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暹羅灣海戰（一）
阿納姆的計劃就是搶了錢然后立刻逃跑，躲得遠遠的。由于荷蘭東印度公司不代表荷蘭政府，因此東印度公司的行為不至于讓中華帝國同荷蘭共和國直接開戰。
在阿納姆看來，就算放棄了荷屬東印度群島，或者解散了荷蘭東印度公司都不心疼，只要得到了中華帝國的兩艘寶船上面的巨額財富，他們公司的每個員工都將分得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
在商言商，這是個相當劃算的買賣，不做就是坐吃等死，做了還能搏一個億萬富翁。作為商人，在巨大利益面前，他們無疑都會選擇鋌而走險。
“大家不反對，那么我就認為大家都同意了”
阿納姆說完，一干董事會成員們立刻在心中盤算著利弊，很快便達成一致，支持阿納姆。
“請大致說一下您的計劃吧”
應董事會要求，阿納姆命顧問雷約茲和東印度艦隊特納將行動計劃大致通報了一下。董事會成員大多數非軍事人員，因此雷約茲盡可能的用簡單通俗的話解釋。
“此次，中華帝國從埃及掠奪回來的金銀財寶，保守估計價值也有十幾億銀元”
雷約茲先吊起眾人的胃口，然后解釋道：“所有財寶分裝在兩艘巨大無比的女媧級運輸母艦上，該艦雖然龐大無比，但是在海上行動緩慢，我們的軍艦完全可以將其擒獲。”
一名董事會成員問道：“那么如何去對付中華帝國的護航艦隊呢？聽說中華帝國皇家海軍對此高度重視，派出了強大的第四艦隊（印度洋艦隊）護航”
“沒錯”雷約茲解釋道：“第四艦隊主動各種戰艦七十余艘參與護航，實力非常強大。但是，據我們的情報表明。從紅海一路到安達曼海，沿路海盜眾多，且那里并不是中華帝國的傳統勢力范圍，因此為了安全起見，才會有第四艦隊主力參與護航。”
雷約茲接著說道：“不過，按照中華帝國海軍法規定，中華帝國的第四艦隊轄區印度洋以及周邊海域。按照他們的海軍法，印度洋艦隊只能護送到安達曼海，剩下的路程將由中華帝國本土艦隊負責。而我們做控制的馬六甲海峽是他們的必經之路，到時候印度洋艦隊返航。本土艦隊的南海艦隊和呂宋海岸警衛隊參與在南海護航，那就是我們的下手的好機會。”
另一名董事會成員問道：“只是，中華帝國對我們不會沒有防備，你在馬六甲海峽動手，他們一定有所防備的”
這時，特納突然道：“沒錯如果我們在馬六甲動手，剛剛返航的印度洋艦隊很快便會掉頭回來。所以，我們不會在馬六甲動手，等到印度洋艦隊離開超過一天時間后我們再動手。那時候寶船隊已經通過了馬六甲海峽，正航向南海，在進入南海前，他們先會抵達暹羅灣，在那里呂宋海岸警衛隊將會和南海艦隊交接，然后再進入南海北上。”
“你的意思是要在暹羅灣動手？”
特納點點頭，道：“暹羅灣兩側的暹羅國和越南國都是中華帝國的附屬國，事實上只要寶船隊過了馬六甲海峽，就進入了中華帝國的傳統勢力范圍。當前中華帝國強大無比，定然會自負自大，因此疏于防范。我們只需要打敗呂宋海岸警衛隊，就可以得到兩艘寶船了。至于前來接應的南海艦隊，我相信他們的實力還不是我們東印度艦隊的對手”
雷約茲附聲道：“南海艦隊隸屬中華帝國本土艦隊，巡航南海周邊，大致擁有二十艘巡航艦和幾十艘護衛艦。我們都知道，中華帝國已經掌控了整個太平洋，本土很難遭到來自海上的攻擊，因此中華帝國皇家海軍的本土艦隊雖然是第一艦隊，但是實力卻是六大艦隊中最差的，基本上都是近海防御的巡航艦和護衛艦，震懾附屬國和海盜還可以，根本不是我們東印度艦隊的對手所以，大家盡可放心”
“可是，雖然中華帝國的南海艦隊實力很差，但是畢竟還有太平洋艦隊在附近，如果太平洋艦隊馳援的話，我們怎么辦？”
阿納姆這時解釋道：“這個大家就不必擔心了太平洋艦隊共有兩支，第二艦隊駐扎夏威夷，太遙遠了。第三艦隊駐扎在關島，最快也要一周時間才能抵達。那時我們早帶著財寶離開了。”
特納補充道：“最近中華帝國秘魯殖民地起出了印加古國的黃金城，據說又是一筆價值幾十億銀元的寶藏，第三艦隊正忙著趕往秘魯護航，將這批財寶運回北京，因此我們這里絕對的安全”
“太沒天理了”一名董事會成員猛的拍著桌子，道：“他們的運氣怎么那么好？先從埃及獲得了巨額財富，這又在秘魯起出了黃金城？這兩筆財富加到一起，抵得上我們上百年的辛苦錢了”
強烈的嫉妒氣氛頓時充斥著整個會議室。
阿納姆笑道：“現在的中華帝國就是一百多年前的西班牙帝國，富得流油，必將成為全世界各國的眼中釘、肉中刺。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像當年英國打劫西班牙寶船隊的時候一樣，他們的財富最終會流入我們的口袋”
雷約茲附喝道：“就讓我們舉杯，為這第一票生意干杯吧”
觥籌交錯，商人們的會議室內，頓時轉換成了另一種氛圍，一支最強大的海盜團伙正式誕生。
確定了計劃之后，詳細行動交給特納和雷約茲處理。其他東印度公司董事會成員則開始收拾家產，雇船準備離開巴達維亞。
特納雖然是荷蘭東印度艦隊的司令官，但是雷約茲卻是前任司令官，二人的配合下，荷蘭東印度艦隊有條不紊的進行戰斗準備。
荷蘭人早就對中華帝國的強權政策所不滿了，荷蘭海軍在地中海采取軍事行動的背后目的就是接近中華帝國控制的蘇伊士運河。同樣，荷蘭東印度公司隨著貿易利潤的見底，這個本來就是強盜立家的公司早就準備干回老本行了。只不過搶劫對象從西班牙帝國轉嫁到了中華帝國身上。
為了抗衡中華帝國的海上力量，荷蘭政府大規模造艦，荷蘭東印度公司也沒有閑著。
這些年來，荷蘭東印度艦隊高速擴張。目前，荷蘭東印度艦隊擁有二等戰列艦七艘，三等戰列艦二十二艘，四等戰列艦五十三艘，巡航艦超過一百二十艘，護衛艦多達三百余艘。
造成這種結果都是中華帝國海軍的擴張惹的禍，為了抗衡中華帝國可能的海上入侵，荷蘭東印度公司幾乎把家底都砸進去了，方才打造如此龐大的一支艦隊。
幾天后，隨著中華帝國的寶船隊即將使出孟加拉灣進入安達曼海，荷蘭東印度公司上下一陣緊張，東印度艦隊在特納司令官和顧問雷約茲的帶領下，日夜操練，訓練炮術、艦隊戰術，以及準備占領洞庭湖號和鄱陽湖號兩艘寶船的登艦跳幫作戰。
荷蘭人的工作自然瞞不過中華帝國的情報人員，特勤局除了繼續鼓動華人社團在巴達維亞鬧事、制造事端之外，也把荷蘭東印度艦隊的情況通報給了軍情局，并迅速通報給帝國海軍部。
負責接送寶船隊通過馬六甲海峽的是呂宋海岸警衛隊，他們對于P計劃完全不知情，整個P計劃除了帝國高層知道外，就只有皇家海軍太平洋艦隊司令部和印度洋艦隊司令部高層知道。當然，作為誘餌的寶船隊指揮官李巖也在其中，更多了李自成。
中華帝國皇家海軍第三艦隊早于一個月前便駛離關島瑪普拉海軍基地，對外宣稱是前往秘魯殖民地。各國政府都明白，第三艦隊是去護航的，因為黃金湖出土的大量金銀財寶正準備從利馬運回北京。
但事實上，第三艦隊進入馬紹爾群島后便突然掉頭航行至澳大利亞北部的阿拉佛拉海并躲藏在那里。
阿拉佛拉海十分冷清，附近的數百個島嶼都是無人島，自從中華帝國接管之后，將該地區列為荒蕪之地，連貿易航線都取消了。
第三艦隊的司令官是施劍飛，旗艦定遠號，統領海獅級三等戰列艦：“海”字號、“風”字號，北云級四等戰列艦：“祿”字號、“福”字號、“臣”字號等五十艘第三艦隊主力戰艦，通訊艦若干。
同時，海軍部為了確保P計劃萬無一失，秘密將駐扎在夏威夷的第二艦隊主力艦天穹級一等戰列艦十艘“天”字號臨時調撥給施劍飛指揮。
這樣一來，施劍飛手里的主力戰列艦達到六十艘，足夠咬住荷蘭東印度艦隊主力，拖延時間等待印度洋艦隊主力的增援抵達。
十五日，呂宋海岸警衛隊派出六艘巡航艦和三十艘護衛艦前往安達曼海馬六甲海峽入口處接應。呂宋海岸警衛隊隸屬呂宋殖民地總督府直轄，非一線海軍編制，戰斗力打打海盜還可以，對抗荷蘭東印度艦隊顯然不可能。
但由于他們不知情，因此一切如常，大張旗鼓的進入馬六甲海峽。在馬六甲海峽岸邊監視的雷約茲和特納看到后，沒有懷疑，反而冷笑，似乎在看一群半只腳踏入鬼門關的人一樣。
一天后，呂宋海岸警衛隊抵達安達曼海，同印度洋艦隊進行交接，寶船隊轉交給呂宋海岸警衛隊保護，并駛入馬六甲海峽。
與此同時，特納也接到了報告。
“果然如你所料，印度洋艦隊并沒有離開，他們住泊在安達曼海，看起來是在震懾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據說要呆兩天”
雷約茲笑了笑，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如果他們當時就離開，那顯然不正常”
“兩天后，印度洋艦隊將接到寶船隊安全離開馬六甲海峽的消息，那時候我們就動手”
“真是好緊張啊”特納看著峽道內的過往船只，他的表情顯得很古怪。
雷約茲突然道：“你覺得這比財寶該怎么分？”
特納疑惑的看向雷約茲，道：“還能怎么分？按照董事會的股份來分配唄”
“如果那樣的話，以你我的股份可是沒有多少可分的”
“價值十幾億龍幣，咱們怎么也能夠分得幾百萬，下半輩子足夠揮霍了”
雷約茲冷笑一聲，道：“你覺得中華帝國政府會輕易善罷甘休嗎？你認為我們放棄荷屬東印度群島能夠平息他們損失寶船隊的代價嗎？歐洲雖然可以避難，但是不要忘記了，以中華帝國為首的同盟國對歐洲影響力甚大，我們能到那里獲得庇護？”
特納愕然的看著雷約茲，道：“那你怎么不早說？如此一來，我們不該動手啊”
雷約茲笑了笑，道：“放心那些老狐貍們已經想好了，錢他們拿，黑鍋我們背？”
“怎么會這樣？你在開玩笑吧”特納滿臉的問號。
“自古都是這樣”雷約茲道：“中國有句古話，狡兔死走狗烹董事會那群家伙為了錢，什么都干得出來但他們肯定會考慮后路，平息中華帝國的怒火，必須要犧牲一批人。而我們這些當兵的，則是首當其沖”
特納道：“那我們現在放棄行動還來得及”
“放棄行動，你我同樣要當乞丐”
“那怎么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帶著一批兄弟，拿上足夠的黃金，我們去當海盜去”
“你的意思是？”
雷約茲拍拍特納的肩膀說道：“還有一天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雷約茲自行離開，留下特納呆立當場。
時至年底，季風條件下，寶船隊夜間航行風向不利，因此只能趁白天風向偏轉之時再往北航行。
十六日中午，中華帝國的寶船隊在呂宋海岸警衛隊的護送下，安全駛離馬六甲海峽進入暹羅灣，傍晚時分停靠曼谷港。
暹羅國王早已得知寶船隊停靠曼谷過夜，派人邀請李巖等人入曼谷王宮款待。不過，洞庭湖號和鄱陽湖號并未直接進港，而是在暹羅灣深水出拋錨。呂宋警衛隊司令官趙祥也知道干系重大，回絕了暹羅國王的請求，嚴守在寶船隊旁。
入夜，兩艘寶船上燈火通明，原本兩班輪換的警衛隊一改常態，變成了三班輪換，而且李自成還額外加了暗哨和晝夜更換口令。
洞庭湖號艦橋內，李巖和李自成皆睡不著，整個寶船隊上下官兵都枕戈待旦，保持高度警戒狀態。
“不是今晚上就是明天，他們估計就會過來，否則就再沒有機會了”
“今晚上不會來”李巖說道：“我們停靠暹羅灣，這附近都是暹羅國的地盤，一旦有事，我們直接躲入港內，港口一封，荷蘭人萬難進來我想他們會在明天，在暹羅灣外某處等著我們”
李自成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還是睡不著，頭一次這么緊張”
李巖笑道：“或許是在海上的緣故吧換做在陸地上，我想以你的本事和膽量，現在會高枕無憂的睡覺吧”
“這話我愛聽”李自成笑了笑，道：“只是，我真的不相信趙祥和他的部下能夠守住寶船不如知會他們一聲”
“千萬不要”李巖急忙道：“高層沒有透露給他們消息，肯定有他們的用意，如果我們告訴了趙祥，出了事情可就不妙了”
李自成擔憂的道：“可是我白天打聽過，聽說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旗下艦隊很強大，這趙祥的警衛隊估計撐不住兩個小時”
李巖笑道：“兩個小時應該撐得住丟了寶船隊，趙祥會挨槍子兒，所以他會不顧一切的戰斗下去六艘巡航艦加上三十艘護衛艦，若是好好周旋一番，絕對沒有問題”
李自成問道：“可是，救援艦隊兩個小時才能走多遠？充其量三十海里，頂什么用？”
李巖微微一笑，反問道：“別忘了還有兩艘寶船你覺得我們這兩艘寶船能夠堅守多長時間啊”
李自成當即回答道：“有我在這里守著，紅夷人休息上來”
“那不就得了”李巖笑道：“你守著寶船，站在最后一道防線上，他們哪有機會？”
李自成呵呵一笑，是為默認。
李巖又道：“你看看咱們這寶船，高大如城，每艘寶船上有一千士兵守護，十門步兵炮，就是一座移動要塞，強攻也得個一天半天功夫吧再說了，荷蘭人不敢開炮打咱們的船，只能靠跳幫戰近距離和我們格斗，這樣一來反倒是我們易守難攻有的他們頭疼的了”
李自成想想也是，頓時感到壓力銳減，輕松了很多。
接著，李巖又道：“我想我不會等太久，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荷蘭人真敢動手只能在明天，那是唯一的機會，所以他們今天后半夜就會出發，趕到我們前面等候。而我們的增援艦隊也會緊跟著他們，算上規避哨船因素，頂多四個小時就能趕到。”
李自成點頭道：“但愿沒事吧否則出了事情，海軍部指不定會推卸責任，我怕最終受牽連的還是咱們倆啊”
李巖明白李自成的意思，政治上的事情不好說，于是道：“不要想那么多了，走喝一杯去”
二人隧回房喝酒，由于明天要面臨大戰，心中有些緊張，不敢多喝，只當是緩解一下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