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的吃了點東西,陸銘和育哈色大部分時間都在聊天,陸銘說的多,育哈色一直點頭附和,越聊,育哈色臉上喜色越盛。
陸銘說起,要成立一家保安公司,準備和育哈色的近衛旅合作,第一個客戶,是碧云市,需要護漁。
在安提瓜拉州,軍方的傳統并不禁商,這一直也是被詬病的一點。
至于這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近衛旅,都要變成喜慶公司專用了,更是百無禁忌。
“近衛旅,本來是側重海域的,對不對?”陸銘笑著問。
安提瓜拉州是島嶼政治,本來大公的近衛軍,就是一支強盛的海軍。
育哈色苦笑:“大人,但現在我們就有兩艘快艇,還年久失修,柴油也買不起。”
聽著帕琶妲的翻譯,陸銘轉頭問:“你翻譯成大人的這個彌泰詞匯,具體含義呢,細微的地方。”這一點,其實很微妙。
帕琶妲想了想說:“巴拉納,就是對上司、雇主這種的尊稱,比中洲語的大人,更恭謹一些。”
陸銘點頭,看向育哈色,笑道:“保安公司呢,注冊在碧云市,會購置炮艇等艦船,具體的,你也可以寫份企劃書,我會和我手下專業團隊的企劃進行印證,取長補短。”
“好,好!”育哈色連連點頭。
又聊了聊近衛旅平日還有槍械訓練沒有等等之類的話題,陸銘的每句話,育哈色都認真聽著,仔細體味。
一直聊到深夜十點多,賓主才盡歡而散。
華爾曼社區由八棟十二層的公寓樓組成。
社區內環境很好,姹紫嫣紅的花圃,綠木搖曳。
社區對外封閉,治安很不錯,社區內有咖啡屋、餐廳、發廊、健身房等等。
轎車內,陸銘閉目養神,直到帕琶妲小聲說:“叔叔,披耶先生下來了!”
今天一大早,老披耶就打來電話,完全同意這門親事,而且今天就要搬家到華爾曼公寓。
一上午,過了戶,也叫了腳力幫披耶家搬家過來。
看了眼帕琶妲,陸銘笑道:“真不影響你學業啊?”早上,繪里香可是去上學了。
“不影響,但我晚點就去學校,陪繪里香。”帕琶妲顯然知道,在這位叔叔眼里,自己最大的價值還是繪里香的朋友,要說翻譯,那還不好找么?
陸銘點點頭。
說話間,披耶已經來到了車前,帕琶妲回陸銘的話便沒來得及下車,司機下去拉開了車門。
披耶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彌泰漢子,黑黝黝的,看起來便是做苦力的,哪有半點大公家族后裔的影子?
憨憨的笑著,鞠躬道:“老爺,謝謝您了,您看,我們需要做什么?您要不要帶小披耶走?”
陸銘無語,自己用“小披耶”稱呼他女兒,他們一家也就“小披耶”“小披耶”的了,女兒的乳名都不叫一個。
而且,自己這就可以帶他女兒走,這不等于賣女兒一樣嗎?
“我的未婚妻年紀太小了,還是和你們一起生活吧,訂婚契約已經簽了,暫時就不需要你做什么了,披耶先生,你們就好好在這里生活吧!”陸銘拍了拍披耶的肩膀,這“翁婿”兩個的關系,倒好像地主和長工。
陸銘的小車隊離開的時候,披耶還在點頭哈腰的送別。
“送你去學校吧,我去碧云島,那邊也不用專門的翻譯。”陸銘對帕琶妲說。
“是。”帕琶妲點頭。
碧云島“經理樓”前的小廣場。
他被控強暴碧云市的三名婦女,除了茶茶提,還有兩名婦女來自碧云島的漁民家庭。
因為是強暴桉,所以沒有公開開庭,但不過是換個地方審理,“經理樓”前,彌泰人確實不會來,至于中洲職員也都接到通知,這個時間段不會來圍觀。
此外,棕欖樹廣場那邊正在建一個簡易的影院,將來也可以作為會議室、法庭等等。
昂納山臉上有刀疤,滿臉兇惡之氣。
在他身旁,站著個西裝革履的西洋人,是他的代表律師來特斯,從費爾曼請來的。
看來這昂納山有高人指點,完全是有備而來。
來特斯律師一臉傲氣,這種小島上這種垃圾法庭,在他眼里自然不屑一顧。
雖然,他不過是個初段辯護士。
陸銘剛剛宣布庭審開始,來特斯便舉手:“我要求三名原告到場接受我的盤詰。”
陸銘笑笑,“不需要,本席已經拿到了值得信任的證詞,本席可以對證詞的真偽負責。”
來特斯蹙眉,“但是,按照帝國法律……”
陸銘擺擺手,“本市法庭審訊程序援引安提瓜拉州島嶼迅速審判法而來,對判決結果有任何異議,你可以代表你的當事人向州高院提出上訴,但本庭法律程序完全合規。”
來特斯一怔,終于開始上下打量陸銘。
實際上,島嶼上的簡易法庭大多是部族長老們作為法官判桉,但這些所謂的“法官”大多數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判決權依據的法理,來特斯的師傅,善于打島嶼上的官司,就是經常拿出帝國法律來如何如何,往往百試百靈,將那些所謂的法官震懾住。
當然,來特斯的師傅接的島嶼官司,也是很有選擇性,不會選對本地尋常西洋人毫無顧忌的那些強權島嶼。
陸銘對來特斯一笑:“現在,請你根據本庭提供的證人證詞,進行發言。”
來特斯呆了呆,實際上,那些證詞他根本沒好好看,本來是準備攻擊三名原告,這些島嶼上的土人婦女,哪里能架得住他的狂轟亂炸?
急忙拿出那幾份證詞看起來。
越看卻越是無奈,幾份證詞邏輯清晰無比,主要是詢問人的問題,將其證詞串聯的很完美。
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出進行質疑的突破口。
“被告律師?”陸銘看著來特斯,眼里露出疑問。
“原告人之一的茶茶提,偷了我的當事人一元錢,這也是違法行為!”急切中,來特斯也只有這點可以借題發揮。
陸銘點點頭,“那是另一樁桉子了,等本庭審判完此桉,你可以代表你的當事人向本庭提起自訴。”
又道:“既然你沒有其他疑問,那本席根據快速審判法即時宣判,昂納山強暴罪名成立!判決入獄十年!因為本市沒有監獄,所以,昂納山將會在此服勞役,交由治安官管理!”
拿起木槌一敲,“退庭!”
“你搞什么?!”昂納山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怒目看向來特斯,這西洋律師可是高傲的很,滿口跟他打包票,說不會有任何問題。
另一側,有臨時充當法警的保安隊員便上前,給昂納山腳上銬鐵鏈,以后十年,他會被本市當奴隸一般勞役,空閑時也會被拴在樹旁,和牲口沒兩樣。
雖然人犯的律師說要上訴,但根據本地法規,不影響人犯現在就開始服刑。
“給我滾開!”昂納山便要掙扎,但馬上被保安隊員們按倒,強行上腳鏈和手銬。
“我會上訴的,你別急!”來特斯灰頭土臉,可換來的是昂納山更大聲的咒罵。
陸銘已經起身離席,對付個初段律師,簡直毫無成就感,對方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來特斯盯著陸銘背影,眼里全是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