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蒂厄家族曾經是流放犯、流氓家族之類的代名詞,幾十年前才漸漸變成了政治家族,但一直上不得臺面,直到索尼亞王國獨立,馬蒂厄家族才漸漸走上了前臺。
布麗姬特的母親萊文太太住在公爵大道的法森大廈,這是一棟三十六層高的江景高檔公寓。
萊文太太住在3105室。
不過,陸銘的車隊到的時候,有數十人已經在公寓大堂臺階下等候。
另外大廈內,空軍安全部門人員已經進入,大廈每一層電梯門前都站了兩名空軍士兵,包括電梯操控室內的值班員,都被安全人員替換。
萊文太太五十多歲,看起來倒很年輕,氣質很是溫雅。
陸銘向她問好時,老太太滿臉微笑。
站在萊文太太身邊的就是小馬蒂厄了,和陸銘年紀實則差不多,三十多歲,但他留著濃密的絡腮胡,看起來很有滄桑感,也給其增添了幾分威勢。
在今年年初,小馬蒂厄正式接任玫瑰黨黨魁,實則造成了黨內的混亂。
很可能,他的行為會令玫瑰黨分裂。
從陸銘得到的情報看,他也是不得已。
本來他一直掛副黨魁的職務,畢竟年輕資歷淺,就是有個好父親。
但黨魁希曼雖然老了,可顯然雄心還在,所做的一切,顯然并不是甘心做傀儡為小馬蒂厄鋪路。
小馬蒂厄兄妹嘴里的這位“希曼叔叔”,看著他兄妹長大的玫瑰黨元老,實則暗度陳倉,在黨內,希曼派勢力擴張很快。
尤其小馬蒂厄的強大盟友戈林在蓋德特區的慘敗,使得黨內支持希曼真正領導本黨的呼聲越來越高。
小馬蒂厄遂在今年年初的黨代表大會上,將希曼選了下臺,正式就任黨魁。
但雙方之間票數差距極為微弱。
這還是小馬蒂厄打了希曼一個冷不防,暗中將黨代表的人選,做了有利于自己的安排。
此時和陸銘握手,小馬蒂厄滿臉親切笑容,真的如同見到姐夫一般。
布麗姬特是妹妹,但“妹夫”身份不一般,要當姐夫那樣尊重。
進公寓,就僅僅有萊文太太和小馬蒂厄陪著陸銘一行了。
迎接的幾十號人,有玫瑰黨內高層,有馬蒂厄家族較重要的人物。
但他們也就是來刷個存在感,能來的,代表著小馬蒂厄對他們的認可。
各個興奮不已,以后也有了吹噓的資本。
三室兩廳的公寓布局,寬闊氣派客廳內,萊文太太問東問西,對陸銘很好奇。
布麗姬特如同乖乖女,坐茶幾對面為母親和司令官閣下削水果。
小馬蒂厄坐在妹妹旁側,微笑聽著母親和司令官閣下閑聊。
萊文太太問了陸銘的家世,得知陸銘父母本來都是鄉下農民時,不由感慨,“將軍的本事,可比邁克爾強多了!”
小馬蒂厄在旁陪笑道:“母親,我哪能和司令官閣下相提并論?也就您,我這一無是處的兒子,在你眼里還是個寶。”
又聊了會兒,萊文太太便笑著說,要親自去給將軍準備午餐。
陸銘明白,她是給小馬蒂厄創造和自己私聊的機會。
布麗姬特也跟著母親去了廚房,客廳內,只留下了陸銘和小馬蒂厄。
“司令官閣下,南域真的發現了新大陸?”小馬蒂厄問出口后,笑著擺擺手,“如果涉及軍事機密,您不需要和我講。”
陸銘笑笑,其實排除王室的話,在聯合王國政治序列中,小馬蒂厄這個副議長排第五位。
當然,不是說權力,而是以首相出現意外的臨時接替順序排序。
首相如果在任突然去世,那么接任者首先是副首相,副首相如果也有問題,那么上議院議長,然后是下議院議長,下議院副議長,國務卿。
是這樣一個順序,也僅僅排到了國務卿,因為這些人同時出事的話,那大概都要被滅國了。
到時誰承擔那種嚴重危機下的臨時首相重任,就內閣大臣們自己商議著來了,法律并沒有明文規定。
不過,雖然理論上小馬蒂厄政治地位排在第五位,但實際權力架構來說,副議長,要看其對議員的影響力了,就如現今的小馬蒂厄,實則四面楚歌,日子并不好過。
聽小馬蒂厄問,陸銘笑道:“確實有新大陸,而且這個新大陸的人文思維啊,就是順我者昌,比最極端的宗教還極端,從他們眼里,咱們帝國大陸的人群,個性都太鮮明,都得被視為異端,應該被消滅。”看著小馬蒂厄笑道:“比你們玫瑰黨恐怖多了!”
小馬蒂厄微笑:“我知道司令官閣下對我黨存在很多誤解。”
陸銘擺擺手:“誤解不誤解的倒不重要,倒是邁克爾你,以后想將玫瑰黨帶去何方呢?其實通常來說,民粹政黨,產生的土壤都是貧困、不公或者經濟停滯時期,現在科技高速發展,預計到本世紀末乃至下世紀初,都會有不同的科技飛躍維持經濟發展的興奮點,你們黨的主張里那些激進的部分,已經不合時宜了,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你們的支持率,會越來越低。”
頓了下,“其實現在已經有這個苗頭了,在蓋德地區,大公黨的勝利,并不僅僅歸功于我,也是因為大氣候如此,民眾眼里,日子越來越有盼頭,所以他們希望社會穩定,收入越來越高,而不是我窮我就去搶。”
小馬蒂厄沉默。
陸銘笑道:“其實,布姬兒宣布退黨,要重新定義新時代的馬蒂厄主義,固然對你是重大打擊,但也未嘗不是你改變的一個機會,希曼派聚集著你黨內最激進的人物,用布姬兒的行為打擊你的威信,其實,與其去爭取希曼派,不如你自己做出改變。”一頓,“當然,黨派政治我不太懂,隨便聊幾句,如果說得不對,你見諒。”
小馬蒂厄笑道:“怎么會?不過,很多事,司令官閣下因為手里有太多的牌,所以做起來才容易。”
小馬蒂厄沒往深里說,陸銘也明白他的意思,也確實,自己做事情為什么簡單,好像無所不能,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掌握著這個世界最龐大的資源,從人力到物力都是如此。
但如小馬蒂厄就不同了,黨派分裂改組,又豈是自己嘴里三下五除二的事情?
“找個時間,咱們好好聊聊。”陸銘微笑著說。
小馬蒂厄眼里閃過一絲喜色,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