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客，一直是羅塵很重視的客戶！
他也一直盡力培養著屬于自己的回頭客，而不是次次都從陳老道那里蹭客源。
不過辟谷丹那種大路貨，哪怕他之前煉出中品，也養不出多大回頭客，而且他還受限于產量。
眾妙丸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隨口聊了幾句，羅塵把丹藥全都擺好。
陳老道這次又看了一眼，數量一目了然，心中暗道羅塵的煉丹技藝應該確確實實有了突破。
這幾次擺攤，拿出來的數量是越來越多。
當然，里面肯定也有自己那筆“靈石貸”的功勞在里面。
日頭升起，趕集的修士也越來越多，羅塵和陳老道也挨個開張。
“小羅道友，這么巧！”
“是啊，真巧！”
羅塵熱情的和曾問打著招呼，指著面前的瓶瓶罐罐，“整點？”
“整點！”
曾問拿起五瓶辟谷丹，把玩著說道：“你的技藝確實很好啊，上次試了一下辟谷丹，居然有上品層次，比其他人的好太多了。”
“管飽就行，多謝道友夸贊了。”
“順便來兩瓶眾妙丸吧！”
“嗯。”
羅塵默契的把攤位上的兩瓶眾妙丸塞入曾問手中，二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旁邊挑選符篆的修士，好像是和曾問相識的。
“曾兄，昨天李屠戶家宰的那條花斑虎是你的戰利品吧，這一次進山當真收獲頗豐啊！”
“害，妖虎為患世間，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謙虛了這不是。你這買什么呢？”
曾問悄摸著把眾妙丸收進儲物袋中，拿著辟谷丹瓶子。
“買點辟谷丹，囤著，下次進山方便一些。段兄，不聊了，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
曾問匆匆離去。
被他叫做段兄的修士，有些疑惑。
然后看見羅塵又從下面袋子里，取出兩瓶精致的玉瓶，擺在上面。
剛才曾問好像，也買了這玩意兒？
“這是什么丹藥？”
羅塵眼睛一亮，“眾妙丸，道友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
客人來來往往，聊的內容卻是千篇一律。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我夸我東西多么多么好，他挑三揀四，找出一大堆缺點。
然后達成一個二者都能接受的價格，一單生意就成了。
和那些擺著攤就打坐靜修的高冷散修不同，青石攤位要熱鬧得多，一老一少都是臉皮夠厚，嘴皮子也利索的人。
偶爾羅塵有空，也會幫陳老道吹噓幾句，賣出幾張符篆。
或許是因為今天趕大集，羅塵自己的丹藥生意很好做。
一個上午，基本就賣得差不多了。
三十瓶辟谷丹全部售出，入賬六塊下品靈石。
二十瓶眾妙丸全部售出，入賬一百塊下品靈石。
二者差距，巨大無比。
但若以利潤來看，眾妙丸目前收益為零，堪堪保本而已。
反倒是辟谷丹，扣掉成本，凈利潤足有三塊靈石。
實際上以辟谷丹宗師的熟練度，羅塵加大辟谷丹的生產，或許能賺得更多。
但是辟谷丹的市場就擺在那兒，消耗能力也擺在那兒，多賺也不過幾塊靈石罷了。
趁這個機會，把眾妙丸熟練度刷上來，后面就能開始大規模收益了。
產業轉型，開辟新渠道。
短暫的陣痛，能夠接受！
陳老道一直催促著他還錢，羅塵無奈，當場還了他五十。
然后，還完之后，他又軟磨硬泡半天，又借了回來。
“你放心，我肯定能還上的，最近收益你都看見了。你老就當資助貧困修士修煉，等我發達了，必當涌泉相報！”
“這樣吧，我的丹藥賣完了，下午我替伱打工，幫你賣符篆！”
“相信我，早點幫你賣完，你回去多畫兩張符，多的都賺回來了。”
一通好說歹說，羅塵到底保住了兜里的一百零六塊靈石。
代價就是得做一下午臨時工。
“咦，王哥那邊出什么事了嗎？”
正在賣符的羅塵抬頭，發現不遠處王淵攤位上，圍滿了人。
他有心去看熱鬧，卻被陳老道拉住了。
“別去！”
“怎么啦？”
“你忘了，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是什么事嗎？”
羅塵停住了腳步，想起了原主記憶中兩年前的一幕。
彼時彼刻，和此時此刻，竟是如此相似。
“仇家上門了？”
陳老道神色復雜的看著那邊，“散修雖然大多孤家寡人，但還是有一些人，有親朋好友的。”
“死了也就算了，但是法器道袍還被人拿出來售賣，真要遇上了，心中總有一口不平氣的。”
羅塵恍然大悟，發現那處人群，果真劍拔弩張。
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開戰的跡象。
王淵可是煉氣期七層，敢圍他的人，境界只怕也低不到哪里去。
真要打起來，自己過去吃瓜，很容易被誤傷。
“打不起來的，你放心，內城嚴禁爭斗。”
陳老道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他見得太多了。
只能說像王淵那種刀口舔血之輩，夜路走多了，總會撞鬼。
果不其然。
在放了幾句狠話之后，三個修士憤憤不平的離開了散修集市。
王淵依舊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表情，盤膝坐在攤位前，耷拉著眼皮，像是沒睡醒一樣。
“賣這種沾血的法器，風險很大啊！”羅塵嘀咕著說道，“為啥不直接賣給萬寶樓呢？”
陳老道嗤笑一聲，“萬寶樓直接半價回收，稍微回爐修復一下，再用比原價更高的價格賣出去。哪有自己擺攤賣，賺得多？”
原來如此！
羅塵了然，散修集市上的法器，質量優缺不定，全靠修士自己眼力。
而且，不經過回爐，過于顯眼，很容易被原主的朋友認出。
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比官方便宜很多了。
“我現在身上就一把下品法劍，還是銹跡斑斑那種。”
“以后有錢了，是在集市上淘呢，還是去萬寶樓買呢？”
羅塵摩挲著下巴，如前世一般，想起了是買寶馬還是奔馳的事情。
幻想是一時的。
打工則是一下午的。
等幫陳老道處理完符篆之后，他匆匆忙忙的去購置自己要買的原材料。
接連幾次大批購貨，他都和賣家談好了，盡量給他把東西留好。
所以，時間雖然短，但到底還是把一百多塊靈石全部花出去了。
那真的是，一分都沒留啊！
梭哈是一種智慧。
羅塵從不缺乏梭哈的勇氣，尤其是在初期階段，全虧了也不過是從頭來過罷了。
等背著大包蛇皮袋回家的時候，天色又一次黑了下來。
羅塵大步跨在外城區的土路上，不時輕哼一兩句。
“我不能隨波浮沉，為了我摯愛的長生。”
驀地，羅塵的腳步停了下來。
月光下，四人擋在了他的前面。
月黑風高，殺人奪寶，終于輪到我了？
羅塵的心，嗵的一下，沉到了瀾滄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