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兩人采購回來,看到高新華跟姬佳佳聊的熱火朝天,姬佳佳不哭了,蘇晴也不哭了。
鄭培安去廚房準備的時候,許純良把蘇晴叫到一邊:“什么情況?”
蘇晴小聲道:“高書記太厲害了,簡直就是姬佳佳的心靈導師,虧你還是佳佳的師父,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想要什么。”
其實蘇晴不說許純良也看出來了,高新華和姬佳佳莫名投緣,這兩人一個是女兒長期在外地讀書父愛泛濫,一個是缺少父愛,有點那啥八看啥豆對上眼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姬佳佳主動給高新華倒酒,許純良徹底傻眼了,自打認識姬佳佳就沒見她對誰這么尊敬過。
其實這件事的根本原因在于許純良從來沒當過父親,尤其是沒有女兒,他不知道女孩子的心理,花逐月也一樣。別看她關心姬佳佳,但是始終找不到正確的方法,讓許純良帶姬佳佳來東州也是病急亂投醫。
高新華不一樣,人家在教育閨女方面擁有相當豐富的的經驗,高曉白讓他培養得多出色,同時他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兒奴,剛才跟姬佳佳敞開心扉這么一聊,他對姬佳佳心生憐愛,這么可愛的小姑娘怎么就得了漸凍癥呢?上天真是不公平。
高新華今天多喝了幾杯,借著酒意道:“佳佳,我特別喜歡你,我想認你當干閨女。”
姬佳佳愣了一下,她還沒說話呢,許純良這邊先開始打岔了:“高叔,您喝高了,這事兒可不成,姬佳佳是我徒弟,你們之間差著輩兒呢。”按照正兒八經的輩分,姬佳佳應該叫高新華爺爺。
高新華道:“這有什么,她跟你學習喊你師父,跟她認我當干爹沒有任何矛盾啊,沒有規定這樣不可以吧,而且你也沒教人家佳佳什么,遇到事情就把佳佳往外推,好好的女孩子被你們說成精神病了,單就這一點,伱這個師父就不稱職。”
姬佳佳道:“那我要是認您當干爹以后就得管他叫哥了。”
高新華道:“你愛叫啥叫啥,咱爺倆的事兒他管不著。”
鄭培安也跟著打岔:“高書記真喝多了。”
高新華道:“我沒喝多,佳佳這孩子我越看越喜歡,佳佳,你自己拿主意,你不想認我也沒關系,以后我一樣疼你。”
姬佳佳眼睛轉了轉,撲通一聲就給高新華跪下了:“干爸!”只喊了一聲,就哭了起來。
高新華看到她哭,趕緊拉她起來:“閨女你別哭啊,以后你就是我親閨女。”
許純良、蘇晴、鄭培安三人都傻眼了,今晚他們徹底淪為陪襯了,本以為高新華是過來要說法的,可沒想到最后變成大型認親現場。
許純良本來還懷疑高新華是生他氣了,所以來這么一出瓦解他們的內部,可看樣子高新華也是認真了,跟姬佳佳說話的時候眼圈都紅了,還當即給姬佳佳轉了一萬塊作為見面禮。
這點錢對姬佳佳不算什么,她本不想收,可高新華堅持讓她收下。這還不算,高新華馬上給老婆肖楚紅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認干女兒的事情,肖楚紅絕對是賢妻良母,平時高新華做事靠譜,只要老公做的事情她都無條件支持。
高新華又跟父親高宏堂視頻,告訴他自己認干女兒的事情,高宏堂也是非常高興,姬佳佳嘴巴也前所未有的甜,一口一個爺爺的叫著,把對面的老爺子樂開了花。
許純良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反正從沒見這孩子這么禮貌過。
鄭培安附在許純良耳邊低聲道:“對上眼了。”
這頓飯吃得異常融洽,快結束的時候肖楚紅來了,她估計高新華得喝多,所以專門過來接他,順便見見她的這個干女兒。
姬佳佳晚上也喝了酒,落落大方地叫了聲干媽。
肖楚紅抓著姬佳佳的手,笑瞇瞇打量著:“這丫頭可真漂亮。”她取下自己的金鐲子給姬佳佳戴在手上。
“干媽,我不要。”
肖楚紅道:“收著,必須得收著。”
許純良三人一旁看著,就算他們再怎么想都想不到高新華和姬佳佳能成為爺倆,不過一琢磨,這也是好事,姬佳佳缺少家庭的關愛,人家高家就不缺這個,一個缺愛,兩個愛如潮水無處釋放,可算是找到對家了。
當晚高新華兩口子就把姬佳佳給帶回家了,他們家地方也大,認了干閨女,就是一家人,彼此之間聊得難舍難分,不但高新華跟姬佳佳投緣,肖楚紅對這孩子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抓著手都舍不得放,向來叛逆的姬佳佳對這種親近非但不抗拒反而很享受。
鄭培安意識到自己有些多余,連碗都沒刷就走了,不是他想偷懶,而是不想留下當電燈泡。
蘇晴原打算幫忙收拾完之后就走,收拾的時候,許純良靠在廚房門口望著她。
蘇晴俏臉一熱:“看什么看?沒見過啊?”
許純良道:“你說我是不是對姬佳佳關心不夠啊?”
蘇晴點了點頭道:“還真讓高書記給說著了,你對姬佳佳就是關心不夠,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許純良道:“我又沒當過父親,這方面我的確有欠缺,容易忽略孩子們的感受。”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覺得我對你是不是也有點關心不夠?”
蘇晴道:“別胡說啊,我可不是孩子,幾點了?我得回去了。”
許純良道:“你不是說今晚住這兒嗎?”
蘇晴俏臉一熱,本來姬佳佳在她是要住這兒的,可姬佳佳去干爹干媽家認門去了,自己留下來跟許純良孤男寡女的多尷尬。
蘇晴道:“我想起一件事,得回家拿樣東西。”
許純良道:“你那房子現在還能住?”
蘇晴道:“怎么不能住啊,收拾一下唄,我上次回來就住在家里。”
許純良道:“我怎么記得你房子賣過了?”
蘇晴搖了搖頭道:“本來想賣,后來還是留下來了,說不定哪天我爸就回來了,我不想他回來的時候找不到家。”
許純良心中暗嘆,從父親失蹤這件事來看,蘇晴和姬佳佳有點同病相憐,難怪兩人聊得如此投緣,都是父親一聲不吭就失蹤了,當然姬步遙做得更極端,還弄了一個被鯊魚咬死的假象。
蘇晴道:“我覺得佳佳那孩子挺單純的,高書記沒說錯,她就是缺愛,做出那么多不靠譜的事情,其實是想引起周圍人的關注,你這個當師父的可有點不盡責。”
許純良道:“我這不是沒當過爹嘛。”
蘇晴道:“還不是早晚的事啊。”
許純良眼睛望著蘇晴道:“我跟誰生啊?”
蘇晴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將餐具整理干凈,小聲道:“我走啦。”
嘴上說著走了,可卻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
許純良道:“我送你。”
“不用,你喝酒了,送我過去,你自己怎么回來?”
許純良道:“要不你開我那輛奧迪,我陪你回家,然后你再給我送回來。”
“我要是回來你還送我嗎?”
“必須滴!”
蘇晴忍不住笑了起來:“送來送去你不嫌麻煩啊。”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要不你還是留下睡客房吧。”
“我……我沒帶替換的衣服。”蘇晴明顯妥協了。
“沒事兒,你去甄純房間里找一套,她不少衣服都沒穿過。”
蘇晴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其實她并不想走。
蘇晴洗完澡出來,收到許純良的消息,他發來了一張圖片,露臺上備好了水果和紅酒。
蘇晴忍不住笑了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挑選了一套衣服換上,又在穿衣鏡反復看了看,這才去露臺找許純良。
許純良笑道:“還別說,甄純的衣服你穿著蠻合身的。”望著蘇晴鼓鼓囊囊的胸脯,可能是衣服稍小了一點,而且蘇晴平時的穿衣風格沒那么前衛。
蘇晴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新的,甄純留下不少東西,明天我買一套給她放回去。”
許純良道:“不用,她沒那么小氣。”
蘇晴小聲道:“我是怕她看出來。”
許純良哈哈笑了起來,蘇晴有些難為情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這才來到他對面坐下。
許純良道:“清風明月,美酒佳人,人生最快樂的事情莫過于此了吧。”
蘇晴托著俏臉溫柔的目光讓月光都為之黯淡。
許純良倒了兩杯紅酒:“你今天沖出去打人的那一刻,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我差點不相信是你。”
蘇晴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那女人罵你,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就……就特別想保護你。”
許純良笑瞇瞇望著她:“保護我啊?”
蘇晴俏臉一紅:“我這么說是不是有點自不量力?”
許純良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其實挺喜歡被你保護的。”
蘇晴柔聲道:“你要是喜歡,我就保護你一輩子。”說完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看到玻璃桌面上倒影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