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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闖山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蕭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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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位置:列表第444章闖山

第444章闖山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44章闖山

清晨時分,觀云山莊后花柔嫩,沾著幾滴露水,像是幾顆珍珠停在上面。

花園的空氣清新中夾著幽香,淡而不絕,若有若無,聞之心神一振,精神抖擻。

花圃之中,僅有兩株茉莉,這兩株茉莉乃異種,香氣淡而韌,即使風吹,也繚繞不絕。

叮叮當當的響聲飄過來,像是來自天際,縹縹緲緲,像是花園上空淡淡的霧氣。

聲音源自西邊第二座花圃,卻是兩人正在打斗,劍光閃閃,周圍映亮。

場中兩人,乃是江南云與鄭秀芝。

江南云一身月白練功服,薄薄的綢緞,閃著光芒,顯得寬大,纖細的腰,飽滿的胸卻掩不住。

她臉如白玉,透著溫潤的光澤,一雙眸子黑白分明,如水銀如寶石,顧盼之間,目光如清水灑落。

她的對面,鄭秀芝一身明黃練功服,扎著袖口,臉龐被明黃綢緞映得皎潔無瑕,越發白皙明凈。

兩人正一招一式,劍招緩慢,綿綿不絕,不時兩劍交擊,發出清脆響聲。

花圃里布置有陣法,減弱周圍的聲音,形成一個幽閉的環境,站在當中,只覺宇宙無限大,自己站在浩瀚的蒼穹下,渺小如蟻。

莫名的,會生出幾分敬躁完全被壓下來,變得幽寂,心變得專注起來。

如此環境,對于練功。委實是最佳之處,在此練功,比在外面練功強上許多,日積月累下來,超出常人一大截兒。

兩人劍招緩慢,卻不顯沉滯,反而有行云流水之感,流暢自如,劍意綿綿。

并非二人劍法不熟。而是劍招原本如此,宛如太極劍一般,劍勢輕柔,后發先至。

“小師妹,咱們歇一會兒!”江南云劍勢一停,腳下輕飄飄退后一步,如荷花在湖面上一蕩。

她后退的時機妙到毫巔,剛是鄭秀芝劍招已老。應變不及之機,無法追趕。中敬佩,收劍而立,笑了笑。好奇問道:“怎么了。大師姐?”

江南云一指:“莊外有人來,是二師妹三師妹回來鄭秀芝露出幾分緊張來。

她雖是大家閨秀,落落大方。但對這從未見過面的兩位師姐,仍有幾分敬畏。

“師父還未起床,走,咱們去迎一迎!”江南云笑道,插劍歸鞘,邁步朝外走去。

鄭秀芝忙跟上去,二人出了花圃之中,經過月亮門,穿過兩進院子。來到了正院大門前。

江南云上前拉開大門,笑盈盈的跨出門檻。負手站在大門外的臺階上。

臺階兩旁的石獅怒目而視,氣派森嚴,仿佛活過來一般,帶著懾人的氣度。

兩匹駿馬站在樹林前,一黑一栗,都像披著緞子一般,閃閃發光,渾身肌肉賁起,隱隱滾動,即使懶洋洋站在那里,不大動彈,爆炸般的力量仍難掩蓋。

兩匹駿馬身旁,各有一人,身形窈窕玲瓏,正在拴馬韁繩,聞聽大門開啟,轉過頭來。

“大師姐!”兩人驚喜叫道,身形一閃,驀的出現在江南云與鄭秀芝跟前,雙雙抱拳。

鄭秀芝嚇了一跳,江南云卻沉穩的擺了擺手,笑盈盈力涌出來,將二人托住,她們無法拜下去,唯有起身。

“大師姐,你親自出迎,咱們怎么敢當?!”宋靜思一身月白羅衫,黛眉如月,笑盈盈道。

宋靜云也一身月白羅衫,用力點頭,心有戚戚焉。

“你們一路辛苦,我這個做師姐的過意不去,出來迎一迎,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南云笑嗔一句,白了宋靜思

宋靜思抿嘴一笑:“替師父分憂,本就是咱們的榮幸,哪里有什么辛苦?!”

江南云咯咯一笑,擺擺小手:“好啦,你這個丫頭,真是狡猾,師父還沒起床吶!”這個時候,想來師父也沒起來。”宋靜思沉靜笑道,明眸一掠鄭秀芝,露出疑惑神色。

江南云轉身一指鄭秀芝。抿嘴笑道:“來來,我跟你們介紹,這一位,是咱們的小師妹,姓鄭,名秀芝!”

“小師妹?!”宋靜思訝然,宋靜云也瞪大眼睛,怔怔盯著江南云看。

江南云笑道:“這也是沒幾天的事,師父收了小師妹進門。你們不在!”

“師父是怎么?”宋靜云驚訝的叫了起來。

“原來是小師妹,幸會幸會!”宋靜思出言,打斷了妹妹的話,抿嘴一笑,道:“你入了咱們蕭氏一脈的大門,可喜可賀!”

“小師妹,這是你二師姐!”江南云抿嘴笑道。

“多謝二師姐!”鄭秀芝忙道,抱拳躬身。神情恭敬,隨即又對宋靜云道:“拜見三師姐!”

“免禮免禮!咯咯”宋靜云大喇喇的擺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宋靜思瞥她一眼,搖搖頭。對鄭秀芝苦笑一聲:“她一直做小師妹。心中不愿,今兒個終于如愿以償,擺脫了小師妹的身份!”

“好啦好啦。這里是莊外,還是進去說話!”江南云擺擺手,嬌聲笑道。四個人來到后花園。

弱水亭中,四人圍著石桌而坐,湖水反映著光芒,一晃一晃,將弱水亭照得更加明亮幾分。

四女個個臉龐似嬌嫩的花朵,柔嫩得想掐上一把,掬上一口。以品嘗其芬芳。

聽畢江南云的一番介紹,宋靜思與宋靜云明眸投向鄭秀芝。點頭嘆道:“小師妹還真是幸運呢!”

她們暗自思忖,小師妹若是沒有患得此病,便找不到師父頭上,找不到師父頭上,更何提進入蕭氏之門?!

隨即,她們又想到,小師妹以殘疾之身,在輪椅上一直坐著,受拘于不便,受了無數的苦楚。

想到此,她們又泛起了同情,目光越發的柔和起來。,原來你也是可憐之人吶!”宋靜云輕聲嘆息一聲,搖頭道:“還好,你父母健在,不像咱們”

“三師妹,你又來啦!”江南云抿嘴輕笑,白她一眼,打斷她的話,哼道:“你整天說這些,也不嫌累得慌!”

“大師姐,干嘛不讓人家說嘛!”宋靜云不滿的嬌嗔。

江南云抿嘴一笑,白她一眼:“你說起來可沒個頭,我還沒問你們正事,這一次去武當,可否順利?!”

“這次呀,跟去少林差不多!”宋靜云輕哼一聲,撇了撇嘴,一幅不以為然模樣。

“怎么,武當派難為你們了?!”江南云黛眉一蹙,明眸頓時精芒一閃,弱水亭中空氣一凝,似乎不再流動。

“唉,說來話長!”宋靜云感慨一聲,見江南云白了自己一眼,忙道:“好好,我說便是!”武當巍巍,山勢雄峻,雖是寒冬,仍有郁郁之處。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紅霞滿天。

她二人來到武當山下,將駿馬放到山林中,任由它們自由覓草而食,或是自由馳騁。

二人施展輕功,腳下飄飄而行,如腳不接觸的面,浮在空中,崎嶇的山路。如履平的。

轉眼的功夫,二人來到了武當派前。

二人在解劍池前停下,正有兩個道士背負長劍,直直站著,守住通向上面的一條小徑。

這兩個道士一老一少,年長的,約有四十余歲,相貌堂堂正正。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鼻挺嘴方,看上去神情剛毅。不似俗人。

他的皮膚黝黑。頜下須髯修長,一陣風吹來,長髯拂動。頗有飄逸不凡之姿。

另一個道士年約二十,眉清目秀,雖算不上英俊,卻也頗是耐看,不讓人討厭。

他的五官秀氣,看上去更像女子,不似男人,缺了幾分英氣,使人忍不住猜測。莫不是女扮男裝。

他雖然年紀尚青,但太陽穴高高鼓起。端坐那里,神,氣勢雄渾,一看便知內力修為不俗,乃是青年高手。

他們兩個本是微瞇著眼睛,垂簾觀心,正盤膝坐在山道旁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上,身下各有一個蒲團,隔絕石頭上的寒意。

這塊兒巨大的石頭長長方方,看上去像是尊臥佛一般,氣勢不凡,兩人坐在上面,像是兩只螞蟻。

聽到衣袂飄動之聲,他們兩人驀然睜眼,精芒迸射,宛如實質,似是四柄劍直刺過來。

宋靜思與宋靜云一身月白羅衫,山風吹來,衣衫獵獵,看上去如兩位神女下凡而來。

看到二人醒來,宋靜思仰頭,抱拳一禮:“小女子宋靜當面見沖虛道長!”

膚色黝黑的中年人伸手撫長髯,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女,上下打量,掃了幾眼,目光凌厲如實質。

片刻過后,他微微頜首:“嗯,兩位姑娘想見掌教真人?!”

他慢慢起身,自蒲團上站起,輕輕一躍,如一片羽毛,自大石頭上飄落的面。

另一個青年道士也跟著躍下來,落的無聲,如一片羽毛飄落,身法不俗。

不過,他們雖然輕功不俗,但在宋靜思與宋靜云眼中,卻是尋常之極,根本未放在眼中。

宋靜云玉臉一沉,惱他傲慢,緊抿著嘴不說話,生怕自己一說話,開口便罵,惹惱了他。

畢竟身在武當,她們武功不成,又有師父吩咐,盡量不要惹事,便努力抑制自己的惱怒。

“正是,不知沖虛道長可在?”宋靜思神色不變,抱拳一禮,恭聲問道。

“掌教真人不是誰都能見的。”中年道士瞥二人一眼,懶洋洋的答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宋靜云心中怒火“騰”的沖上來,頂得腦門突突的跳個不停,這廝委實欺人太甚!

宋靜思伸手一按她肩膀,一道清涼的氣息涌進來,頓時激發她體內的清心訣。

只覺腦袋一陣清涼,騰騰燃燒的怒火頓時被澆滅,頭腦神志恢復清明。

她忙收心懾神,不去理會這個大胡子道士。

宋靜思神志清醒,毫不動怒,清心訣在體內流轉。冷靜自如,淡淡說道:“小女子奉命,要將信親自交于沖虛道長,煩勞道長通傳一聲。”

“不知尊師是哪一位?”中年道士懶洋洋的問,目光若有所思,瞥向了別處。

他眼睛所望之處,是一片山崖,有一顆綠草,正自巖石的縫隙間鉆出來。正在隨風搖擺。

宋靜思明眸一轉,忽然起了別的心思,沉靜搖頭:“家師名諱,不宜透露,待見了沖虛道長,親自相告。”

她本想直接說出來,省得,但此時搬出師父名諱。卻是示弱之舉,未免讓武當派小瞧了師父。

心思一轉之下,她改變主意。

中年道士臉色一冷,撫髯的手一頓。沉聲哼道:“你既不告訴尊師名諱。貧道豈能通傳,莫不是胡鬧,前來消遣咱們?!”

他臉色不善。目光如電,緊盯著兩女,仿佛蒼鷹俯視兩只羔羊,隨即會撲擊過來。

宋靜思搖頭,仍舊沉靜自如:“咱們確實有重要之事,若是沖虛道長怪罪下來,怕你擔當不起。”

這一句,使的卻是激將之法,想讓他發怒。

中年道士濃眉一皺。卻并未發怒,上下打量著她。見她沉靜自如,毫無畏懼之念。

如此神態,弄得他心中一凜,卻是壓住了怒火,心中急轉,思索再三。

能被派到這里,他性子雖然介狂,卻不是蠢人,反而精明心細,掩于狂傲之下。

他微瞇著眼睛,緊盯著宋靜思,見她神情沉靜,鎮定從容,又仔細觀看她一舉一動,眼神與手腳。

一個武林高手,長年累月的練功下來,總會有一些習慣形成,而無法改變,從這些習慣中,往往可窺得一絲武功特性。

看了數眼,他心中凜然,眼前女子,仿佛不會武功一玄妙。

越是這般,他心中越是沒譜,她們能輕盈如御風般上山來,走路無聲,若不是山風大,吹響了她們的衣衫,根本不知她們靠近。

如此內力,絕非不會武功,難不成,是返樸歸真?!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中年道士臉色一肅,抱拳道:“這位小娘子,我前去通報,但總不能說,我不知你叫什么,尊師名諱罷?”

他神情一肅,便如換了一個人,不復先前的狷狂與傲慢,臉色肅重,令人不敢輕視。

宋靜思黛眉輕蹙,瞧了他一眼,心下凜然,卻是小瞧了武當派的人,竟能忍得住,未中自己激將之計。巧成拙,讓他感覺出不對。

她稍一沉吟,抬起頭,抱拳道:“家師姓蕭,小女子二人姓宋。”

中年道士撫髯。點點頭:“原來是宋女俠,幸會,師弟,你去通傳一聲看看,問問掌教真人。”

宋靜思微微頜首,神情沉靜,卻緊抿著嘴,不想跟他說話。

宋靜云卻恨恨瞪著他,不斷投幾記白眼。

見她們如此。中年道士撫髯一笑,不再多說,身子一躍,飄然落到大石頭上,盤膝坐到蒲團上,微闔雙眸,便要入定。

“師姐,咱們何必等在這里。直接上山便是了!”宋靜云嬌哼一聲,玉臉上滿是不以為然。

宋靜思微微一笑。

中年道士驀然睜眼,雙眼如電,直刺向宋靜云。

宋靜云輕哼一聲。如水明眸迎上去。毫不示弱的反瞪他,眸子忽然一閃,如散發出一層薄怒。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迷離。

她眸子迷離,如波光在陽光下閃爍,一閃一閃,使人忍不住盯著看,想要看清波光。

中年道士心神一動,一驚之下,忙咬一下舌尖,劇痛直傳入心,腦袋一清。原本混沌朦朧,如籠罩著一層霧。劇痛傳來,像是烈日出現,頓時驅散迷霧。頭腦恢復清明,他心中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女子竟通得迷魂之術,制人心神于無形。

如此妖術,實不是什么正經人使得。

他斷喝一聲,騰身飛起,身在空中,拔劍出鞘,落到巨

他劍尖斜指,舌綻春雷,轟鳴傳入宋靜云耳中:“你這小娘子,使的是什么妖術?!”

若非不敢斷定使的是什么功夫,他已經直接喊她是妖女頭不理會他。

其實,她使的也不是什么高深之術,僅是九陰真經上的迷魂大法罷了。

原本,迷魂大法威力有限,僅能迷人心智于一時,對,卻是不管用。

但宋靜云還修了清心訣,卻是鍛煉神識之無上妙法,心神強大無倫,施展起迷魂大法,威力倍增,便是他這般心志堅定之人,也難免著了道兒。

中年道士見宋靜云如此,心下大怒,喝道:“妖女,竟然在我武當山上撒野,吃我一劍!”

他原本心懷顧忌,但此女竟敢對自己施展妖術,是可忍孰不可忍,斷斷不能再沉默。

“嗡”長劍一顫,陡然直刺,他自巨石上躍下,身劍合一,化為一道白虹,斜掠過天空,居高臨下刺向宋靜云。

宋靜云嬌哼一聲,轉頭對宋靜思道:“姐姐,這可怨不得我,是他先動的手!”

宋靜思無奈點頭,沒好氣哼一聲:“嗯,知道啦!既然打了,就不要丟師父的臉鞘,劃出一道匹練。

“當”清脆悠悠,像是敲響玉磐,悠揚清亮,繚繞不絕,順著山風傳了出去。

向上的曲折山道上忽然出現兩個人影,皆是灰袍的道士,奔走如飛,沿著小徑奔過來。

宋靜思眉頭輕蹙,武當派果然不凡,派兩個人在此,卻沒有托大,仍有后手。宋靜云蠻腰一扭,轉身之際,順勢拔劍出鞘,劃出一道白銀匹練。恰好擊中了劍身。

中年道士身劍合一,自巨石上飛撲下來,如蒼鷹攫兔,氣勢雄渾,懾人心魄。

宋靜云這一劍,宛如兔子蹬腿,又急又狠,正中要害。

中年道士身子一顫,覺得劍上傳來一股力道。非剛非柔,非粘非崩,若即若離,捋勁與裂勁并存。

這種混和的勁力,傳到手上,他覺得異常難受,破去捋勁兒,裂勁仍在。破去裂勁兒,還有捋勁兒。

要他同時破去兩種勁力,卻是力所不及。

無奈之下,他背水一戰。不管不顧。內力潛運,自丹田里迸射而出,如一道箭沖向下子撞過去。

他抱著玉石俱焚之念,傾盡全力撞向手掌,掌上混沌不明的勁力頓時消散。

他卻也不好過,手掌一麻,頓時沒有了知覺。

低頭一瞧,右掌殷紅如血,仿佛被朱砂染過一般,比朱砂掌運使時更紅,頗是嚇人。

他剛才的一下。內力迸射,將一些細的血管震裂。滲出血來,手掌看著血紅,頗是嚇人。

宋靜云見狀,機不可失,身子一閃,倏的現在他身邊,劍尖幻出一團劍花,籠罩中年道士胸口。

中年道士腳下一跺,身形猛退,想要避開劍花。

他雖未中劍,但眼前劍花散發出的寒氣,卻鉆過毛孔,直傳心底,惕然警懼。

右臂麻木,不聽使喚,再精妙的劍招也使不出來,左手卻沒有練過劍法,也是無用。

他唯今之計,唯有避其鋒芒,尋機以左拳進攻。

只是論及身法,宋靜云遠高于他。

他乍退兩步,眼前銀光燦然,劍花已經到了跟前,避無可避,已經臨駕身上。

“靜云,莫傷他性命!”宋靜思及時喊了一聲。

宋靜云聞言頓時一縮手,長劍一滯,滿眼銀光一斂,劍尖停在他喉嚨處。中年道士只覺喉嚨處一片冰寒,周身毛孔一下子閉上,但寒氣仍舊傳到心底。

他只覺一股寒意從骨子里透出來,無法遏止,即使運功,想要化解寒意,絲毫沒隨時會刺下去。

他心神鎮定,并不慌亂,心中篤定得很,沒有人敢在武當派中殺武當中人,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

他冷冷盯著宋靜云,哼了一聲,道:“尊駕究竟何人,在我武當動手,難道欺我武當無人?!”

“住手!”一聲長長的喝聲傳來,聲音如春雷滾滾,自山上傳了下來。

“住手住手住手”一道道聲音在山谷中回響,繚繞不絕。喝聲未停,山路上的兩人到了幾人近前。

他們身法如電,如兩縷輕煙從山上飄下來,那么遠的山路,轉眼到來。

所謂看山跑死馬。看上去,他們隔著不遠,但實際跑起來,才能覺出路途之遠。

宋靜思站在山路口處,守著小徑,淡淡望著他們兩個。

這兩個道士皆是中年,前頭那個棗紅臉色,丹鳳眼,身形魁梧高大。頜下一縷長髯,垂至胸際。

他一雙丹鳳眼,修長有威,顧盼之間,威風凜凜,幾如關公在世,氣勢迫人。

另一個人,卻是遜色多多。枯黃臉龐,弱小身形,頜下一縷山羊胡子,帶泛著黃。似是干枯。又像是被火烤過。

他的身形太過干瘦,讓人擔心,山上風大。會一下子將他刮走了,實在危險。“你們是什么人?!”當先中年道士一撫長鬢,微瞇的丹鳳眼一睜,兩道電芒閃起,迸射而出,直接鉆到了宋靜思眼中。

宋靜思站在他們跟前,堵住了他們的路,被他們這般一瞪,無動于衷。淡淡看著他們。

半晌過后,她淡淡問了一句:“你們可是武當派門下?”

“不錯。咱們是武當派的人,姑娘何人?”中年道士點頭,撫髯淡淡道:“你堵在這里,究竟有何居心?”

他朝另一個中年道士打了個眼色。

那枯瘦的中年道士點頭,身形一晃,自宋靜思身邊沖來,便要冷不丁的鉆過去。

宋靜思淡淡一笑,身形一閃,驀然橫移一步,擋在了他跟前,淡淡道:“閣下意欲何為?!”

枯瘦中年道士一怔,停了一下,現出身形,上下打量著宋靜思,若有所思。

對于自己的輕功,他頗有自信,在武當派中,這一代弟子當中,論及劍法,他可能不算頂尖,但輕功一項,卻是當之無愧。

但眼前這個女子橫移一步,卻是比自己仍快了一線,否則,無法攔住自己。另一邊,宋靜云已經收劍,卻已經點了那中年道士的穴道,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唯有眼珠子滾動,其余部位,難動一下。

“喂,你們過來,是不是想對付咱們的?!”宋靜云走上前去,大喇喇的問。

“你將我朱師弟如何了?!”丹鳳眼中年道士冷哼,雙眼燦然,如閃電迸射。

“他么?被我點了穴道,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宋靜云斜瞥那中年道士一眼。

丹鳳眼中年道士撫髯,眼睛一瞇,冷笑一聲,淡淡道:“你若傷他一根寒毛,我武當上下,誓要一追到底!”

事已至此,他反而不急,反正師弟已經被點了穴道,看起來并無性命之險。

想來,她們畢竟顧忌這里是武當山,沒有膽子殺武當弟的!”宋靜云輕哼道:“不過么,他出口不遜,雖不傷他性命,苦頭還要吃一點兒的!”

丹鳳眼道士微瞇了瞇眼睛,眼中寒芒更亮。宋靜思一擺手,止住宋靜云的話頭,淡淡說道:“咱們來武當,乃是辦正事。卻被那位道長無禮相待!”

她氣度嫻靜,說話從容,雖是淡淡的,卻令人信服,不由的想要相信她的話。

枯黃臉色的道士退后一步,宋靜云與宋靜思并排一站,將小路口堵住,他不能強突。

退后一步,他盯著二女。冷笑道:“哼,口說無憑,你們先放了我朱師弟再說罷!”

“已有人上去稟報,看沖虛道長如何說罷。”宋靜思擺擺手,淡淡說道,透出不容置疑。

見她如此,丹鳳眼中年道士撫髯不語,微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宋靜思與宋靜云,若有所思。

若一般門派弟子,斷無可能這般氣派,居移體。養熙氣。如此氣派,定是名門高徒方能具體,很難天生如此。

臉龐枯黃的中年道士也不動。他唯師弟馬首是瞻,見他不動,也便定下心來。靜云站在路口,封住下山的路,而丹鳳眼道士與臉色枯黃的道士則并肩站在上面,封住了上山的路,四人對峙,誰也不動,只有山風吹來。衣衫獵獵而動。

夕陽的殘輝映照下,他們四人宛如化身為雕像。一動不動,任憑大風吹拂,巍然如化石。

半晌過后,宋靜云先忍不住,輕哼一聲,抬了抬下巴,哼道:“你們兩個的武功,比他怎么樣?!”

那個他,自然是指呆立不動,被點了穴道的中年道士。

兩個道士瞥她一眼,轉過頭去,緊抿著嘴,一言不發,似是不屑回答。

卻也是尷尬之問題,他們武功不如自己,太過不謙虛,也傷了師兄弟間的感情。

“唔,這般看來,你們武功比他的好嘍!”宋靜云一瞧便推測出來,嘻嘻一笑,道:“要不,咱們也比一場?!”

宋靜思忙輕叱:“靜姐,閑著也是閑著,那小道士快差不多快下來了罷?”

“靜云,莫要胡鬧,忘了師父的話了?!”宋靜思沉下臉來,輕哼一聲。

當初蕭月生吩咐,前來武當,最好不要節外生枝,少惹是非,莫要爭勝負。

那是因為,蕭月生覺得她們武功太低,自保還成,但若與人動手,卻是差了太多,盡量少用為妙。

只是,那中年道士太過無禮,若是悶聲不響,吃了這個悶虧,卻是有損師父的名聲,他們武當派還以為觀云山莊好欺負呢!

“好罷好罷,不打就不打嘛!”宋靜云無奈,舉手投降,不再開口相邀。正在說話的功夫,山路上又奔下來一個道士,背上負著的長劍劍穗飄揚,透出幾分灑脫來。

他輕身功夫極高,轉眼之間,已經來到四人跟前,卻正是先前去稟報的青年道士。

他雙掌合什,稽首一禮,恭聲說道:“兩位女施主,掌教真人有請!請!”

說罷,他躬身側伸手臂。

“五師弟,掌教真人有請她們?!”丹鳳眼中年道士抬頭,訝然問道。

青年道士重重點頭:“兩位女施主是貴賓,掌教真人倉猝之下,無法遠揚,特示歉意!”

“不敢,請!”宋靜思淡淡說道,抱拳一禮,側身伸手。

宋靜云脖子挺得高高的,斜睨兩個道士一眼,跟在宋靜思后面,朝山上行去。

二人見狀,不由苦笑,暗自咬了咬牙,卻沒有跟上去,而是走到一動不動的中年道士身邊。

丹鳳眼中年道士探掌,上前仔細一摸,眉頭頓時緊鎖在一起,再難化開。“師兄,怎么回事?!”枯黃臉道士上前一步,低聲問道。

丹鳳眼中年道士眉頭緊鎖,若有所思,沉吟著說道:“不對勁兒,你看看。”

枯黃臉道士再上前一步,探掌叼起中年道士手腕,三指按在脈上,送過去一道內力。

他的臉也馬上皺了起來,隨即,他撒手轉身,一掌按在中年道士的背心上。

微瞇上眼睛,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睛,吸了口冷氣:“師弟的全身穴道都被封上士沉重的點頭。

僅憑著這手點穴手法,便知二女出自名門,尋常的點穴,僅是點中一穴,但此時,師弟周身的穴道都被封住了。她不聲不響間,竟點住了師弟周身穴道,顯然,絕不是一個穴道一個穴道的點,而是一剎那間,封住了他周身穴道。

“怎么辦,師兄?!”枯黃臉中年道士苦笑著問。

丹鳳眼道士沉吟片刻,右手握拳,重重一擊手掌,“我試試看,能不能解開!”

“好罷!”枯黃臉道士無奈點點頭,他心中并不抱希望,這個點穴手法,委實太過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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