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蕭正容和常武在井下的經歷。在他們上來又碰到風君子之后,才知道井下的那兩個人其實是風行之和雅子。也就是說,除了他們兩個活人之外,井下的其它人其實都是六十年前的陰魂。
在常武和蕭正容離開之后,桃木健雄終于陰森森的開了口:“風行之,你居然還是來了。”
風行之:“世上還有你這種不散的陰魂,我怎能不來。桃木健雄,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場未完的決斗,我想今天應該做個了斷了!”
只是這一段對話常武和蕭正容沒有聽到。
……
“風行之到底算不算英雄?”在聽完蕭正容與常武的講述之后,一旁的袁曉霞若有所思的問道。
“他?我想他不算英雄,只是匹夫之勇而已!”風君子感嘆道。
蕭正容斜著頭看著風君子,有點不解的說道:“為什么你和風行之會那么像呢?幾乎每個人都會認錯人。我爺爺把你當成風行之,我和常武把風行之當成了你。”
“我知道,”常武答道,“是神似,風君子這個人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還有幾分風骨。現在的人,可能有錢或者貧窮,可能有才干或者無能,可能有德或者陰險,但是有風骨的人太少了,這一點風君子倒和那個風行之有三分神似。”
“風骨是什么東西?”袁曉霞問道。
風君子不作聲,蕭正容聽了常武的話,自言自語道:“風骨是為人的根基,如果一個民族中大多數人都失去了這個根基,那么這個民族的根本就會動搖,在歷史中迷失。這種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有可能是一種千百年的沉淀,一種自發自覺的意識。”
袁曉霞:“沒這么夸張吧?像風君子這樣傳統保守,或者像風行之那樣殺幾個鬼子,這就叫風骨?”
風君子聽見常武和蕭正容的夸獎,正有幾分得意,不料緊接著袁曉霞又潑了一盆涼水,忍不住接道:“我不是風行之,不要把我和他放在一起說。我知道袁警官的意思,為人確實不應該保守,但是也不應該習慣性的自大與自卑,看看今天身邊的那么多人都是什么樣子?滿天下崇拜的都是機會主義的成功,沒有人去思考存在的意義。確實有很多好東西我們應該去學習,但是不要忘了生活的根本。你看看一百年的現實吧,為什么我們在自己的國土上還要低人一等?是因為胸襟博大嗎?那是因為自性虛無!為什么?我們自己給了外來的一切以高高在上的強勢姿態,卻害怕民眾自我意識的強大,所以從上到下都卷入沒有原則只有利益權謀的追求上,這樣下去注定永遠抬不起頭來……”
風君子一席話聽得三人直搖頭,說道最后連他自己都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只好嘆氣打住。蕭正容喃喃的說道:“不知道風行之和桃木健雄現在怎么樣了,兩人之間誰勝誰負?”
常武聽了風君子的話也有感觸:“他們兩人之間誰勝誰負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說實話,桃木健雄這個人雖然惡貫滿盈,死不足惜。但是這個人身上還有一種東西是我們所不具備的。”
袁曉霞:“什么東西?是你們所說的風骨嗎?那種壞蛋也有什么風骨?”
風君子不想再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抬頭問蕭正容:“你們剛才在下面除了軍火還找到什么了?只有偽鈔沒有黃金嗎?”
蕭正容:“你這個財迷,黃金倒是沒有發現,反倒發現一箱子骷髏。”
“骷髏?什么樣子的?說給我聽聽。”
蕭正容:“很奇怪,只有頭蓋骨,而且是修補過的,看樣子是什么重要人物的遺骸。”
“重要人物的遺骸?”風君子突然心念一動,想到了什么,他用手比畫了半天,一邊比畫一邊問道:“你看見的骷髏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一邊的常武對那東西看的比較仔細,在一旁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子的,眉骨非常粗大,顱骨體積比較小,風君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也沒下去。”
風君子:“這確實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遺骸,重要到你們都想像不到……我一直以為北京人可能在紐約,難道會埋藏在這里?……不行,事關重大,我要下去看看。”說著伸手解開了蕭正容腰間的繩扣,走向井口。
幾人一起伸手攔住了風君子:“我們好不容易才逃上來,你又要下去干什么?……你不是害怕陰氣重嗎?……下面的陰魂不是你能對付的。”
風君子:“說來奇怪,我現在一點都不冷了。再說了,世上真正可怕的是人,我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會怕這些鬼魂嗎?……有風行之在下面我有什么好怕的……放開我吧,我真的很想見一見風行之!”
常武一揮手,向其他兩人道:“就讓他下去吧,我如果是風君子,也確實非常想見一見那個風行之。”
蕭正容想了想:“既然這樣,那么我陪你下去走一趟。”
……
風君子和常武換了裝束,與蕭正容一起又走到井口邊,常武和袁曉霞在一邊無可奈何的看著。這時那條名叫寶寶的大黃狗突然竄了出來,咬住風君子的褲角使勁往回拉,一邊撕扯一邊還發出嗚嗚的低吼聲。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蕭正容和風君子都停下了腳步。
“寶寶,你到底怎么了?”袁曉霞喝道。
袁曉霞話聲未落,突然從井口中傳來一陣鐵鏈晃動的聲音。風君子站的離井口最近,就見井中那條鐵鏈正在被一股大力扯動,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不知道井口下發生了什么事。正在疑惑間,隱約就聽見一陣如悶雷般的低吼聲從地底深處隱約傳來。見此情景,風君子剛才的膽色不知道又飛回哪里,他扯住蕭正容,對眾人大聲喝道:“快走,離開這個地方,越遠越好!”
突然發生的異常情況,幾人幾乎同時想到了趕緊離開。四個人和一條狗快速的遠離井口,風君子和大狗寶寶跑得最快。在他們撤離井口的同時,地底傳來的悶雷聲也越來越清晰,這聲音像一條受傷的黑龍在嗚咽掙扎,并且順著山腹傳向遠方。幾人腳底的土地也在輕微的顫動,常武盡量穩住身形,蕭正容扶住袁曉霞,而風君子則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又接著爬起來。幾人一直跑到昨天林間野餐的那塊空地上才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