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283章釣魚
“你說呢?!”蕭月生問,溫潤的目光似笑非笑。
江南云坐下來,玉手托腮,想了片刻,明眸由迷離變得清明,搖頭一笑:“照我說,師父不屑如此做罷?”
自陳家出來,江南云玉臉帶笑,似是不再與蕭月生對峙。
見到命苦之人,方體會到自身的幸運,江南云見到張員外與張小弟,心中憐憫,對于師父傳功的舉動,雖感有些突兀,卻心生敬慕。
蕭月生緩緩點頭。
“那要如何做?”江南云問,玉臉光,興奮又期待。
隨后幾日,蕭月生與江南云滯留于此,一身打扮卻是大變,蕭月生一身儒衫,看上去彬彬有禮,有幾分書生模樣。
江南云則是大家閨秀的打扮,襦裙短襖,臉上卻寥寥畫了幾筆,雖然依舊光彩奪目,卻比原本的容貌稍遜幾分。
即使如此,站在人群之中,亦如明珠般熠熠閃光,人們的目光會不由自主的投過去。
她精通易容之術,只是一向很少使用,蕭月生教與她之后,曾有嚴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此術僅能用一次,可做殺手锏,一旦被人知道,只會讓人生出戒心,有害無益。
第一天很快過去,第二日清晨,他們起來吃早膳時,江南云忍不住低聲問:“師父,咱們這是做什么?”
“釣魚!”蕭月生拿著一根油條,慢條斯理的咀嚼。他目不斜視,僅嘴皮微動,臉上卻是一幅嚴肅與呆板神情。
他雖容貌未變。但氣質迥異,即使相識之人見到,也會心生疑惑。遲疑不決,不敢上前相認。
蕭月生一直不說,她也不問,胡亂猜測,只是蕭月生行事向來天馬行空,不同凡俗,讓她不敢輕易下結論。
江南云聰明絕頂。聽得這兩個字。玉臉露出恍然之色,輕“哦”了一聲,閉嘴不言,明眸微斜,白了他一眼,風情無限。
看上去,這兩個人似是在打情罵俏,似是一對小情人。女子美麗絕頂,風情萬種,男人卻是嚴肅呆板,不解風情。
旁邊暗自偷瞥諸人心下大罵,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這明明是個不解風情的書呆子,卻能得如此絕色美人兒青瞇,上天何其不公耶!
蕭月生吃飯慢條斯理。與他平日的習慣不同。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每一條細微的地方,他都有變化。與原本的蕭一寒迥然不同,江南云看在眼中,贊嘆不已,如此變化,乃最上乘的氣質變化之術,即使不用易容術,也難以讓別人認出。
“師父,你是如何做到的?”江南云玉手撕下一小塊兒油條,玉指纖纖,輕送入誘人地檀口中,慢慢咀嚼,低聲問道。
她的每一個動作,皆優雅動人,將人們的目光牢牢吸住,無法自拔,唯有呆呆看著。
蕭月生知道她所問何意,一邊慢慢吃著油條,臉上還露出幾分嫌惡之色,似是怨油條不好吃。
“我有一套心法,運之可變化氣質。”他淡淡說道,嘴唇微動,聲音悠悠傳入江南云耳中,旁人聽不到,乃是傳音入密之術。
江南云抬頭,明眸微瞇,看了看他,光華流轉,宛如玉光一般地動人。
她神情帶笑,萬般嫵媚的望著他,斜眼橫睨,似是撒嬌一般。
蕭月生仍板著臉,看了她一眼,便轉開去,不再望她。
大廳中的人們心中大恨,暗罵木頭人、呆子、蠢蛋,竟對如此萬般風情地美人兒如此冷淡。
“師父真不傳我么?”江南云撕下一小塊兒油條,遞到他嘴邊,聲音極低,卻嬌膩無比,比之大聲說更為誘人。
“待你玉虛訣練成,再學不遲。”蕭月生淡淡道,轉過頭去,惹得人們一邊暗罵。
江南云橫睨,白他一眼,知道多求無用,只能待以后得了機會,再逼他答應。
兩人吃過早膳,沒有回房,直接出去,在鎮子里游玩,蕭月生揮金如土,宛如富家子弟。
人們看到如此,心中感慨,有些可惜,看來,這個絕美的女人卻也是俗人,竟是沖著錢去的。
中午時分,他們拿著一堆東西,來到了鎮中最大的酒樓,靠近窗口,臨近觀賞外面的風景。
一邊吃著飯,一邊打量外面風景,頗是悠哉,蕭月生多是望著窗外,對于對面的絕色美女,卻是視而不見。
見到此狀,酒樓中的人們心下紛紛不平,既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又怨這堆牛糞不解風情,不懂珍惜。
正午地陽光照耀下,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喧鬧非常,一幅充滿生機地生活畫卷。
蕭月生欣賞得興致勃勃,他雖修為越來越高,但平凡的日子卻越來越遠,頗有懷念之感,自己仿佛一直沒有融入到世間,而是游離在人世間之外,超然卻冷肅。
正在此時,腳步聲響起,有兩個人緩緩靠近。
蕭月生裝作才聽到,待兩人走得極近了,猛的轉身回望,露出驚詫之色。
這二人身穿黑衣,一個臉龐微紫,似是被陽光曝曬過,身形高壯,魁梧異常,腰間的大環刀雖在鞘中,仍舊懾人。
另一個黑衣人則是矮壯之人,臉龐似是餅子,看上去有些不舒服,一身氣度卻是森嚴泛寒,令人不敢小覷。
這二人雖然相貌各異,甚至有丑陋之嫌,但雙目炯炯,氣勢不凡。倒也有幾分男人的氣概。
看到蕭月生轉身,那矮壯之人一拍腰間長劍,懶懶一抱拳。淡淡冷笑:“兄臺不是這里的人罷?”
“不錯。”蕭月生緩緩點頭,抱拳回禮,神情鄭重嚴肅。沉穩的望著他,絲毫沒有怯意。
矮壯之人微微一怔,目光詫異,似是沒有想到,這個書呆子般的人,待人接物,從容沉穩。絲毫不亂。不似未經過世面之人。
“不知兄臺是哪里人?”矮壯之人順勢坐了下來,面沖窗口,懶洋洋地笑問,大咧咧的打量著江南云。
江南云玉臉露出一絲羞惱,轉過臉龐,背對著他,似是打量窗外的風景。
另一個魁梧紫臉大漢也坐下來,與同伴并肩而坐。一言不,目光炯炯,緊緊盯著蕭月生。
蕭月生微一皺眉,似是不豫,卻并未說出口,而是道:“小生臨安人氏,不知兩位兄臺有何要事?!”
那兩人恍然地點頭,心下暗思。怪不得這個書呆子氣派不凡。原本是臨安人,那里多高官。多富賈,世家子弟極多。
“那臨安城長沙幫,兄臺想必是聽說了?”矮壯之人大咧咧的問,伸手一探,直接抓起盤中的一只雞腿。
雞腿嬌嫩酥黃,觀之垂涎,被他一口送到了嘴中,用力咀嚼,連肉帶著骨頭,全部吞入了腹中。
一邊咀嚼,他一邊惡狠狠地瞪著蕭月生,目光凌厲,氣勢逼人,似乎有生死大仇。
蕭月生似是不自在的轉過目光,不與他直視,緩緩點頭:“長沙幫乃臨安三大幫之一,小生與潘幫主還有幾分交情。”
“哦?”矮壯之人似是驚訝,臉上卻帶著嘲笑:“那潘吼與你還有交情?!”
蕭月生緩緩點頭,神情鄭重,眼中目光閃爍,似是飄移不定。
“哈哈,還真是巧了!”那矮壯大漢咧著大嘴,哈哈大笑,唾沫與肉沫一同飛出,一張餅子臉看上去甚是可怖。
蕭月生似是嫌惡地伸袖一擋臉,不讓東西噴到自己臉上。
“大膽!”矮壯大漢怒吼一聲,伸掌一掃,橫斬蕭月生地手臂,眼中怒火閃爍。
蕭月生放開了手,恰巧躲過橫斬,似是巧合。
矮壯大漢“騰”的站起,怒哼道:“那潘吼可不是個東西,若不是隔著遠,早取其狗命!……今天倒巧了,你竟與潘吼有交情,便拿你出口惡氣!算你倒霉!”
“閣下講不講道理?!”蕭月生沉聲哼道,臉上毫無畏懼之色,似是一腔浩然正氣。
“嘿嘿,講道理?!”矮壯大漢冷笑一聲,然后仰天大笑,身體搖晃不已,似是見到世上最可笑之事。
他驀地一頓,勃然變色,身子前傾,逼近蕭月生,一字一頓,沉聲哼道:“狗、屁、道、理!”
蕭月生臉上仍無懼色,神情沉穩,眉頭皺了皺,似是不喜,一派上位的氣度,淡淡道:“閣下說話太難聽!”
“怎么,是不是要教訓我一番?!”矮壯大漢肆無忌憚的大笑。
蕭月生皺著眉頭,臉沉如水,沉聲哼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閣下未免強人所難!”
他沉下臉的模樣,自有一番氣派,威嚴極重。
“大哥……”另一個紫臉魁梧漢子輕聲道,他聲音沙啞,帶著一股滄桑的意味,臉色沉肅地望著蕭月生。
矮壯漢子轉對,看了看他,凌厲地眼中帶著疑問。
紫臉漢子低聲道:“大哥,這個人應不是尋常人!”
“嘿,即使是哪家少爺,咱們豈又害怕?!”矮壯漢子冷笑一聲,瞥了一眼扭頭看著窗外的江南云,眼中貪婪難以掩飾。
紫臉漢子低聲道:“務要盡快,莫要耽擱,斬草除根!”
“嘿嘿,那是自然!”矮壯漢子嘿嘿笑道,瞇著眼睛望向蕭月生,牙齒雪白,泛著森森白光。
說罷,他身形一探,右掌探出,一句話不說。直擊蕭月生的胸口,似欲結果其性命。
蕭月生胸口一縮,后被躬起。收腹含胸,恰到好處的躲過這一掌,臉上生出怒氣。
“喲嗬。還是一個練家子呢!”矮壯漢子呵呵笑道,并未放在心上,看起來,蕭月生似乎并沒有練過內功,即使練過,也是低微的很,雙眼未露精芒。手腳不夠沉凝。
他再次一探掌。似是不信邪,非要再來一招,將他制住。
蕭月生側身一閃,避過手掌,對方手掌卻猛的一移,如附骨之蛆,轉向而擊。
無奈之下,蕭月生只能出掌。與其硬拼一記。
“喀嚓”他身下的椅子平平滑出,徑直撞到墻上,猛烈無比,頓時化為粉碎,蕭月生則伸掌一擊墻壁,站住身形,臉龐卻充如充血一般,漲紅得厲害。
矮壯大漢只覺一股醇厚綿綿的內力涌進來。血氣翻騰一下。雖不凌厲,威力卻不俗。似是佛門一脈地心法。
“你是少林地俗家弟子?!”矮壯大漢微微色變,哼聲道。
蕭月生長長吁了口氣,雙掌一收,做了個收式,緩緩點頭,沉著臉哼道:“不錯,家師正是少林中人!”
“原來是文武雙全,怪不得呢!”矮壯大漢冷笑,心下釋然,怪不得他氣質如此沉穩,卻并非是出身大家,而是受佛法熏陶。
說著話,他再次動手,身形一沖,直接掠過桌子,騰身而起,宛如蒼鷹攫兔,雙手如爪。
蕭月生化掌為拳,在狹少之地,施展起了羅漢拳。
這套羅漢拳使得極具神韻,神氣完足,呼呼作響,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剛柔相濟,威力不凡。
這一套羅漢拳,竟然抵住了那敵壯漢子的進攻,他探爪如鉤,嘶嘶作響,似乎撕裂了空氣,威力極強。
但蕭月生的羅漢拳火候極深,以拙破巧,不管他出爪虛實,完全當成實,一招一實,皆是實打實。
“你究竟是何來路,為何如此無禮?!”蕭月生一邊呼呼揮動拳頭,一邊沉聲喝問。
“咱們是取你性命之人,忒也嗦!”矮壯漢子咧嘴笑道,爪影紛紛,漫天皆是,籠罩住了蕭月生。
蕭月生并不著急,羅漢拳施展,在身前形成一道拳網,與他地手相撞,以硬碰硬,毫不退縮。
“難道,閣下竟不敢通名報姓?!”蕭月生一邊揮拳,一邊露出諷刺的冷笑。
“老子日月神教杜昌明!”矮壯大漢冷笑,忽然停手,退后一步,微瞇著眼睛:“到了閻王那里,免得做一個糊涂鬼!”
蕭月生臉色沉肅,皺著眉頭,神色不解:“不知小生究竟何處得罪了閣下?!”
“得罪?!”矮壯大漢杜昌明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搖了搖頭,露出一絲憐憫之色:“天下絕色,就像是一塊兒絕世的玉璧,……嘿嘿,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是讀書人,豈能不懂?!”
“原來是貪圖美色之輩!”蕭月生頓時露出鄙夷之色,轉頭掃了一眼江南云。
江南云聽到此話,轉過頭來,絕美地玉臉露出薄怒,怒瞪杜昌明,嬌哼:“無恥!”
她聲音糯軟如蜜,即使怒,仍令人聞之心神一蕩,魂魄移位,渾身血氣賁張。
這一眼薄嗔,這一聲嬌喝,令杜昌明色魂授與,難以自持,恨不得馬上撲上去,將她摟在懷中,狠狠地憐愛。
“要戰便戰罷!”蕭月生一臉凜然大義,怒聲哼道。
說罷,他探身上前,主動進攻,使地仍舊是羅漢拳,呼呼生風,威力浩蕩,似乎伏虎羅漢一般,雙眼怒睜,氣勢凌人。
“鏘”一道清鳴響起,寒光一閃,杜昌明長劍出鞘,拔劍直刺而至。
蕭月生驀一矮身,躲過長劍,一拳擊出,便在硬擊他的劍身,藝高人膽大。
杜昌明冷笑一聲,長劍一側,劍刃處迎向他拳頭,眼中浮現出他手斷骨折,鮮血直流地情靜。
蕭月生臉色微變,拳頭仍舊直直砸下去。待快要觸到劍身時,拳頭一張,五指揮出。宛如手揮五弦。
杜昌明頓覺長劍一震,自劍身處傳來了綿綿泊泊的內力,雖然不霸道。血氣卻隱隱浮動。
這綿綿泊泊的力道一道接著一道,共傳來了四道,卻是蕭月生四指分別拂上了劍身。
趁著他身形一滯之時,蕭月生身形一晃,猛地前沖,拳頭迎頭沖出,宛如當頭一炮。
杜昌明手臂酸麻。血氣浮動。內力微滯,身法卻仍在,忙一扭身,避過拳頭,長劍一揮,斬向蕭月生手腕。
他長劍狠辣而利落,雖算不上頂尖地劍法,也算是一位高手。在這等地方,已算是頂尖高手。
蕭月生一縮手臂,一腳踢出,突然而隱秘,杜昌明竟然猝不及防,似是沒想到正人君子般的人,竟然會腳下偷襲。
這一腿宛如鞭子一般,直接抽到了杜昌明地大腿上。他身形一晃。踉蹌一下,退了兩步。
“好小子。你找死!”杜昌明心下大怒,宛如受到了奇恥大辱,自己武功如此厲害,竟然會中了這個小子的招!
他猛的一扭身,長劍灑出一道光幕,宛如一道圓輪,橫斬向蕭月生,絲毫沒有躲避之處。
蕭月生一矮身,自地板上撿起了一個椅子腿,信手一拋,落入了長劍形成地光幕之中。
“嗤”椅子腿頓時化為齏粉,簌簌落下。
“接劍!”旁邊忽然有一人拋出一柄長劍,宛如箭矢般射了過來,恰好透過了劍幕。
蕭月生信手一抄,輕巧的接住,長劍在手,精神一振。
這柄劍寒氣森森,劍身明亮,也是一柄寶劍,雖算不上吹毛斷,削鐵如泥,卻也難得的銳利。
杜昌明大怒,轉身望去,卻是一個青年正冷冷望著這邊,神色憤然,狠狠瞪著他。
這個青年容貌頗為英俊,卻不是那種英俊逼人之感,而是令人看著極順眼,極具親和力。
此時,他正冷著臉,目光透出不齒之色,狠狠反瞪杜昌明。
“好大地狗膽!”杜昌明怒哼,死死瞪著那個青年,目光銳利,宛如可以刺穿他的身體。
“魔教之人,果然行事猖狂!”那青年男子冷冷道。
杜昌明冷笑連連:“既然我乃神教之人,還敢惹事架梁子,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魔教又怎么了?!”青年男子不屑,露出一抹譏諷之笑:“難不成,魔教便能一手遮天,讓天下人閉嘴?!”
此時,那個紫臉的魁梧大漢忽然站起,瞪豐青年男子,半息之后,方才說話:“我要瞧瞧你的本事,有沒有資格如此小視神教!”
他大環刀緩緩出鞘,邁著大步,緩緩逼了過去。
蕭月生在一旁看得眉頭大皺,怒哼一聲:“你們忒也無恥,這便是你們日月神教的行事之風?!”
“待你有命,再說這些罷!”杜昌明呵呵大笑,長劍揮動更疾,宛如狂風暴雨,將蕭月生逼得堪堪抵抗,毫無還手之力。
杜昌明越打越是痛快,沒想到這個書生的拳法高明,劍法卻如此之差,真乃天助我也!
這一戰,他只覺酣暢淋漓,生平未有,餅子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絲微笑,頗是令人膽寒。
那一邊,大環刀呼的一下斬出,直斬青年男子地腰,想要攔腰一斬,將其結果。
那男子身法頗快,倏地一閃,已然跳出圈外,冷哼道:“忒也無恥,我如今沒劍在手!”
“既然借劍于人,自然是不屑用劍便能勝我!”紫臉漢子冷冷說道,大環刀又是一揮,斜斬而至。
青年男子身形一動,脫身而出,步法極快,看起來武功不俗,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他既然能夠不懼日月神教勢大,自然是身懷絕技之輩。
江南云明眸一轉,掃向那邊,臉色微怒,哼道:“你們好不要臉,如此欺負人!”
她地聲音糯軟如蜜,他們二人聽了,不僅不生氣。反而樂得哈哈大笑,歡快不已。
“師父,我還不出手么?!”江南云傳音入密。嬌聲嗔道。
蕭月生搖頭,暗自傳音:“且等一等!”
說罷,他劍法陡變。劍勢猛的一漲,頓時一股浩浩之力彌散而出,怒哼一聲:“看我達摩神劍!”
達摩劍法,位于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少林俗家弟子難以得傳,唯有心性過關之僧,方能有幸修習此劍法。
這套劍法威力宏大。隱含慈悲之意。不戰而屈人之兵,殺伐之氣極淡,處處留有生機。
但劍法確實高明,雖然不能殺死人,卻能將人制住,這也是達摩劍法精奧玄妙之處,每到關鍵處,總是一滑而開。留給對方一絲余地。直到十八劍過后,方如絲縛蠶,再難得脫。
少林七十二絕技,蕭月生皆已精通,前兩世時,便已經將七十二絕技謄寫出,只是這一世,卻沒有如此做。
達摩劍法在他手上施展。宛如在此劍法上浸淫數十年。火候老辣,浩浩慈悲。令人泛起渺小之感。
這套劍法一施展,杜昌明眼前景色一變,仿佛陷入泥沼一般,身法遲滯,似是有什么東西阻礙著自己,總難以盡情施展,束手束腳,郁悶無比。
“啊!”他仰天長嘯,長劍一通亂舞,想要以亂取勝。
蕭月生長劍一抹,“嗤”地一下,抹上了杜昌明的手腕,“叮”長劍脫手落地,他身形疾退,捂腕而立,驚詫的望著他。
另一個紫膛臉的大漢收刀而立,護在杜昌明身后,冷眼打量蕭月生,哼道:“大哥,怎么了?”
“點子扎手,走!”杜昌明冷厲的盯著蕭月生,絲毫不示弱,仿佛敗地并不是他。
說罷話,他對地上的長劍看也不看,轉身便走。
紫膛臉的大漢遲疑一下,也緊跟著他,后退而出,大眼緊盯蕭月生,似是戒備他猝然偷襲。
蕭月生身形放松,看著他們撤去,并無追趕之意。
轉身朝向那青年男子,蕭月生抱拳一禮:“多謝閣下贈劍,小生臨安人,敝姓蕭,還未請教兄臺?”
“在下吳明甫,蘇州人!”那青年男子抱拳一禮,接過蕭月生遞過地長劍,笑道:“兄臺好劍法!”
“見笑見笑!”蕭月生拱手苦笑,搖頭道:“小生僅是練來強身健體,未曾有爭強好勝之念,不曾想,今日卻救了自己一命!”
“哦?!”吳明甫目光一凝,似是想看他說得真假,心下嘖嘖稱奇。
若是練功僅是為了強身健體,一般多是練個招式,并不練習對敵,往往修習武功,練得精熟,卻絲毫不知應敵之道,即使見到一個尋常的高手,也唯有被在地。
若是僅憑著招式,花架子,對敵之際,能夠隨機應變的用來御敵,那可謂是天縱其才了。
若非如此,那這位蕭公子便是撒謊,其實他會武功,且是個高手,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這等情形,武林中并不少,扮豬吃老虎,實在是一件趣事,既可保命,又能安穩奪過難過,何樂而不為?!
不論如何,他施展地都是達摩劍法,這套劍法,他可是知曉,絕非尋常人能夠得傳。
想到此處,他便熱情起來,笑道:“蕭兄僅是練來玩兒的,便如此高明,實在令在下慚愧無地!”
蕭月生呵呵一笑,沒有再客套,否則,便算是虛偽了。
他將這位吳明甫邀了過去,開始未竟地吃飯。
蕭月生放下銀箸,拿起手帕,慢慢拭了拭嘴角,緩緩說道:“吳少俠,吃過飯,咱們快些離開罷,若是他們再糾集人手,找過來,雙拳敵不過四手,怕是要吃虧地!”
吳明甫看了江南云一眼,沉聲道:“酒囊飯袋,即使來了,也不在話下!”
蕭月生搖頭,神情嚴肅,一本正經的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們要馬上離開了,吳少俠還是一起走罷!”
“……好罷!”吳明甫似是極不情愿,不得不答應。
若真地是蕭月生一人,吳明甫自然不會跟過來,但如今因為江南云之故,他也順勢答應。
絕色美人兒,傾國傾城,不僅僅令杜昌明兩人癡迷,便是吳明甫也不能幸免!
蕭月生掃了江南云一眼,暗嘆了一句:紅顏禍水!
三人剛一離開酒樓,一伙人沖了進來,皆是一身黑衣,酒樓上的人噤若寒蟬,各自默然,似乎連抬頭都不敢。
這幫人其中便有杜昌明與紫膛臉大漢,他們此時正站在一個壯年男子地身后,低聲著說什么,神情恭敬。
壯年男子身披一件黑披風,面色冷肅,威嚴深重,即使僅僅一皺眉,也令人膽戰心驚。
“香主,這兩個小子都跑了!”杜昌明搖頭嘆氣,語氣怨毒,緊咬著牙,緩緩說道。
“跑了?”那中年壯漢神色不動,淡淡點頭:“若是不跑,才是見鬼了呢!”
他目光如電,緩緩掃了眾人一眼,但凡跟他眼神對視地,皆是位高權位,尋常高手,來到他跟前,都覺矮了一截。
杜昌明緊咬著牙,狠狠哼道:“香主,那個小子一定要殺掉,斬草除根!……況且,那個美人之美,絕對令人看了輕飄飄的。”
“唔,但愿他們還未走遠!”黑衣男子緩緩點頭,揮了揮手。
“香主,屬下去追!”杜昌明恨恨一跺腳,抱拳請纓。
“嗯,去吧,莫要拼命,只要將他留住即可!”黑衣男子緩緩點頭,沉穩的吩咐道。
“謹遵教主法旨!”杜昌明低聲喝道,抱拳一禮,轉身出了酒樓,直奔蕭月生所在的客棧。
日月神教在此,也是根基深厚,否則,斷不可能如此的橫行無忌,聽著屬下的暗報,杜昌明轉眼之間,來到了蕭月生所在的客棧。
當他進來時,蕭月生正在大廳,要往外走,帶著江南云,身邊還跟著吳明甫,行色匆匆。
“站住!”杜昌明大喝,神色欣喜,終于將他們逮住,若是再晚一步,可是找不到人,定被香主怪罪。
“是你?!”蕭月生皺了皺眉,依舊一幅從容沉穩的神色,打量了杜昌明一眼,哼道:“陰魂不散,又要如何?!”
“好小子,這一次,看你插翅難分啦!”杜昌明得意地哼道,眼中的恨意似乎能將蕭月生燃燒。
“看來,你又找到了幫手!”蕭月生放下了包袱,抽出腰間的長劍,便要動手。
“你若束手,我可留你全尸!”杜昌明冷哼一聲,緩緩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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