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元旦過后的一段時間,在風君子眼里這個世界突然變的美好起來,記憶中這是一段陽光燦爛的日子。
首先股市終于從長達半年的陰跌走勢中扭轉過來,從1311點這個新低點開始啟動了新一輪的上漲行情。行情看上去似乎也與以往時候不太一樣,中國石化、寶鋼股份這些長期以來壓的股市抬不起頭的超級大盤股終于向上發力,一時之間被人們曾經責罵的對象成了市場追捧的寶貝。許多人在歡呼中國股市的機構時代到來了,理性價值投資開始回歸,市場將建立一種新的強者秩序。市場是否在回歸理性風君子不敢確定,但是他知道這確實是一種新的強者秩序。
去年初冬從光州開始流行的傳染病一度讓很多人談之色變,但是現在似乎也得到了控制。各大媒體上紛紛發表了各類安民告示,表示該傳染病并不可怕,而且已經在很好的控制之下,告訴廣大市民不用過度驚慌,我們的環境是安全的。風君子雖然不敢肯定情況是不是真的如此,但是一切看上去、聽上去確實是這樣,人們已經不再擔心疫病的流行。
秦小雅五千雙皮鞋的事情解決的非常完美,風君子甚至覺得有點飄飄然了。秦小雅已經將錢都還給了周頌,而周頌的翰林小區項目非常成功,曾經一度被不少人回避的兇地現在成了購房者紛紛預定的風水寶地。周頌從建江回到濱海后,無疑帶著一種躊躇滿志的心情。
離春節不遠了,風君子打算這次過年回家看看父母,盡量多呆一段時間。難得有這樣雨過天晴的好心情,就在風君子要回家過年前不久,秦小雅做東請大家一起聚一聚,一方面給周頌接風,一方面也謝謝風君子等人。
酒桌上的氣氛很好,在座的有秦小雅、周頌、風君子、宋教授、常武,大家在一起談論前一段時間碰到的種種危機以及如何巧妙的化解,興致很高。在談到風君子將那兩千五百雙皮鞋調包的事情時,周頌只對一個問題感興趣,那就是風君子是怎么在皮鞋從車上搬下來到運往三樓倉庫這段時間調的包,周頌一定要風君子告訴他每個具體的細節。
風君子不愿意說,但又不想讓周頌太難堪,只好變了個小戲法。他拿出一枚一元硬幣,放在手心,對大家說:“注意看好了,這有個鋼蹦。”然后將手握上,再張開手的時候硬幣不見了。
眾人都笑,秦小雅說:“一定是藏到袖子里去了。”
風君子:“不在我袖子里,它跑到周頌兜里去了。”說著另一只手伸進了周頌的衣兜,果然將硬幣摸了出來。
秦小雅驚奇的說:“風君子你是怎么把錢變到周頌兜里的?”
風君子笑著說:“人們總相信眼見為實,實際上先入為主的判斷最容易誤導自己,你怎么知道我從周頌兜里拿出來的硬幣就是我剛才變沒的那一個?”
眾人笑罵風君子狡詐,風君子借機轉移話題,對周頌說:“周土豪真是有賺錢的好命,好端端我的鋼蹦都跑到你兜里了。告訴我,這一回翰林小區的情況怎么樣,你是不是又發了一筆橫財?”
周頌瞪了風君子一眼,說道:“現在的預售情況非常好,要不是因為當地有傳染病的影響恐怕會更好。我本來預計平均售價四千二,現在看來開盤后四千五沒有問題,我現在打算第一期封頂的樓盤售價不變,把第二期和第三期樓盤先后要漲價的消息發布出去,這一次的項目是我所有開發項目中利潤率最高的一個。”
風君子端杯道:“我們在這里慶祝周土豪同志正式加入億萬富翁俱樂部,從現在開始周土豪轉正了,以后就正式成為周扒皮同志了。”
周頌:“你怎么說的這么難聽?”
風君子沒有說話,但是常武開口了:“你們把房價抬的這么高,這不是在扒老百姓的皮嗎?”
周頌似乎想辯解,說道:“我的房子在光州不算高價,你沒有看這段時間報紙上的評論嗎?經濟學家和建設部的官員都認為目前中國房地產正處于發展周期,房價還不算高,未來恐怕有繼續升值的空間,其實你們不能怪開發商,土地價格也不是由我們決定的。這一點宋教授最清楚了。”
宋教授沒有回答,風君子接著說:“鞋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豆腐好不好啃只有牙知道,房價高不高只有買房子的老百姓清楚,商人和官人說的都不算。我是前年買的房子,現在想想都后怕,要不是當時見機的早,現在恐怕我也承受不起。我雖然沒你那么有錢,但也不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如果連我都承受不起,我想恐怕有大部分人更受不了了。”
常武也說道:“風君子受不了,我這個派出所長更受不了,就我那點工資,連供房都不夠,就別提買房了。還好我有單位分的舊房子,我是不敢有換新房的打算了。”
風君子:“常武你那點工資是不夠,我可不相信常所長是靠工資過活的人,你看看你抽的都是什么檔次的煙。”
一直沒有說話的宋教授插口:“風君子你嘴不要那么損,常所長為人已經很不錯了,你的打擊面不要太寬。我們剛才不是慶祝周頌正式跨入億萬富翁的行列嗎,趕緊把酒喝了。”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這時候風君子終于找到機會問宋教授:“老宋在光州幫周頌選的那十八個墓穴怎么樣?是不是風水不錯的地方?”
宋教授似乎有點驚訝的問:“什么十八個墓穴?墓穴是選了,只選了一個。”
這回輪到風君子吃了一驚,問周頌和宋教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教授:“這不是你告訴周頌的嗎,亡靈要入土為安,周頌把那十八具尸骨火化了,托我找了個公墓選了個墓穴合葬,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不對,不關你老宋的事。”風君子轉頭對周頌正色道:“周扒皮你可真是周扒皮,這種事情也要偷工減料,我聽說現在的動遷戶拿了錢根本買不到原來的面積,現在我終于相信了,讓你買十八墓穴,你就買了一個合葬。早知道這件事情不交待給你,我自己去辦就好了,難道你就是想省這么幾萬塊錢嗎?”說著說著情緒有點激動,站了起來。
常武趕緊起身按住了風君子的肩膀,勸解他說:“風君子你不要這么激動,其實周頌做的已經不錯了,要換別人還不知道怎么樣呢。生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幾萬塊錢也是錢,你就不要怪他了。”
秦小雅責怪的看了周頌一眼,對風君子說:“這件事情確實是周頌不對,但是事已至此,風君子你就不要生氣了。”
這時周頌也見機的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對風君子說:“風君子是我不對,我認錯,以后再也不這樣了,我自罰三杯吧,你消消氣。”
風君子雖然不痛快,但是也沒有辦法,眾人面前也不好發作,只好酸酸的說:“億萬富翁之所以成為億萬富翁,做事情確實有自己的特色,我這樣的人是永遠比不上的,我不是生氣,說實話我是有點擔心。”
常武:“風君子你就不要搞那疑神疑鬼的一套了,來來來,大家喝酒。”
在眾人的勸解中,氣氛又緩和下來,風君子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周頌自然有周頌的道理,于是又心情平靜下來。酒桌上又漸漸熱鬧起來,到最后大家喝的都很開心,盡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