛連名正言順擁有直升機,庫房里更藏著兩架武裝直升機。
該飛行服務公司租用的直升機停機坪,就在機場附近,要控制機場也極為簡單。
自己哪怕不在,遇到大危難,警衛連撤出自己的隨員們,還是沒任何問題的。
當然,自己來安提瓜拉州,和這里中洲商人代表見面后,更堅定了要將他們引導為自己所用的想法。
所以,這里可能會很長時間都是自己的臨時落腳點之一,繪里香在這里上學也好。
那邊,陳煥行聽到這位張先生的太太讀中二,目光閃了閃,又馬上爽快笑道:“那好說,明德中學,是圣托洛社區最好的中學,我孫女也正好讀中二,應該可以照顧張太太適應這里的環境。”
陸銘笑道:“那再好不過,此外,我還想考察考察這里,其實我一直有投資這里的想法,但知道安提瓜拉州這些年來經濟自成體系,外人很難融進來,現今有這個便利條件,看看有沒有什么機會。”
陳煥行眼睛更是一亮,但隨之還是搖搖頭,“張先生,我當然希望您投資,那說明你對本地環境的投資安全有信心,但昨天您講的話,我想,您明白現今我們中洲投資人的處境,現今真不是什么好的時機。”
陸銘笑笑:“也不是,也許現今正好有比較好的項目,但我們中洲的投資者打退堂鼓要退出,我可以遞補而上,危機危機,有危險也就有機遇,我是這樣理解的。”
陳煥行眼神閃了閃,若有所思,點點頭:“那確實有,百泰商行,是這里的老字號了,五層樓的商場不動產,加數十萬的貨品,外債基本沒有,五十萬便愿意轉讓,我明天帶您去考察考察?”
陸銘無奈,“陳兄誤會了,我不是要的這種所謂投資,我來自北域,陳兄就以為我是在索賄么?而且陳兄也真是大手筆,我跟本沒承諾什么,甚至未必能幫陳兄任何忙,陳兄就愿意送我幾十萬的好處?”
陳煥行一怔,笑道:“您才是誤會了吧?……”
陸銘擺擺手,“我是真要投資,千萬左右規模吧,兩三千萬我也有,您幫我想想,有沒有什么合適的行業和機會?”
這筆投資和“陸將軍”無關,都是自己這個“張專員”的戶頭。
陳煥行吃了一驚,打量了下陸銘神情,點點頭:“那自然急不得,我其實本身就有幾個想投資的項目,最近有點拿不準了,我想想,整理下思路,明天和您好好聊聊?今天也不早了,您先休息?”
陸銘笑笑:“好,麻煩陳兄了。”
陳煥行卻是驚疑不定,又喜又有些疑惑,實在不知道這張觀察員的路數和真實意圖,但姑且就按照他真心要投資在本地做計劃,然后靜觀其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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