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小樓的地下室,陸銘看著地圖琢磨著,將一些小旗幟插在地圖上。
馬全友部正在集結,馬全友這個人顯然對黑山兵團的一些戰事進行了研究,怕分散兵力被各個擊破。
其軍事物資主要囤積在松山城,但又分散為多個軍火庫,虛虛實實的,情報人員也搞不清楚,這自然也是研究過黑山軍的戰例,明顯在防備黑山軍奇襲其軍火庫。
而且根據情報,以及看其部隊調動的跡象,其最精銳的第一騎兵旅大概在尋找機會,準備從小湯河上游繞道進入黑火縣展開突襲,目標肯定是己方在黑火縣的物資中心了。
馬全友顯然很有頭腦,知道己方的火力強大,尤其是還有直升機、裝甲車,但如果沒有了油料,這些空中飛的地上跑的,自然都癱瘓了。
而且這些油料己方肯定大量攜帶,因為在本地根本就沒有供應。
其實黑火縣的物資中心是假象,黑雀部隊的物資彈藥,都在李家營了,紅翎衛隊和警衛連,最主要的任務便是要保護軍火及物資的安全。
其實現今時代兩方交戰,很多時候,情報最為重要,前世數個實力相差懸殊卻創造了奇跡的戰例、大轉移等等,都來自情報的精準,而對方,兩眼一抹黑。
琢磨了會兒,陸銘拿起電話,搖了起來,臨時搭建的前線各指揮部之間的電話線,自然是搖把子電話,微型便攜人工交換機,三兩個線路之間切換而已。
松山道西北山區地帶,層巒疊嶂,綠木郁郁蔥蔥。
自古這里便是山匪盤踞之地,現今被馬全友擊敗的安本河殘部躲進了此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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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天一處山谷草坡上,站了一行人,都穿著極為筆挺的綠色軍裝,是安山軍官制服,為首的魁梧漢子肩章閃閃三顆銀星,是安山軍的準將軍銜,但看起來卻和帝國三星上將的軍銜有些相似,不消說,當初安山軍設計軍銜時有故意的成分,當然,也不過是種掩耳盜鈴了。
這名安山軍準將,正是安本河,原松山道旅帥安本溪的堂弟,兩人感情極好,比親兄弟還要親,在安本溪被馬全友部殘酷殺害并將其人頭懸掛在松山城的城頭后,安本河收攏殘部,但還是被馬全友擊敗,不得不逃入了這西岐山。
此刻,他站的筆直望著遠方天空,今天天氣極好,碧空萬里,視線能看出很遠。
一行人好似在等待什么,安本河不急不躁,部下卻有人漸漸小聲議論起來。
“旅座,黑山人肯定是騙咱們吧?來的人,怎么可能官做的那樣大?是陸大帥的第一親信?”說話的,是個肥頭大耳的上校軍官,小眼睛瞇瞇著,叫李恩澤。
安本河知道,現今部下高級軍官中,暗中希望向三原馬談條件投降的也很有幾個,這李恩澤就是代表人物。
臉上不動聲色,安本河道:“我這里跟你們透個底,從黑山軍安山司令部發來的密電,這位張專員,不僅僅是新任命的安山綏靖公署專員,而且,黑山軍方面,已經做好了和北疆全面開戰的準備,籌備成立了安山方面軍司令部,協調指揮在安山乃至盛京的所有黑山野戰軍,張專員,是司令員。”
李恩澤搖搖頭,滿臉不相信,“黑山才多大地盤?和齊懷德全面開戰?齊懷德一口唾液不噴死他們?而且,就算黑山人驕傲自大到極點吧,這樣重要的人物親自跑來安撫我們?我們才剩了幾個人幾桿槍?”
另一名上校銜的軍官蹙眉:“李團長,如果不是重要人物,會用飛機送過來嗎?飛機?你見過嗎?坐過嗎?那是幾百里,聽說燒油就不知道多少錢呢!”
“我怎么沒見過,前天不給咱們空投餅干和米面著嗎?”李恩澤仰起腦袋,但說完才覺得這樣反駁,好似是反作用。
果然對方滿臉嘲諷,搖了搖頭。
李恩澤立時大怒,“陳老六,你什么意思?!”
陳翰林笑笑:“人家幾百里外,給咱們空運糧食過來,就是為了逗咱們玩,有意思,有意思……”
“你他媽!”李恩澤臉漲紅,就要往陳翰林身邊湊。
“好了,別吵了!被人看到,成笑話了!”安本河斷喝一聲。
幾人安靜了下來,安本河卻是心下輕輕嘆口氣,真的會來嗎?己方不過剩了兩三千人,還是潰逃之師,聽起來,幾乎是黑山二號人物的那位張專員,會親自來見自己?
“旅座,您看!”旁邊副官指著遠方天空,又忙將手中望遠鏡遞給了安本河。
肉眼看去,遠方一個小黑點正在移動,好似越來越大。
“蜂鳥”直升機,是三麥公司出品的大型直升運輸機,當然,所謂的大型,是以現今時代為標準。
“蜂鳥”由陸銘起名,是紀念前世自己祖國在48年誕生的第一架直升機,那架直升機便是命名為“蜂鳥”號,當然,說是第一架國產直升機,實際核心技術,還是萬國造。
陸銘感覺,這個世界現今954年,實則科技和前世54年左右差不多,只是科技點很有些不同。
比如現今,固定翼螺旋槳飛機技術就不如前世50年代成熟,三麥暗中研發的戰斗機和轟炸機方面,就更是起步階段,也就勉強到了三十年代水平,倒是直升機,因為自己的部署加之現今的需要,技術發展很快。
“蜂鳥”運輸機,是采用縱列雙旋翼的直升機,機身的尾部上翹,布置有第二副旋翼,采用三葉槳。機尾帶有雙垂尾,能夠穩定飛行姿態。
航程600公里左右,有效載重2.5噸左右,機組2名載員,可裁員二十士兵,包括士兵的裝備。
從李家營附近加滿油,飛來西岐山,直線距離三百余公里,是以,勉強能飛個來回,而且回去的話,大概率是飛不到李家營的,不可能飛到空油箱,會提前聯系好降落地點,自有加油小隊去接應。
陸銘從直升機上下來,和安本河等人依次握手,心中卻是在琢磨,西岐山,這山脈名有點意思。
“馬匪暴虐,又數萬之眾,安旅長率部奮勇作戰,忠勇可嘉!”和安本河握手時,陸銘拍著安本河的手說。
這就是明顯上級夸獎下級的語氣了,很自然的互相角色有了定位,安本河有些慚愧,“敗軍之將,何敢言勇……”
陸銘寬慰道:“不能這樣說,如此險惡困境,還能堅持的諸君,我相信,反攻之日,必能建立奇功!”
這話倒也不是完全忽悠人,現今還能跟在安本河標下作戰的士卒,戰斗意志和信念,算是很不錯了,只是舊軍隊系統出身而已,作戰沒章法,武器裝備也差,只要好好整編改造,當能脫胎換骨。
安山窮,底層老百姓有口飯吃就很賣命,安山軍,也就出了名的悍不畏死,但遇到了更殘暴的馬全友部而已。
安本河等,聽張專員的話,都覺臉上很有光彩,對這張專員,好感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