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亞馬遜的止住了笑意,臉色突然淡了下來,輕輕的看了我一眼。
日了,沒想到這亞馬遜正經起來的時候,氣勢竟然如此強烈,難怪她的周圍有一大片空位,這是高手的待遇啊,自己剛剛怎么就沒想到呢。
我在她那碧藍澄清的眼睛注視下,頓時冷汗颼颼。
“恩,射中了……”
她注視了許久,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聲音很清脆,如精靈一般,卻帶著精靈所沒有的侵略感。
什么,中了?我中了?
哈哈,高手就是高手,連瞄準都不需要。
這一刻,那亞馬遜散發出來的強烈氣勢立刻給我無視了。
“是嗎?”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毫不在乎的說到,袖子(咳咳,是手)一甩。
“這沒有什么,我已經習慣了。”
輕輕擦拭著弓身,如同輕撫夢中的情人一般,眼神是那么溫柔,聲音又是如此的冰冷淡漠。
多情弓客無情箭,大概也就這個境界吧。
“恩。”那亞馬遜點了點頭。“但是,我不習慣,所以,以后可不要再把我的靶子射掉了。”
“咳……”
我的手僵直在半空,那把弓也如同人老珠黃的情人一般,再也摸不下去了。
偷偷的瞄了亞馬遜的箭靶一眼,OMG,那是箭靶嗎?騙人吧,是蚊子還差不多。
幾百米處,至少是我的4、5倍遠,一個小不點的硬皮老鼠正靈活的轉來轉去,此時這只可憐的硬皮老鼠,身上正插著一根“流”矢。
這次真的是關公面前舞大刀了,臉丟大了。
但我是誰,吳凡,咱輸人,也不能不輸陣,我客氣的抱拳向亞馬遜行了一禮。
“本人一時技癢,忍不住就……,實在是非常抱歉。”
亞馬遜早在剛剛就一直留意著我,看我將巨大野獸的靶子放到100米遠的地方,還有起弓的菜鳥手勢,就已經知道我的水準是何等的失態了,想不到這樣的人竟然也能通過神的考驗晉級成轉職者,難道神對轉職者的要求已經放寬到如此地步了嗎?
此時聽見我的回答后,即使是她,也落得個目瞪口呆,人不要臉也得有個限度吧,這臉皮都厚的快逆天了,實力自己還不知道,但是如果臉皮也算一種能力的話,他轉職的確是綽綽有余,不,簡直是埋沒才能了。
“咳咳……”
看氣氛沉默了下來,我不自然的咳了幾下,突然想到,道格和格夫呢。
回頭一看,道格和格夫正臉色蒼白的站在遠處,用望死人的眼神看著我。
“道格,格夫,你們怎么了?快點過來啊。”
大嘴巴道格難得的沒說一句話,而是很一致的和格夫一起拼命的搖了搖頭,繼續退后幾步。
切,不來就算了,好心沒好報,看你們一副沒長JJ的窩囊樣。我小聲嘀咕著,轉過身子,卻發現對面的亞馬遜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有……有什么事嗎?”
“高手”風范不攻自破,我十分窩囊的重新被她那股威勢所震懾,聲音也軟了幾分。
亞馬遜沒有說話,臉上似帶著笑意,又給人一種很冷淡的感覺,她沒有理我,轉過身子,兩手搭弓,刷刷的幾聲,也沒看她怎么瞄,那遠出轉來轉去的硬皮老鼠,身上就多了幾只箭,OMG,李廣的暗黑版本啊……
我兩手顫抖的舉起弓,搭著的箭矢卻怎么也射不出去,那是當然,旁邊一個拿著AK47的狠人在發飚,自己手中握著的卻是一把水槍,你好意思拿出來耍嗎?
算了,反正剛剛丟臉已經丟到家了,還有什么好怕,我咬咬牙,瞄準自己的靶子用力一拉。
要糟,才剛剛放手,我就知道不妙了,剛剛脫手的時候,捏著的箭尾,角度稍微有點歪了,弓弦根本沒著到多少力道。
果然,那根箭矢以一種極其悠閑的速度,歪歪扭扭的在空中轉上幾圈,劃過一道微妙的拋物線,掉落在靶子的腳下。
旁邊的視線又轉了過來,我甚至能從視線里感覺到一種看熱鬧的戲謔神情。
哼,反正我已經我已經破瓶子破摔,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高人。
我高深莫測的仰頭遠望著碧藍的天空,然后拿出不知道從哪本軍事小說里學的知識,用舌頭在手指頭上一添,粘上一絲口水,然后將手指頭伸出去,感知風向。
“哦,今天是上升氣流啊,難怪我十拿十穩,百發百中,千步穿楊的一箭,竟然會掉在地上!”我恍然大悟。
“嗖。”
旁邊的亞馬遜美女一箭射在了離她的靶子差不多10多米遠的地上。
哼哼,唬不了你,我還惡心不死你嗎?
莎爾娜無語的瞪著眼前的男人,無恥的人見多了,但是那么無恥,還真是沒見過,自己已經被別人暗地里稱之為性格另類古怪了,但是比起眼前這個德魯依來說,莎爾娜覺得自己正常的簡直就像亞馬遜族里最嚴謹的長老一樣。
不過,看來這個小德魯依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稱號”啊,而且,即使不知道自己的“稱號”,但是明明已經從剛剛那幾箭里了解了自己的實力,竟然還敢傻呼呼的在自己面前搞怪,這個小子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雖然實力簡直慘不忍睹,但是比起那些自以為正常的廢物來說,更合自己的胃口。
看了看剛剛自己射歪的一箭,莎爾娜一陣恍然,在這里,自己究竟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射歪過一箭了呢?5年?10年?好像自從在這里經過5年的殘酷訓練以后,自己就沒有失手過一次了,然后自己又花了整整8年轉職成為亞馬遜,再過了4年,才擁有現在的實力,12年了呀,彈指而過。
莎爾娜神色復雜的看了旁邊的小德魯依一眼,明明是他讓自己這12年來第一次蒙受如此大的羞辱,明明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德魯依,自己卻偏偏生了不氣,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哎,看來自己真是越來越心軟了,若是在以前,早就已經將他打個半死了。
莎爾娜圓目狠狠的瞪了眼前的小德魯依一眼,一箭射歪,她已經沒有心情繼續練習下去了。
將傲人的軀體嫣然一挺,手中的弓箭隨意扔在地上,那金色的頭發隨著她的步伐飄灑開來,如同金色的銀河一般奪目,莎爾娜毫不留念的離開了,羅格營地就那么幾千個轉職者,想要找一個人并不難。
一定還會見面的,臭小子,就算是為了剛剛那一箭,老娘記住你了。
擦肩而還的時候,在我視線的死角,莎爾娜罕見的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在她那張精致細膩的瓜子臉上擴散開來,如同罌粟花一般妖嬈美麗,充滿致命的誘惑,可惜我卻沒有這個福氣看到,看到的人也沒有這個福氣享受。
“看到了嗎?莎爾娜死亡的微笑。”
道格在一旁哆嗦著,格夫連忙點頭,兩個可憐的孩子差點沒抱做一團,看來是被嚇壞了。
“你們兩個在那干什么,快點過來啊。”
莎爾娜走后,這個巨大的空位已經開始被人窺視,莎爾娜仿佛就像一只野獸首領一般,她在的時候沒人敢靠近一分,但是一走,那些在訓練場里徘徊著的人,立刻便發現獵物一般的朝這邊走過來。
“快點過來,再不來就沒有位置了。”
我忿忿的朝兩個還在發呆的野蠻人喊道,日了,這也叫野蠻人,干脆叫軟腳蝦好了。
兩個野蠻人走上前來,道格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哽咽著說道:“親愛的吳,你要保重。”
“日……”我話還沒開口,格夫竟然也上前拍了拍我另外一個肩膀:“吳,還有什么心愿未了嗎?”
你看你看,格夫說的話就是實在,不像道格那樣盡說些縹緲空虛不著邊際的東西,等等,不對,你們都說什么話呀,什么保重,什么心愿未了啊?哈?
……
……
在兩人的教導下,我很快就掌握了直立射的姿勢,當然,這只是基礎的基礎的基礎,還有隱蔽式的蹲射,埋伏陰人用的仰臥射,這些都只是固定姿勢,到后面還有更難的,先是要練習攻擊移動靶子,然后在跑動中練習射擊固定靶子,然后是雙方之間相對的不規則運動的射擊瞄準,然后,還有很多然后,總之,這是一項讓人一聽就知道十分費神費力的練習,要想達到后面那些水準,至少也要練上個十年八年,剛剛那個亞馬遜或許能做到,我?現在?能站著射中100米以外靜止的巨大野獸就要歡呼了。
好在,對于我們這些不擅長于弓箭射擊的職業來說,并不用做到后面的難度,但是至少也必須能夠在靜止狀態下射中移動的敵人才行,我現在還差的遠呢。
格夫無愧與野蠻人第一弓箭手的稱號,已經能做到高難度的,相對運動中射擊敵人了,命中率起碼也有60%以上,而且他的教導也很細心全面,不像道格那樣,除了擺個射箭的姿勢一個勁叫我模仿以外,就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練習弓箭對我來說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我不急,也急不了,在訓練場上練習了幾個小時之后,就和一臉黑線的野蠻人兩兄弟回旅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