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雅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向潘乘風求教的機會,潘乘風也沒有藏私,為她答疑解惑,讓葉清雅獲益匪淺。
魯向南主動去廚房準備午餐,洛溪云為他打下手。
魯向南絕對是個多面手,中西餐全都能夠應付,按照他的說法,他這些年在國外什么零工都打過,包括廚師。
徐穎和許純良在窗前喝茶,徐穎也聽說了許純良新近面臨的麻煩事,作為朋友,她理所應當應該表示一下關心。
許純良告訴徐穎他已經暫時離開了長興,下一站前往湖山鎮任職。
徐穎恭喜許純良之后,又不由得為趙飛揚感到擔心,現在的趙飛揚雖然如愿以償成為了華年醫療集團的老總,但是他面臨著太多的隱患,而且他非但沒有致力于消除這些隱患,反而有越積越多之勢。
梅如雪聽到了一些華年集團的最新消息,深陷債務危機的華年集團目前正在積極聯系平海省和南江市,目前已經初步達成了由政府牽頭,多家合作共同制訂債務重組方案。
按照債務人華年集團在重組方案中提供的數據,去年底,唐經緯控股的兩家上市公司嘉年百貨、華年集團等關聯方的整體金融有息負債規模合計約六百七十億元,其中嘉年百貨負債約二十億元、ST華年負債約六十億元。華年集團需要解決的金融有息負債總額為六百七十億。
根據初步重組方案披露,華年集團的金融債務涉及到了一百五十多家各類金融機構。這和唐經緯前些年激進的海外收購計劃有關,疊加金融去杠桿和資本市場的多輪下挫,讓華年集團的債務危機全面爆發。其中債權本金較大的有華投約八十億元,此外南江銀行有六十億元。
目前省市兩級政府對于紓困重組方案比較支持、華年正在爭取主要的債權銀行和機構對重組方案的認可。
許純良聽說華年集團天文數字的負債也是吃了一驚,本來覺得華年有錢,搞了半天比自己還窮,難怪說欠錢的是大爺,華年集團欠這么多錢,估計銀行都害怕他們破產。
梅如雪道:“債務重組方案沒那么容易通過,肯定還會不斷調整,期間會召開多次債權人大會進行溝通,真正落定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許純良感嘆道:“長興跟華年玩股份制,本來覺得占了華年的便宜,現在看來,長興反倒成了華年的遮羞布。”
徐穎道:“現在許多財團都看好大健康產業的發展,長興當時也的確面臨發展的瓶頸,那時候華年集團的債務危機尚未爆發,手頭還是有些錢的。”
梅如雪道:“政府肯定不想看著這么大的集團倒掉,但是華年的困境也是現實,我剛去高新區,耿書記就專門強調,一定要推進股份制醫院建設,保證建設進度。”
許純良道:“長興醫院二期工程,股份制醫院工程,再加上巍山島的健康養老醫院項目都在同步推進,華年哪有那么多錢。”
梅如雪道:“這正是我們擔心的,不過短期內應該沒什么問題。”
許純良道:“徐姐,您和趙院是老朋友,您對裴琳擔任華年大健康總經理的事情怎么看?”
徐穎嘆了口氣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許純良和梅如雪談起華年集團,不僅僅因為這是他們共同的話題,更重要是希望通過徐穎奉勸趙飛揚不要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而徐穎分明在回避和趙飛揚相關的問題,許純良和梅如雪也適可而止,避之不談。
就要開飯的時候,許純良接到了秦正陽的電話,秦正陽帶著歉意向他道:“純良啊,大過年的實在是不該打擾你,可我又不能不打擾你,健康養老醫院工地出事了,有位老太太跑到工地上了吊。”
許純良心說這件事你的確不該打擾我,我現在已經不負責長興那邊的事情了。可馬上又想到自己是湖山鎮的副鎮長,秦正陽身為一把手,是可以給他安排工作的。
秦正陽道:“小許,本來我想讓伱節后再上班,可這件事非常棘手,你過去就是負責長興那邊健康養老醫院項目的,現在又是我們鎮的干部,兩邊都熟悉,由你來處理這件事最合適不過。”
許純良道:“秦書記,我馬上就趕過去。”
“太好了!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許純良掛上,告訴大家自己要即刻趕回東州,工作大于一切。
大家也都清楚許純良肯定遇到了急事,否則也不會突然離開。
梅如雪本想送他,許純良讓她留下,畢竟葉清雅還在。
梅如雪將許純良送到門外,得悉發生的狀況之后,不由得有些生氣:“這個秦正陽鎮里這么多干部誰不能處理?非得讓你去啊。”
許純良道:“可能他真是覺得我來處理這件事最合適。”
梅如雪道:“他故意給你出難題才對,你要小心,如果處理不當,會兩頭不討好。”
許純良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放心吧。”他叫的快車已經到了,抱了一下梅如雪,轉身上車。
健康養老醫院在建工程只不過是樣板示范區,主體建筑連地基都沒開始打呢,承包工程的是丁四,都是許純良的自己人。
許純良給丁四打了個電話,接連打了三個都在通話中。
等了一會兒丁四給他打了過來,丁四叫苦不迭大過年誰攤上這件事都郁悶,更無語的是,上吊的老人跟醫院乃至跟華年集團都沒有任何關系,不知為什么跑到他們工地上吊,這還真是無妄之災。
許純良讓丁四先去搞清楚狀況,丁四現在也正在趕往巍山島的途中,他了解到的一些情況都是看工地的保安向他匯報的。
許純良聯系了湖山鎮派出所負責人李成波,李成波已經知道他要來當副鎮長,對他比過去更加客氣了:“許鎮長,新春大吉,我給您拜個晚年。”
聽他的聲音喜氣洋洋的,并沒有因為這次意外事件影響到心情,其實派出所對喝藥上吊的見怪不怪,在當今的鄉鎮,這種自殺的事情還是屢見不鮮的。
李成波得知他是為了這件事,也覺得有些奇怪:“不該啊,鎮里怎么把這件事交給您啊。”
許純良道:“你別管該不該,先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跟我說說。”
李成波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這老太太神叨叨的,自從買了大恒的那個什么溫泉頤養小鎮,就整天鬧著要退房,大恒那邊也答應給退了,不過后來一漲價,她又不舍得了,這次是兩口子鬧了點別扭,老頭可能罵了他,老太太一時想不開就上了吊。”
許純良真是無語,這老太太買了大恒的房子跑到他們那兒上吊,這跟誰說理去?許純良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觀念應該轉變了,他還是習慣性地把自己帶入到長興的一份子,目前他已經借調到湖山鎮,就要從湖山鎮的立場出發,長興干我屁事啊?這件事必須公事公辦。
許純良讓李成波幫忙查查老太太生前發生的事情,務必要查清促使老太太上吊的真正原因。
從南江到東州高鐵不過一個多小時,許純良還沒出高鐵站,丁四就在門口等著了。
許純良見到愁眉苦臉的丁四有些奇怪道:“你不是去巍山島了嗎?”
丁四道:“我中途又回來了,我想了想,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裴琳那娘們太不是東西了,我把這件事向她匯報,她說工地既然交給我了就是我負責,不但要追究我管理不善的責任,還說如果因為這件事給華年集團帶去了不良影響,她要保留向我索賠的權利。”
許純良道:“工地這兩天不是停工了嗎?”
丁四道:“停了,就留下兩個保安看守工地,誰能想到大過年的會有一個老太太鉆進去上吊,她買的是大恒的房子,要上吊也應該去大恒那邊,為啥找上我們了?”
許純良道:“四哥,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也不用著急,鎮里已經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了,我辦事你放心吧?”
丁四道:“我當然放心。”
兩人上了車,許純良給張海濤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湖山鎮溜達一圈,看看這兩天都是誰值班。
正如梅如雪所說,秦正陽把這件事交給自己,有挖坑之嫌,放著湖山鎮這么多副書記副鎮長不用,美其名曰自己了解情況,他難道不清楚自己是借調?
如果自己偏袒長興醫院,說不定秦正陽會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如果自己第一把火酒燒向長興,那么長興醫院方面會怎么看自己?更何況工程承包人丁四還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丁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嘆了口氣道:“大不了我賠幾個錢只是這件事太窩囊了。”
許純良心中盤算著,從目前來看,丁四顯然是無辜的長興也無辜,罪魁禍首應該是大恒,秦正陽你把這么棘手的事情丟給我,真以為我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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