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時分,蕭月生到了萬劫谷外。
萬劫谷離著大理近,離無量山卻遠,蕭月生當初若是直接來萬劫谷,卻不必一日。
但他數次因為兩女,不能盡情施展,遇到云中鶴時,若是沒有兩女在,第一次時,便施展神行訣,追到天涯海角,也將他除了,卻因兩女而束手束腳。
上一次遇段延慶,若非怕他施展一陽指暗算兩女,憑其劍法,定也周旋到底。
故這一次救人,他無論如何,縱使耽擱幾日,也要將把她們送走,免去后顧之憂。
有鐘靈這個內,萬劫谷的大概路徑已印在蕭月生腦中,輕車熟路的進了山谷,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腳下無聲,施展凌波微,輕盈飄逸,轉眼之間,已進了山谷之中,開始一一搜索。
聽鐘靈所言,谷之中,能囚禁人的地方,共有四五處,其余空房子雖能囚人,卻不保險。
蕭月生卻覺得不必那般麻煩,只尋出哪里有人看管便是了,必能碰到囚禁之處。
一個時辰過后。蕭月生索整個山谷。排除各處。卻是發覺了一處隱密之。
一處茂密地大樹林中。周:樹木扭曲在一起。形成一座樹墻。樹墻之內空蕩蕩地。僅有一個石屋。孤零零立著。
個石屋似一整塊兒千斤巨石掏空出來地。看著粗劣。僅有一個洞口。用一塊兒巨大石頭擋住了。
石洞外面有十余人守衛。圍圍將這個屋子繞成一圈。
周圍點了幾處篝火得周圍一片通明。想要無聲無息靠近。卻是不能。無法隱藏身形。
蕭月生一皺眉。思維電轉個主意上了眉頭。卻隨即被否決。無一能成不驚動他們。千難萬難。
除非,自己能夠一招制敵,令他們說不出話來則,一旦出手,旁人必然出聲警示。
他饒著谷內一圈,已經探明,谷中高手不少,段延慶南海鱷神,還有一個女子是葉二娘,除此之外萬仇,甘寶寶有一個女子,與木婉清隱隱相肖,應是她的母親秦紅棉。
這般多人,若是一下驚動,怕是根本救不得段譽。
他想了想,暗自搖頭,若是自己會一陽指,最好不過,這種情形之下,使出一陽指,神不知鬼不覺,可以暗自他們于無形。
可惜,真是可惜,蕭月生不住搖頭,對一陽指的渴望更強,只可惜他是段譽的家傳武學,礙于情面,卻不能打主意。
他凝神片刻,忽然一笑,左手腕一抖,一道白光射出,同時身形閃動,催動神行訣,無聲無息,又奇快無倫。
“嗤——”“嗤——”“嗤——”“嗤——”
四道輕嘯聲驀的響起,依次響起,分別是四個方向,聲音雖不大,卻是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
石屋外一個大漢雙眼一閃,精芒隱隱,他看了看遠處,沉聲道:“聲音是傳自樹林,兩人一組,咱們看看去!”
“是!”周圍十余人應道。
隨即,兩人一組,共有八人,飛身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撲去,身法極快,動作輕捷,
轉眼之間,石屋外只剩下四人,分別站在石屋的四角,各自按劍而立,戒備異常。
他們經驗豐富,隱隱覺得,應該是有人故意發出動靜,行調虎離山之計,但屋里的人,斷不容有失。
蕭月生飄身而至,身法如鬼魅,火光一跳,明滅變換之間,他倏的出現在一人跟前,輕輕一刺。
這一刺快得出奇,無聲無息,剛一擺出動作,劍尖已經落在對手肩井穴,一股內力隨之打出,封了他周身內力。
這是個精壯的大漢,三十余歲,濃眉大眼,怒瞪著蕭月生,周身上下唯有眼睛可以運動。
蕭月生無聲一笑,身形一閃,倏的來到人身后,動作無聲無息,衣衫一動不動,是被內力吸附身上,如被膠水粘住一般。
他一掌探出,亦是無聲無息,動作如電,動作如行云流水,似乎砍柴時斧刃合于紋理,輕松自如。
不僅木材有紋理,好像空氣亦如此,他這一掌,便是順著空氣的紋理而行,毫無阻力,亦無聲音,輕飄飄一掌,看著緩慢,卻是極快,一下拍中這個大漢。
大漢也約三十余歲,筋骨強壯,身材魁梧,比剛才那個更高壯幾分,瞪著眼睛,眼珠轉動,仍覺莫名其妙。
他恨不得扭斷脖子,一定要回頭看看,弄清究竟是誰暗算的自己,竟讓自己毫無覺察。
蕭月生松了口氣,這幾下功夫,看著簡單,僅是一劍一掌而已,卻是竭盡所能,動作不僅得快,又得無聲無息,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
制住了兩人,解決了一半,他大松了口氣,隨即又深吸了口氣,需得在其余人趕來之前,將另外兩人解決掉。
他飄身一動,衣衫緊貼著身體,無聲無息靠近一人,一掌探出,拍中那大漢背心,封了他穴道。
“誰?!有人!”忽然一聲斷喝,在夜空中格外響亮,頓時袂飄飛之聲響起,遠處的大漢
蕭月生無奈苦笑,剛才那一下,毫無破綻,卻不想最后一人忽然轉過身好看到蕭月生出手一幕。
事到如今,卻是無奈,唯有硬搶。
他化為一道流光,瞬間來到大漢身前,劍光一閃即消失,那大漢長劍出鞘一半,便被定住封了周身穴道,一動不能動。
蕭月生嘆息一聲,看一眼正氣勢洶洶趕來的一群人,沉聲道:“段兄弟可在里面?”
“蕭兄?!”段譽的聲起,透著驚喜。
蕭月生道:“是我,段兄弟,你后,我移開石頭!”
“好好!”段譽忙迭應道。
蕭月生雙掌按在巨石上,感覺出是塊兒大理石重異常,需得深厚內力方能移動。
他體內真氣浩浩蕩蕩全奔騰起來,仿佛長江大河。
“起!”沉聲一喝中重的石轟的陷進去。
“出來!”蕭月生沉聲喝道,轉身拔劍團銀芒過后,劍光如雨,抵擋身后的數柄劍。
“叮叮叮叮……”火星四濺中,一連串的清脆響聲不絕于耳,比雨打蕉更急密幾分。
蕭月生背對石屋,劍光如雨,籠罩前方,朝個人攻去,完全將他們圈在其中,以一敵八,卻占盡上風。
八個大漢不住后退,只覺得獨自面對蕭月生狂風暴雨的劍勢,每一個人的感覺都如此。
段譽跑了出來,衣衫上沾著枯草,身上與臉上都染了泥塵,完全看不出高華的氣度。
“段兄弟,跟在我身后,咱們闖出去!”蕭月生沉聲道。
段譽貼墻站著,轉頭打量周圍,搖頭苦笑:“蕭兄,你快些走,他們不會殺我,去找我伯父!……快走快走,晚了就糟了!”
他深知南海鱷神與鐘萬仇的厲害,都是內力深厚,武功高強,蕭月生再強,也禁不住兩人。
“少廢話,跟我走!”蕭月生沉聲道,腳下移動,朝外面大步而行,劍光如雨,籠罩自身。
他大步流星向前,八個人被如雨的劍光壓得喘不過氣來,竭力抵抗,卻不得不跟著后退。
遠遠傳來粗豪的聲音:“呀呀,老大,就是那個邪門的家伙!”
蕭月生一聽,便知南海鱷神到了,那段延慶他們想必也到了,還有鐘萬仇他們,自己雖然強橫,幾人合手,卻也討不了好。
想罷,他劍光暴閃,驀的膨脹,隨即消失不見,蕭月生已經拉起段譽,身形如電,催動神行訣,朝另一方向跑去。
段譽緊閉雙眼,眼前景物飛退,眼花繚亂,看著目眩頭暈,只能閉上眼睛,任憑蕭月生加速。
掠過空地,進了郁郁樹林,蕭月生改施凌波微步,在一棵樹一棵樹之間穿梭而行,身后是數人在追趕,蕭月生不想便知,定是段延慶幾人。
在樹林之中,他唯有施展凌波微步,速度大降,若是空曠之地,盡可用神行訣,一口氣跑出去,相信段延慶他們追趕不及。
況且,如今又拉著段譽,速度更緩。
眼見著便要闖出樹林,見到空地,他心中剛喜,卻猛的心頭一跳,一扯段譽,朝側邊一閃。
“嗤——”一聲輕嘯,一道無形力量射中樹上,打斷一截粗壯的樹枝,力氣驚人。
段譽睜開眼睛一看,咋舌不已,若是剛才沒避開,被擊中了,自己的小胳膊比那樹枝硬不多少。
“段兄弟,你先走,我來應付!”蕭月生一推段譽,轉身面對幾人,臉色凝重。
段譽一個踉蹌,卻停住了,大聲道:“蕭兄,你不走,我豈能獨走,不符我行事規矩!”
蕭月生苦笑一聲:“段兄弟,你在此我不能安心對敵,我擋一擋,你快快走,外面有馬!”
“不成!”段譽搖頭,神情堅決。
“,老子睡得正香,做著美夢,卻被你打擾了!”南海鱷神大咧咧的罵道。
鐘萬仇瞇著眼睛,大聲道:“好啊,姓蕭的,我想找你做女婿,你卻幫著外人?!”
蕭月生抱拳,淡淡道:“段兄弟乃在下朋友,豈能見死不救?!”
鐘萬仇大喝:“可他是老子的仇人!……蕭小子,你今天若救了他,甭想再見靈兒啦!”
蕭月生搖頭一笑,轉身冷笑:“岳老三,咱們又見面了,段延慶,咱們再較量較量?!”
他說著話,暗中朝段譽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卻不成想,段譽是鉆牛角尖的人,認定不想走,與蕭月生同生共死,無論如何說,都不會走。
南海鱷神伸手一指:“姓蕭的,你膽子不小,咱們老大你也敢動手,你是活膩啦!”
他轉身道:“老大,成全他罷,送他歸西!”
段延慶微瞇著眼睛,一動不動,似成了一座雕像,面容僵硬,嘴皮不動,沒有生氣。
蕭月生冷笑一聲:“你們一起上罷,看看今天能不能擋得住我!”
說罷,身形一閃,劍光暴漲,幻出一團銀芒來,籠罩了幾大高手,來了一招先下手為強。
“叮叮叮叮……”清脆鳴聲不絕于耳,他們紛紛撤出兵刃,抵擋蕭月生的劍雨,暗罵瘋子。
蕭月生如大雨傾盆,一陣接著一陣,無窮無盡。