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合格的獵魔人,在戰斗之后,絕對會認真的清點戰后所得——打掃戰場。
或許,有的人認為觸碰死者的物品并不是什么有品德的人,應該干的事情,但是對于獵魔人來說,死在他們手中的大部分都是黑暗生物,去觸碰一下又有什么關系?更何況,能夠在即稱不上是微薄,而又遠遠不夠豐厚的報酬中,獲得一點外塊,可是獵魔人們第二個獲得資金來源的重要渠道。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類死在獵魔人的手下,但是一個合格的獵魔人,絕對是不會對無辜的人出手的;因此,拿起那些物品對于獵魔人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而葉奇,在大部分的時間中,都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獵魔人,尤其是在打掃戰場中,更是細致異常。
對于自己應得的,如果因為粗心大意而丟失的話,那是一種罪孽。
打掃戰場時,時不時就會說出這句話的葉奇,對于自己的弟子和年輕的屬下們有著異常深遠的影響——這些年輕人再打掃起戰場來,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就只有‘刮地皮’一詞能夠準確的描述了;所以,當那個理應在眾多年輕人看來,屬于重要‘戰利品’的狼人尸體不見了之后,所有的人都表示著自己的不解。
他們可以肯定在他們的眼前并沒有出現任何其它的存在,都是自己人,而且那具狼人的尸體,非常的大,并不是一枚硬幣揣到口袋里就可以了;而做為負責打掃戰場的歌法和泰格。則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與周圍的同伴一樣。他們也沒有發現任何存在的出現;而且。即使出現了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將那尸體帶走。
“之前,誰注意到這里了?”
在泰格辨認地上是否有其它痕跡的時候,歌法對著周圍年輕的同伴們喊道。
“沒有,我光看著大姐頭和那怪物的戰斗了!”
“嗯,我也是!”
“我也是!”
周圍年輕的同伴們幾乎類似的回答令歌法眉頭一皺,他低下頭向著好友問道:“怎么樣,有發現嗎?”
“沒,這里也被大姐頭和那怪物的戰斗波及了。即使有痕跡也看不出來了!”泰格搖了搖頭,然后,他看了好友一眼后,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而且,我懷疑是……”
“那個狼人假死!”
歌法接著好友的話語說道——能夠在此刻不知不覺帶走狼人尸體的存在,應該不可能存在;而他們的注意力之前雖然被年輕的女獵魔人和那怪物的戰斗所吸引了,但是如果戰場上如果出現什么的話,絕對逃不過這么多雙眼睛。
而拋開這兩條外,只有一個可能——那個狼人并沒有死,只是假死狀態。而后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戰斗所吸引后,緩緩的離開。
“我去擴大搜索范圍。這里雖然被戰斗波及沒有任何的痕跡,但是我可不相信所有的地方都被波及到了;而且,那個家伙受到了那么重的傷,難道會連一點血跡都沒留下?”泰格抿著嘴唇,徑直的站了起來,向著好友一指西面海林區的方向:“更何況,我們還有著一個較為明確的方向!”
“小心,我去稟告大姐頭!”
歌法叮囑了好友一句后,就轉身向著蘭丁堡內跑來。
“那個狼人沒死嗎……”
一直傾聽著的萊茵克斯,不由沉吟著。
“放心吧,大姐頭,泰格帶著五個人,更何況那個家伙即使不死,現在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歌法自然之道年輕的女獵魔人擔心什么,他立刻的補充道;而且,對于好友,歌法明顯是信心十足:“雖然泰格也受了傷,但更多的是脫力而已,經過了休息,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而那個家伙可不一樣,教官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龗道,一旦露出破綻,被泰格找到的話,一定會將那家伙的狼頭帶回來的!”
“可惜,占星球損毀了,不然的話,就能夠利用魔法的來……”
一旁的年輕女巫臉上帶著一絲惋惜的神情。
“那幫參加密市的巫師并沒有離開,還在諾斯德家族的莊園內,天亮后,我們再去一趟;大家湊湊錢的話,一顆占星球還是可以買下的!”面對好友的歉意,年輕的女獵魔人可不會坦然接受,她立刻站了起來,說道:“畢竟,沒有你的幫忙,即使今天我們能夠戰勝對手,也肯定會受到難以承受的損失!”
難以承受的損失,自然是指減員——不同于常規的作戰單位,死去十幾、幾十人,甚至是上百人都可以無動于衷,所有加起來不足三十人,事實上,將后來加入的歌法、小湯姆都算起來,一共才二十三個人;這樣的數量,即使有一個死去,那也是難以挽回的損失。
已經徹底融入到這個集體中的歌法,同樣明白這個道理,面對死亡他不害怕,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某個同伴慘死的話,卻是這樣的少年人無法接受的;所以,歌法立刻說道:“放心吧,梅林大姐,我的私房錢還是有不少的,一顆占星球綽綽有余!”
“這個恐怕不太可能了!”
面對著好友和歌法的好意,年輕的女巫卻是微微的嘆息了一聲,而后,為兩個人解釋起來:“占星球雖然并不是非常貴重的東西,但是卻需要我構筑法術模型來操控的;而每一個占星球只能夠對應一個法術模型,相反也是一樣的;所以,即使我再有一顆占星球,也是用不了的!”
“難道沒有什么辦法了嗎?”
看著好友,年輕的女獵魔人不由皺起了眉——因為,長時間和好友的交談。對于巫師的實力劃分。萊茵克斯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除去自身的學識外。做為基礎的自然是實力;而這樣的實力,則和巫師施展的每一個法術都有關系。
而巫師的法術和使徒并不一樣,后者只需要耗費體力,以本能的形式就能夠施展;而前者卻需要構筑一種名為‘法術模型’的東西,而后才能夠借由這個‘法術模型’施展法術;而每一個巫師根據天賦的不同,能夠構筑的‘法術模型’多寡也各有不同。
從最低級的學徒開始的一到兩個,到成為巫師后的三個到四個,一直到上位巫師的五個到八個為止;雖然構筑的‘法術模型’并不是固定的。但是卻十分有限,因此,每一次的構筑‘法術模型’時,每一個巫師都是十分謹慎的。
而據萊茵克斯所知,自己的好友在成為上位巫師后,一共有七個‘法術模型’,雖然損失了一個后,好友的實力依舊是在上位巫師的行列,但是這并不能夠掩蓋,好友實力被無形中減弱的事實——畢竟。同是月輝級的使徒,都有著強弱之分;更何況是巫師這樣需要靠‘法術模型’來達到施法的存在。
所以。年輕的女獵魔人,看著好友的目光中不由的多出了幾分焦急;而一旁的歌法也在微微一怔后,反應了過來,臉上同樣被焦急所代替——做為諾斯德家族的前大少,歌法對于一些黑暗世龗界的事情,并不陌生,甚至是知龗道相當多的奇聞異事;有關于巫師‘法術模型’的事情,自然是知龗道的一清二楚。
“不要擔心,在我晉升大巫師前,固定的‘法術模型’可以重新構筑的,到時候一切自然會迎刃而解!”年輕的女巫,在兩人緊張的注視下,不由輕笑起來,安慰著兩人;不過,很顯然,這樣的安慰方法并不能夠令人感到安心。
在黑暗世龗界中,上位巫師對應的就是使徒中的月輝級;而大巫師,也被稱之為巫師大師,對應的則是日耀級——雖然不知龗道巫師晉升日耀級的難度,但是對于月輝級晉升日耀級的難度,身為使徒的萊茵克斯和歌法那卻是清清楚楚的;而且,兩個人可不會認為巫師要晉升日耀級會簡單到哪里去。
“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萊茵克斯和歌法看著年輕的女巫問道。
“據我所知,好像沒有了!”
年輕的女巫雖然想要以謊言來安撫自己的好友和歌法,但是深知謊言最終會有什么結果的她,很明智的選擇了放棄——即使是善意的謊言,終究是謊言,一旦被揭穿的話,那么造成的只有傷害。
聽到年輕女巫的這句話后,萊茵克斯眉頭皺得更緊了,而歌法更是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渾身無力的低著頭,坐在那不再說話——此刻,在這個年輕人看來,剛剛獲得的勝利,與這樣的損失相比較,真的是令人沮喪不已的。
“或許我有個辦法!”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一時寂靜的三人同時轉過了頭,看著笑吟吟的站在地下客廳前的變色龍,哪怕是對對方抱有警惕的萊茵克斯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徑直的問道:“泰勒女士,你有什么辦法?”
看著面帶焦急的年輕的女獵魔人,變色龍不由矜持的一笑——她發現自己的運氣很不錯,正在思考該怎么應付面前的小女孩時,就有了一個這樣好龗的機會出現在她的面前;或許對于巫師來說和‘法術模型’相關聯的某件特殊物品被損毀的話,是一件極其令人沮喪、無奈的事情,但是對于她來說那真的算不上什么。
畢竟,她真正的能力,對于這樣的損壞,完全就是以損耗品來看待的。
“我需要一顆占星球……”
變色龍緩緩的說道——當主動和被動交替之后,那么占據主動的人,當然應該有占據主動的姿態;而很顯然,變色龍非常的擅于用這樣的姿態來和別人說話;最起碼,連年輕的女獵魔人都不自覺的進入到了對方的環節中。
“這當然沒問題,天亮后,我們就可以給您找到一顆!”
年輕的女獵魔人給出了一個肯定的承諾;變色龍微微的點了點頭,繼續的說道:“我還想看一下你手中的那枚硬幣!”
“不行!”
幾乎是在變色龍的話語剛剛落下的時候,年輕的女巫就立刻反駁道;而歌法雖然沒有出聲。但是目光中已經出現了一抹警惕的敵意——從之前的戰斗中。兩個人都非常的明白。那枚硬幣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圣器;能夠將一個人的實力提升到日耀級巔峰,哪怕是只有一分鐘,也足以稱之為日耀級的圣器了,哪怕事實上它并不是。
而將手中的圣器交給別人,對于任何的圣器執掌者來說,那就是愚不可及的事情;即使年輕的女獵魔人并不是單純的圣器執掌者,但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而為了提醒自己的好友。年輕的女巫,非常直接了當的說:“泰勒女士,我覺得我們不需要您的幫助!”
“梅林……”
年輕的女獵魔人,看向好友,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那枚硬幣是你的底牌,我不認為冒著將其交給其他人的手中,換來我的一個‘法術模型’是什么值得慶幸的事情;畢竟,即使拋去了那一個,我還有六個;而那枚硬幣卻只有一枚!”說到這,年輕的女巫看著面前的變色龍。聲音多出了一分冷淡:“雖然有著葉奇大人的親筆信,但是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這里為所欲為!”
歌法則表現的更加直接,右手徑直的搭在了圣器細劍‘流星’的劍柄上,很顯然,這位年輕人已經做好了,對方一旦有什么異動,他就拔劍攻擊的準備——搶奪一件珍貴的圣器,而經歷的丑事,曾經是諾斯德家族大少的歌法實在是見的太多了,親人和親人之間都可以刀兵相間,因此,而他并不覺得防患于未然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嘖嘖,你們貌似誤會了什么吶!”
變色龍依舊帶著那種矜持的笑容掃視著面前敵意濃濃的兩人,然后,目光放在了并沒有任何敵意相反已經身手入懷的年輕的女獵魔人身上——對方的舉動已經說明了對方想要怎么做了;事實上,對此,變色龍是早有預料的;畢竟,看過對方信息的變色龍很清楚對方是一個怎么樣的小姑娘。
正直,有著正義感,重視感情,幫助弱小;如果不是和她的那個令她沉淪的老師一樣,學會了給自己畫出一條底線的話,完全就是圣母一般的存在;而這樣的存在,只要在那條底線之內,一切的要求,都會被答應的。
不過,為了今后的生活,變色龍可不打算,在另外兩個人的敵視中出現什么意外——一個是葉奇的另外一個弟子,一個是葉奇女弟子的好友,兩個人都屬于那種有著較近關系的存在,某些時刻甚至會影響到葉奇,而變色龍可不想對于她某種不好龗的印象,而導致了關鍵點的失敗。
所以,她略微的抬起手——而這一舉動,令一直神經緊繃的歌法‘鏘’的一聲就把細劍‘流星’抽了出來,直指的抵在了對方的喉嚨上。
“別激動,我可沒有惡意,只是證明一下自己!”
面對著距離自己喉嚨不足一寸的劍尖,變色龍面色未變的完成自己的動作。
“哼,你想要怎么證……”
歌法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不僅僅是歌法,萊茵克斯和梅林同樣是目瞪口呆——在寬闊的地下客廳內,忽然被無數的物品所充斥著,其中有武器,也有盔甲,還有衣服、面具,甚至是一些飾品等等;而這些物品上飄逸出的氣息,卻無不證明一點,它們全部都是:圣器。
三個年輕人,徹底的呆愣在了原地,尤其是歌法連手中的武器都差點握不住了——做為諾斯德家族曾經的大少爺,歌法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事實上,他的學識和見聞,足以令很多自以為是的學者們都羞愧不已。
但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才是應該羞愧不已的人——原本再龗見識了自己家族的寶庫后,歌法認為自己不會在被什么寶藏、財富之類的嚇到了,但是此刻他才明白,和眼前的一幕相比較,自己家族的寶庫,真的是有點不堪入目。
雖然面前沒有黃金、寶石,但是那足有上百件的圣器,卻遠超那些俗物,不然,也不會將僅有的五件圣器放在最為安全的地方,而讓這些黃金和寶石隨意的的散在地面上,不去管理。
“這樣的證據夠嗎?”
變色龍微笑的問道。
“夠、夠了!”
歌法收回了自己的武器,而后,立刻抱歉的說道:“泰勒女士,之前對不起了,請您原諒;并且,務必幫助梅林大姐!”
在諾斯德家族和葉奇身邊受到的教育,都讓這個年輕人,明白知錯能改才是真正勇者的含義。
“請您原諒我們的冒犯!”
拉著自己的好友,年輕的女獵魔人,將手中的硬幣遞到了變色龍的面前,后者拿起來仔細的看了一眼,而后閉目思考了半晌之后,就將硬幣還到了年輕的女獵魔人的手中,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明天早晨,拿著占星球來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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