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從蘿莉公主和人偶娃娃的刺人視線目送中離開的,為什么呢,明明才認識不到半天,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高大形象(?),就已經毀于一旦。
不應該的呀,太快了,完全破了以前的記錄,是因為下意識的認為對方是三萬年前的本子娜,遲早會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所以放心大膽的把干涸的節操瓶扣在腦袋上一路果奔了?
總……總而言之,事不過三,我不會再入獄了,如果要是再被抓住,我就要反抗了,就算是在夢里,救世主不要面子的呀?
重新出到城外,在衛兵們審視嫌疑犯般的親切注目下,我冒著一身冷汗趕緊離開,赫拉迪克族,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到是沒花多少時間就和蒂亞碰頭了,她還緊抱著比她要大上好幾倍的魚雕像,或許是被這個世界排斥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雕像就是埃里雅的原因,沒辦法裝進物品欄里,帶著那么大的玩意躲衛兵躲的很辛苦,要不是有著便利的小透明屬性,或許早就被抓住了。
“抱歉抱歉,凡凡,我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累你又入獄了。”剛見面小丫頭就連連道歉,還獻殷勤的抱上來ua了一口,想就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假裝什么也沒發生過。
你以為我是那么好打發的男人嗎?!
事實上,還真是。
見我氣消了,小丫頭才誒嘿嘿的繞著我轉兩圈,開始為剛才的降智行為辯解。
“雖說沒有提醒凡凡就行動是我的不對,但我也不是一時沖動,也是有考慮過后果的,萬萬沒想到那些士兵一眼就盯上了凡凡,把凡凡當做了嫌疑犯,真是太過分了,這些士兵,無憑無據,憑什么胡亂抓人。”
氣憤的舉著小拳頭,仿佛自家人犯了錯,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蒂亞看了我幾眼,稍微晃神,似乎閃過了那么一絲“忽然好像能理解那些士兵”的意思。
“真是太過分了,那些士兵!”她慌忙正色,握緊小拳頭,再次強調,像是在說服自己。
累了,感覺不想再愛了。
“我們還是快點看看這座雕像吧,我敢肯定它和埃里雅一定有關。”見我眼神變得黯淡空洞絕望,蒂亞施展b計劃,轉移話題。
“你可是天才魔法少女,也沒看出到底是什么回事?”
“剛才和凡凡分開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了,沒發現魔法的痕跡,埃里雅變成這樣,或許是因為夢境的關系?”蒂亞表示這并非我的專業,這個鍋我天才魔法少女不背。
“就和現在的你一樣?”
“十有八九就是這么回事。”
“但為什么差別會那么大,說起來這家伙也太過分了,一個被世界排斥,一個干脆直接變成石雕,這人偶公主內心到底是有多陰暗?”
“才不是這樣,這一定不是娜娜的意愿。”
“你怎么知道?”我冷哼一聲。
“因為凡凡一點事也沒有呀。”
好像說的很有道理嗷,如果真是本子娜的意愿,估計整個赫拉迪克城,凡是能和雕像扯上關系的,都會變成我的雕像。
譬如說羅格營地那座思(如)考(廁)者。
那副光景想想就令人絕望,絕對是我有生以來面對的最大心靈拷問。
所以這種事情并沒有發生,絕對不可能是本子娜的仁慈,那只能說明一件事,夢境里的所有的一切并非她的本愿,她的意識并沒有蘇醒過來,至少沒有完全蘇醒過來。
既然如此,蒂亞和埃里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又是怎么回事?本來最不該出問題的她們出了問題,最有可能出問題的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異樣。
蒂亞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說道對夢境的理解,埃里雅最在行,或許她知道些什么。”最后,蒂亞率先放棄了思考,一絲線索都沒有,能找到答案才有鬼。
“你確認這就是埃里雅,就算是,變成這副模樣,該怎么和她溝通?”
“這……凡凡也是夢之境界的擁有者,不如試一試用這種方式溝通?”
“你說的到輕巧……”
我無語了,這也太想當然了吧,我能說人話,黑叔叔也能說人話,并不代表我和黑叔叔就能溝通呀,再退一步,我是陶瓷人,對方也是陶瓷人,也不一定就能溝通——如果對方只會說溫州話呢?
但是也沒辦法,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繞著雕像轉了一圈,尋思該從那里著手,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應該先摸一下……嗯?
嗯嗯嗯嗯嗯嗯呃呃呃呃呃呃………………
下一秒,我全身像觸電一樣詭異鬼畜的抖動起來,雕像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將我身上大海一樣浩瀚的精神力,在短短幾秒內吸了個空。
“凡凡!”蒂亞見狀,毫不猶豫的一腳飛踢,將我和雕像拉扯開來。
不是,你踢我做什么?不能踢雕像啊!
我再次懷疑我娶了個假老婆。
顧不上吐槽,我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吐舌喘氣,即將干涸的精神力,導致我在這個夢境里的身體,就像是被干擾的投影一樣,變得有些模糊,時不時的水花閃爍。
“我沒事,就是被吸干了,恢復一下就好。”見蒂亞急的繞著我團團轉,想要伸手將我抱在懷里,卻發現撲了個空,頓時就淚眼婆娑。
還別說,小丫頭哭起來蠻可愛的,是因為太罕見的關系?
有過幾次精神力透支,那種仿佛大腦在一秒鐘爆炸幾百次的經歷,讓我對現在的狀況顯得相當輕松余裕,安撫好了蒂亞,兩人的目光落到雕像上。
圣月賢狼的精神力如此龐大,就算在夢境里沒辦法全部帶來,哪怕有個十分之一,那也足足是四翼級別的精神力量,所以完全可以理解成雕像吸收了一份完整的四翼精神力。
如此巨量的精神力,在我看來,如果是普通情況,將本子娜的夢境撐破一百次都有余了,可是現在,僅僅是讓雕像散發出淡淡微光,在半空漂浮著,發出軟弱無力的顫抖,給人一種“好像即將要有所變化但還差了那么一星半點”的感覺。
枯了,真的枯了,一點都不剩了,饒了我吧,你咋比小狐貍還能耐啊?
好歹,雕像自己終于也努力了一把,眼看著還差那么一點點的時候,仿佛忽然間擠出最后一絲力氣,來了次咸魚突進,似乎發出碰的一聲脆響,有什么東西被打破的感覺。
然后,這座兩人高的魚雕像,就在微白的光華中漸漸縮小,變形,最后變成了……
一座正常大小的魚雕像。
我和蒂亞腦門上的問號都快裝不下去了,這是要鬧哪樣,感情你吸了四翼級的龐大精神力,就只是縮小了幾圈?我的精神力是特效減肥藥啊?
這么一想,我好像聞到了重大的商機,可以使我救世主失業以后不至于落魄街頭,賣唱為聲。
“凡凡,怎么辦?”眼看著變回一條魚的正常大小的雕像,啪咚一下掉在地上,失去了夢想,光華散盡,一動不動。
我和蒂亞有點被嚇怕了,都不敢再伸手碰觸。
就在這時,失去夢想的雕像忽然又散發出一層幾不可見的微光,這一次,從里面傳來了讓我和蒂亞驚喜不已的熟悉聲音。
“危……險……是……交……織……夢……外……力……強……大……”
原本聲甜貌美,每個音符都是一首歌,一種聽覺享受,比之歌姬還要優美動人的人魚歌喉,如今卻仿佛變成了回光返照的病人口中的最后一個字節,斷斷續續,奄奄一息,仿佛是從肺腑里擠出來的一般。
短短不到十個字,埃里雅卻似用盡了剛剛被吸走的所有精神力量,足足花了一分多鐘才將話說完。
然后,屏住聲息,絲毫不敢打擾埃里雅發力的我和蒂亞,眼睜睜看著雕像再次失去夢想,腦袋一歪,沒動靜了。
“埃里雅,埃里雅?”我手伸了又縮,縮了又伸,最后還是忍不住對小人魚的疼愛,指尖落在上面,還好,沒有再被吸了,于是放心大膽的戳了戳,見小人魚沒有絲毫反應,不禁悲從中來,抱著雕像痛哭不已。
騙你的,我就是抱著雕像和蒂亞討論剛才埃里雅用盡渾身解數發出的警示。
本就短小精悍的警示,被我們總結一番,再次提煉出兩個關鍵詞。
危險,交織,外力。
危險到是挺好懂的,字面上的意思,讓我們別浪,也側面說明了這個夢境的確有古怪,我們似乎陷入了巨大的麻煩旋渦當中。
至于交織和外力,就令人摸不著腦袋了。
“埃里雅說的好像是交織夢,交織夢是什么意思?”蒂亞化身好奇寶寶,歪頭看著我。
“你博覽群書都不懂的事,我哪可能明白。”
“誒?還以為凡凡學會了夢之境界,會懂這個意思呢。”
您這可就為難我了,就如同讓一個c證的老司機去嘗試理解飛機駕駛操作指南,還口口聲聲說反正就一個“開”嘛,開啥不是開。
“外力又是什么意思?”我落到第三個關鍵詞上面。
“字面理解的話,或許是想提醒我們夢境受到了外力的干擾,正因為如此才會變得危險?”
“聰明,很有可能就是這樣。”我打了個響指,不愧是天才魔法少女,一轉眼就聯系起了上下文,舉一反三,令人茅塞頓開。
“可是問題又來了,外力指的是我們三個嗎?因為我們的闖入,才讓夢境變得危險起來?”說實話這不得不讓我聯想起游戲,聯機增加難度了解一下。
“這……我也不敢肯定,不過我覺得不會那么簡單。”
“要不……我們還是等等看,看埃里雅能不能再蘇醒過來吧。”線索太少,實在沒辦法串聯起來,我只好如此提議。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蒂亞點了點頭,目光落到我身上,有些不忍。
“那個……凡凡,你精神力多久能完全恢復?”
這一天,我回想起了當年被給吾王補魔所支配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