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
雙尾捋著貓胡子，似乎對這個字眼有些考究。
“暴走，也可以用暴走來形容吧。”
“怎么，還不是？”
“實話實說，其實是吃撐了，不過這么解釋太丟人了，還是暴走比較好，嗯，力量方面的暴走，就是這么回事。”
當著我們的面，雙尾到是沒有任何忌諱，這么喃喃自語，估計是為了回到地獄貓一族的時候給小弟們一個解釋。
我堂堂貓老大不要面子的么？
“吃撐了？”
“大概是這么個感覺吧，興許是停留在這個境界太久了，身體對力量的把握已經定型，忽然突破到四翼境界，導致有些不適。”
“你這不叫有些不適吧。”
“咳咳，總之能理解這個意思就行了，話說回來，你突破的時候沒遇到同樣的問題么？”
“我？”我愣了愣，這還真是個引人沉思的反問，我突破的時候……仔細回憶一下，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記憶誒，沒有任何吃撐的感覺。
一人一貓相視無語，畢竟到目前為止，除開巨龍和天使這些創世種族不說，我和雙尾算是賣螃蟹的和第一個吃螃蟹的，缺乏前人的摸索經驗，哪懂得哪些能吃哪些不能，自然是蟹心蟹胃蟹腮甚至連帶著蟹殼一口悶，然后皺起了眉頭，唉，好像有一部分不那么好吃的亞子誒。
又不能倒回頭去吃第二只了，更重要的是，我的狀況似乎不能作為參考對象，雙尾才算是真正的第一個正常突破者，救世小玩家，就更沒有頭緒可言。
最近……好像越來越熟練的和別人一樣，把自己當成是例外了呢。
目光又齊齊落到艾卡萊伊身上，但一秒鐘之后，搖著頭齊齊挪開。
巨龍那可怕的體量和天使，絕對是個例外，同樣無法作為經驗參考，你說巨龍突破的時候會吃撐？我就不信了，它們才是世界麻麻的親兒子，能虧待？
所以說，還是等下一個突破者吧，總不能現在跑去問那些個魔王幾位，您吃撐了沒？
貝安沙的話……似乎也不是不行。
總之這個無解的話題還是暫時先略過吧，眼看雙尾已經無事，我麻溜的把那些鮮花軟墊什么的一股腦清理干凈，壞掉的記憶水晶悄摸摸藏好，回去看看蒂亞還能不能修好，這可是好東西，下次還有誰昏睡了，就上它！
路上，我們繼續聊著雙尾突破的經歷，就連白龍小姐姐也很好奇，其他種族突破時到底是個什么狀況，畢竟這是時隔多年來的第一例。
上一個白銀時代是多久以前的事來著？距離原罪之戰已經過了多少年？恐怕就連一路追隨著暗黑大陸的時間長河漂流而下，參與并見證了無數歷史時刻的天使和巨龍，也說不出個詳細。
“也就是說，暴走的時候你其實是清醒的？”我語氣有些不善，忽然感覺雙尾不是什么好貓了。
“別誤會，我當時確實還有意識，但是無法控制身體，或者說已經無法分心去控制。”手杖比劃著，雙尾不慌不忙解釋道。
“那時候，清醒的意識，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整理和吸收四翼的力量上，如果我強行去控制暴走的身體，龐大的力量得不到有效梳理，很有可能會自爆。”
“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么？我相信你能制止我，所以就沒有去管它如何暴走了。”
嗯，這解釋我接受了，尤其是最后一段，相當到位，我很滿意。
“那場戰斗的細節，你還記得？”隨即，我語氣有些古怪，雙尾該不會看出了我想借劍一耍吧？
以及，光溜溜斑斕大貓的恥辱，都還記得？
“當然，分出一點精力觀看戰斗過程還是可以的，這也是不錯的經驗，可以讓我快速渡過魔神境界的新手期。”腦電波并沒有和我清奇的三觀對上，雙尾自顧自的說道。
“最后，還是要感謝你在戰斗的時候手下留情，沒有傷害到我的身體，你這家伙，就算在四翼境界里也是蠻強了吧，說不定真的能和四魔王斗一斗，加侖那混蛋，脾氣倔，性格惡劣，腿毛比我的毛還長，什么都不行，唯獨找學生的本事我是佩服的。”
是錯覺么？為什么我感覺雙尾好像格外介意腿毛比我的貓毛還長這件事呢，誰讓你是英短而不是波斯。
“現在是是什么感覺？”我又問道。
“很難形容，就像維持了幾百年不變的身體，忽然間長高了好幾倍，視覺，聽覺，嗅覺，以及對身體的操縱都變得陌生了，有時候甚至會讓我懷疑這具身體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不過這種感覺不壞，畢竟長高了不是么？”
雙尾情不自禁的放下優雅步調，頗為放松的伸展起四肢，像一只被太陽曬得服服帖帖的橘貓。
“確實是好事。”我頓了頓，表情有些不懷好意。
“雖然在你開心的時候說這些，似乎有些不大妥當，但我覺得我得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哦？”晉升四翼讓雙尾變得比以前更加從容和自信，就算我露出這種表情也無法讓它動搖分毫。
“是天使和巨龍那邊分析出來的結論，你可是地獄世界第一個突破的人……”
我巴拉巴拉的，將雙尾不僅晉升四翼，更是得到了世界麻麻的青睞，搖身成為地獄世界的天命主角，未來要改變地獄，帶領地獄人民奔向幸福之路的改革者以及領導者。
于是，雙尾臉上的從容逐漸變得僵硬起來，用官方話來說就是笑容漸漸呆滯。
下意識的看向艾卡萊伊，它還是不信我的話，畢竟我是加侖教出來的學生，極有可能臭味相投，不得不防。
結果，白龍小姐姐的點頭，徹底斷送了雙尾唯一的希望。
“怎么會這樣，我可不想背負這么大的……使命。”雙尾撓起了貓頭，一雙貓耳有氣無力的軟貼了下去，英短瞬間成折耳。
你是想說黑鍋對吧，又怕得罪了世界麻麻被嫌棄，不得不說雙尾很機靈，不愧是活了千年的睿者，該從心時就從心，換成我就有一說一，然后被嫌棄了。
“不僅如此。”我帶著滿滿節哀順變的表情，繼續實施精準降維打擊。
“七巨頭肯定惦記著你的身份，如果能干掉你，它們或許就能繼承你身上的使命……要知道，它們可不介意做一做變革者和統治者，只要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那個……我能主動將身份讓給它們嗎？”
你瞧雙尾嚇的，貓都老大不小了，竟然還能說出那么幼稚的話，你當我不想坐在家里，擁妻抱女，看著別人流血流汗流淚的當這個救世主，在舞臺上和七巨頭攜手上演異世界版黑暗風格的白雪公主么？
甚至還想在臺下大喊一聲干掉七個小矮人和王子，王后就是你的了！
“總之你被看上了，身負重任，幸運也意味著挫折，祝你在挫折中成長起來。”
“我原本只是想將暗黑大陸的文明帶到地獄世界，讓地獄貓一族過上更好的生活而已，可從來沒想過改變整個地獄，為什么……”在雙尾貓爪上轉有幾百年的手杖，此時都沒能握穩掉在了地上。
哦，現在該改口了，是尾巴，手杖尾巴。
“許許多多的勇者和英雄，一開始的夢想也只是想給村子采點草藥。”我拍了拍雙尾肩膀，安慰道，一旁的艾卡萊伊也嗯嗯點頭贊同。
哎呀我的白龍小姐姐，博覽群書的你，騎士也沒少看嘛。
總之雙尾這起點已經算很高了，我一開始還想著賺點小錢就混吃等死當咸魚呢，塔拉夏當年說不得也只想當個法師學徒，上帝一開始或許也是個廁所清潔工出身。
只能說欽定，無處不在。
“不過這也沒什么。”忽地，雙尾就打起了精神，貓爪憑空一探，寫作尾巴讀作手杖重新上線，被它把玩著轉的像三檔風扇似的，很穩。
納尼？！
這不科學，我還想著看到你繼續退化成無尾貓！
“不是還有你扛著嗎？”雙尾一張貓嘴笑成了三瓣，像極了那個我不需要跑贏老虎我只要跑贏隊友就行的家伙。
“這段時間我就不出門了，窩在教廷山里，等你和七巨頭的大戰結束以后再說吧，你可千萬要贏啊，我都將整個地獄貓一族壓到你身上了。”
“驚了，當初你帶著地獄貓投靠過來的時候都沒說過這種話。”
“那時候多少有些認命的意思，族人的數量太多，沒辦法躲到那位大人遺留下來的恩澤庇護之下，又不愿意放棄一部分，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投靠七巨頭更是想都不會想，沒得選擇了。”
“所以說就算當時你沒輸，我沒有恢復實力并且突破到四翼境界，你也會選擇加入教廷山？”我有些上當受騙的感覺。
“那可不好說，要是教廷山真的一絲希望都讓人看不到，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可以保全我的族人，我總不能帶著大家一頭往死里撞吧。”
“好吧，你愿意跟我實話實說，而不是拿什么友情和義氣來吹噓，我很高興，回到正題，現在你就不認命了？”
“現在不是多了我么，感覺好起來了，或許能贏。”
看著忽然膨脹起來，嘴角帶著蜜汁自信的雙尾，我有些嗦不出話。
它這是哪來的信心，梁靜茹剛才貼著它的耳膜子給它唱歌加BUFF了？
別說七巨頭了，就算是我，現在讓你一雙手，也能將你這張神氣十足意氣風發的貓臉，打成加菲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