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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疾風”在紫禁城內飛奔,邸浩楠的心情無比舒暢。而疾風更是故地重游,以前只被拴在馬棚里,如今算是報仇雪恨了。
一人一馬在紫禁城內溜達,想不搶眼兒都不行。來來往往執勤的御林軍、太監、宮女,無不為之愕然。
“太囂張了!”
“這誰呀?”
幾個御林軍想要上去攔下詢問,不過靠近才發現對方穿著蟒袍,扎著玉帶,頓時停手了。
大有來頭啊!
幾個御林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搖搖頭。別管閑事!反正人家也沒帶武器!
再看向騎馬之人時,鄧浩楠早已一陣風似得過去了。
眼瞅著看見金鑒殿了,六排文武官員正齊刷刷的排隊走著,看他們一個個的都一大把年紀了,走一個小時去上朝,當真是個好毅力。
那浩楠打馬掠過,沖到他們前面,頓時引起了這群老家伙們的注意力。
“這這這”
一干大臣們指著前面的那浩楠,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太不像話了!”
左都御史曹于汴立即爆喝,然而鄧浩楠沒搭理他,頓時氣的他垂足頓胸。
前面的六個閣臣卻是出奇的冷靜,以他們的經驗,敢在紫禁城內騎馬的不是超級惹不起的人,就是超級瘋子,兩累人都不能惹。
“這誰呀!”兵部尚書催呈秀問。
旁邊的工部尚書萊宗道望了望。說道:“看不清,看起來年齡不大,八成是哪個王爺吧!”
另一邊。黃立吉卻是有些疑惑,問道:“看起來這人是來上朝的!”
旁邊禮部尚書李國說道:“今天點卯的好像都到了,除了那個靖海侯鄧浩楠沒到之外不會是他吧!”
黃立吉苦笑了一下,道:“不離十!”
“這也忒大膽了吧!”李國愕然道:“待會兒這幫人估計該集體彈劾他了!”
黃立吉笑了笑,道:“今天有好戲看了!”
六排大臣,把頭的就是六個閣臣。原本應該文武平等分立,如今卻是文官在前面,武官在后面。可見大明重文輕武的嚴重。
那浩楠下馬,站在大殿外,看著晃晃悠悠過來的一百多官員。那浩楠只是撇撇嘴。
里面的官員那浩楠一個也不認識,不過他知道前面的六個是頭頭。首輔應該站在左排第一個,看過去只見黃立吉正向他微笑點頭。
邸浩楠也沖著黃立吉點點頭小心道:看起來銀子沒白使。不過看向右邊時,卻見幾個老頭惡狠狠的瞪著邸浩楠。
應該是顧秉謙了!
邸浩楠心想,這老家伙應該會從魏忠賢那里探出一點兒消息,知道自己要整死他。自然不會好臉色看。
接著,滿朝文武一個個的走上臺階,紛紛看向旁邊邸浩楠。
“娘的!”鄧浩楠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該站在什么地方。
插隊?
算了!
那浩楠想了想,于是跟在隊列的最后面。
可是到了大殿門口時,卻被兩個太監攔住。
“干嘛?”
“大人勿怪!”其中一個小太監說道:“朝廷有規矩,外地進京述職的官員需要通傳后才能覲見!”
叉!早說嗎!
邸浩楠翻翻白眼。只好站在大殿外。
“你咋知道我是外官?”
“啟稟大人。上頭有吩咐,說是今兒會有外官進京述職,您又眼生!”
那浩楠點點頭,不再多問。
很快,七點整,一個太監扯著嗓子喊皇帝早朝。朱由校在魏忠賢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群臣立刻下跪。等到朱由校坐到龍椅上時,群臣再高呼三聲萬歲。朱由校揮揮手。群臣起立。
魏忠賢喊道:“有本上奏,無本退朝!”
顯然是無本可奏,天下太平。
這時,禮部尚書李國出班說道:“啟稟皇上,靖海侯鄧浩楠昨日進京。今日理當上朝規見!”
朱由校點點頭,環視大殿,沒發現生人,問道:“鄧浩楠何在?”
李國說道:“那浩楠在殿外候著!”
朱由校面露喜色,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道:“鄧愛卿乃國之柱石,快宣!”
魏忠賢看了朱由校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不過眼下來不及細想,于是喊道:“宣靖海侯那浩楠覲見!”
“宣靖海侯那浩楠覲見!”
“宣靖海侯那浩楠覲見!”
太監扯著嗓子喊,一個接著一個的往下傳,一直傳去出老遠。看那架勢是耍傳到宮門外頭去。
聲音端的是折磨人,鄧浩楠翻翻白眼。說道:“喊一嗓子就得了唄。我就在跟前,又不是聽不見!”
“大人勿怪,奴婢們只是例行公事!”
“曉得!曉得!”鄧浩楠急忙點頭,問道:“我可以進去了吧!”
“大人請!”
“我該說什么呀?”鄧浩楠忽然轉頭問小太監笑笑道:“大人但說無妨!”
“好!”鄧浩楠嘿嘿一笑道:“那我就什么都說了啊!”
邸浩楠跨過高高的門檻,低著頭,左右瞅了瞅。兩旁都是站立的官員,一個個的都歪著腦袋看著鄧浩楠,有敵意的,有蔑視的,有把他當成空氣的,只有少數幾人沖他微笑。
“別往前走了!就在那行禮!”
旁邊有人提醒,那浩楠于是行跪拜大禮,高呼:“臣那浩楠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魏公千歲、千歲、千千歲!”
邸浩楠說完,大殿內一片寂靜。靜的可以聽到頭發絲落地的聲音。滿朝文武官員都是一副傻愣愣的表情,他們這次真的被那浩楠打敗了。
而鄧浩楠一直沒抬頭,心中在倒數著2發作!
翁的一聲。大殿內頓時如同菜市口一般。群臣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黃立吉抖了抖花白的眉毛,他已經料定那浩楠上演一出大戲,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情況,著實令他大吃一驚。搖頭苦笑道:“真是個愣頭青!”
李國則嘴巴的,瞅著跪在地卜的那浩楠,眼睛發著緩緩線切四戲立吉,一臉佩服的說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右邊,把頭的顧秉謙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心要立刻出言教,不過人家喊的是魏忠賢千歲,若是出言相對。擺明了跟魏忠賢過不去。
催呈秀等閹黨成員則一個個都是苦瓜臉,暗道鄧浩楠太冒失了,太直接了,太不給皇帝面子了,太一太給力了,太有種了。
看看魏忠賢,先是吃驚,再是微怒,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顯然是心中太高興了。從來沒有人敢在大殿上直接這樣喊他的,大家都是在私底下喊九千歲,千歲等。如今那浩楠這么一叫,無疑將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最后,群臣的目光全部凝視到了皇帝朱由校身上。一開始朱由校還是面帶高興,正準備喊“愛卿免禮”然而聽到后面的話時,著實氣的面色鐵青,接著蒼白。
看向魏忠賢,見魏忠賢一臉的平靜,那擺明就是默認了。朱由校指著那浩楠。手指哆嗦著,說道:“鄧浩楠!”
“臣在!”鄧浩楠趕忙回答。
朱由校見那浩楠聲音洪亮,喊得理直氣壯,氣的越發顫抖了起來。
“你你你”
呼通一聲,朱由校昏迷在龍椅上,魏忠賢急忙道:“扶皇上回去,傳太醫!”
皇帝顯然被鄧浩楠氣的昏倒了,群臣頓時亂了起來。
“鄧浩楠!”
聽著聲音是魏忠賢的,鄧浩插急忙道:“廠臣在,請九千歲示!”
天吶!鄧浩楠這番話一出,群臣頓時激昂,一些正派的官員紛紛指著鄧浩楠大罵。只是鄧浩楠卻是懶得理他們。
“夠了!”魏忠賢輕喝一聲,說道:“靖海侯你可知罪!”
“廠臣不知!請九千歲示下!”
魏忠賢來到鄧浩楠面前,道:“你驚了圣駕,該當何罪!”
一些清流頓時高呼嚴懲邸浩楠。
邸浩楠心中暗道:一群蠢貨,不知道老子這是苦肉計嗎?算了,懶得跟一群豬爭辯。
“臣不知道驚了圣駕,早知道的話,就不上朝了!想必是皇上見臣欣喜,一時高興所致!”
群臣頓時無語,沒有想到鄧需楠竟然這般的狡辯。
“你不知道皇上身體不好嗎?”
“微臣知罪!”
魏忠賢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這時一個小太監過來說道:“啟稟九千歲。皇上已經醒了,說他只是見到靖海侯這般國之棟梁,一時間高興所致!皇上有旨,靖海侯有功于社稷,聞靖海侯進京未秀帶女眷,因此特賞賜國色一名,宮女十名,以示龍寵!”
嗡的一聲,大殿內再度嘩然。一干群臣已經明白魏忠賢跟鄧浩楠的勾搭,明顯就是雙簧戲,只是敢怒不敢言,于是清流們紛紛甩袖憤怒的離開。
李國在黃立吉耳邊小聲道:“怎么會這樣?”
黃立吉看了鄧浩楠一眼,又看了看魏忠賢得意的樣子,于是憤怒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還不領旨謝恩?”
一旁的幾個閹黨成員嬉笑著說著,鄧浩楠急忙道:“謝主隆恩!”
“這里沒有外人了,應該謝九千歲隆恩才是!”
邸浩楠于是道:“謝九千歲隆恩!”
“起來吧”。魏忠賢淡淡的說著,但是經常跟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這種語氣的時候,是魏忠賢最高興的時候。
那浩楠起身,魏忠賢看了看鄧浩楠,雖然他見過李小七一面,不過當時并不重視李小七,因此印象模糊,如今鄧浩楠經過一年多的風吹雨打,之前的幼稚氣息已經沒了。因此魏忠賢根本認不出來。
“侯爺這次進卓述職準備待多久啊”。
那浩楠回答道:“啟稟九千歲,我待會兒就去兵部簽押點卯,然后下午就離開!”
魏忠賢問道:“怎么不多玩幾天再走啊!”
邸浩楠燦燦一笑,道:“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回遼東比較踏實些!再說了,今天這番動作,已經得罪了皇上,不跑更待何時?”
一干閹黨們哈哈一笑,魏忠賢面色平靜,心中卻是高興的不得了。見鄧浩楠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城府,因此對那浩楠不再懷疑。
對于魏忠賢來說,一旦他不懷疑的人。那么就當作了自己人。
“放心好了!皇上絕對不會怪罪于你的!”魏忠賢說道:“今晚上咱家給侯爺接風洗塵,侯爺但請放心便是!多玩幾天!”
邸浩楠心道:老子當然想多呆幾天了,不然也不用費這么大勁兒,繞這么大的彎子來討好你了。
本想直接答應,不過鄧浩楠留了個心眼兒,不能自己主動,萬一魏忠賢還是試探自己怎么辦,那豈不是白費勁兒了?于是道:“這如何使得!公公的好意本侯心領了!京城可不是我能呆的地方!”
見鄧浩楠害悄留在京城,魏忠賢反的更加放心了。
“怎么?侯爺不給咱家面子”。”
催呈秀笑道:“侯爺是怕皇帝怪罪吧!放心好了,有九千歲在,皇上不會怪罪于您的!”
魏忠賢直接說道:“就這么定了!今夜給侯爺接風洗塵,催呈秀你來安排!”
催呈聳點頭道:“喏!,小
“咱家還有要事,就不賠侯爺了!”
那浩楠連忙道:“恭送九千歲!”
魏忠賢擺擺手,轉身離開,一大群太監簇擁一團。
“侯爺果然是年輕有為啊!”
“尚書大人過獎了!”鄧浩楠連忙謙虛,心中警惕著這丫的。耍知道對付魏忠賢,可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催呈秀可是正常人,想要瞞過他就需要不能流露出任何的馬腳。
“侯爺為何要在大殿上那么說呢?不知道會惹惱了皇上,皇上殺了你!”
果然,這丫的問道問題的關鍵了。
那浩楠心中暗笑。朱由校自然不會殺老子了。因為老子是他的救星。殺了老子誰救他?
邸浩楠小心的回答道:“說句實話,我現在心中還在發毛呢!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場合,心中有些緊張。在殿外想著如何引川七帝和十千歲,結果想著想著緊張就說漏嘴了!”舊※
邸浩楠的演技那是一流,眼神兒中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撒謊樣子,讓催呈秀這個官場老家伙都無法看出破綻來。
“侯爺還是太年輕了!以后多多歷練一番就好了!”
“多謝大人提醒!”
催呈秀點點頭,心中認為,看來對方并沒有什么城府,說的合情合理,沒有絲毫破綻。試問一個十六七歲的人第一次出現在朝廷大殿上,不緊張才怪。
放下了心中疑惑,催呈秀笑道:“侯爺現在好好的休息一番,今夜可是一個不眠的夜啊!”
見催呈秀雙眼充滿了,那浩楠心中暗嘆,看起來是躲不了了。于是立即露出興奮的樣子道:“不知道在何處啊?”
“侯爺勿急,晚些時候,本官自會去叫您!”
“那如此本侯就在家恭候消息了!”
“善!”
打發了催呈秀,鄧浩楠吹聲口哨,疾風立刻穿了出來。
再次囂張的在紫禁城內騎馬而出,那浩楠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因為他知道經過剛才的一番動作,魏忠賢不會再將自己視為最大威脅了。
出宮后,鄧浩楠原本想著去兵部簽押,不過想起催呈秀,鄧浩楠決定還是少跟他說話為妙,保不準就露出了馬腳,于是跟護衛們一起返回府邸。
返回府邸后,邸浩楠躺在床上,回想著剛才發生了事情,檢查有沒有漏洞,以便好及時撲救。
那浩楠的一番惡作劇式的鬧騰,弄得群臣回家后紛紛三個一幫五介,一伙的聚集起來研究。
當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了。
歡喜的自然是魏忠賢的閹黨集團和親近閹黨的朝廷官員,因為他們知道邸浩楠實力在封疆當中算是強大的。閹黨有了鄧浩楠作為外援,不用再懼怕建奴和海亂,那么日后的囂張日子更好過了。
不過,閹黨集團里也有發愁的,那就是顧秉謙一黨。長期以來。顧秉謙都是粘附在魏忠賢身上,跟鄧浩楠做對。如今明顯魏忠賢跟那浩楠走到了一塊,那么鄧浩楠自然要報復顧秉謙了。因此顧秉謙一黨現在既無法向對頭黃立吉求援,也無法向魏忠賢求援。一旦鄧浩楠對顧秉謙發難,那么相信黃立吉一黨定然會落井下石,而魏忠賢也會袖手旁觀。
黃立吉府邸,李國下朝后就一起過來。“黃老,您倒是說句話啊!”
“有什么好說的!”黃立吉喝著茶水,悠然自得的樣子。
李國道:“鄧浩楠到向魏忠賢了,魏忠賢豈不是更加囂張了?那咱們以后怎么辦啊!”
“怎么辦?”黃立吉笑道:“涼拌唄!”
李國不爽的說道:“好像您一點兒都不擔心似得!”
“我為什么要擔心?”
“他”
李國聽出了黃立吉話中另有含義,突然道:“您是說他”
“知道就行了!”黃立吉淡淡的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也沒有辦法!”
李國點點頭,他知道魏忠賢的錦衣衛無孔不入,甩此很多事情他們二人都是用眼神來交流的。
神交已久
催呈秀送走鄧浩楠之后,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兵部,而是從新回到魏忠賢的身邊。
“怎么樣了?”
魏忠賢躺在太師椅上,吸著煙,兩個小太監給他捶著腿,悠然自得。
催呈秀說道:“啟稟九千歲小下官沒有發異常之處,邸浩楠并沒有撒謊的樣子。整出這么一出戲來,一是想要跟九千歲示好,另外就是沒見過世面,緊張的不小心說了那些話。”
魏忠賢點點頭,道:“緊張中說出來的話,九成可信!一個十六七歲的毛小子,咱家不相信他比黃立吉還有城府!”
“九千歲說的是!”催呈秀笑道:“看起來九千歲十分高興,竟然賞給鄧浩楠國色和宮女!”
“你眼饞了!”
“不敢!”催呈秀急忙否定小不過他的眼神卻是出賣了他。
魏忠賢淡淡的道:“咱家接到線報,這個邸浩楠昨天一進自己的府邸里,就忍不住洗鴛鴦浴,可見他經不住女色,不足為慮!”
“難怪九千歲賞賜他國色!”催呈秀頓時明白了,魏忠賢的每一步做事,都是有目的的。
“年輕人嗎,經不住色誘,正好是咱們可以利用的!”
“九千歲高見!”
“對付一個毛小子而已,談不上什么高見!”魏忠賢說道:“不過這小子年紀輕輕就能夠做到侯爵,除了運氣之外,還是有本事的!甩此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派人密切監視城外的軍隊!”
“喏!”催呈秀領命。接著又問道:“那今晚上給那浩楠洗塵的”
“你自己看著辦吧!”魏忠賢說道:“該教的咱家已經教給你了,咱家就不去了!”
催呈秀想了想,頓時會意,興奮的道:“九千歲圣明!”
魏忠賢揮揮手,催呈秀告退。
寢宮內,張皇后得知鄧浩楠的一番事情后,頓時暴跳如雷,將鄧浩楠數落了幾十遍。
小六子乖乖的站在一旁,聽著張皇后的咆哮。
原本魏忠賢見小六子表現好,于是便委以重任,將小六子派到張皇后身邊監視。不料,這個小六子心底還是向著皇家,加上張皇后待他不錯。因此變成了雙面間諜。上次見過鄧浩楠之后小六子知道鄧浩楠反感魏忠賢,因此愛屋及烏,小六子徹底倒向了皇室。
如今更是游走于魏忠賢和皇帝之間,暗中幫助皇帝。
“其心可誅!”
聽到這話小六子頓時不高興了,于是說道:“啟稟皇后,也許那大人另有打算也說不定!”
“什么打算?”
“奴婢不知道!”
張皇后瞪了小六子一眼,問道:“你到底跟那浩楠什么關系,竟然幫著他說話?”
小六子回答道:“那大人雖然行事令人不解,但是奴婢可以保證,他的身上更多的是正氣!”
張皇后為之氣急,若不是這小六子是個老實的孩子,定然打他幾板子。
“那你說他到底什么意思?”
小六子搖搖頭,忽然道:“奴婢想鄧大人或許是想要麻痹閹黨,突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皇上!”
張皇后看了看小六子,忽然間也有所相信,不過她無法完全相信。
“鄧浩楠加入閹黨,那么閹黨們今天是不是要慶祝一番啊!魏忠賢有沒有什么表示?”
小六子弱弱的不說話。
“說吧!”張皇后嘆口氣,道:“哀家已經習慣了!不會生氣!”
小六子猶豫了一下,最后說道:“魏忠賢賞賜邸大人國色一名,宮女十名!”
說道最后”六子幾乎自己都聽不見了。
無奈張皇后的耳朵好使,聽了個明白,頓時怒道:“這個該死的賊人!竟然這樣囂張!簡直無法無天了!”
在大明一朝,誰想貴為皇后,就得像今天英語專業考級那樣,四六八級逐級過關,一直考過“八級”才有資格母儀天下。據《明史一后妃傳記載,朱元璋汲取歷朝后宮亂政的教,于洪武元年修纂《女作為管理后妃的“家法”在后妃的遴選上,為防范朝中權臣與后宮勾結,規定“凡天子、親王之后、妃、宮嬪,慎選良家女為之,進者弗受,故妃、后多采之民間。”而且偏重于選擇清貧之家的女子,試圖以此輔佐皇帝去節儉勤政。當然,這不過是一個良好的愿望罷了。但明代選后妃的制度卻是十分規范,其過程大致分為“八級”逐級加以篩選淘汰。
第一級是“海選”在皇帝屆大婚年齡時,派遣宦官到全國各地挑選十三至十六歲之間的良家美少女,從中海選出五千名。這五千人相當于拿到了一張選美“準考證”皇家則支付若干銀幣作為聘金與路費,令被選少女父母按規定時限送女兒京城應選。
第二級叫初選。這初選得選擇一個大場子,由太監們把少女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齡大小排序,逐一察看后,把那些或稍高、或稍矮、或稍胖、或稍瘦的少女淘汰。這初選便會淘汰掉一千人。
第三級叫復選。一般于初選的第二天,這些初選過關的少女繼續列隊,太監們用十分挑剔的標準,仔細察看每人的五官、頭發、皮膚,當然也包括“三圍”只要有一項不合規定,即令“靠邊站”然后就是讓大家自報門第、姓名、年齡等。以考察音色、儀態,淘汰掉嗓音粗濁、口齒不清、儀態欠雅者。如此又篩掉二千人。
第四級是精選。太監們用尺子細量少女的手足,再讓她們走上幾十步“臺步”看看步姿與風韻。于是,那些腳稍大的,手腕稍粗的,舉止不端的,又遭淘汰。最終留下一千名美女召入宮中繼續參加“考級”而太監們的使命也至此打上了句號。
第五級是留宮。分頭安排宮中的老宮娥,將美女們逐一“引至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捫其肌理”其體檢的嚴格程度不亞于選“航天員”通過體檢,確定其中的三百人成為入選留宮的宮女。
第六級是晉嬪。這三百名留宮的美女。由皇帝的特派專員詳細觀察一個月,依據她們的性情言語,判斷是否性格溫柔敦厚,是否具有智慧并且賢惠。據此,再篩掉二百五十人,剩下的五十人便自動晉級為嬪五已。
第七級是“選三”所謂“選三”就是由皇太后或太妃從五十人中選出三個供皇帝欽定。這倒有點類似科舉廷試后張榜的“一甲三名”以明熹宗選后為例,當年由太妃劉氏親召五十人,“與之款語,試以書算詩畫諸藝”后選定三人,即皇后張嫣,貴妃王氏、段氏。
第八級是欽定。劉太妃先把張嫣等三人的美態轉告皇帝,熹宗再親自召見三人,直接進行面試。熹宗見著三個妹艷絕倫的美人,真有些左右為難,舉棋不定,便讓趙選侍決斷。趙建議定張嫣,于是欽定張嫣為中宮皇后,王氏封為良妃,段氏封為純妃。是年,張嫣年方十五。
一般“選三”后陪選的兩名美女,都會被封為貴妃,但也有被賜予金銀幣退回家的。如明光宗當太子時選太子據,劉大姑與郭氏姐妹進入最后一輪角逐。郭氏老大被選為太子妃,其妹與劉大姑落選,賜給金幣后返回家中。據載,這位劉大姑自感身價百倍,回故里后不愿再嫁凡夫俗子,做了一輩子老處女。
而國色就是第七級選拔剩下的五十名美女的稱呼。包括皇后張嫣,貴妃王氏、段氏三人,都屬于國色。國色未入選的四十七名美女賜金幣回家,也允許留在宮中,張皇后一批國色美女中,留下的都算作皇帝的女人,等到皇后或者貴妃犯事或者降級,亦或者死亡時,這些國色便有機會得到皇帝寵幸,進位貴妃甚至皇后。
明初大多數女子都會選擇等待,等到野雞便鳳凰。可是隨著明朝皇室的,宮中女子被虐待致死堆積成山,民間女子不再愿意自己女兒留下。
張皇后是以國色入選,如今魏忠賢賞賜鄧浩楠國色一名,無疑是在打張皇后的臉,進一步損壞皇權的形象。
張皇后氣的渾身發抖小六子急忙上前勸說。
過了好一會兒,張皇后突然道:“被選的國色是誰?”小六子想了想說道:“是儲秀宮十七聳晉嬪蘇翠娥!”
張皇后突然笑了笑,道:“這回哀家有辦法了,看你鄧浩楠還死不死!”
小六子擔心的道:“皇后,請您不要為難邸大人!”
張皇后冷笑道:“當個功臣不好嗎?他只要乖乖的聽話,哀家自然不會為難他!”
入夜,催呈秀親自到靖海侯府請邸浩楠赴宴,地點就在催呈秀的府邸。離著靖海侯府不遠,拐個彎就到了,難怪催呈秀親自過來。
催呈秀不過是個兵部尚書,沒有爵位。府邸挨著鄧浩楠的府邸這樣近,只能說明他作為閹黨成員的勢力龐大。
來到催呈秀府邸,府門前張燈結彩,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侯爺請!”
“大人不必客氣,請!”
那浩楠跟催呈秀相互客套一番
催府著實氣派,比邸浩楠的侯府還大更豪華。酒席從大廳內。一直擺到院落走廊,不下幾百席位。
這些都是閹黨成員!
那浩楠跟催呈秀聯袂走進去,頓時成為了關注對象。一干大小官員們紛紛上前客套,問這問那,親熱度好像幾十年的好朋友一般。
那浩楠盡量記著他的樣子和名字,將來好對號入座,亦或者防備著他們。畢竟閹黨即將下臺,殘余還不少。留個印象自然有備無患。
外面坐的都是小嘍羅,正廳內做的才是核心人物。而當中最大的一張酒席更是核心中的核心。經過催呈秀一一介紹,那浩楠一一跟他們打招呼。關鍵的頭目,鄧浩楠都會跟對方說兩句,以便加強印象。
其中內監有王體乾、李朝欽、王朝輔等三十余人。外廷有田吉、吳淳夫、李菱龍、倪文煥等主謀議的號稱“五虎”田爾耕、許顯純、孫云鶴、楊寰、崔應元等主殺戮的號“五彪”
更有十狗之首周應秋,此人善烹飪,魏忠賢的侄子、肅寧伯魏良卿最喜歡吃他燒的豬蹄。他升至左都御史有賴于此,被人稱作“爆蹄總憲”十孩兒四十孫更是人品繁雜,在京城的只有李蕃、李魯生等御史、給事中等。
出人意料的是,黃立吉等人也到場了。鄧浩楠心中暗嘆,別看他們在朝堂上對立,私底下卻是不影響交流感情。或許這就是他們的政治厚黑學吧,總之一個個的都是笑里藏刀。
最為有意思的是,顧秉謙等人竟然也對那浩楠低聲下氣了起來,看催呈秀的架勢,好像還有給鄧浩楠跟他們調解的意思。
大廳中央是一塊寬大的空地,上面銷滿了厚厚的地毯,不知道作何用處。
催呈秀帶著鄧浩楠坐到中央的主席位置,鄧浩楠小聲問道:“為何不見九千歲?”
催呈秀笑道:“九千歲從不跟任何人單獨吃酒,更不喜歡這種場合!況且今日是給侯爺您接風洗塵,九千歲來了的話,豈不是喧賓奪主了嗎?”
那浩楠啞然。
催呈秀拍了拍手,一干官員們紛紛停止喧鬧。眾人坐定后,催呈秀起身。
“諸位臣工!”
呼啦一聲,眾官員見催呈秀起身,立刻起身相伴。鄧浩楠也只好跟著站起來。
催呈秀很是有派頭的點點頭,揮揮導,道:“諸個不比拘謹,請坐。”
眾人于是坐回席處。
娘的!好的的派頭!難怪是閹黨中非閹人最大的頭頭!
說話間,四周長廊內自有侍女來為眾人斟酒。
催呈秀舉杯道:“今日我等聚會,首先預祝九千歲他老人家氣運恒通,長命百歲。”
眾人一起歡呼,轟然暢飲,氣氛熱烈至極。
那浩楠心中冷笑。眼瞅著就要掛的人了,能夠長命百天就不錯了!
接著催呈秀再次站了起來,各人隨之紛紛起立,大笑道:“外面人叫我們為閹黨。那么我們就索性叫閹黨好了!今次聚會,乃是為靖海侯年浩楠鄧侯爺舉辦的洗塵宴會,如今我們有靖海侯的加入,日后建奴和海寇休想才威脅我們。讓我們齊向靖海侯敬一杯。”
那浩楠連忙謙虛一番,賀酒令說了一通后,眾人歡呼,都是心花怒放,非常高興,各人再痛飲一杯。
催呈秀請眾人坐下,侍女上菜。接著催呈秀兩掌相擊,發出一聲脆響。
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樂師,立時起勁的吹奏起來。
一群近一百個姿容俏麗,垂著燕尾形發髻,穿著呈半透明質輕料薄各式長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飛鴻地舞進殿內,載歌載舞。隱見乳浪五。腿,作出各種曼妙的姿態,教人神為之奪。
眾人都擊掌助興,歡聲雷動。
那浩楠看著眾歌舞姬嬌聲連綿,舞姿輕盈柔美,腰肢飄忽,不由暗嘆。
這就是古代上流社會的奢侈生活啊!
催呈秀見鄧浩楠雙目放光,頓時暗笑,接著又拍了拍手,又是一群花枝招展的侍女上來,依次落座于每個大廳內的官員身旁。而外間的官員們卻是沒有這種待遇,只能眼巴巴的瞅著流口水。
“侯爺!”一聲嬌喝,一名漂亮的侍女坐到鄧浩楠身邊,添酒夾菜。
“這是”
邸浩楠明知故問,催呈秀以為鄧浩楠沒見過這種陣仗,于是笑道:“侯爺只需要享受即可!這名侍女名叫彩婷,可是難得的可人啊!”
隨著催呈秀的賤笑,那名叫彩婷的緣女湊到鄧浩楠耳旁嬌聲道:“婷兒的歌舞比她們好得多了,有機會定要讓侯爺飽眼耳之福。”
邸浩楠觀其相貌無疑很美,身段也很迷人,然而想到她不知道跟色鬼催呈了多少次,頓時沒了興趣。
不過還是要裝樣子,于是答道:“可不準你身上有任何衣服哦。”
“討厭!”彩婷白了那浩楠一眼后,又送了他一個甜笑。
催呈秀哈哈大笑,拍了拍鄧浩楠的肩膀,示意鄧浩楠隨意。而鄧浩楠卻是被這女人的一聲叫的渾身起著雞皮疙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那浩楠知道這個彩婷跟催呈秀眉來眼去的,估計是催呈秀派到身邊來刺探自己的。反正對方也是美女,白送上門來不吃豆腐占便宜,自己那關都過不去。
被彩婷撩的欲火高漲,偏偏左一波又一波的官員們紛紛過來敬酒巴結,邸浩楠不得不喝,很快就已經酷面大醉。
直到午夜時分,歌舞姬舞方才跳罷退了出去,留下滿廳的香氣,加上酒氣熏天,污言穢語,整個廳堂基本上變成了淫窩。
邸浩楠大醉,眼瞅著頂不住了,于是跟催呈秀辭行。催呈秀正調戲著侍女,勸說邸浩楠留下,不過見鄧浩楠執意要走,于是也不挽留。
丁大牛跟馮紹延急忙上前將鄧浩楠攙扶,離開催府,返回靖海侯府。
回到府邸時,自有丫鬟送上醒酒湯,那浩楠喝了之后,依然昏沉沉的。在十幾個丫鬟的服侍下,沐浴后送回了臥室。
然而就在邸浩楠躺下沒過多久,迷迷糊糊當中,似乎夢見了嬌娘子婉淑和他共赴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