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將攤販子的活交給了西雅圖克,反正二師兄也沒啥事做,與其讓他去酒吧里浪費糧食,不如多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至于我嘛,我另有它事,昨天圖拉科夫提到的神秘暗金商人,以及薩綺麗提到的蜂蜜缺貨,讓我一直很在意,腦海中若隱若現的聯想到了一些東西,打算去做點什么。
并沒有離開羅格營地,我在營地邊緣兜轉幾圈,看到周圍已經無人,便一個拐彎鉆到了無人的小巷子里,深入其內,最終在一間破落的,已經荒廢掉的舊旅館門前停下,記的不錯的話,應該就是在這里吧?
看看緊鎖的旅館大門,我直接一躍,從二樓敞開的窗戶里竄了進去。
里面并沒有人,皺著眉頭,我并沒有放棄,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向房間里面走過去,最后停留在一塊熄滅的篝火面前,蹲下去,伸手捏了捏里面的灰燼,儼然化身成了名偵探吳凡。
果然沒錯,感受著灰燼的余溫,我舒展眉頭,露出燦爛笑容,這種偏僻的地方,這處破落的舊旅館,平時哪怕乞丐或是流浪狗也不愿意來,除了有限的幾個人知道。
但是,她到底去了哪里呢?該不會是已經離開羅格營地,失之交臂了吧?
想到這里,我拍了拍手掌,離開廢棄的舊旅館,順著無人的小巷走出,低頭思考著。
除了這里以外,我只知道魯高因還有一處藏身點,或許我應該去那里找找看?不不不,讓我再想一想,是否還有其他可能的地方。
整個羅格營地,能讓她記住的東西并不多,我,腿毛仙人,肉包子,蜂蜜,當然還有讓我記憶猶新的能將碗底都融化掉的黑暗料理。
等等,或許那里有可能……
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我加快速度,一路奔跑的穿過條條街道,穿過半個營地,最終來到一處熟悉的地方。
孤兒院。
記得以前帶她一起來過孤兒院,本來還想用那些天真淳樸的熊孩子的熱情,感化她那除了我和腿毛仙人以外,誰都不愿意接受的冷冰冰內心,沒想到作戰失敗,但那時候,我意外的發現,看著我和孩子們玩耍的她,那雙單純的近似傻呆呆的烏黑眼眸里,好像掠過了一些其他難言的感情。
就是這一抹細節記憶,讓我想來這里撞撞運氣,不行的話再去魯高因,還是找不到的話就只能四處瞎摸亂撞了,但愿她還沒有離開聯盟范圍。
遠遠的,我看到了孩子們在修女的帶領下玩耍,重度中二病患者兼好勝心強的密瑟雅并不在這里,大概是在巡邏工作中吧,再怎么說,就算是為了孩子們,天天逃班也是不可以的。
不在嗎?一眼望去,我并沒有看到黑色的身影,也對,說不定那時候是我看花眼了。
不,等等,那是什么?
或許更多的是直覺因素,我發現離孤兒院數百米外的一片樹林里,似乎有什么亮光一閃而過。
瞇著眼,彎下腰,化身覬覦獵物的豹子,我躡手躡腳的繞了孤兒院半圈,來到那片樹林背后,然后一點一點的靠近剛才發現端倪的地方。
不在?不,從剛才的角度來看,應該是在上面。
頭一抬,我立刻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讓我忍不住要眼眶濕潤的黑色身影,正蹲坐在一顆數米高的樹丫上面,透過細密的葉子,目光不偏不倚,恰好落到孤兒院那邊。
似乎在看的入神呢,待我嚇一嚇她,偷笑幾聲,我收斂氣息,將腳步聲完全隱藏起來,一步一步,以極慢極靜的速度靠近黑影,等到了離她不足三米遠,忽然一個飛撲,將萌萌噠小師妹抱住。
正待捂住她的雙眼開口,忽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從抱著的嬌軀上面爆發,剎那間就將我凍結,然后,一個秀氣的,熟悉無比的拳頭在眼前放大。
咻一聲,拳頭在離額頭還有不到半分的距離停了下來,我嚇的全身濕漉漉,驚魂未定。
這個拳頭,如果沒有及時停下,就這么轟到我的額頭上的話,我的整個腦袋都會被轟碎,絕無一絲僥幸。
同時,也深切感受到了圖拉科夫提起第一次和小師妹接觸的時候,為什么會露出恐懼表情,大概和我此時的感受一樣吧,在那冰冷殺伐的氣息面前,就像被蛇盯住的老鼠,根本無法動彈。
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拳頭最終還是停了下來,我也真是個笨蛋,當初被小師妹的拳頭揍的生活不能自理,早就知道她一拳超人級別的威力了,為什么還要作死這樣嚇她呢?
“師……兄?”停下出拳動作的斗篷人,將帽子摘下,一頭扎成雙馬尾的烏黑秀發傾灑而下,同時,她那黑色長袖披風也從中間敞開,露出極為清爽的露腰短衫和緊身短褲的打扮,腳下是一雙及膝的皮長鞋,一身全黑,就好像是從哪個時代跑出來的朋克少女,看起來酷極了,第一眼看到她的人都會這么想。
但是,只有我和腿毛仙人知道,隱藏在她這副看起來冷酷的打扮下,那份深不可測的笨蛋屬性,絕對可以排到大陸前三。
“我啊,是我啊,貝安沙,難道連師兄都不認得了?”
見小師妹還在猶豫,我受到了極大的心靈創傷,雖然是有好幾年沒見了,但是我的模樣可是一點都沒變啊,竟然認不出來了嗎?
小師妹你也是,這張可冰冷可蠢萌的精致臉蛋,這并不傲嬌卻依舊可愛無雙的烏黑雙馬尾,這副高挑纖細的體態,還有這殘念的,和幾年前一模一樣,師兄我真是不知道該為你高興好,還是悲哀好。
“真的是師兄?!”
“當然是真的。”我用力點點頭。
“從感覺氣息和味道來看,的確是師兄沒錯,但是……”貝安沙嗅了嗅鼻子,明明已經很肯定了,卻還是露出警惕眼神,仿佛曾經有人冒充過我欺騙過她似的。
“但是,師兄教過我,凡事都要講證據,不能輕易相信別人的話。”
我不是別人啊親,算了,我的確是這么教過貝安沙,怕她太天真被人欺騙,千叮萬囑過這句話,這算不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要什么證據?”我哭笑不得的問道。
“如果是真的師兄,那應該和貝安沙一樣,擁有深不可測的算數能力。”貝安沙向后一躍,拉開類似擂臺對戰般的距離,身上燃燒起了戰意。
“決斗吧,拿出你是師兄的證據。”
“哼……哼哼哼,貝安沙喲,看來你已經忘記了當年敗在我手上的恥辱了,也罷,今天就讓師兄我讓你重新回憶起來。”
“貝安沙,才沒有敗,只是平手而已。”
“……”可……可惡,明明是個笨蛋,這種事情卻記得那么清楚,本來還想忽悠一下我這蠢萌噠小師妹。
不過,記得那時候斗了許久,最后連人生游戲都玩上了,還是沒能分出勝負,這豈不是說,如果我現在要和貝安沙決斗的話,也要花上許多時間?
“等等。”我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怎么,怕了嗎?果然是個冒牌的師兄。”
“不,你聽我說,證據并不止一樣,我還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
“哦哦哦,那就快點拿出來給貝安沙看。”
沒辦法了,為了快點取得貝安沙的信任,只能這樣做了嗎?雖然有點羞恥,但是應該沒有其他人看到吧?
我四周看了一眼,確認沒人后,咳嗽幾聲:“貝安沙喲,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大魔王布歐的故事嗎?”
“當然還記得,那是貝安沙最喜歡的故事。”
“那么你肯定還記得,在講故事的時候,師兄我順便教你的合體術吧。”
“噢,記得一清二楚!”小師妹歡呼雀躍,似乎很中意我口中的所謂的合體術,說來也是,當初她可是練的很起勁,明明我都已經后悔莫及教了她這種東西,羞恥的快要崩潰了,她還一直拉著我雙修。
“那么,如果能施展這套合體術的話,應該能證明我的身份了吧,不,老實說現在我也懷疑你是不是冒牌的師妹,如果真的是我的師妹,就一起做出來吧,證明給我看吧!”
“貝安沙就是貝安沙,才不可能是假的。”小師妹神色一凜,點了點頭,然后,兩人保持距離和對峙的姿勢不變,開始在一個圓里繞起了圈圈,就宛如對戰的相撲手一般,隨時都要沖上去撲倒對方。
“哈呀!”
“嗨!”
忽地,我和貝安沙同時啟動了,不約而同的沖向對方,在距離還不足一米的時候,忽然一個轉身,齊齊面向一方,然后宛如螃蟹般啪嗒啪嗒的邁著步伐,跳起了各種古怪的舞步。
“噠噠噠噠噠噠噠。”
“咻咻咻咻咻咻。”
“嘿嘿,嘿嘿。”
“哈呀!嘿咦!”
“噗咻噗咻!”
“合體!!!”
最后,我和貝安沙加起來的四根食指整齊相對,齊齊一喝,然而什么都沒有發生。
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師兄!”
“師妹!”
熱淚滿盈,終于,再次相認的師兄妹倆緊緊擁抱到了一起,上演了一場梁山伯與祝英臺式的感(羞)人(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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