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又要到后半夜才能更新了……
還是那句話,若是要工作上課的書友,早些歇息吧,明日起來再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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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是一塊蠻荒!
至少在許多人的眼中,就是這個樣子……對于生長于西北的老秦人而言,百越也只是一個概念,具體是什么樣子?許多人都說不出來。只知道,那里有一群未開化的蠻子。
始皇帝肯定會派人調查過。
可這并不代表,他麾下的將領,包括屠睢在內的秦軍,真的會在意這件事。
六國都已經掃平了,一個區區的百越,又能如何?也許在大多數秦軍將領心中,都是這么想的吧。
當然了,就算是始皇帝重視這個問題,知道百越的復雜性,有些事情還是無法解決。
劉闞在昭陽大澤血戰之后,提出過一套急救的方法。
但這里面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消毒的手段。劉闞的方法非常簡單,提煉出高濃度的燒酒。一方面能用以消毒,另一方面佐以藥物的話,說不定能解決當地瘴毒的問題。
“燒酒?”
任囂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名詞。
燒酒,指的是各種透明無色的蒸餾酒,又被稱之為白酒。在華夏歷史上,燒酒起源于什么時代?眾說紛紜。但據說最早出自于唐代,至于真實性,就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
“你說的這東西,真有用嗎?”
任囂將信將疑,不過這心里,卻是有些心動了。
劉闞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道理上應該是有用的,可是我實驗了幾次,都未成功。”
“那你詳細和我說說,也許我能給你出點主意。”
劉闞想了想,于是把他所理解的燒酒蒸餾的原理講述了一邊。當然了,他畢竟不是搞這個出身,只能做簡單的介紹。具體的,還是說藥草和燒酒配合的效用,主要針對于瘴毒而言。
任囂很認真的聽完了劉闞的講述,輕輕的拍著額頭,沉吟不語。
劉闞也不敢打攪,于是坐在旁邊,靜靜的等候。
“你說的這個東西……哦,叫做燒酒,是吧……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呢,從你所說的口感而言,又好像是有點印象。好像是在四年前?我當時隨王賁將軍攻破巨鹿的時候,曾在宋子城(河北趙縣北)的一家酒樓中品過這樣的酒,只喝了一口,但印象還是蠻深刻。
酒色嘛,有點渾濁,不是你說的無色透明,不過口感挺像……
我當時還問那酒樓的主人,這么難喝的酒,誰愿意品嘗啊。那酒樓的主人說,酒是一個燕人放在他那里的。還是有人愿意喝的,不過大都是北方過去的人,喜歡那種口味。”
任囂口中的北方,多是指燕趙長城以北的匈奴人。
劉闞眼睛一亮,“那大人可否為小民引介一下呢?若此酒釀成,肯定能救不少人性命。”
任囂笑了笑,點頭道:“宋子縣尉徐公和我倒是有些交情。劉闞,既然你有心這么做,我當然可以為你引介。若成功了的話,少不得你的軍功;不過失敗的話……呵呵。”
“若失敗,小民自當一力承擔。”
任囂于是回房間取出一塊令牌,然后有寫了一塊木簡,一起交給了劉闞。
“這是我當年所持鐵鷹令,再配上這塊木簡,徐公想必會配合于你。恩,你何時出發?”
劉闞想了想,“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審食其唐厲他們都沒有回來,家中……”
任囂當然知道劉闞擔心什么,于是一笑,“你家里的事情只管放心,我自會安排人照應。恩,這件事情很重要,早一日完成,我南征將士的性命就能多一份保證,你還是速速動身吧。”
劉闞當下答應,“那小人回家安排一下,最多四五日,一定啟程動身。”
“甚好!”
任囂又和劉闞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畢竟那宋子城是故趙領地,和沛縣情況自有不同。
待到劉闞告辭時,天已經黑了。
任囂破例命家人安排了一輛軺車,送劉闞回家。
站在官署門口,目送軺車遠去,任囂身旁的一名老家人忍不住上前說:“大人,這劉闞勇武急智,且奇思妙想頗多,將來定然能成為大人的左膀右臂,何不帶他去相縣呢?”
任囂搖頭苦笑,輕嘆一聲。
“我何嘗不想?”他沉默了片刻后,“只是擔心我這地方小,卻容不下他啊……他年紀終究太小,依照律法,為吏者,最小也要二十歲,就算帶他去相縣,又能做些什么?
內史大人曾想要讓他去軍中效力。
不過一晃多年過去,蒙大人未再提起此事,想必也忘記了。于我而言,卻不希望他從軍……呵呵,此乃私心。
且讓他繼續留在沛縣吧,我會命人暗中關注。
如果他真的堪可大用,我愿向陛下推薦;但如果不堪重用的話,那也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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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闞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戌時。
王姬正焦急的在院門口眺望,見劉闞從車上下來,忙快步迎上前去,“阿闞兄弟,陽武陳禹派人前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劉闞聞聽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整衣冠道:“快帶我去。”
陳平來了嗎?
劉闞這心里面,有些激動了!早先,他見到蕭何,見到劉邦,見到呂雉,也只是心中一動而已。那時候他什么想法都沒有,只是想著如何在沛縣安家立命,將來渾水摸魚。
可是現在呢,身上背了一個老秦人的烙印之后,這想法就有點不一樣了。
而且,在屋中等候他的,是陳平,一個相當了得的人物。劉闞這心里,有點激動起來。
一個年紀在二十四五,生的孔武有力的青年,正坐在堂上。
劉闞一進屋,就說:“有勞陳生久候,失敬失敬!”
不過仔細一看,卻似乎和心目陳平的形象有些不太一樣,五大三粗的,真的是陳平嗎?
青年站起來,拱手道:“在下陳義,堂兄讓我前帶黃金百鎰,押運殘酒。”
“陳義?”
劉闞奇道:“你不是陳平?”
青年憨憨一笑,“陳平是我堂弟,在我堂兄回陽武之前,就動身前往即墨游學去了。我堂兄也沒辦法,只好命我代替平弟前來。這里有我堂兄的書信,還有黃金百鎰奉上。”
說著話,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木簡,然后從案幾旁邊拎起一個包裹,砰的放在桌上。
劉闞這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失望。
原來真的不是陳平啊……可惜了,可惜了!不過心里雖然這么想,可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看也不看那包裹,只是接過了木簡,掃了一眼,“陳大哥莫著急,殘酒已經備好,隨時都可以運走。天色已經晚了,不如在舍下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說,如何?”
陳義呵呵一笑,“堂兄說了,要我聽從劉生吩咐!”
劉闞當下讓王姬給陳義安排住所。
幸好,家中蓋了兩宅,其中一宅有三間廂房,正好可以安置。
拎起那百鎰黃金,劉闞直奔內堂。把黃金交給母親收好以后,然后又把在縣衙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闞夫人。
“你是說,你爹他是秦人?”
很顯然,劉闞的父親并沒有把自己的出身告訴闞夫人,以至于闞夫人聽了以后,吃驚不小。
“縣長說,他曾派人追查過,說是祖上因逃避律法處置,才離開了關中。我爹的祖籍應該是在頻陽東鄉……不過皇帝已經赦免了當年的罪行,但具體的,縣長也沒說清楚。”
闞夫人倒是看得很開,想了想以后笑道:“秦人就秦人吧,其實現在這天底下,哪一個不是秦人?這人啊,總是要面對現實的……有些人就是不肯承認,可又有什么用處?
不過,你怎么突然要去巨鹿?
那地方可是距離這里很遠,你年紀這么小,一個人出門在外,娘有點不太放心啊。”
也是,就算劉闞看上去多么的魁梧壯碩,可實際上呢,也不過是剛剛過了十六歲罷了。
闞夫人說:“娘還想趁著這段時間事情不多,給你定一門親事……看樣子,是不行了。”
“親事?”
“是啊,你已經十六了,算是長大成人,也該成家立業了!”
劉闞聽得頭昏昏……十六歲就要我結婚?這可真是典型的早婚啊。不過想想,這風俗就是如此,當怪不怪吧。
“闞,你何時動身?”
劉闞想了想,“就這一兩日吧。這件事情非常緊急,拖延不得……恩,明天我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后,想后天就動身。只是灌家到現在還沒有回信,我卻是有些放心不下。”
闞夫人沉默了片刻,“你且只管做事,家里的事情莫要擔心,娘和王姬足以操持。生意上的事情,就交給老周打理……至于其他的,審食其唐厲他們三個,不也該回來了嗎?
不過,你一個人去,娘還是不太放心。
這樣吧,娘看那程先生倒是挺穩重的一個人,年紀大,也有閱歷,讓他跟著你一起去吧。”
程先生,就是程邈。
劉闞想了想,覺得有這么一個人跟著,倒也不是什么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