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法與那些渾濁的雙目對視著,心底微微一緊,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夠轉移自己的視線,他的目光透過人頭金字塔和汽車之間的縫隙向內看去,除去更多的血色外,在那里什么都沒有發現。
又過了五分鐘左右,確定真的沒有任何東西后,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歌法悄無聲息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泰格和小湯姆的身邊,這才輕輕的長出了一口氣,而看著好友稍微發白的臉色,泰格不由一怔,問道:“怎么了?”
苦笑的搖了搖頭,歌法說道:“有點令人反感的東西,不過,那里沒有人或者其它的存在!”
泰格提議道:“我們也過去看看!”
看著點頭的小湯姆,歌法繼續苦笑著:“如果我是你們,就絕對不會這么干!”
泰格卻是笑了起來:“人的好奇心,總是無窮無盡的!”
這樣的話語,幾乎是決定了接下來的行為——以同樣小心、謹慎的動作,泰格和小湯姆,在歌法的帶領下重新來到了那片火光涌現的地方;即使是有著歌法的提醒,兩個年輕人看到這一幕后,也是臉色突變;經歷過生死戰斗的泰格深呼吸了數口,強迫著自己恢復到正常的狀態,而最多只是見識過打架的小湯姆則是捂著嘴,以頭鋤地,拱著腰,強迫自己不吐出來。
看著小湯姆的模樣,歌法一聳肩道:“我認為我之前的勸告是值得銘記的……小湯姆,你先退回到原本的地方,挖個深一點的坑。將肚子里的東西全部的都吐出來;然后。埋了;這樣會對你好一點;記住。挖得坑,一定要深一點!”
小湯姆原本還想要堅持不離開,不過翻江倒海的胃部,卻令他根本無法正常的說話,只能夠是用力的點了點頭,而后快速的遠路返回;看著離開的小湯姆,泰格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卻一笑道:“我那個時候參加訓練。比小湯姆都不如,當場就吐了一個稀里嘩啦,而且之后,還全身無力的躺在那里,等待教官們的救援!”
歌法同樣的一點頭:“我也是!”說著,歌法指了指那里,向著好友低聲詢問道:“怎么樣?我們進去看一看?”
泰格微微一愣,然后馬上就笑了起來,甚至連臉色都恢復了正常,他用力的一點頭。道:“當然!”
對于泰格,或者歌法來說。這樣的探險,就是他們此刻,甚至是今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追求。
兩個人以比之前更加謹慎小心的態度,向著離兩人距離最近的一輛汽車摸去,他們非常有技巧的沒有選擇其它的道路,而是從車底鉆了過去,進入到了里面的一圈范圍,而這一次進入查看,顯然要比從遠處查看要清晰的多,兩人幾乎是同時在地上發現了一個詭異的法陣,一個完全以鮮血浸透了的法陣。
下意識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對于這里行兇的兇手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法陣,最容易讓人聯想到的就是巫師,而眼前的一切也很符合某些黑暗巫師的做法;不過,這種大規模獻祭的方式,以身為獵魔人的眼光來看,卻是更加偏向于一種邪神祭祀。
事實上,在獵魔人的口口相傳中,洛蘭特發生過的幾次大規模屠殺,除去無生命王者那一次外,基本上都是和某幾位,或者某些位邪神有著脫不開的關系;相較于那些在神廟內被供奉的神靈,它們也有著自己的神廟,不過,和神廟相比較,它們更加的習慣鮮血、內臟、尸體、靈魂……
歌法向泰格打著手勢,兩人之后緩緩的退到了之前的觀察點后,這才面面相覷的同時說道:“有人渾水摸魚!”
向邪神祭祀,絕對是被群起而攻之的事情,因此,除去相當的實力來完成祭祀外,更多的時候隱蔽才是最需要關心的;所以,在大多數的時候,某地突如其來的大規模失蹤案或者連環的詭異兇殺案,總是會吸引著獵魔人、教廷、最高政府的注意力;畢竟,那些得到了祭品的邪神,就如同是飲鳩止渴般,只會令它們越發的狂暴——以各種手段,需求更多的血肉。
歌法再次回憶了一下看到的法陣,有些不太確定的向著好友確定的問道:“是邪神?還是那些深淵、地獄里的家伙?”
泰格皺著眉頭,回答道:“應該是邪神……你知龗道的,對于這些東西我不是很擅長,大姐頭才是學習的最好龗的那一個;甚至,比老板都強的多!”
歌法無奈的一點頭,承認著好友的話語,很顯然,相較于看書,背誦知識來說,他和好友都是更加習慣性的戰斗,以各種訓練來磨礪自身;而書籍,顯然超出了他們這個年齡段所承受的力龗量。
雖然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什么,但是一件事情卻是兩人都能夠確定的。
歌法率先的說道:“回去向大姐頭稟告!”
泰格沒有反對的點頭道:“嗯,馬上走!”
不過,就在兩個少年要遠路返回的時候,一股非同尋常的風聲突然傳來了,令兩個少年再次緊張的臥倒在地,小心翼翼的四處查看著——雖然還不確定究竟是向誰祭司,但是能夠這樣毫不費勁的干掉一隊最高政府的偵查兵,而且令其沒有開任何一槍,這足以說明了這位不知名存在的強大之處。
很快的,歌法和泰格就看到了他們警惕的目標,在一片黑色霧氣的翻涌中,出現在了一輛汽車的車頂部;而當那個人從黑霧中走出來的時候,不,準確的說,那只是一個有著大致人的形狀的怪物,不論是五官還是四肢早已經被黃綠色的膿水所侵襲,腐爛的肉,隨著這個怪物的走動。而掉落在地上。
跌落的那一瞬間。就好似是膿包的爆裂一般。不僅是膿水四濺,而且還嗤嗤的作響,在歌法和泰格的眼中,那鋼鐵的徹底,在被快速的腐蝕著。
靜觀其變!
歌法和泰格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趴在草地中的身形,匍匐的更加低了,只露出了兩雙眼睛注視著那里。
那個怪物并沒有在車頂就留。它蹣跚的身軀,懸浮著落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的膿水開始隨著一陣低沉的祈禱開始向著手心聚集起來,就好似是吸食一般,當一個直徑足有一英尺大小的黃綠色膿水球出現后,那怪物的身軀變得越發的令人無法直視起來。
少了足夠多的膿水遮掩后,那個怪狼的身軀就仿佛是披著一層腐肉的尸體,胸肋處早已經只剩下了骨頭,五臟六腑更是早就不知龗道丟到了哪里去,而兩個眼眶中。則還有一個碩大的仿佛不是人類一般的眼珠在活動著。
嘎吱、噶吱吱……
黑色的、干枯的手掌,帶著一絲絲腐肉。微微的揮動間,帶起骨骼與骨骼的摩擦聲,就宛如是金屬一般;那碩大的膿水球,就這樣的滴落在了鮮血法陣上,猩紅的鮮血法陣和碩大的膿水球迅速的合二為一。
片刻后,那獻血法陣就就如同是沸騰了一般,一片片的紅色霧氣徑直的飄當初來,向著那些懸掛著尸體飄蕩而去,速度看似緩慢,但卻有著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給在暗處觀察的歌法和泰格一種,這就是一匹饑餓的狼在撲向食物的時候。
而接下來歌法和泰格看到的一切,也從側面證實了這樣的感覺——紅色的霧氣距離尸體還有一英尺距離的時候,那紅色的霧氣開始上下翻滾,片刻后一個朦朧的,屬于女人的臉就出現在了拿霧氣之中,而后,她從那霧氣中竄出,開始瘋狂撕咬著那些尸體。
一片片血肉從尸體上脫離,在那鋒銳的牙齒的咀嚼下開始消失,甚至是連骨頭都沒有剩下,在一陣陣喀嚓、喀嚓的碎裂聲中,就消失于無形了;這個在紅色霧氣中出現的、朦朧的女人臉吞噬起尸體的速度非常的快,一具尸體最多十幾秒鐘就會消失不見,快的更是一口吞下,連兩秒鐘都用不了。
超過二十具尸體,三分鐘就被一掃而空。
嘶嘶、哈拉、哈拉……
猶如蛇嘶,又有如猛獸的喘息,那個被召喚出來的女人臉向著那個怪物吼叫著;雖然聽不懂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著那個怪物誠惶誠恐下跪的模樣,歌法和泰格都能夠猜測得到,是這個被召喚出來的女人臉,在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至于不滿的原因?
自然是因為饑餓、食物不夠。
這樣的訓斥足足維持了兩分鐘還要多,歌法和泰格一動不動的將那紅舞中的女人臉以及出現的情形牢牢記住,哪怕那個女人的臉此刻依舊是朦朧、看不清的;但是依舊有助于他們之后找到或者確認對方的出處。
對付這樣的存在,他們并沒有把握,需要更多的幫手來才行。
突然的,那種訓斥聲愕然而止,那個懸浮在紅霧中的女人臉猛的轉了過來,那種朦朧的目光掃向了歌法和泰格這里,兩人心中一緊,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自己的武器;做好了隨時戰斗的準備;不過,很快的那個紅霧中的女人臉就將朦朧的目光,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小湯姆!
歌法和泰格兩人心底一驚;而還沒有等到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帶著一聲厲嘯這個在紅霧中的女人臉,就瘋狂的向著小湯姆的方向撲去;那種速度絲毫沒有之前的緩慢,簡直是快如閃電般。
“小湯姆,快跑!”
歌法和泰格兩人想也不想的就從躲藏的地方蹦了起來,大聲的吼叫著;同時兩顆手雷從歌法的手中飛出飛向了身后的車隊,而泰格手中的J2步槍也是對準了那個紅霧中的女人臉開槍了——盡管泰格知龗道這樣的攻擊基本上是無用的,但是哪怕吸引對方一下也是好龗的。
不過,很顯然,食物的誘惑對于那個紅霧中的女人臉來說是無比強大的,在子彈一穿而過后,這個紅霧中的女人臉只是略微的停頓了一下后。就繼續的向著小湯姆沖去;而身后的兩顆手雷。雖然炸向了。但是卻遠遠的偏離了原本預計的目標,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在手雷響起前的一刻,歌法當即道:“我去救小湯姆,你去把把法陣破壞!”
泰格一點頭,道:“明白!”
話音落下時,歌法已經如同離弦之箭般向著小湯姆那里沖去,那種速度比之那紅霧中的女人臉還要快上一分——念動之力加持在自己的身上時,做為一種推進力。比之束縛敵人的力龗量,更加的好用。
嗖、嗖、嗖……
前進中的歌法,手中圣器流星,不停的揮舞,數顆熾白色的力場飛彈當即向著那紅霧中的女人臉飛去;不同于一穿而過的子彈,數顆力場飛彈在碰到紅霧的時候,就隨著歌法的心念一動,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令整個紅霧包括其中的女人臉都發出了一絲絲的震蕩。
而緊隨其后的劍氣,更是如同切豆腐一般的切割著那紅霧和其中的女人臉。將其一斬成為數塊,那張朦朧的女人臉發出了一聲尖利之極的慘叫。原本對于食物的期望,也變為了仇恨,開始轉過身向著歌法沖來。
轉身就跑的歌法,沒有忘記再次的提醒小湯姆:“快跑!”
小湯姆十分的想要加入到這樣的戰斗中,不過,很顯然,這樣的戰斗根本不是他能夠參與的;如果硬要參與進去的話,只會是給歌法和泰格添更多的麻煩;因此,只是略微的猶豫一下后,小湯姆轉身就向著來時的路,瘋狂的跑去——即使不能夠參加戰斗,但是能夠快速的將消息送回去也是好龗的。
暫時引開了那紅霧中女人臉的注意,讓小湯姆脫離了危險的歌法,此刻卻是陷入到無比的危險之中,他發現當這個不知龗道是什么的存在,一旦從食物的誘惑中脫離出來的時候,將會是那樣一個難纏且危險的存在。
當那張朦朧的女人臉,重新組合后,立刻一縷縷紅色的霧氣就好似是觸手一般向著他纏繞而來,子彈在之前的射擊中就足以說明沒有任何的作用,而手雷雖然不知龗道效果如何,但是在扔出了兩顆想要炸毀那祭祀法陣后,歌法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一顆手雷了——五顆手雷,歌法和泰格一人兩顆,剩余的一顆則在小湯姆身上。
不過,即使沒有試龗驗,歌法也不會認為手雷能夠收到什么好龗的效果。
手中的圣器細劍,帶起一道道的劍氣,切割、阻礙著那一縷縷紅色霧氣的靠近,不過,很顯然切割阻礙的速度,遠遠沒有對方重組的速度快;而在對方那種幾乎是漫天遍地的糾纏下,歌法又根本無法脫離戰斗。
因此,敗亡也就好似成了時間上的問題。
歌法大聲的吼道:“快點!”
遠處的泰格回應著:“再堅持一下,這個家伙很難纏!”
歌法聽到這樣的回答后,立刻一咬牙,手中的圣器細劍揮舞起了一道道的劍影,超過二十個,兩英尺高的龍卷風徑直將他圍攏在了其中,不停的打著旋轉,將逼近的紅色霧氣驅逐著;而做為這一切的歌法則是大口大口的喘開了粗氣——風卷.千鎖是他另外一個招式流星.墜落的起手式,相較于還沒有徹底完成的流星.墜落,風卷.千鎖的這種防御形態,同樣也是未完成的,需要以極大的體力做為代價來施展。
如果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歌法也不會用這樣基本上是破釜沉舟的招式;而遠處的泰格聽到那種凌厲的風聲后,立刻知龗道了好友在干什么;當即看著面前那怪物,緊了緊自己左手的禁錮者之爪和右手的魔法拳套,整個人就如同是一只野獸般匍匐在地。
猛虎的咆哮聲中,撲出的泰格,左手徑直的抓向了對方唯一能夠被辨別為弱點的地方——眼珠。
事實上,在之前短短的交手中,泰格已經將對方全身上下能夠被認為是弱點的地方都打了一遍;不過,除了證實對方的骨頭堅硬程度堪比鋼鐵,以及對方的力龗量也遠遠超過他之外,并沒有任何的收獲。
桀桀……
這樣的怪笑聲中,那個怪物沒有任何的閃避,任由泰格對著自己的眼珠發動了攻擊,而它的手掌則刀一般,插向了泰格左面的胸膛,一副勢要將泰格的心臟掏出來的模樣;一人一怪物,誰都沒有閃避的打算,都認為可以給出對方致命一擊。
直到一個巨大陰影的出現……
一張巨大的足以比普通汽車還要搭上一圈的虛空之手,對著那怪物當頭罩下;見其死死的籠罩其中,那完全由冤魂組成的手掌,瞬間讓這怪物好似死靈一般,但終究不是死靈的身軀麻痹其中。
而這個時候,泰格飛快的將兩顆拉開了引線的手雷,扔向了那祭祀法陣。
PS第一更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