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刻,衛萱萱突然感覺包圍著自己的那股陰森感覺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初夏的天氣重新溫暖了起來而凌劍一俯身,攙住了她,將她扶了起來。衛萱萱臉上一紅,有心掙開,但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恐怕一離開凌劍的手臂,便會重新跌倒,無奈之下,只好輕輕靠著他一會。
轉眼間,似乎大街又恢復了往曰的熱鬧,熙熙攘攘之聲重新傳入衛萱萱的耳朵,這時才真的駭然大驚,原來剛才自己在這兩個男人可怕地威壓之下,竟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凌劍左手虛虛扶著衛萱萱,身子仍是筆直的站立著,右手手臂全然放松,似乎軟綿綿的垂在身側,好像沒有使動半點力氣。但葉白飛一看便已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防守之態;只因為凌劍的右手與腰間的長劍劍柄所在之處,恰恰是一個微妙的弧度,從這個方位拔劍,可以毫無阻礙的達到最快的速度并有一股自然而來的回旋之力護住全身;可謂進可攻退可守,百無一失,換做自己,至多也不過如此
當然,也只有象葉白飛這等層次的高手才能夠看出凌劍姿勢的玄妙之處;若是換了低一級的武林中人,看不出凌劍姿勢的用處貿然拔劍進攻,凌劍便可在拔劍的瞬間將其斬殺
葉白飛眸中路出一絲贊賞,全身放松,似乎是毫無防備的便與凌劍擦肩而過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凌劍的手指似乎動了動,而就在同時,葉白飛的肩膀似乎也聳了一下;但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轉眼之間,葉白飛怪異打扮的身影已經沒入凌劍身后的人潮之中,再也看不見蹤影。凌劍緊繃的神經才一下放松了下來,只覺得手心之中全是冷汗。
適才二人雖然定下了決戰之期,但在兩個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卻幾乎在同時又起了殺機他們是殺手,可不是決斗的劍客殺人才是唯一的目的若是葉白飛當真相信了凌劍今夜三更的決戰之話,而全無防備的走過去,那么,恐怕現在葉白飛已經變作了地上的一具冰冷的尸體
同理,若是凌劍全無防備地相信了葉白飛,那么適才葉白飛出手一劍便是絕殺本就扶著衛萱萱占盡下風的凌劍是萬萬不能躲得過去的
就在剛才一錯身的剎那,兩個人都已各自經歷了幾番生死情勢之兇險、之微妙,實是匪夷所思,難以言表
凌劍卻不知道,就在葉白飛與自己錯身而過隱入人群的剎那,額頭上的冷汗才終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凌劍那凌厲之極的殺氣,與似乎已經是人劍合一的劍氣,均是葉白飛生平之僅見不由暗自決定,若是今天晚上凌劍敢去赴約,定要不惜暴露隱藏的實力也要將這個可怕的敵人斬殺在當地
“你們是敵人”衛萱萱心有余悸,俏麗的雙眸中仍然殘留著一絲后怕,顫抖著聲音問道。
“哦。”凌劍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卻把衛萱萱氣的一下子連害怕也忘了
“哦”
這算是什么回答到底是還是不是就算直接不回答也比這個可惡的“哦”強得多吧
充其量不過是凌府的下人,居然這么大的譜,你以為你是誰
衛大小姐頓時勃然大怒,怒哼一聲,一把甩開凌劍得手,厭惡的在衣袖上擦了擦,蹬蹬的就往前走,連轎子也不坐了。
凌劍目中一寒,終究是沒有說話。默不作聲的跟在她后面,一言不發。心中微怒:不過一個官宦家的小姐,哪來這么多的毛病不由暗嘆公子天天倚紅偎翠,原來也大為不易呀單是這種小姐脾氣,誰受的了換做自己恐怕早已大大的耳光子甩了上去
心中一股羞惱之氣的促使之下,衛大小姐倒也硬氣,竟然發揮出了異常驚人的毅力居然一直堅持走到了自己的大門口還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一路之上竟然再也沒有說過半句話
自凌劍適才的表現,以及玉冰顏的態度來看,衛萱萱已經猜出,恐怕這個黑衣的冷酷家伙就算真是凌家的下人,也絕不會是一個簡單角色,必定是一個有來頭、有大本領的人物;但不知怎地,卻是一見到凌劍那冷冰冰的臉色便覺得心中一陣陣不舒服,尤其此人又是惜言如金,金口難開;似乎是若是沒有必要恐怕一輩子也不會開口的樣子,尤其臉上還帶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死板板的宛若僵尸。
衛萱萱素來自負自己的姿色,雖然還不到玉冰顏、蕭雁雪那樣的絕世容顏,但也絕對是千中挑一的大美女,但這塊冷冰冰的木頭竟然連一眼正眼也沒多看自己,活似自己在他心中跟一般的路柳墻花沒有什么兩樣,偶爾看向自己,目光之中也是沒有半點驚艷之色,便如看著一個普通人,或者應該是看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實在是令人可氣可惱
莫非這人就是一塊木頭變的
死木頭
就算她的主子凌天,當初在皇宮初見自己之時,雖然也如他這樣不假以辭色,但畢竟還是和顏悅色,彬彬有禮這個黑衣服的家伙竟然完全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姑奶奶我找機會定要讓你好看
衛萱萱一路狠狠的思量著,盤算著如何讓這家伙在自己面前露出狼狽不堪的神色,狠狠捉弄他一回;面上神情忽嗔忽喜,變幻多端,竟然沒發覺自己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轉身望去,凌劍那瘦削的黑衣身影竟然已經開始轉頭往回走去了,步履堅決,絕沒有半點回顧的意思自始至終,他不僅沒有說過一句話,竟然在將衛萱萱送到地頭之后,連一聲道別的話也沒有,就這么揚長而去夕陽殘照,凌劍瘦削的身影拉的長長的,看上去竟然有一股很是蒼涼、孤獨的感覺。
這才想起來,這一路上不止是自己沒有說話,那塊大木頭也再沒有說過半句話不過是凌府的一個下人,竟然敢對我如此無禮想到這里,衛萱萱頓時惱怒之心又起,不由狠狠跺了跺腳卻覺得腳上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不由痛叫了一聲,淚水也頓時流了出來;差點摔倒在地上。為了和這呆子賭氣,本大小姐竟然破天荒的用三寸金蓮走了這么遠的路腳下肯定是起泡了,你個死木頭你等著凌天看看西方僅剩的太陽的一點余輝,對凌晨道:“差不多了,天馬上就要黑了。”
凌晨雖說幾可與凌天達到心靈相通之地步,卻也不明白他說的“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只是含含混混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其時此兩人早已下了馬,施展絕頂的輕身功夫,躲在了一顆枝葉茂密的大樹之上。下面,便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鐵將軍把門,上面銹跡斑斑從房屋外面的衰敗情況看來,恐怕已經是久已無人居住了,但以兩人的超卓目力看來,依稀可見房內擺設甚是井井有條,正方之內桌案之上竟然還放著幾個茶杯,按說自房屋外觀來看,此間既然已經久不住人,那乳白色的桌案之上定然已經是厚積灰塵,但此刻桌上依然是一片潔凈的乳白色,竟似是一塵不染這便大大的不合常理了
唯一合理的解釋,此屋中有人居住,而且是近期入住的
此處正是凌天特意吩咐狂風幫查得金葉殺手葉白飛在承天城之中的隱匿之所。對于葉白飛,凌天總覺得此人來的時機未免太過于湊巧就在天下英雄齊聚成天之時,突然到來,若是說他無所為而來,凌天是萬萬不信的
葉白飛是一個殺手,而且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殺手,他能在這等敏感時刻來到承天來,目標或者有幾個,但目的一定只有一個,那便是殺人若在平時,葉白飛來便來了,凌天也不愿意憑空招惹上這樣強敵葉白飛本身武功固然極高,卻也不是凌天的對手,但如他這般一等一的殺手,身后必定伴隨著一個神秘的組織或者強大家族勢力暗中支持,否則,他如何獲得目標敵人的準確情報而加以刺殺
所謂的獨來獨往,不跟任何人接觸的孤僻殺手,從來只存在于yy小說之中,在現實世界之中其實是決計無法存在,沒有一個龐大的系統支持,就算再是頂尖的殺手也無法做到全程的艸作只要是人,必然有懈怠的時候,即使是殺手、最出色的殺手也不例外
接任務、定目標、有時限、勘察目標所在地形一直到最后刺殺成功撤離,所有的這些工作若是交給殺手一個人來自己制訂計劃、布局、等待時機,下手殺人,恐怕他一輩子也殺不了幾個人,非得活活累死不可就算不累死,也會因為沒幾筆生意而餓死
葉白飛本身實力雖不足畏,卻也能算一個出色的高手他的殺手生涯中,也只有一次失手目標是玉家的家主玉滿樓,而阻止他下手的卻當世一流的高手玉滿天,他雖然刺殺失敗,畢竟還能全身而退
在眼下這個微妙的局勢下,萬一真的被他成功趁亂刺殺了什么重要人物,勢必會引起承天大亂,這卻是凌天目前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只因那樣必然會影響到凌天的全盤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