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天早上,常武剛剛在辦公室坐下,一杯茶還沒有泡好,風君子就急沖沖的走了進來。坐在對面的袁曉霞眼尖先看到的風君子,笑著跟他打了個招乎,但是風君子卻紅著眼睛沒有理會袁曉霞,直接向常武走了過去。
常武聽見袁曉霞在招乎風君子也有點意外,因為風君子很少到他的辦公室來,據說是討厭在門衛那里登記的手續。常武轉身想招乎風君子,不料風君子已經走到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拎了起來。常武身材魁梧,被風君子拎在手中十分滑稽可笑,一傍的袁曉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趕緊上來勸阻。只聽風君子喝道:“常警官,你以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嗎?老子要有槍也能斃了你!”
風君子的話說的常武莫名其妙,但是卻把一屋子警察全得罪了,大家都圍了上來。袁曉霞趕緊將眾人推開,上來拉住風君子勸道:“風君子,有話好好說,到底是什么事情?”
風君子松開手,指著常武的鼻子說道:“都是他做的好事,幫不了人也不要去害人家。”言畢轉身頭也不回走出了辦公室。
風君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常武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也趕緊追了出去,終于在大門外追上了風君子。一邊跑一邊問:“風君子,你把話說清楚,一大早發什么神經,鬧事都鬧到公安局來了。”
風君子轉身站住,瞪著常武問道:“是你出的主意讓林真真去報案?”
常武一愣:“是啊,怎么啦?林真真出事了?”說著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風君子一把將他的手機奪了過去:“沒錯,林真真出事了,這下你滿意了!別給她打電話,你要是不想再傷害她的話,最好就裝作不知道。”
常武:“倒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風君子:“我聽鬼魂說的。”
常武:“你好好說,別開玩笑!”
風君子:“我不開玩笑,我就是聽一個鬼魂說的。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要去問林真真……”
……
午夜零點,孫衛東的辦公室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最后停在辦公室的門前,只聽一個聲音輕輕說道:“雅子,你有辦法能按住鎖簧嗎?”隨后聽見門鎖一聲輕響,然后是門把轉動的聲音。門開了,風君子從黑暗中走了進來。
風君子直接走到了鐵柜前。這是一個比較常見的高檔鐵皮文件柜,上面也有類似保險箱的密碼鎖,風君子一邊轉動著密碼鎖上的轉盤,一邊輕聲說著什么。只見他的手上帶著一副黑色的手套,頭上也被一頂風帽緊緊的包了起來,腳下還套著醫院重癥監護室里用的那種鞋套。時間不大,風君子打開了鐵柜的門,從中抽出了一個綠色的文件夾。就在這時,窗外似乎有了響動,風君子趕緊轉身向窗外看去。
只見窗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垂下了一條繩子,而且還在不斷的晃動,看來是有什么人正順著繩子從樓項攀緣而下。風君子竄到窗前向上看了一眼,又小聲對身邊的空氣說了什么,然后自言自語道:“這臭小子還有點良心,只不過太冒險了!”
……
風君子說的臭小子就是繩子上的常武。常武穿著一身深色的衣服,打扮的也和風君子差不多,從樓項借助繩子滑到八樓的窗戶前。他先將身體在繩子上固定好,從腰間的包里拿出了一個小吸盤和一把玻璃刀。他伸手試了試窗戶,沒想到窗戶卻應手而開。
常武滑落到房間里,輕輕落地沒有發出聲響。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掏出一個小手電照了一圈,隨后也來到了鐵柜前。他看到鐵柜上的密碼鎖皺了皺眉頭,從包里又掏出了幾件形狀各異的工具,然后伸手試了試鐵柜的門把手,沒想到柜門又開了——文件柜跟本就沒有鎖!
常武舉起手電照向文件柜,就見三排文件當中有一個綠色的文件夾正好抽出了一半。常武順手抽出了這份文件夾打開看了看,面露喜色隨即放進了懷中。收好這份文件之后,常武將柜中的文件一份一份抽出來大概查看了一遍,又將另外三四份文件放到懷中。關上柜門,走回到窗前。
常武剛剛爬上窗臺,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覺的這間屋子里不止有他一個人,似乎還有什么人在黑暗中觀察他,再說今天得手的也太順利了。但是這種環境下不容他多想,他搖了搖頭又從窗外離去。
……
看見窗外的繩子又被收回到樓上,風君子從沙發后面鉆了出來。他仔細檢查了窗臺上可能留下的痕跡,發現常武的手段很干凈,雙腳跟本就沒有碰到窗臺,他是推開窗直接蕩進來的。風君子關好窗戶,又走到了文件柜前,他沒有象常武那樣一份份的翻文件,而是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塑料編織袋——裝行李卷鋪蓋的那種。他把三排文件架上的文件都仍到了袋中,又打開孫衛東的辦公桌,將抽屜里的零碎也都倒了進去。
風君子拎著一個沉重的大袋子走出去的時候明顯比較吃力,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雅子,你在前面探路,有什么情況就大聲喊,反正別人聽不見你的聲音。”
……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孫衛東晃晃悠悠的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掏出鑰匙打開門,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得意的笑。他想起自己將這段過程錄了像,他錄像的目的倒也不是為了要挾對方,他也不害怕對方會去報案,他要將這個過程留下來自己欣賞,在欣賞中得到更大的快感。這段錄像就放在他辦公桌的抽屜里,現在可以拿出來好好欣賞一翻了。
孫衛東淫笑著打開抽屜,伸手卻摸了個空。他低頭一看抽屜居然是空的!又趕緊打開了其它所有的抽屜——也全是空的!孫衛東似乎想到了什么,轉身去開鐵柜的門,轉了三圈密碼之后門開了,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孫衛東這下慌了,本能的抓起桌上的電話想報警,反應過來又放下了電話——這種事情不能報警,因為丟的東西有些不能讓警方知道!
過了一會兒孫衛東才從慌亂中回過神來,他恨恨的罵道:“老子也太大意了!沒想到濱海這個地方居然也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抓起電話不知道在通知什么人:“你們都到老地方等我,把其它人都叫上,老子這里出了點事!”
……
在孫衛東招集人手的時候,常武也在一家酒吧的包廂里約風君子見面。這早在風君子的意料之中,但是他還是裝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見到常武的時候還是一臉冷冷的模樣,但是在心里對常武的怨恨已經漸漸的平息。林真真的事情不是常武的錯,而且自己昨天晚上親眼看見了常武冒險做賊。要是別人入室行竊可能不是很重的罪行,可是常武不一樣,他身為刑警隊副隊長,如此以身犯險付出的代價可能會比平常人大的多。
常武關上門,遞給了風君子幾份文件,淡淡的說:“我想辦法搞到了這幾樣東西,你看現在該怎么辦?”
風君子沒有說話,打開文件仔細看了起來。風君子看的很快,但是看完之后又從頭細細的看了一遍,看完第二遍似乎還不夠,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第三遍。一個多小時之后才抬起頭來對常武說:“常警官,你要報案嗎?”
常武皺著眉頭沉聲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風君子合上文件:“這幾份東西可以將孫衛東、周頌都送進監獄甚至槍斃,但是林真真一樣要坐牢!”
常武:“你我都知道林真真是無辜的。”
風君子:“你知道我也知道,但是法官不會相信,你是警察,你應該明白法庭是講證據的,這些證據足夠定林真真的罪。”
常武:“可這是驚天大案。孫衛東利用外貿公司走私也就罷了,他居然還將日本的核廢料偷運到境內,非法提供存貯場地。而周頌居然會是他的幫兇,利用重組上市公司來洗錢!”
風君子:“那你報不報案?”
常武:“我想我們應該報案,不報案就不是中國人。”
風君子:“那林真真怎么辦?”
常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一向有辦法,你說呢?”
風君子:“先不談這件事,我能問一問你這幾份材料從哪里來的嗎?”
常武:“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有我的辦法。”
風君子:“我看這些材料都是原件,沒有一份是復印件,我想你是偷來的。如果孫衛東或者周頌發現這些材料丟了,林真真立刻就會有危險,這你想過沒有?”
常武:“就算是我偷的,這和林真真有什么關系?”
風君子:“孫衛東發現材料丟了,首先就會懷疑接觸過這些材料的人。據我所知林真真曾經在孫衛東的辦公室里親眼看過這其中的文件,而且也親眼看過孫衛東從文件柜里拿出來。我如果是孫衛東我也會懷疑林真真的,而且以孫衛東的手段,不管有沒有證據他都會采取行動的,那林真真不是有危險了嗎?”
常武:“那你說怎么辦?”
風君子:“這回事情還是你惹的,所以交給你一個任務,盡量保護林真真的安全。”
常武:“這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能天天跟著她啊。”
風君子:“還有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就是讓孫衛東知道是誰偷了材料。不過,這個辦法比較冒險。”
常武:“你是要我告訴孫衛東,并且警告他不要亂來嗎?”
風君子:“不能是你,你是警察。這件事讓我來吧,實在不行我會給孫衛東打電話告訴他材料在我手里,這對他也是一個要挾。”
常武:“東西不是你偷的,你為什么要背在身上。”
風君子:“材料交給我,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