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的身法越來越快,最終變成一團光影,只有一道淡淡的青光形成匹練,繞成一團。
光圈當中,那團灰燼在空中飄動,變幻形狀,宛如天上的浮
“赦!”一聲沉喝驀的響起,宛如天雷轟頂,江南云只覺嗡的一聲,耳朵再也聽不到,天地一片發黑,幾乎昏倒過去。
一股淡淡的清氣自神庭涌出,瞬間在身體繞行一周,回到了神庭,精神登時一振,耳朵能夠聽得到,反而更勝以前。
江南云知曉,這是自己所修習的清心訣妙用,每當她神智昏沉,或是精神不振時,清心訣會自行流轉,驅除睡意與心魔,保持頭腦的清醒與冷靜。
喝聲出口,蕭月生停下身形。
那團灰燼變化陡然劇烈,宛如其中困著一只猛獸,在不停的掙扎,隨著蕭月生停住,再無束縛,沒有壓制,掙扎越來越劇烈。
“啵”的一響,宛如現代社會打開紅酒所發之聲,那團灰燼忽然變成了一支箭形,射向了天空,遠遠的消失不見。
江南云如水明眸緊盯灰燼,看著它消失在東面的天空。
蕭月生也抬頭望去,微微一笑。
江南云見到他的微笑,忙嬌媚的問:“師父,可是已經算出他們是什么人了?!”
“知道他們的位置。瞧瞧去。”蕭月生搖頭,淡淡一笑,舉足邁步,向前走去。
江南云忙跟上,緊跟在她身邊,連袂而行,嬌聲笑道:“師父,這是什么功夫,傳給我唄?……將來若想尋師父你。便用這一招,不怕你跑得沒影兒了!”
蕭月生搖搖頭。不說話,只是趕路。腳下縮地成寸,一步跨出十余丈,若非顧及江南云地輕功,也不會這般慢慢悠悠。
“師父,就傳給我罷!”江南云急行一步,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用力搖晃,嫵媚得能將人融化,聲音糯軟:“我可是你的嫡傳弟子,難不成。師父你要秘而不傳?!”
“非是為師藏私,是你修為不夠!”蕭月生輕輕笑道,拍拍她的玉手,絲毫不避嫌。
“我的修為不夠?!”江南云明眸陡睜,一臉驚詫。歪頭道:“難不成,這門心法需要極為深厚的內力來催動?”
“這是一門天人感應之術,僅有內力并不成,需得心境。”蕭月生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待你的清心訣修至第六層。方才有資格修習這門心法。”
“唉……”江南云頓時泄氣。順勢倚在他身上,讓他帶著自己前行。清心訣不同于內功心法,只要苦練,便能進步。
它玄妙莫測,在乎領悟,有時,一夕頓悟,可以精進一層,但若是沒有領悟,即使練上一輩子,可能仍在第一層徘徊。
自己如今已至第四層,進展極速,已是有許多的僥幸,但到了這一層,仿佛到達了瓶頸一般,再難前進一步。
想一想,要達到清心訣第六層,實是一個漫長而縹緲的奢望。
“莫要泄氣,清心訣地奧妙,需得看你機緣如何,若是這門心法與你有緣,自然跑不了,”蕭月生見她一幅泄氣的模樣,淡淡笑著安慰,隨即搖頭:“這門心法太過耗費心力,還是不學為妙。”
江南云哼了一聲,怨師父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師徒二人看似悠閑散步,速度卻是極快,沒多大地功夫,已經來到了白馬寺前。
站在白馬寺前,看著來來往往,神態虔誠的香客,師徒二人負手而立,駐足觀望。
白馬寺在佛家弟子眼中,地位尊貴無上,乃是釋家之源。
此寺坐北朝南,氣勢不凡,紅墻黑瓦,山門采用牌坊式,一門三洞地石砌弧券門。
這三座門意義不凡,象征佛家“空門”“無相門”“無作門”,總稱“三解脫門”。
山門左右兩側各有一尊白馬雕像,乃是馱經之白馬,在佛家典故中甚多。
“師父,難不成,偷襲我之人,竟是白馬寺的僧人?!”江南云看了半晌,轉頭問道。
蕭月生搖頭:“應不是僧人,他們怕是混在香客之中。”
“這幫賊子,實在狡猾!”江南云跺了跺蓮足,嬌聲嗔道。
蕭月生笑了笑,仍在漫不經心的打量著來來往往的香客,似乎他們身上有花一般。
“師父,這如何是好?”江南云跟著看了看香客,又望向蕭月生,嬌聲問道:“……能辨得出來么?”
“看看再說。”蕭月生擺擺手,漫不經心的回答。
江南云無言,心下卻篤定,師父這般神情,自然有其把握,否則,斷不會這般漫不經心。
兩人耽擱這么久,天色已經正午,太陽高懸,散發著炙人的光芒,卻阻不住香客們的誠心。
“咱們進去吧。”蕭月生皺了皺眉,邁步向里走。
江南云蓮足輕移,裊裊跟上,她一襲白紗遮面,渾身上下卻透著無限風情,自然的吸引住人們的目光。
白馬寺內,柏樹森森,一片清涼,仿佛將炎熱完全隔絕在外,讓人體會到了佛法的不凡,心靜自然涼。
蕭月生與江南云二人緩緩向里走,走在左邊,恰是迎著出來地香客們,仿佛河水中的一顆石子。
忽然,蕭月生停下身形,轉頭望向正緩步走來的一個香客。
此人身形削瘦,宛如竹竿一般,容貌平常,膚色黝黑,五官普通,混在人群之中,很難惹人注意。
蕭月生目光所注,他正低著頭,似乎滿腹心事,慢慢隨著眾人的腳步,一步一步往下走。
“師父,是他嗎?!”江南云湊到近前,低聲問道。
蕭月生雙目紫電一閃,點點頭,轉頭四顧,低聲道:“不宜在此處動手,咱們跟出去。”
江南云點頭,她也明白,此處乃是佛門靜地,地位尊崇,為佛家弟子所重,若是在此動手,起刀兵之禍,濺了血光,不論天下的佛教弟子,如少林寺,便是恒山派地定逸師太,也不會饒了師父。
兩人裝作漫不經心,轉回身,隨著出寺的香客,慢慢向外走去。
出了山門,那人轉頭瞧了一眼,淡淡瞥了一眼蕭月生,卻一掠而去,似是沒有注意到他。
隨即,他加緊腳步,轉向一處小徑,徑直向邙山行去。
邙山郁郁蔥蔥,松樹種遍山坡,它身在白馬寺之后,仿佛也染了幾分佛性,安靜悠然,鳥兒的清脆鳴聲悅耳動聽。
“師父,他應是已然發覺了。”江南云緊跟在蕭月生身邊,瞥了一眼前方,低聲說道。
他們此時正走在一片小徑之中,旁邊松林茂密,樹下陰濕,陽光無法照入,青苔隱隱。
“嗯。”蕭月生點頭,隨即冷笑一聲,搖頭嘆息:“這幫人,還真是膽子不小,該你去報仇了!”
江南云一怔,蕭月生伸手輕拍了她背心一掌,度過去一股醇厚綿綿的內力。
她只覺渾身一暢,眼前的一切變得更加清晰,仿佛原本地一層薄霧散去,一切景物地色彩都變得鮮亮無比,動人心魄。
耳朵變得敏銳,輕微的風聲仿佛老牛喘息,真切無比,她忽然耳朵一動,望向前方地樹林,薄紗下的玉臉微微一笑。
她轉頭沖蕭月生一笑:“師父,你且押陣罷。”
“小心一些,留兩個活口。”蕭月生點頭,擺擺手。
江南云臻首微點,身形飄動,似是緩慢,卻疾如閃電,一晃之間,已然沖出三十余丈。
“砰”一道大網忽然從天而降,罩向江南云,網線閃著烏芒,下降之速極快,容不得別人反應。
江南云身形一晃,腰間寒芒一閃,烏黑的大網被劃開一大道口子,她身形自口中沖天而起,落到了旁邊樹上,
腳尖在樹上輕輕一點,樹葉晃動中,她身子一折,身劍合一,疾沖而下,撲向樹林。
樹林中飛出一道人影,身形削瘦,手上長刀劃出一道雪白的匹練,正面迎上江南云。
“當”的一響,刀劍相交,聲音響亮。
江南云緩緩落下,輕若羽毛,落地無聲,薄紗飄蕩,絕美的玉臉一閃即隱。
那使刀之人身形暴退,順勢退進了樹林之中,倏忽而來,瞬間即去,來去無蹤。
江南云卻看清了他的臉龐,也是一張老實的臉,看上去只像是老實巴交的村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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