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蕭月生出了山莊,來到西湖上,乘一葉扁舟,在湖上悠然飄蕩。
清風徐徐而來,歌舞絲竹之聲裊裊傳至,歌聲悠揚,婉轉悅耳,輕靈清澈,蕭月生躺在小舟上的躺椅中,微微一笑。
這般美妙無雙的歌聲,必是臨安第一歌妓蘇青青,此女不僅歌美,人更是秀麗絕頂。
她雖不如江南云這般風華絕代,風情萬種,但僅論容貌之美,卻并不遜于江南云。
他心中暗嘆,臨安城果然不凡,僅是他所見,便已是兩位絕色美女,一個是蘇青青,另一個,便是與他極不對付的宋夢君,雖然一身男裝打扮,卻難掩其風華。
隨即,他忙晃頭,將這些頭拋開,將心神專注于體內。
這樣的日子,正是他所渴望的,簡單幽靜的環境,全身心投入修煉之中,以期早日進軍天道,破碎虛空,打破時空之限,與完顏萍她們見面。
隨著九轉易筋訣的進展緩慢,他幾乎已經絕望,憑這個進度,怕是自己老死,也難修至金身大成之境。
到了這個地步,蕭月生進退兩難,一步錯,步步錯,想要改練別的心法,卻已經晚了,九轉易筋訣霸道非常,鍛筋易骨,與一般內功心法不同,其產生的功力,并非在經脈之中,而是在經脈之外,筋骨之中,除非自廢功力,將九轉易筋訣完全廢除。
事到如今,他唯有咬緊牙關。將天雷訣修至大成,結成金丹,才是唯一的出路。
只是九轉易筋訣太過霸道,所修煉的內力,多是被他所吸取,用來淬煉筋骨,體內地紫丹,進展緩慢。
想到此處,他忽然睜眼,轉頭望去。一艘小型畫肪迅疾而來,破浪乘風,極是迅速,轉眼之間,已由遠處靠到近前。
畫肪前頭,江南云盈盈而立,一身月白的羅裙立于風中,衣袂飄動,飄然如仙子。曼妙的身形隱隱呈現。
“師父,可是清閑得很吶!”江南云笑盈盈的說道,身形一晃,凌波微步,仿佛空中有一條無形的梯子。她踏著無形之梯,輕飄飄走到小舟上。
“你怎么來了?!”蕭月生閉上眼睛,淡淡問道。
江南云也不生氣,走到他身邊,坐到小船頭,脫下了軟靴,露出雪白如玉的蓮足。
她所修煉的玉虛訣,有駐顏美容之效。更能不知不覺改變身體。與九轉易筋訣有異曲同工之妙,乃是他一脈而創。
江南云的秀足,原本并非這般完美無瑕,只是隨著玉虛訣的精進,身體各處皆在不知不覺變化,如今,渾身無一處不美。整個人仿佛白玉雕成。散發著淡淡的瑩光。
她秀美地蓮足輕撥湖水,泌人的涼意自腳心傳來。直涌入心里,舒爽難言。
她轉過身,瞟了一眼蕭月生,嫣然笑道:“師父,我打聽到一些洛陽的消息,可要聽聽?”
“說來聽聽罷。”蕭月生嗯了一聲。
江南云白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看著湖面,粼粼波光映在她臉上,明眸清亮,娓娓而道:“洛陽城如今已經恢復了平靜,華山派也撤了出去,之前,因為林總鏢頭故,有過幾場打斗。”
見蕭月生無動于衷,微瞇著眼睛,仿佛這個消息與他毫無關系,江南云感覺無趣,不再吊胃口,說道:“令狐少俠與林少鏢頭出盡風頭,如今,華山雙杰可謂名揚武林。”
“華山雙杰……”蕭月生睜開了眼,淡淡一笑。
“令狐沖的劍法,確實高明,弟子感覺,好像華山派沒有這般厲害的劍法……,林少鏢頭的劍法,是師父你親自所授,能與令狐沖齊驅并駕,也算是難得!”江南云抿嘴笑道。
“嗯,林少鏢頭開了竅,刻苦用功,確實勤奮得很。”蕭月生點點頭,想了想,道:“令狐少俠的劍法嘛……,華山派還有一位隱世高手,岳掌門遠遠不及。”
“哦,是哪位高手?”江南云好奇的轉身望向他。蕭月生微微搖頭:“是什么人,為師沒有去探究,畢竟是華山的隱秘,想來應是華山派地前輩。”
“沒想到,華山派還有這般人物,真是深藏不露呢!”江南云喃喃說道。
“我想,怕是岳掌門也并不知曉。”蕭月生搖了搖頭。
江南云明眸轉動,點了點頭,不再多問,轉開話題,眼波一閃,抿嘴笑道:“師父,這個蘇青青可是絕色美人兒,不如叫過來,聽上一曲?”
一陣清風吹來,悠揚的歌聲裊裊而來,像是一道輕煙,繞梁三日,不絕于耳,聽了此音,對此句可深刻體會。
“這位蘇青青的架子大得很,請不來。”蕭月生搖頭一笑。
蘇青青賣藝不賣身,乃是清倌人,整個臨安城的人都知曉,好像她身后有大人物,讓人不敢招惹。
“師父,我有一個主意!”江南云抿嘴笑道,盈盈望著他。
蕭月生微瞇眼睛,默然不語。
半晌之后,他不雅的翻了翻眼睛,沒好氣地哼道:“說罷,想要什么?!”
“嘻嘻,師父,你忒小瞧弟子了!”江南云嬉皮笑臉,湊了過來,帶著淡淡的幽香,輕聲道:“弟子別無所求,只想學第三招玉虛劍法!”
“嗯,好罷。”蕭月生痛快的答應。江南云玉臉涌上狂喜,騰的站起,聲音微微顫抖:“真的?!”
江南云所學乃是玉虛劍法,卻僅得授了兩招,其余七招,并未傳她。
這兩招劍法,看似簡單,卻又繁復無比,學起來極是艱深,蕭月生將天下間各門各派的劍法一一施展,跟她喂招,如此這般,一個月的時間,她才學會了這一招劍法。
如今,她自覺兩招劍法俱已頗具火候,對于第三招劍法,極是期待,心癢難耐,只是蕭月生一直不答應,這一次機會難得,她便趁機討取。
蕭月生瞟了她一眼,輕哼道:“有什么好主意?”
清心訣流轉,江南云冷靜下來,心中雖狂喜,臉上恢復沉靜,嫣然一笑,轉身便走,身形一飄,上了畫肪,很快自里同拿出一張瑤琴,再次飄回蕭月生身旁。
盤膝坐下,幽褐的瑤琴置于膝上,她修纖地玉指緩緩提起,慢慢落下,輕捻慢抹,琮琮地琴聲悠悠響起。
琴聲清越,沿著湖面,緩緩飄蕩出去,其中蘊著內力,凝而不散,旁人聞之如在耳邊。
她所彈之曲,名為清鶴,聲音激越,宛如白鶴沖天而起,一聲清唳直上云霄。
蕭月生搖了搖頭,江南云的琴技仍未臻圓熟之境,好在意境開闊,極具靈性,尚不算丟人。清靈的歌聲忽然停了下來,似是在聞聽琴曲,西湖之上,各畫肪上的絲竹之聲亦漸漸消失。
半晌,江南云一曲奏完,整個西湖一片澄靜。
她玉手按在瑤琴上,緩緩睜開明眸,望向蕭月生:“師父,這一曲如何?”
“有待多加練習。”蕭月生眼也沒眨,直直說道。
江南云不由氣苦,嬌哼一聲,白了他一眼,雙腿緩緩站起,抱著瑤琴便走。
蕭月生忙抬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過,尚有一分可取之處。”
“真的?”江南云頓時止步,轉頭笑問,笑靨如花,容光若雪,整個湖面似乎清亮了幾分。
一葉小舟飄飄蕩蕩而來,小船上站了一個美麗的少女,身著錦衣,嬌艷如花。
小船來到蕭月生船邊,船上少女盈盈一禮:“這位姑娘,我家小姐有請。”
“你家小姐是?”江南云笑問,彎腰放下瑤琴。
少女一身淡綠羅衫,輕聲笑道:“我家小姐姓蘇。”
江南云一怔,忙道:“可是蘇青青蘇姑娘?”
“正是。”少女點頭,明眸善睞,眼波一閃,瞥了一眼蕭月生,對江南云道:“小姐聽到琴聲,想請姑娘一見。”
“我與家師一起來的……”江南云露出為難之色,看了看蕭月生。
嬌艷少女看了一眼蕭月生,露出歉然,搖頭道:“我家小姐只是請姑娘地。”
江南云眼中藏笑,緊抿著嘴,點了點頭:“既然蘇姑娘有請,小女子自然赴約。”
說罷,對蕭月生道了一聲“去去就來”,便踏上了少女所在地小舟,悠悠而去。
小船之上,背對著蕭月生,江南云緊憋著笑意,曼妙的嬌軀微微顫動,忍得極是辛苦。
讓捉弄到自己地師父,實在罕見,也痛快之極,對于這位蘇青青,她頗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