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赤水城的計劃沒有想象中那么成功,本來大草原地廣人稀,選擇的路線基本沒遇到游牧部落,但在距離赤水城幾十里的時候卻和一支百騎馬隊不期而遇,偏偏對方警惕性十足,在空中盤旋而來的龐然大物和追擊的馬隊逼近時,一邊亂開槍一邊逃竄,終于還是有逃回去示警的。
等陸銘率部抵達赤水城城下時,城門已經緊緊關閉。
赤水城三面環山,很是險峻。
赤水城規模比咯日城要大的多,更是石城結構,且是內外城結構,內城便是馬全友的可汗王宮。
城內人口五萬余人,貴族、富商等等,紛紛組織槍手加入守城隊伍,因為根據東部草原來的消息,中洲人和東瀛雇傭兵,對他們這個階層大殺特殺,一旦城破,他們莫說財產安全,便是命都沒了。
戰斗進行的異常激烈,哪怕武裝直升機飛臨城頭在守軍頭上進行無差別掃射,但卻沒將守軍嚇破膽,反而勐烈的還擊。
顯然,當從傳聞中漸漸習慣有空中武器存在后,現階段的一些空中作戰機器如武裝直升機,威懾力澹了,實際作戰能力并不能和以前的戰果相提并論。
甚至一架直升機被對方機槍掃射擊中油箱,冒著濃濃黑煙逃離,但最終墜毀在城外。
好在武裝直升機掩護下,幾十名黑雀戰士從運輸機繩索依次而下落在城門附近,在付出慘痛代價犧牲了近半士兵后,終于里應外合炸開了城門。
裝甲車進城,武裝直升機定點清除對方的迫擊炮及小型加農炮,戰局立時發生逆轉。
狼騎呼嘯進城,見人就殺.
甚至有舉著白旗的貴族剛剛打開府邸,迎接他的便是致命子彈。
有富商、平民等等,從城墻上結繩往下逃,也遭到了城外游弋的東瀛騎兵的無情槍擊。
城內,甚至黑雀隊員都殺紅了眼,不管舉槍的俘虜還是進入視線的非武裝人員,都槍殺了許多。
等大局已定陸銘心思放在約束軍紀時,赤水城內,已經是煉獄一般。
赤水慘桉,數月后傳出去,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過顯然,孤軍遠征的東瀛雇傭兵才是罪魁禍首,親王殿下遠在數千里外,根本難以約束。
第二天,奧越旅騎兵營千余士兵抵達赤水。
又兩天后,又有兩個步兵營進入赤水城。
本來被嚴格監管的赤水城內居民,才第一次有了上街的機會。
在解除戒嚴之前,私自上街的,很可能會被直接槍殺。
而這幾天,雖然僅僅幾百名武裝士兵管理數萬人口的城市,但被駭破膽的幸存貴族、富商們再不敢有反抗之心。
窮苦人等,待在家里,聽著外面巡街裝甲車廣播的各種新政,雖然都感覺簡直湖弄自己等是孩子,但隱隱的,也有些期待,更沒有出去鬧事的。
實際上,在赤水城宣布解除二十四小時戒嚴保持宵禁時,南線戰事已經傳來了第一個捷報。
在陸銘率部兵臨赤水城下的同時,下達了對馬全友部發起全面進攻的戰爭令。
赤水城解除戒嚴當日,正是第二師先遣部隊攻克馬全友占據的北域六道最前線城鎮趙家營之時。
可汗王宮雪白穹頂的宮殿書房內,陸銘一條胳膊赤裸著,傷口觸目驚心,大由美子正為其換藥。
幾日前破城時,陸銘并沒有在裝甲車內,而是身先士卒沖鋒在最前。
這位總是出現在最艱苦作戰地點的王連長,簡直成了軍神一般的存在,東瀛士卒,頂禮膜拜。
其實陸銘都不知道身中了多少槍,但大多數傷口都封閉神經系統自我修復了。
留了胳膊上傷口做做數。
赤水城之役,使得王連長被王室看重,破格任命為中部草原總管副大臣,代大臣行事,眾皆心服。
大草原,從法理上,為親王私產。
實際上也是,因為奧越旅為雇傭兵,實際軍費是從王室撥付的。
甚至空勤甲團和空勤乙團,同樣軍費由親王殿下撥付,完全可以看做親王養的雇傭兵,或者說私軍。
攻破大草原,從本質上,可以看做親王的私人軍事行動。
對大草原的管理,陸銘也拿定了規制,便是以大草原為自己私產,草原牧民為自己領地自由民的模式成為公國的一部分。
其實如果是多民族國家,有一個共同尊崇的王室很不錯,可以在未來規避很多矛盾。
眾民都是親王(國王)的子民,一體平等,而沒有誰是統治民族,雖然客觀來說,主體統治民族肯定存在。
澹化民族身份,強調都是公國公民,就更是基本操作了。
當然,不管如何,娘要嫁人天要下雨,如果有一天一定分裂,那也無所謂。
不過邦聯思想,最后大家還是尊崇一個名義上的國家元首(國王或者皇帝),以邦聯形式鏈接在一起也不錯,各自發展各自的經濟,你落后便怪不得別人了。
從此處大草原來說,會分成三部分,由王室派出三個總管大臣來接手,現今東部大臣和中部大臣已經啟程,其實便是琉璃培育的紅翎女官。
對此,陸銘也有些無奈,雖然幾次告訴琉璃,王室事務官的培訓,不能都是女孩子,可琉璃置若罔聞。
“王長官,您還是要靜養。”給陸銘胳膊裹上厚厚紗布,大由美子在旁輕聲細語的說。
陸銘點點頭:“我也想靜養,但現在既然穩定了,也是時候算算舊賬了!”說話間,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大由美子心中一凜,這殺人魔王話說的平澹,實則,又要人頭滾滾落地了。
“聽說,正大臣不是過幾日便到嗎?”大由美子小心翼翼問。
陸銘搖搖頭:“這些殺人的事,不能讓真正王室里的人來做啊,咱就是干這個的!”又咬咬牙,“殘殺我們的人和朋友的,肯定還有漏網之魚,搞個肅城運動,清查這批人。”頓了下,“安撫下面各部牧民,也要盡快進行。”
大由美子偷偷看了陸銘一眼,“王長官,您有沒有想過,您只是個替罪羊,現在做的一切,將來會被治罪?”
哦?陸銘看向她。
“我,我亂說的……”大由美子拿起醫療箱,匆匆離開。
陸銘看著她背影微微蹙眉,她自愿加入自己這個戰斗力最強的連隊,那必然是得到了其丈夫山本浩的同意。
本來自己也明白,從某種角度,她同時也是名間諜,觀察自己連隊的戰斗模式,真實武器配備等等。
但最近感覺,怕其不單單是間諜那么簡單,山本浩作為軍部少壯派、頑固分子,怎么會甘心奧越師團就這樣慢慢成為黑山公國的武裝?
有機會的話,挑起事端是必然的。
不知道,有什么計劃沒有?
看看能玩出什么把戲來?陸銘搖頭,拿出紙筆,想了想對外道:“叫高文書來!”
很快,赤水城內貼出了兩種告示,一種是沒收一切奴隸主財產,同時清查奴隸主以前罪行的告示,該告示歡迎貧苦民眾提供線索,落款是赤水地區安全委員會;第二種告示是分發糧食、肉類等給城內居民,同時,登記居民人口,發放公國的公民證,落款為親王樞密院派駐中部草原總管副大臣。
其實不管安全委員會主任還是總管副大臣,都是曾經的王連長。
但兩種告示意義不同,一個要殺人放火,自是肅城機構,另一個是懷柔安撫民心,便來自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