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于就姬佳佳的安排達成了共識,許純良算是對姬佳佳有了個交代。
花逐月告訴許純良,平海的春雷行動雖然震懾了荷東集團,并讓他們遭遇了不小的損失,但是并未真正動搖他們的根基,潘衛東前往海外暫避風頭,潘天化也遭遇了調查,不過最終還是馬忠和呂玉朦出來承擔了責任。
許純良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滿意,但是潘天化身為荷東集團的總裁,在蘭花門內可以公開向姬步遙叫板的人物,也沒那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花逐月道:“潘天化那個人做事不擇手段,這次栽了那么大的跟頭,他肯定不會甘心,雖然掀起這場春雷行動的是邢文虎,但是以他的身份,潘天化是不敢招惹他的,我估計十有八九都遷怒到了你的身上。”
許純良笑道:“邢書記不好惹,我難道就好惹了?”
花逐月道:“還是那句話,雙拳難敵四手,潘天化想對付你的時候也不會親自出手。”
許純良道:“他只要敢找我報復,我就拿他寶貝兒子下手,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誰會低頭。”
此時溥建打來了電話,告訴他一個不好的消息,黃望麟黃三爺今天心肌梗塞發作,緊急送進了醫院,問他要不要過去探望一下?
許純良心說這不是廢話嘛,黃三爺古道熱腸,宅心仁厚,也給過他不少的幫助,當然要去探望,不過今天已經晚了,沒有晚上探望病人的道理,和溥建約好明天一早過去。
許純良高度懷疑黃望麟這次生病和墨晗通過他得到的那些東西有關,有可能心里負擔過重,也有可能借著這件事,趁機從麻煩中擺脫出來,如果不是這樣,估計那幫江湖中人還不會放過他。
第二天一早溥建和陳千帆就來酒店接許純良,從溥建口中知道,黃望麟這次的病是因為受了刺激。
他一手創辦的惠仁堂出事了,本來黃望麟已經將惠仁堂交給了他的兒子黃公賢,子承父業的黃公賢也將惠仁堂經營得紅紅火火。
但是昨天突然爆出一個驚天大雷,卻是惠仁堂出品的多款藥物存在毒性超標的問題。
此事從根本上來說又涉及到中醫的派系。
通常中醫根據理論來分,分為滋陰派、扶陽派、補土派等等。
黃家一系就是扶陽派,也是通常說的火神派。
滋陰派的理論核心為:人體陽常有余,陰常不足。所以在用藥時,常以滋陰為主。
而扶陽派則與之相反,他們認為:人體陽盛則強,陰盛則弱。扶陽派理論上推崇陽氣,擅長用扶陽方法治病。
扶陽派以補火助陽藥為主,下藥剛猛,藥效顯著,通常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所以被冠以火神的稱號。火神派如此神奇,離不開一味最常用的藥物附子。
黃望麟淡出惠仁堂之前,就是一位善用附子的火神派名家。
他退出之后,張博旭和黃公賢接過了他的衣缽,這兩人可謂是都得到了黃望麟的真傳,稱得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張博旭善用附子,在京城有西城火神的稱號,平日里一號難求。
單就診病開方而言,黃公賢比不上他的師兄張博旭,但是黃公賢大學時候專門學過制藥,他不但會看病而且從傳統的問診配藥過渡到自主研發中成藥。
自從他接手惠仁堂之后,惠仁堂的生意蒸蒸日上,惠仁堂雖然沒有自己的藥廠,但是他們和國內多家藥廠都有合作關系,其中還包括東州的恩恒制藥。
就在今天惠仁堂有多種藥物之中被查出毒性超標,這些藥物都含有附子成分。
附子為毛茛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烏頭的子根的加工品。可加工炮炙為鹽附子、黑附片、白附片、淡附片、炮附片。其味辛、甘,性熱。有毒。歸心、腎、脾經。具有回陽救逆,助陽補火,散寒止痛的功效。
附子中含有大量的烏頭堿和次烏頭堿,有毒,中毒時人體會發生心率變慢、傳導阻滯、室性期外收縮或室性心動過速、室性纖維顫動,嚴重時出現抽搐、昏迷以致傷亡。
其實火神派早就知道附子有毒,但是高明的火神派醫生掌握了用藥技能:可以去除附子所含的毒性成分,并能讓毒素轉變為起治療作用的成分。
火神派大師早就發現使用附子時,只要煎煮時間夠長就不怕。后來也找到了實驗室理論支持,在高溫下,有毒的烏頭堿和次烏頭堿就會水解成無毒的烏頭次堿。
所以火神派藥方中有附子時,都會注明應先煎1小時至1.5小時,至口嘗無麻辣感為度。
中醫對附子既愛又恨愛它的功效,卻又恨它的毒性。
黃公賢根據惠仁堂的藥方,研制出了大回陽止咳沖劑(主治咳嗽),四逆二陳麻辛丸(治療麻疹),附子理中沖劑(主治哮喘),大柴附子沖劑(治療膽石癥)……他研發的藥物基本上都離不開附子這味藥。
利用現代的制藥方法,用高溫去除附子的毒性,按理說黃公賢研發的中成藥,在副作用方面還小于湯藥,可這次偏偏是他的中成藥出了問題。
雖然這顆雷是今天爆發,但是針對惠仁堂的調查已經持續了多日,現在才公布調查的結果,惠仁堂多種中成藥存在毒性超標的問題,而且相關機構詳細統計了服用藥物之后疑似產生并發癥及死亡的病例。
這件事一經報道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惠仁堂在京城的影響力極大,口碑也一直很好,張博旭和黃公賢都是一些領導家的座上賓。
曝光當日,衛生主管部門和藥監局就聯手對惠仁堂下達了停業通知,黃公賢被帶走調查直到第二天還沒放出來。
黃望麟早就不過問惠仁堂的事情了,本來以為兒子經營得紅紅火火,一切都上了軌道怎么突然就變了天,黃望麟氣急攻心,急性心肌梗塞發作,被送往了醫院,當晚已經下了兩個支架。
許純良三人來到醫院的時候,正聽到兩個小護士在門口聊天呢,還沒到探視時間,不肯放人進去。
其中一名小護士說:“看到沒?中醫還是不行惠仁堂的名醫最后還得做介入,依靠心臟支架才能解決問題。”
另外一個護士道:“聽說他們出大事了。”
溥建沒好氣道:“你們聊什么呢?什么叫中醫不行?讓伱們下支架了?動不動就下支架,多下幾個好多拿提成吧。”
一名護士不樂意了:“你怎么說話呢?什么提成啊,現在支架都加入集采了,七百塊一枚,拿誰的提成,別人云亦云詆毀我們醫務工作者。”
許純良樂了:“誰不懂啊,支架加入集采,你們不玩支架了,開始推廣球囊,過去裝兩個支架解決問題,現在改成三個球囊一個支架,這里面的道道誰不懂。”
“噯,我說你們是干什么的?里面在查房呢,”
許純良道:“藥監局的,要不要把你們領導叫來?”他這么一說頓時把兩名小護士給震住了。
不過看到他們手里都拎著東西,又覺得許純良蒙她們的可能性大。
“蒙誰呢?你們看看時間,還差一個小時才允許探望,醫院規定,誰都不能破例。”
溥建道:“瞧你們倆小丫頭片子能耐的,給你們根黃瓜就能當棒槌,知不知道該怎么用?”
“耍流氓你,信不信我叫保安。”
溥建笑了起來,現在的護士懂得真多,我這流氓耍得這么婉轉她們都聽出來了,太懂了啊!
這時候又有人來了,卻是墨晗在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女子的陪同下過來了,那女子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
墨晗也沒跟許純良他們打招呼,看三人這幅模樣就知道被人家小護士堵門口了。
墨晗和許純良擦肩而過,唇角還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兩名小護士恭恭敬敬叫了聲王院長,王院長沒理她們,陪著墨晗進入了病房。
溥建和陳千帆對望了一眼,拎著東西也往里走,又被護士給攔住了:“你們不能進。”
“我們憑什么不能進?來你們醫院探望病人還得分個三六九等?”
墨晗對那位王院長說了句話,王院長回過頭道:“他們是我的朋友,請他們進來吧。”
她這一句話頂那仨貨磨半天嘴皮子。
三人拎著東西來到黃望麟的病房外,許純良提議先在門口等等,他不想跟墨晗一起進去。
陳千帆有些不解道:“又不是不認識干嘛還要分這么清楚?”
溥建道:“這你就不懂了,純良是不想跟某些人同流合污。”
許純良瞪了這貨一眼道:“你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心說溥建現在干的不正是和墨晗同流合污的事情嗎?不過這貨也就跟著搭車賺點小錢,倒也無可厚非。
墨晗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看到在門口等候的三人,嘆了口氣道:“原來也有你們進不來的地方。”
許純良道:“主要是我們遵紀守法。”
墨晗一雙美眸盯住許純良道:“還是頭一次聽說許鎮長遵紀守法呢。”
許純良道:“黃三爺不是被你給氣病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