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望了望劉菁,略一沉吟,便點點頭,溫聲說道:姑娘一番美意了。”
說罷,起身下榻,來到木盆前,洗了洗臉。
劉菁秀臉幾乎垂到高聳的胸脯上,雙頰酡紅如醉,在柔和的燈光下更顯嬌艷欲滴,讓人忍不住想湊上去親幾口。
見蕭月生洗完臉,她忙將手上的毛巾送了上去。
蕭月生被人服侍慣了,洗完臉,順手一伸,接過毛巾,擦了擦臉,然后還給她,純粹是習慣成自然,下意識的舉動,待抬頭看到劉菁的秀臉,才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把她當成小玉她們了。
雖然與劉菁相處不久,蕭月生卻是洞人性情宛如觀火,知道她性子羞澀,臉皮極薄,剛才若是拒絕了這一番好意,定會傷了她的臉面,不如坦然接受。
“劉姑娘,多謝盛情,今后不可如此做了,委實折煞在下。”蕭月生望著劉菁,溫聲說道。
劉菁低垂臻首,默然不語,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將木盆端起,轉身關上房門,盈盈退了出去。
蕭月生看著她窈窕的身形離開,搖了搖頭,略帶苦笑,覺察到了她眼中的淡淡幽怨。
看著她消失,他不由又微感悵然,有她在,屋子便覺得多了一份幽香,如今隨著她的離開,空洞冷清。
“難道是對她動心了?”他心中一驚,忙搖了搖頭,不大可能,劉菁雖然貌美。卻算不得絕頂麗色,應該不至于這般容易動心。怕是因為她有些像小星小玉她們,故愛屋及烏罷了。
想一想,已經很久沒有女人了。對于一個嘗到肉味之人而言。一年不吃肉,實在算是難耐的折磨。
如今。他修習的又是至陽至剛的天雷訣,對于女子陰柔之氣更為渴望。男女之欲更是強烈,卻因為對夫人們地強烈思念,摒除了雜念,一心精進。以盼早日得道。能夠見得到夫人們。
如今。天雷訣與九轉易筋訣皆達平緩期,短期之內。難以進步太大。心也跟著放下來,開始學著慢慢的用功。有張有弛,不能如開始時地貪功冒進了。
晚上。他掐起指訣。盤膝入定時,雜念前所未有的繁蕪。剪不斷理還亂。從前所用重重驅除雜念之法,統統失效。
他不由有些擔憂,知道心魔來襲。需得找到根源,然后解決掉它。否則。再難寸進。
于是,他不再入定。而是躺了下來,開始了為數不多的睡眠。
但躺在榻上,仍不能入眠。他眼前總閃現出劉菁地身影,那扭動地細腰與圓臀。清柔的眸子。蕭月生生驀地出一股沖動。將她抱到懷里。好好憐愛。
苦笑一聲。他沒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宛如前世的熱血小子,對女子這般渴望。
他不再強自入眠,披衣而起,出了小屋。來到了海邊,走在松軟地沙灘上。聽著海浪拍岸的聲音,帶著莫名的韻律,他的心慢慢靜了下來,站在海邊,開始修煉九轉易筋訣。
夜空中不知不覺地出現了明月,宛如冰輪。緩緩轉動,散發著清輝,籠罩著蕭月生。
使完一遍九轉易筋訣,他收勢吁氣。能夠感覺到身體充實發熱,舒暢無比。
他慢慢轉過身來,朝向桃樹林地方向。緩步走了過去,一步一步,步伐極慢。
來到了桃樹林,走到了一棵桃樹下地劉菁身前,溫聲道:“劉姑娘,還沒睡?”
劉菁也是輾轉難眠,索性也起床出來散步,走到最喜歡的桃樹林中,看著棵棵桃樹,她地心情會莫名地平和下來。
只是,當她走到桃樹林時,卻看到了蕭月生在月光下練功,與先前的萬丈金芒中練功不同,在柔和地清輝中,他緩緩運轉身體,帶著一股神秘氣息,令她怦然心動,一顆心再次砰砰跳個不停。
“嗯,先生也沒有睡?”劉菁臻首微垂,臉頰羞紅,如涂胭脂,說話聲音微顫,自己都不知自己說些什么。
蕭月生看了看她,朦朧的月光之下,越發覺得她嬌艷動人,嘴唇又嫩又紅,散發著誘人地光澤,仿佛是被剛洗過地櫻桃,他幾乎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好在他如今元神漸強,定力大增,盡量克制住自己,卻不敢再肆無忌憚的觀賞。
轉過頭去,蕭月生想了想,看了看天,道:“天色不早,姑娘還是早些去睡吧。”
“嗯。”劉菁點頭,轉身盈盈舉步,心中卻是大感悵然,她雖低著頭,卻能感受到那兩道灼熱地目光,又羞又喜,不成想,他竟這般克制自己。
第二日,蕭月生難得地沒有起床,陽光將軒窗映得大亮,屋內光線柔和明亮,他還賴在床上。
睡覺睡到自然醒,他仿佛已經忘了這般的享受,如今,卻頗是找回了幾分那時的感覺。
正躺在榻上,浮想聯翩,更是思念幾位夫人們,敲門聲響起,蕭月生微微皺眉,已經知道外面是劉菁,手上正端著一只木盆。
“劉姑娘,何事?”蕭月生揚聲問道,聲音平和,緩緩送到站在門前地劉菁耳中。
聽到這溫和而清朗的聲音,劉菁頓覺心中一寧,盡量放大聲音,不讓自己那般羞怯,說道:“先生起床了嗎?”
“還沒。”蕭月生回答,已經起身,整了整衣衫地褶皺,他昨夜僅是和衣而眠,孤單一人,他懶得脫衣睡覺。
劉菁默然不語,端著木盆,站在門外等候。
蕭月生親自拉開房門,門外是一
羅衫的劉菁,將白皙的臉龐映得越發皎潔動人,只是分憔悴。
“蕭先生……”劉菁輕喚了一聲,忙端著木盆往里走。
蕭月生本想阻攔,卻又狠不下心。只能跟在她身后,說道:“昨夜不是說了么,姑娘這般做。在下實在擔不起。”
劉菁將木盆放到木架上,拿著毛巾站在旁邊,瞥了蕭月生一眼,忙又移開,低聲說道:“先生于我們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做這些又算得了什么?”
“唉……,你們啊!”蕭月生無奈的搖頭,卻并沒有客氣,直接上前。開始洗臉,這樣的感覺。他已久違,不想拒絕。
劉菁趁機偷偷打量他,昨晚回去之后,她再次輾轉難眠,眼前一直閃現著在月光下練功地情形,他一舉一動。莫不柔和而寧靜。仿佛與海浪拍岸聲隱隱相合,帶著一絲曼妙的意味,好看之極,神秘莫測。
原本想做他的侍女,讓他喜歡上自己。算是賭上一口氣。但如今卻有些難以自拔了,想到此。她有些惶恐。又隱隱有一絲興奮。
在這般復雜難明地感覺之中,她直到天色破曉才睡去,稍睡一會兒,便趕緊起來,燒好了熱水,端了過來。
看到蕭月生洗完,她忙止住胡思亂想,將毛巾遞上去。
拿毛巾輕擦著臉,蕭月生轉頭望向劉菁:“劉姑娘,在下有手有腳。實不必別人服侍。”
劉菁搖頭,臉頰酡紅,羞澀動人,低聲道:“就讓小女子服侍一二。算是略盡心意吧。”
蕭月生搖頭,知道徒說無益,只能找劉正風說話。
后花園中。蕭月生與劉正風對面而坐,弟子們已經練完了功,各自回去,這里靜悄悄地。
“蕭先生,難道你心中有人了?”劉正風微呷一口茶茗,這是女兒親自所沏,喝起來格外的香。
蕭月生一怔,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先生這是何意?”劉正風瞧得迷惑,忙問道。
蕭月生稍一沉吟,露出一抹黯然,隨即斂去,緩緩說道:“在下已有妻室,只是并不在身邊,不知何時能夠相見。”
劉正風乃是過來人,瞧他的神情,知道不欲詳說,嘆了一聲:“原來如此。”
蕭月生收斂心情,溫聲說道:“劉姑娘才貌雙全,實應嫁給一戶好人家,豈能屈就在下?”
他洞悉人心,早已看出劉正風之意,只是一直故作不直罷了,如今便想挑明。
劉正風搖頭,仰天嘆息一聲,拍著膝蓋,苦笑道:“自從上次家變,將菁兒嚇著了,埋下了陰影,一直覺得害怕,但呆在先生身邊,卻能夠安寧下來,老夫也無奈得很。”
蕭月生點頭,若有所思,這倒也正常,她一個富家小姐,雖然劉正風會武,她卻算不得武林中人,乍見到那刀光劍影,膽子再小一些,難免害怕,缺乏安全感。
劉正風低下頭,緊盯著蕭月生:“先生雖有妻室,目前身邊卻是無人,便讓小女隨侍在旁,端端茶送送水,也不必有什么名份,只圖她能過得舒心便好,……為人父母的,也就這么點兒心愿。”
“這……”蕭月生不由遲疑。
若說他不好女色,也不會娶了那么多地夫人,當初娶郭芙時,對完顏萍極為歉疚,隨著她們相處融洽,一家人其樂融融,這般歉疚便漸漸淡了,然后,便一發而不可收。
如今,大道需得近十年修成,取巧不得,在這個世上,一個人生活,固然自由自在,卻也有些凄涼。
他本就是不羈之人,縱橫無拘,任意自由,不會矯情,聽得劉正風這般說不,腦海中閃現出劉菁動人地身姿,不由怦然心動。
半晌之后,他緩緩點頭:“如此,那便委屈劉姑娘,先跟在我身邊了!”
劉正風不由一陣哈哈大笑,忙說道,不委屈不委屈,說來還是小女高攀了。
蕭月生稱了他一聲岳父,更令他笑得合不擾嘴,如此,便算是將劉菁收入了房中。
隨后的日子,便是一番喜慶,兩人成親。
這在現代人看來,宛如兒戲,在古人眼中,卻是平常得很,古人成親,往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雙方常常是未見過面,入了洞房,方才見到真容。實是賭運氣。
劉菁便算是嫁入了蕭府,成為蕭月生的平妻,她只覺意外欣喜。本想僅做一個丫環,不成想,卻成了蕭夫人,其喜悅難以言表。
潘吼知道了消息,趕了過來。只是可惜劉正風他們地住處不能外泄,不能大請宴客,只潘吼一個人趕了過來,其余人并不知。
這一日,蕭月生與潘吼坐在海邊喝酒。夕陽地余輝灑下漫天彩霞,柔和而瑰麗。
他們所坐是兩個木墩。乃是用老樹的樹根所制,中間是一張木桌,兩人對頭而坐,海風習習,海浪陣陣,極是寧靜。
潘吼臉色泛紅。微帶酒意。哈哈笑道:“我說,兄弟,抱得美人歸,咱也算不白白救人一場!”
蕭月生苦笑:“大哥把我想得太過不堪了吧。”
“嘿嘿,兄弟你自然不是成心。但天意如此嘛。”潘吼嘿嘿笑道。
蕭月生搖搖頭。忽然轉身,望向海面。
大海上有船過來。看其旗幟。乃是長沙幫地船。
來地卻是程護法,他上了岸,見過兩人,回答了蕭月生的問話,宋長老的傷已經差不多了。
而據他所說,他趕過來,
報信,長沙幫來了兩個兄妹,說要找蕭月生比武,賴了。打敗了長沙幫上下,再無敵手,宋長老又傷勢未痊愈,不能動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耍威風。
“沒出人命吧?”潘吼忙問。
程護法搖頭,說道:“他們確實是比武而來,并不曾下辣手。”
潘吼頓時吁了口氣。點點頭,露出微笑,如此便好。
“噢,你也收拾不了他們?”潘吼又道。
程護法苦笑,搖搖頭:“這二人年紀雖輕,劍法卻極高明,屬下也敗了。”
“赫赫,這般厲害?!”潘吼提了提眉毛,一臉驚奇。
蕭月生問其姓名,程護法回答,這二人一叫許靜轅,另一個叫許靜軒,是姐弟二人,姐姐美麗,弟弟英俊,實是難得地人才。
蕭月生點頭,記得許靜軒,西湖的蘇堤上,有一段兒小插曲,這個許靜軒,確實是難得地美麗。
“兄弟,先莫管他們,他們賴著,就賴在那兒吧!”潘吼酒意正酣,大是不滿的擺擺手,忽又想起什么,轉頭問程護法:“對了,程護法,可查得他二人的底細?”
程護法點點頭,看了看蕭月生,低聲道:“據他們所說,清風劍客許曉風是他們地父親。”
“清風劍客……?”潘吼放下大碗,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一拍額頭,道:“不就是兄弟你廢了武功的那個清風劍客嘛?!”
“就是他。”蕭月生淡淡點頭,微微一笑;“他們姐弟二人是替父尋仇來地!”
“許曉風都不是你的對手,他兩個兒女來,豈不是送死?!”潘吼大是不以為然,端起酒碗,輕吸一口。
蕭月生搖頭,道:“這個許靜軒,我卻是見識過,并非乃父地清風劍法,而是別派劍法,頗是精妙。”
“見識過兄弟你的劍法,那個許靜軒還敢來?!”潘吼大是不信,瞪大了眼睛。
“應是找到了好地幫手了吧。”蕭月生端起酒碗,微抿一口,淡淡一笑。
“哦——?”潘吼略睜了睜眼睛,一飲而盡,拿袖子抹抹嘴角,笑道:“那倒要見識一下!”
他們說做便做,推開酒碗,起身往回走,蕭月生稟明了岳父劉正風,攜著劉菁,便坐上了船。
劉岑與劉芹二人俱是抱憾不已,因為一直沒有趁機向姐夫請教,如今,蕭月生已成了他們的姐夫,自然是要討幾招絕學,用以防身。
劉菁穿著一身鵝黃羅衫,秀臉白皙晶瑩,宛如白玉雕成,在鵝黃色地映襯下,越發皎潔動人,且她初逢雨露滋潤,眉梢之間,春意盎然,變得光彩照人,比原來更美幾分。
蕭月生已不是原本的青頭小伙子,對于情,并非原本那般渴望,在他看來,平淡并非無情,也是情地一種方式,且更怡人。
他如今地體質特殊,天雷訣至剛至陽,在床弟之間,極難滿足,劉菁體質一般,只能稍一解渴,淺嘗即止。
床弟之間,他授于劉菁雙修之法,兩人雙修,劉菁的功力突飛猛進,駭人聽聞,無異一步登天。
天雷訣的紫丹結成之前,對于女色需得節制,但紫丹一成,女子元陰的益處便極大,得其處子元陰,蕭月生紫丹銳氣大減,向圓融內斂之境邁進一大步。
站在船頭,蕭月生攜著劉菁,向劉正風他們抱了抱拳,隨著船漸前行,他們漸漸變成了小黑點兒,最終消失在視野中。
“爹爹,姐夫何時會再回來?!”劉芹跟著他們往回走,頗是不甘心的問道。
劉正風瞥了小兒子一眼,哼道:“何時回來,又怎么說得準,你這個小家伙,今天罰挑十擔水!”
“這是為何呀?!”劉芹一幅冤比海深的模樣。
劉正風瞪他一眼,哼道:“昨天偷懶,少挑了一擔,還以為神知不鬼不覺吧?!”
劉芹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個不停,一一看向四周,眾人皆是目露微笑,似是看好戲。
劉芹見此,知道查不出哪個告地密,又無人替自己求情,大姐已經離開,他只能無奈的點頭。
“哼,臭小子,若不知勤奮,你姐夫才懶得理會你!”劉正風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一眼,轉身邁著方步,走了回去。
船行海上,蕭月生與潘吼拿著一盤棋在下,劉菁坐在蕭月生身后,神情貫注。
她乃是富家小姐,武功雖練,卻僅是強身健體,多是學一些琴棋書畫及女容,對于下棋,頗有天份。
潘吼雖看似一個粗人,卻也頗通此道,在別人面前,名高手,但在蕭月生面前,無異于魯班跟前弄大斧。
但蕭月生也僅是閑得無聊,不能練功,便聊以打發時間,嘴是一邊閑聊著武林之事。
最近打聽回來的消息,林震南與王老爺子安然無恙,無人去惹,但洛陽城的武林人物并未散去。
蕭月生聽聞,想了想,隱隱有所覺察,仿佛煙雨欲來風滿樓,平靜之中藏著危險。
“看來,還得去一遭。”蕭月生喃喃自語,搖了搖頭。“大哥,什么?”正陷于深思中地劉菁忙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