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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攔路
春瑛這話一出,爭吵不休的兩方人都安靜下來。花姨娘正罵得興起。忽然被人打斷,便沒好氣地道:“是哪個叫我讓道?!也不瞧瞧自己是誰!”轉頭一望春瑛,記起她是從前侯府里的丫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哪根蔥?也敢沖你姨奶奶叫喚?!”
崔曼如不知為何,忽然撲過來哭道:“imgsrc'/sss/fmgeyimehid.jpg"茫鬩嫖宜稻涔闌把劍貝虹蛄爍隼湔劍Χ憧耍閭交ㄒ棠鐫諛搶锫imgsrc'/sss/maoashu.jpg"原來你是這小賤人的同伙!”
春瑛不耐煩跟她們糾纏,又記著自己身上有急差,便對花姨娘道:“姨娘很不必多心,我在東府當差,今兒只是從這里路過而已。我們老太太和四小姐有件急事,命我報給我們太太知道,二位有爭端,都不與我相干。煩請旁邊這幾位媽媽讓讓路,別都塞在門上,叫人怎么走?”
花姨娘聽說是東府的人,怒氣便少了幾分,但又覺得自己是少爺小姐的親娘,且是老太太手里調教出來的,除了身份比不上正房太太。別的體面一點不差,叫東府一個丫頭開口說讓路就讓路,實在太沒面子了,何況這丫頭跟崔曼如這小賤人也不知是不是一伙的,憑叫她讓路?要讓就叫別人讓去!于是便傲慢地叉腰站在那里不動了。她身后的婆子們本來要讓開,見她這樣,以為她要給春瑛沒臉,便也跟著不動。
春瑛見狀有些生氣,那崔曼如又纏上來了:“imgsrc'/sss/fmgeyimehid.jpg"茫淙晃頤淺沉思埽夷鋝輝米錟閶劍磕慵幢閔業鈉哺冒鏤夷鎪稻涔闌啊胂胄∈焙蛭夷鎘卸嗵勰悖br/
春瑛摸不著頭腦,冷不妨瞥見她身后的婆子堆里冒出個美人來,先是吃了一驚,然后才發現這美人年紀不小了,正是許久不見的崔寡婦,額頭眼角處的皮膚都已經松弛,但托了脂粉的福,加上身段修長勻稱,居然還能顯出幾分風韻來,只是瞧她的穿戴,不象是仆婦的打扮,跟她往日清高寡婦的扮相也有些差距,春瑛心里便添了嘀咕。
記憶中的崔寡婦對她并不怎么在意,也就是碰面時會口頭上關心幾句,有好吃好玩的,從沒關照過路家人。加上這些年來崔曼如的所作所為,崔寡婦受了路家的恩惠卻沒勸女兒一句,春瑛對她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而且她明明是早就閑置在家的,打扮成這樣跑進府來做?便冷冷地道:“崔嬸不是丟了差事么?在家好生養著就是了,又進府做?我如今在東府當差,你們都是侯府的人,即便吵翻了天,我也管不著這些閑事。這里是進花園的大門,別都堵在這里了,叫人看見了笑話!”說罷伸手將曼如撥到一邊:“起開!”邁腳就要走。
曼如哭著忙拉住她:“你別走啊,好歹幫我說句話,如今府里是二太太管著,你是東府的人,怎能說是閑事呢?你管得的,管得的!”見春瑛不理她,便索性跪下來哀求:“imgsrc'/sss/fmgeyimehid.jpg"茫鬩歡ㄒ鏤遙貝薰迅炯匆哺毆虻埂槐呋ㄒ棠錛幢閿致羈imgsrc'/sss/maoashu.jpg"哭喪呢?!你要自甘下濺,自己下濺去,別丟了我們家的臉!”
春瑛怒火上升,她不知道這兩伙人究竟是為事吵起來的。但她現在真的不想插手,瞥見花園門外一堆婆子媳婦在那里探頭探腦地看熱鬧,便板著臉罵道:“管花園的人在哪里?!都死光了不曾?!眼見這里鬧成這樣,也不來勸一句,成日家就知道偷懶,既這樣,不如回明了大老太太和太太,都攆了去,另找會做活的來!”
圍觀的婆子媳婦們方才一直在那里看,知道她是東府的人,眼下東府太太在侯府當家,她們都心有顧忌,當即便推了一個代表出來說道:“姑娘別生氣,這兩位都是尊貴人,我們哪里敢攔呀?就是勸也勸不動的。”
春瑛冷笑:“勸不動不會報上去?!自有勸得動的人來勸!你們圍在這里看笑話,難道就能討得了好?!”說罷甩開曼如的手,瞥了她一眼:“姑娘快起來吧,我擔待不起,你們母女安心要折我的壽,我可是不依的!”說罷大喝一聲“讓開!”便嚇得幾個婆子讓開一條大路,讓她干凈利落地走了,沒一個人敢攔,甚至有膽子小些的,相互商量了便跑去報告了。
曼如心中暗恨,忙回身扶母親起來,花姨娘在旁冷笑著罵道:“果然你們母女倆都是賤骨頭!成日扮個賢淑模樣,實際上都是騷貨!老的死了男人十幾年,就沒缺過相好!幾十歲的人還涂脂抹粉的,想勾引誰呀?!小的就知道勾三搭四。挑撥離間,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破鞋,就敢癡心妄想攀高枝……”
春瑛走出老遠,都還能聽到她的污言穢語,心里十分不以為然。崔家母女固然不是好人,可花姨娘也沒強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她們是因吵起來的,平白堵在大道上阻礙交通!
二太太卓氏理事的地方位于二門里頭的一處側院,離晚香館不遠,春瑛熟門熟路找上去,進了門見她就坐在堂中正座,也不叫人稟報,便忙走了進去,行了一禮:“太太。”
本來正在回話的媳婦子停了下來,卓氏抬頭望她:“你怎么來了?”春瑛忙走到她身邊,停頭耳語了一番。卓氏越聽神情越嚴肅,壓低了聲音磨牙:“怎么回事?!我們家與他家向無往來……”
春瑛用幾不可聞的聲音答道:“二少奶奶與恪王府是親姐妹……”卓氏不由得瞟向坐在下手的宜君,皺了皺眉。春瑛想了想,又小聲提醒她:“往年上巳節,小姐們都會到靖王府在城外的別莊上踏青……”
靖王府與恪王府同等級,靖王府作為侯府嫡長女,與娘家的關系自然比姻親恪王妃要近得多,卓氏聞言眉間一松。便微笑著問宜君:“上巳節快到了,靖王府今年可下了帖子?”
宜君笑道:“本來是下了的,但是后來大姐姐叫人來傳話,說是最近身子不適,便把今年的郊游取消了,叫我們自己辦去。”
春瑛暗道不好,事情怎么就這么巧呢?她偷偷看了卓氏一眼,后者卻絲毫沒有慌亂:“靖王妃身子不適?是緣故?我們丟下她,自個兒去玩樂,未免太無情了,不如到了上巳節那日。咱們一塊兒去探望她吧?無錯不少字叫你四弟四妹妹也一起去。自打回了京,也就見了一回,也該去請個安的。”
宜君似乎有些不大情愿:“要探望大姐姐,不拘哪日便罷了,嬸娘為何非要在上巳節去?一年到頭都悶在府里,難得有一天能出門……”
卓氏笑了:“你這孩子,最近還嫌出門少?你要去看你大姐姐,哪日都行,但那天別人都去玩了,唯獨靖王妃因身體不適,要在家中靜養,豈不寂寞?你們姐妹們很該去陪一陪才是。有這位姐姐照應,比討幾位太太夫人的喜歡強多了。”
宜君不知想到,臉一紅,便低頭應下:“那就照嬸娘的意思……”
卓氏給了春瑛一個眼色:“你去吧,告訴四小姐,可以開始準備出門的東西了,別有遺漏。靖王府雖是她大姐姐的夫家,卻不是一般親戚能比的,萬不可怠慢。”
春瑛會意,屈膝一禮,轉身要走,忽然想起方才路上遇到的事,便對宜君道:“二小姐,方才在來的路上,我看到花姨娘與二少爺屋里的崔姑娘在花園門前吵起來了,有許多人圍著著。您看要不要去勸一勸?那里畢竟是過道,叫人見了不好看。”
宜君一聽便生氣:“那崔曼如又干了?!”又有些氣惱:“姨娘怎么又鬧起來?!早說無數遍了,要她自重些的!”忙忙起身要走,但又忽然停下了腳步,臉上神色變幻。
卓氏有些奇怪:“二丫頭,你怎么了?”
宜君訕訕地重新落座:“我一時忘記了……這種事,哪里是我管的?翠玉,你帶幾個人去,把姨娘請回院里,就說是我的話。”侍立在旁的大丫頭先是愣了愣,然后才應了。
春瑛見接下來就沒她的事了。自己趕緊傳話要緊,便忙忙走出屋子,半走半跑,沿原路趕回,到花園門口時,那里的人群又壯大了,所幸他們同時也往門外稍稍遷移了些,沒把大門堵死。
來了幾位管家娘子,一個淡淡地訓斥著花姨娘身后的婆子們,一個死盯著崔寡婦審問,一個不咸不淡地教訓崔曼如,花姨娘雖獨善其身,卻覺得非常丟臉,狠狠地瞪著周圍看熱鬧的人,甩著狠話。
春瑛不想再被攔下來,便繞到人群邊上,簡單利落地要幾個婆子讓道,終于擠開一條路過去了。曼如原本被數落得臉色發黑,忽一瞥見春瑛走過,忙叫了她一聲,卻被那管家娘子發現,冷冷地諷刺道:“姐姐妹妹的?人家是二老太太跟前的人,別胡亂攀親!姑娘若是不想聽我啰嗦,還不如干脆些,讓你母親回家去,別再進來了!咱們侯府不是能隨便進人的地方!姑娘如今身份不同了,不是想回家就能回家,想見娘就能見娘的!真想見親人,就回明了二少奶奶,讓二少奶奶去跟二太太說!不然,你就是把你母親接了進來,也是大家沒臉!”
崔曼如暗暗咬牙,憑二少奶奶對她的態度,怎么可能讓她如愿?更別說二少奶奶對二太太也有心結了,不過是請母親進府看看自己,有大不了的?便道:“我已經回明了二少爺,二少爺也點了頭的。我娘雖說如今沒差事在身,但從前也是在府里當差的,不是來歷不明的人。媽媽何必這樣說?”
那管家娘子冷笑道:“二少爺點頭又如何?總得二少奶奶發話。這里可是內院!哪家少爺管內院的事?府中的家生子也多,焉知個個都是老實的?你不告訴一聲,就把人帶進來,若是哪處屋子丟了東西,我們到哪里找去?!真要出了事,我們也要擔干系!姑娘就安份些吧,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真以為你母親是親家太太不成?!”
崔曼如聽到周圍人的低聲恥笑,又羞又氣,心里更是添了幾分怨恨:若不是春瑛發話,叫人通知管家娘子,自己怎會受這樣的羞辱?!母親又怎會被人當成賊?!
崔曼如又轉頭去看花姨娘,眼中閃過一絲不忿:一樣是丫頭出身,一樣是妾,誰又比誰高貴?她憑辱罵自己母女?不就是母親進來時,遇上侯爺從映月堂出來,問了一聲來的是誰么?這有大不了的?她仗著生了少爺小姐,就敢給自己臉色看,若是少爺小姐都嫌惡她了,那時才是現世報呢!
這么想著,崔曼如忽地目光一閃,緊緊抿了抿唇。
春瑛趕回侯府,四小姐雅君早等急了,忙忙迎上來問:“母親怎么說?”春瑛挨到她耳邊說了一通,她神色一松,便叫過丫頭:“請王府的人進來,向她們賠個不是,說我正用點心呢,怠慢了。”丫頭們忙應了去。
春瑛轉到后堂,捧了臉盆手巾出來,往雅君身邊站了一站,雅君看著兩個王府的婆子進來了,非常機靈地揪過手巾擦了擦,丟回盆里,春瑛便捧著東西退了下去。
拿靖王府的邀約推掉恪王府的邀請,多少會得罪人,但至少理由足夠光明正大。那兩名婆子等了兩刻鐘才等到這個回復,不免有些氣惱。春瑛早從二老太太那里捧了兩對荷包來,里頭都塞了沉甸甸的金錁子。雅君一看便反應過來了,笑吟吟地賞給了兩個婆子,請她們“多多美言”、“替她賠不是”。兩個婆子拿人手短,都換了笑容辭去了。
雅君這邊松了口氣,午后二太太卓氏從侯府回來,到婆婆跟前商量了半天,便把春瑛叫了去,微笑道:“今兒多虧你提醒了,我們往年不在京中,靖王妃今年又恰巧沒辦踏青會,若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該怎么回復呢。”
春瑛忙道:“奴婢不過是記得這件事,白告訴一聲,后面的事,都是太太自己拿主意的。奴婢聽說靖王妃娘娘今年不辦了,心里還慌了呢,幸好太太想到了法子。奴婢也沒做,實在不敢居功。”
二老太太笑道:“你太太夸你,你受了就是,這有好謙虛的?”又回頭對卓氏道:“這孩子果然不錯吧?無錯不少字你總說還要再看看。”
卓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問春瑛:“你來的時候,曾提過家里已經替你訂好親事了,那時沒問清楚,究竟訂的是哪一家?已經下聘了么?將來是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