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雨過天晴
阿杏跟晉王見面之后。(頂點)回來就病倒了。除夕那晚在皇宮里受了驚,晚上照顧巧瑩的時候,又受了些風寒,回來后身子一直有些不適,但因為阿杏一直以來有跟陳氏姐妹習武,身體較為結實,所以這一點小毛病她還沒放在心上,可是晉王的逼迫讓她有些心力交瘁,強烈的情緒刺激讓她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還沒回到家,就暈倒在陳氏姐妹的身旁。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悠悠地醒轉過來。睜眼一看,見自己正躺在房間里,窗外已經天黑,桌上燈火如豆,搖曳不定,發出微弱的光亮。
這時,房門吱啊一聲,從外推開來,粉團的小腦袋出現在門縫里,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阿杏一會。笑容浮上臉頰,回頭大喊了一聲:“娘,小姨醒了!”說完,又將門推開一點,一手拉著風兒,挪動著小胖腿笑嘻嘻地朝著阿杏而來。
阿杏見到兩個孩子,臉上立刻露出微笑,她稍稍撐起身子,看著他們溫柔地說:“慢點走,別摔著了!”
粉團和豐兒走到阿杏的床邊,粉團伸出粉色的小胖手摸了摸阿杏的額頭,然后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燒退了,小姨的病好了!”一旁的豐兒看著阿杏咧嘴笑,嘴里重復著粉團的話:“病好了,病好了。”
阿杏笑著坐起身來,然后摸著粉團的頭說:“這么晚了粉團和風兒怎么還沒睡呢?”
粉團扁扁小嘴說:“小姨睡了一下午,粉團怎么叫小姨都不醒,粉團好害怕!”
阿杏的心中涌起一股柔柔的情緒:“粉團是在擔心阿姨,所以才不去睡覺的?”
“大夫說,阿姨晚上才會醒來,所以粉團要看著阿姨醒來才去睡!”
風兒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說道:“風兒也是,風兒好擔心!”他拉住阿杏的手,眼圈兒有些發紅。
阿杏恨不得將兩個孩子摟在懷里,可是又怕自己的病會傳染給他們,便改為拉著他們的小手,柔聲道:“小姨只是生病。休息一會就好了。你們看,現在小姨不是沒事了?所以你們也不用擔心了,快去睡吧,很晚了,小孩子要早睡,身體才會好。”
正說著,李銀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進來。見兩個孩子都圍在阿杏的旁邊,怕他們調皮影響阿杏的休息,便說:“粉團,風兒,不要吵到小姨了,小姨病剛好,要多休息,你們先出去。”說著,走到阿杏的床邊,將湯藥放在床頭的矮幾上,一手牽著一個,送他們出門交給門外的丫鬟。粉團臨走時還對阿杏揮了揮小手。
將孩子們送走后,李銀又回來,坐到阿杏的床頭,端起藥。說:“下午大夫已經來看過了,吩咐你一醒來就要喝藥,來,乖,聽話,將藥喝了。”
阿杏失笑:“姐,你把我當粉團來哄嗎?”
李銀舀起一勺湯藥遞到阿杏嘴邊,笑著說:“你小時哪有粉團乖,每次要你吃藥要哄很久,還要許諾你很多很多的事情,你才會不情不愿地喝幾口!那時喂你喝藥,可是我最頭疼的事情。”
阿杏哪好意思讓李銀喂,想要接過碗:“姐,還是我自己來吧。”
李銀輕巧地躲過,笑了笑:“你小時哪次生病不是我在照顧你,以后啊,只要我在你身邊我也一直會照顧你,姐妹是一輩子的事情,姐姐這一輩子都應該關心照顧妹妹。來,張口……”
李銀的聲音又輕又柔,綿綿糯糯的,聽得人心里軟綿綿,暖融融,再加上她那溫柔可親的微笑,便讓阿杏整個身心都放松下來,似乎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煩惱都不見了,心中只留下點點滴滴的感動。
阿杏張開口,接過李銀遞來的湯藥。思緒不由地回到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李銀徹夜不眠照顧自己的情景,自己雖然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可是卻得到這么好這么關心她的家人,她還有什么好埋怨的?
是有很多波折磨難,可是沒有關系,只有有他們在自己身邊,又有什么困難是不能克服的?
“姐,孩子們真是好貼心,剛才還對我說,看不到我康復就睡不著覺了。”
“你等于是他們的再生父母,沒有你,他們哪有今天的生活,他們以后敢不孝敬你,我一定要他們好看!”
阿杏駭笑:“哪有那么嚴重,孩子們不會的,他們不知多懂事。”
李銀手拿著勺子攪動著湯藥,低著頭輕輕說:“還好出來了,要不然,孩子們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如今風兒雖然學什么都比別人慢一些,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正常的孩子,我真不敢想象,兩個孩子要是再繼續留在那里不知還會遭遇怎樣的事情。”
阿杏看著她。然后握著她拿勺子的手,說:“姐姐,一切夠過去了,以后你永遠都不用在面對之前的那種生活!”她語氣鄭重,神情堅定,就像是說著一個決不會違背的誓言。
李銀看著她笑了笑,不管妹妹說什么,她都會相信。
阿杏心想,如果真的無路可走,如果真的沒有辦法,那么就按照以前的計劃。招個上門女婿好了,這樣不但徹底解決了李銀的問題,也是了了父母的心事。她與沈元豐之間阻礙太多,沒有可能,不能因為她的感情而陪葬了李銀就和孩子們終身的幸福。
阿杏決定要做兩手準備,一邊積極地想辦法,一邊暗地里找人幫她物色上門女婿的人選,時間緊迫,這畢竟是她的終身大事,不管怎么樣她還是需要找一個品性純良的男子。
她不會選容崢,皆因為容崢對她有太深的感情,而她可以肯定,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身邊的這個人,既然如此,為何要造就他一生的痛苦,放開他,他以后或許還會碰上與他心心相印的女子。這一次,她不能再為了自己而自私地利用他。
阿杏病好后,正準備實行這個計劃,還沒來得及找媒婆,沈元豐卻找上門來。
那天是她病好后第一天回到戲院,上午剛進辦公室沒多久,云朵便過來告訴她:“阿杏,沈元豐要見你!”
如今晉王正緊緊地盯著她,她如何敢再與沈元豐有什么牽扯,他來看戲是他的事,如果她還繼續與他見面,晉王指不定又會將什么罪名壓到她的頭上,然后再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如今他手上掌握著她的弱點,她不顧忌不行。
阿杏對云朵說:“告訴他,我不會去見他。”
云朵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然后轉過身走出去,她走后沒多久,沈元沖上三樓來。他推開門,身后跟著陳氏姐妹。
陳靜看著阿杏無可奈何地說:“他要上來,我們還真攔不住!”
阿杏站起身。看著沈元豐,他的神情急切,藍眸亮得驚人,就似有火苗在燃燒。
“沈大人,你不應該這樣!你這樣糾纏不清,于你與我,都不是好事。”
陳氏姐妹見他們有話要說,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幫他們將門關好。而門外,緊跟在沈元豐身后的阿力,正一臉羞慚地看著她們。
門內,阿杏轉過書桌慢慢地向沈元豐走近,每走一步,她便逼著自己心腸硬上一分。最后她在他跟前站定,靜靜地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清清楚楚地說:“沈大人之所以還對阿杏有所眷念,是因為你還殘留著對過去那段時光的美好回憶,可是,你卻不明白,現在的阿杏早已不是你美好記憶中的那個阿杏。還請沈大人認清楚這個事實,以后不要再來了,因為……”說到這里,阿杏還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她實在無法看著他的眼睛說出下面的話:“因為……因為再過一個月,阿杏就要成親了!”
“阿杏,你真的就要就此妥協了嗎?”沈元豐忽然悠悠都問了一句。
“我不妥協不行……”阿杏隨口說道,忽然地,她猛地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神情無限震驚,“你……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妥協?”
沈元豐越過她的身邊,朝書桌走去,阿杏轉過身,目光一直追隨者他,腦子里亂成一片。
沈元豐走到書桌旁邊,然后緩緩轉過身,抬起頭,迎上她驚異的目光,輕輕說:“阿杏,為什么你從來不告訴我實情,為什么要一個人承受著一切,我曾經痛恨你帶給我的痛苦,可是現在我才明白,我所承受的,遠遠不能跟你相比……”他看著她,目光中有種悲傷,聲音中有種沉痛。
阿杏的眼前變得模糊一片,淚水迷蒙了她的眼,她像是沒有聽清他說的話,又像是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向他走近兩步,“沈元豐,你到底在……說什么?”
沈元豐忽然上前,一把將她樓入懷里,他將她摟得那么緊,緊得讓她喘不過氣,緊得就像是要將她嵌入他的靈魂中再也不分開。
“阿杏,我全都知道了!這兩年,你所承受的,你的委屈,你的痛苦,你的無奈,阿杏,你好傻,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不對,傻的是我,我為什么不相信你,我為什么從來沒有懷疑過整件事?兩年,何其漫長的兩年,是我讓我們丟失了兩年的時間,是我差點讓你從我身邊擦身而過……”說到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恐懼,差一點,差一點就失去她了
阿杏此時被巨大的震驚充斥了頭腦,同時伴隨著長期以來所壓抑的痛苦與委屈,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這些情緒讓她的心亂哄哄的,一時沒了反應,整個人有些呆呆的。
只是淚水卻汨汨地流著,像是永無止盡般
沈元豐抬起頭看著她,眼中也有著點點淚光,“阿杏,不要再逼著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要再把我從你身邊趕走!一切都會好的,我會想辦法將你姐姐的戶籍弄出來,我不會再讓你受我父王的威脅,我也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我知道兩年前的我太任性,沒有擔當,所以才讓你無法相信我,可是現在請你相信,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阿杏,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不會讓你和你姐姐受到任何傷害,你能相信我嗎?”
看著他認真而又堅定的眼神,聽著他充滿自信的話語,阿杏的心中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給充滿,這種情緒讓她的心口發脹,發酸,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似地,眼淚流的更兇,她看著他,使勁全身力量才能發出聲音:“元豐……元豐……”她以為她會有千言萬語要向他傾訴,她以為她會說出她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可是,所有的話語到達嘴邊卻匯聚成他的名字,這個在夢里都會讓她心痛的名字。
她撲入他的懷里,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恥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憤怒,還伴隨著絲絲的甜蜜,淡淡的幸福,都化為灼熱的淚水,傾瀉而出。
聽著她的哭聲,看著她的淚水,感受著她不停顫抖的身軀,沈元豐也忍不住流下淚來,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今生拼盡所能,也不會再讓她流淚。她為他而承受的已經太多了……
門外的三人早已是淚流滿面,陳英擦著眼淚小聲地啜泣著,陳靜不停地抹著淚水,可是淚水卻流的更多,阿力七尺男兒,流起淚來就像個孩子一樣。他一邊哭,一邊小聲地說:“好了,這下好了,雨過天晴了,以后少爺和阿杏姑娘不用再受苦了……”
陳靜卻搖搖說:“可李銀的戶籍又該怎么辦?沈元豐是要求王爺還給阿杏嗎?王爺那個人,那么固執,那么死板,只怕不但不會還給阿杏,還會老羞成怒,做出過火的事情!”
阿力擦干眼淚,湊到陳靜面前小聲說:“你所想的,我家少爺早想到了,我家少爺的意思是想直接將戶籍偷出來!”
“偷出來!”陳氏姐妹驚叫出聲,兩人眼睛皆是一亮,沈元豐要偷,可比她們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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